第19章 ☆、19酒會

我打開門,門外卻站着個不認識的男人,眼睛往裏溜了一眼之後,說道:“不好意思,我大概是找錯房間了。”

“沒關系。”我客氣地說,關上了門。

程桦皺了下眉頭,然後卻又笑了,對我說:“你趕緊化化妝,一會兒就走了。”

我化妝的技術拙劣到只會擦點粉再塗上唇彩,程桦看我分分鐘搞定,十分不滿意地從我手裏拿過化妝包,翻了下,不可思議地問我:“你這也是化妝包?睫毛膏呢?眼影呢?腮紅呢?眼線筆呢?”

我瞪他,“我是記者,又不靠臉蛋吃飯,我天天帶那麽多種類的化妝品幹什麽啊?”

“你這是出席活動啊,又不是上班,好歹也要化下妝吧?”

“好吧,我壓根就不會用那些,所以也沒買過。”我承認道,然後問他,“那怎麽辦?是去買點?還是你換個女伴?”

程桦沒理我,拿起電話打了通電話,然後回頭對我說:“我先給你收拾下頭發吧。”

“這你也會?”我有點呆,拿了吹風機遞給他,他按着我坐下,拿了把梳子站到我身後,開始撥弄我還沒幹的半長不短的頭發。

我懶,于是一直留中長發。懶人都懂,中長發最大的好處就是,不像短發,總要去修剪,又不像長發打理起來費事,更重要的事,随時懶得洗頭,又或者頭發太亂了,幹脆就能紮個馬尾了事,也不顯得太不像樣。但是不好的地方呢,就是它挺難弄出特別好看的造型來,沒有短發的個性張揚,又沒有長發的随意盤梳起來的游刃有餘。

不過程桦不做發型師還真是可惜了,他拿着發梳邊卷邊吹,等他弄好了之後,我的發型頗有幾分國際範兒了。我在鏡子跟前左顧右盼着,嘴裏禁不住贊嘆,“程桦,你可以啊,以後就算是演員當不下去了,也能靠手藝吃飯,你長得又好,到發廊裏當個大工,絕對是門庭若市。”

程桦聽我說完,惡意地拽我的頭發,哼道:“不用你幫我想再就業問題。我可沒打算幹這行,也就是你,我才管。”

“那不對啊,沒經過訓練,你能有這手藝?”我不信。

“拿我自己訓練的啊,再說了,審美是天生的,你懂不懂?”他傲嬌道,雙手抱臂,歪着頭從鏡子端詳着自己的作品,似乎也挺滿意。

我晃悠着腦袋,感覺着被吹得熱乎乎的頭發在兩頰上,舒服地掃來掃去,被程桦卷起來的大卷,這麽搖擺着,頗有點風情萬種的樣子,我一時也得意,脫口而出道:“得了,就沖你這手藝,你不願意去發廊當大工,等姐發達了,姐雇你做專屬發型師,就給姐一個人收拾頭發。”

程桦無聲地笑,嘴咧得老大,對我說:“好啊,只要你喜歡,我就給你做一輩子頭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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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擡頭,對上鏡子裏他讨好又透着點寵愛似的的眼神,心跳一下子就快了起來,我趕緊挪開視線,心裏只好一個勁兒地提醒自己。他演戲你看就好了,你何必跟着一起入戲啊。

氣氛正是多少有些詭異的時候,門鈴又響了,這次程桦過去開了門。尉姐抱着幾件小禮服進來,不滿意道:“程桦,你開門幹什麽啊?要不是我呢?要是狗仔呢?你是嫌自己名聲太好,沒緋聞麽?”

尉姐絮叨了幾句,回頭看我站在那,就又趕緊招呼,“茉茉,試衣服去。一會兒我幫你化妝。”

我趕緊接過尉姐手裏的衣服往卧室裏走,程桦在我身後喊:“穿藍色那件吧,你穿冷色的好看。”

我套上藍色的那條裙子照了會兒鏡子,忽然覺得自己怪傻的,為什麽程桦讓我穿什麽就穿什麽啊?于是,我脫了那條,又開始試另外一件黃色的,然後是桃紅色,最後,我卻不得不挫敗地承認,我還真是穿藍色的好看一點。于是,我扭扭捏捏地穿了藍裙子出來。尉姐笑吟吟地看着我點點頭,“嗯,年輕的姑娘打扮下就是好看。”

我就又坐在那等着尉姐給我化妝,尉姐帶了個化妝包來,化起妝來,還真有點專業的架勢,程桦在一邊指手畫腳着,表情莊重,也很有些職業造型師的風範。兩人有商有量地給我化完妝,我攬鏡自視,驚喜地抽了口氣,鏡子裏的小妞,真是很有幾分姿色了。我原本還有點緊張猶豫的心,一下子得到了安撫,至少我一會兒不會像片蔫葉子一樣給程桦掉價了,雖然還遠沒達到上次跟程桦一起走紅毯的姑娘能跟他那麽金童玉女的程度。但是,因材施料,我能被捯饬成這樣,尉姐就絕對有些化腐朽為神奇的本事了。

都弄好了要出門,才又發現我鞋子不對,尉姐嘆氣,“茉茉啊,你出門參加活動,高跟鞋也不帶嗎?其實這條裙子配基本款的高跟鞋就沒問題的。”

我委屈地說:“我跑采訪來的嗎,跟明星,追新聞,穿高跟鞋追不上啊。而且,我根本也不會穿高跟鞋。”

尉姐無奈搖頭,“我去給你借一雙吧,穿多少碼的?”

“36。”我跟程桦異口同聲地說。

尉姐出去,我鼓着嘴問程桦,“你怎麽知道我穿多大號的鞋?”

“你內衣的尺碼我也知道,需要考核下嗎?”

我吸口氣瞪他,“真沒見過你這麽婆媽的男人,就愛關心女生這些事。”

程桦滿不在乎地笑笑,“我也不過就是關心你而已。”

我又識時務地噤聲了,跟程桦這家夥,不是所有人都能對上戲的,我又不是吃這碗飯的,就也別妄圖挑戰高難度了,看着也就得了。

等尉姐借了鞋回來,我就傻眼了,我明明說我不會穿高跟鞋的,尉姐竟然給我借了一雙恨天高來。連水臺都算上,這雙鞋,總有十幾公分的高度,我蹬上去,頓時覺得空氣都有些稀薄了起來。晃晃悠悠地站着,我十分不自信又十分不好意思地對尉姐說:“那個,您要不再幫我借一雙低一點兒的,三五公分的也就罷了,這高度,我駕馭不了。”

程桦在一邊扶着我,尉姐端詳了我們幾眼,然後說:“就這個,你穿這鞋高度跟程桦看着比較合适。再說了,都這時間了,我往哪再給你借鞋去啊?我們公司這次就沒帶女藝人過來,這是我找別的經濟那邊熟人借的,湊合穿吧。女人穿高跟鞋,走兩步就适應了。”

事實證明,尉姐根本就是個騙子嘛。

這一晚上,我就沒适應了。趕上這個什麽酒會還是個西餐自助形式,大家端着杯子走來走去的,開始我挂在程桦身上,把平衡都交給他,還能勉強應付着,等到正式開餐,他拿着碟子端着酒杯,我也不能還去挂着他,離了這個拐棍,我舉步維艱,他還走得飛快,我想趕都趕不上。

我只好趁人不備,趕緊蹭到沙發區坐了下來。看見周圍的人大快朵頤着誘人的晚餐,我真有點欲哭無淚的感覺。可是,我不敢獨自去取餐,真是拿着碟子酒杯的摔個跟頭,這人我可就丢大發了。于是只有忍着,眼巴巴地看着別人吃。

程桦那個沒良心的,也不知道拿了吃的去哪了,眼裏分明就沒有我這個女伴兒嘛,既然沒我,何苦帶我來。難道就是為了帶我來,考驗我的意志品質,在大夥都吃飯的時候,幹瞪眼餓着肚子看別人吃?我在心裏給程桦罵了一溜夠,哀嘆着自己的凄涼命運。這等水準的酒店自助,我這輩子也未必有吃第二回的機會,怎麽就這麽倒黴催的,穿了這麽雙行動不便的鞋呢。

一邊嗟嘆命運不公,我心裏又忍不住想,要是我在這高檔酒店的豪華宴會廳裏被餓暈,沒準還能上次新聞呢,自助餐廳餓死人,多麽可歌可泣啊!我解恨地想,沒準兒到時候,酒店都得聲譽掃地。

正胡思亂想着,眼前一暗,我擡頭看見了程桦,就在要破口大罵的時候,我看見了他身邊的郭悅雯。

我一下子就激動地說不出話了。

貫穿我整個青少年時代的偶像就這樣華麗典雅,平易近人,言笑晏晏地站在我面前,我連呼吸都忘了,程桦優雅地挽起我,對郭悅雯說道:“郭姐,這是杜茉,我的朋友,你是她從小到現在的偶像。”

郭悅雯笑了,随和而親切,對我伸出手道:“杜茉,你好,這是我的榮幸。”

她的聲音甜而柔,帶着種輕靈和南方人特有的妩媚尾音,我手足無措地握着她的手,結巴道:“我,咱們,郭老師,我能和您照張相嘛?”

“這有什麽不可以的?咱們一起照吧,我對程桦也是仰慕已久呢,他的片子我都看過,現在還是沾了你的光呢。”郭悅雯說,招手喊來個侍應生給我們三個拍了照片。照片是用我的手機拍的,拍完郭悅雯又親熱地拉着我的手說:“我給你我的號碼,把照片給我發個彩信過來吧。”

我竟然能得到她的號碼,我興奮得幾乎要暈了,輸入了幾次竟然都輸入不對,手抖得不成樣子,程桦只好拿過替我發了彩信,才又對郭悅雯說:“郭姐,真謝謝您,您算是讓茉茉得償多年夙願了。”

郭悅雯風華絕代地一笑,“那我先不打擾你們了,還有幾個老朋友要應酬,你們在這邊多呆幾天,下周我請你們去家裏做客。”

看着她婷婷款款的背影遠去,我顫抖着手抓着程桦的胳膊,“這是真的麽?還能去她家做客?”

“郭姐人很好,很好客的,回頭我們約好時間咱們去。”

“程桦,你太偉大了。”我說,激動地幾乎就要擁抱他。

程桦卻只是溫和地對我笑笑,“茉茉,你真容易滿足呢。”說完,又想起來說:“對了,茉茉,你怎麽不吃東西,坐這幹什麽?害我找你半天。”

他一說這,我又想起了自己的委屈,控訴道:“你不帶着我,我怎麽走路嘛,要不我把鞋脫了拎着?”

程桦聽了笑得前仰後合的,戲谑道:“因為一雙高跟鞋餓死,你也成傳奇了,走,我帶你吃東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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