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62

程桦撂下這句話,似乎一下子就高興了,臉上一掃之前郁悶的表情,在門口很騷包地給我來了個飛吻,然後回頭還無辜且客氣地跟劉韬點了下頭才離開。

我被程桦幼稚的舉動鬧的差點樂出來,不過一對上劉韬的眼神,我卻又有些尴尬了。這會兒其實我倒是不怕劉韬誤會我跟程桦什麽,只是為程桦的孩子氣有點兒不自在。

我不怕劉韬誤會,因為,我想,到現在為止,我跟劉韬也是走到頭了。

一個明明白白給你說,嗯,我知道你喜歡他,但是他不适合你,還是來我這吧,我至少能給你幸福的男人,的确是讓我感動,可是感動之餘,卻也沒法與這個男人再以戀人的方式相處下去了,這實在是個太別扭的事。

劉韬倒是很自然的表情,也沒問起跟程桦有關的任何話題,只是拿了份報紙丢在我眼前。

我看了一眼手邊的報紙,并不是我們周刊,而是集團的另一份刊物,今天的晚報。我有點不明白地仰頭詢問地看了看劉韬,劉韬只笑吟吟地望着我,言簡意赅地朝着我手裏的報紙努了努嘴說:“B16版。”

我不明所以地打開報紙,翻到B16版,這是社會新聞的版面,無非就是誰家鄰裏糾紛造成流血事件,哪個倒黴鬼自己不小心收了假幣試圖用自動存款機存入被抓,又或者正能量些的某大公司捐款百萬運往山區支教。

我大致看了幾篇,頗不得要領,完全不知道劉韬到底要讓我看什麽,正要不恥下問下,就在擡眼的一剎那,餘光不小心掃到最右下角的一條短訊。

這一條不過幾百字的新聞,讓我呼吸一緊,題目是《千萬身家富婆涉嫌綁架案,疑似婚姻失敗精神失常》,內容寫道:“日前,某身家數千萬的富婆綁架了一名女子,囚禁于她市郊的住宅中,并監/禁、虐待該女子長達48小時,所幸,至獲救時止,被綁架人身體和精神都并未受到太嚴重的傷害,目前正在醫院接受治療,不日便能恢複健康。目前,案件起因正在進一步調查中。據悉,在警方施救現場驚現某當紅男星,該男星全程參與了對受害人的救助。”

看完這條短訊,我才猛然想起了什麽,趕緊去翻找報紙的娛樂版。娛樂版新聞卻照舊是常規的新劇宣傳,陣容介紹、導演專訪,稍微打眼點兒的就是新晉蹿紅的一個男藝人與最近當紅女導演的緋聞。

我心裏有些說不出的古怪,但是也明白了劉韬讓我看這份報紙的原因,我捏着報紙想了會兒,擡頭問劉韬:“劉老師,最後這條新聞就按社會新聞處理了?當時我記得有很多媒體在現場拍了照片的,他們會按着不發麽?”

劉韬輕描淡寫地笑笑,在床邊坐下,一張張把我雜亂攤開的報紙全整了起來,才擡頭對我說:“我只要有能力護着你,就一定會護着的。”

我在想明白劉韬這句話的意思後,眼窩一熱,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我從被救出來躺在病床上以後,十分二百五地想了很多問題,偏偏就眼前的事有可能造成的影響,只在當時看見若幹閃光燈沖我狂閃的時候擔心了下,之後就忘到天邊去了。還舍本逐末地去琢磨,我要是跟程桦還在一起,日後會面臨什麽樣的局面,而我絕對承受不了,所以要堅定結束跟程桦的感情,壓根就沒想,眼前這關我是不是就過得去。這條新聞要是被人炒起來,我直接就被推上風口浪尖,還說什麽以後如何适應啊。

沒想到,在我還好高骛遠的時候,劉韬卻是早就替我想好,并且替我擺平了。

我知道,這麽做絕不是個簡單的事,要動用很多資源和關系。在媒體,捂住一條不至于影響力滔天的新聞雖說并不難,但是期間要費的功夫也絕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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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劉韬這個人,這麽些年在報社,他始終都保持着一種很超脫的狀态,從來只有別人求他辦事,卻沒有過他求人的時候,這次,想來是他第一次動用他在媒體的所有人脈,幫我壓住這條有可能上娛樂頭條的新聞,只在社會新聞版露下臉。這一刻,我的心情幾乎不能僅僅以感動來形容。

“劉老師,謝謝您了。”可我卻也只能這麽說。

劉韬從床頭抽了紙巾,輕輕擦了擦我臉上的眼淚,嘆息般說道:“你說你總這麽傻乎乎的,可怎麽辦?”

我赧然地笑,努力吸吸鼻子,有些撒嬌般地說:“我怎麽就傻了啊?”

劉韬拍拍我的臉,站起來坐到一邊的椅子上,哄孩子似的說,“嗯,你不傻,你就是二。行了,你休息會兒吧,大夫說你再輸完兩瓶液,要是想出院,就可以回家了,回家再調養下就好。我給你一個禮拜的假,放完假後,回來好好上班。”

我原本堵在嗓子眼,想看見劉韬就跟他說的話,一下子就不知道怎麽開口了。是,你面對一個明知道你心裏有別人的男人做男朋友是不自在。但是,有那麽個人,他悄無聲息地護着你,你在你還傻不拉幾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是什麽的時候,已經替你周全好了。這樣的人,讓你怎麽去推開,要有多彪悍的心靈才能去推開?

好吧,我從來也沒彪悍過,所以這事,以後再說吧。

反正,其實,我想,我跟劉韬之間,也不過就是名存實亡了,也說不上誰耽誤了誰的問題。在他心裏,我就是個沒心眼,讓他覺得相處舒服的姑娘,他說過,他這個年紀的人,對感情的事早就淡了,所以,有個合适的時機再說吧。眼前的和諧場景,我為什麽要去破壞呢?

劉韬又陪了我一會兒,期間手機似乎一直有短信進來,間或還出去接了幾個電話,我看不過眼去,打發他走。他無所謂地搖搖頭,“咱們這期報紙還沒正式進入出刊程序,我不用回去的。”

“可我其實也不用人照顧啊,最多有事我按鈴喊護士就好,您有事就去忙吧。”

“以後,也未必有機會這麽照顧你,守着你,我得珍惜。”劉韬笑着說。

我心中一顫,看着劉韬有點說不出話。

他伸手遮上我的眼睛,“睡覺,好好休息,你又想什麽呢?我是說,估計以後你也不會再住院了!”

我在他柔軟溫暖的手掌下,合上了眼皮。心裏只懊惱地想,我為什麽不能現在,立即,馬上就愛上他呢?

我躺在那想東想西,一直似睡非睡的,過了會兒,病房裏來了人,我睜眼一看,母上和岳阿姨正在跟劉韬客套,然後沒多久,劉韬就讓她們勸走了。

劉韬一走,兩位老太太一左一右地圍在床邊看着我,用長輩特有的心疼又誇張的語氣說:“看這孩子瘦的,都沒人形了。”

“是啊,孩子遭罪了。”

“嗯,我回去就數落小桦了,都是他的事,自己家媳婦自己都照顧不好,這熊孩子,親家母,你多擔待吧,我替小桦保證,沒下回了。”

“诶?親家,說這話幹什麽,這是茉茉命裏有這一劫,跟小桦沒關系。而且我問了,是這孩子自己傻,不認識人的車就上去,不綁她綁誰,有這一次,也得讓她長點腦子。”

我對于她們這種行為,從小就見慣了,也就任她們互稱着親家,互相往自家孩子身上攬責任,只懶洋洋地望着天花板,想着自己的将來。

我原本就是個沒什麽追求的姑娘,無論在哪個方面。婚姻上呢,我一直覺得到了該結婚的年紀找個喜歡的人,戀愛個一兩年,感情穩定,順理成章地結婚,踏踏實實過自己的小日子就得。

但是,生活中總有意外,比如程桦強勢地擠入我的感情生活,短時間內,就打破了我的這種平靜,這就是個意外中的意外。

只是這個意外已經在身邊潛伏了十幾年,我還讓它發生,只能算我咎由自取。所以即便程桦讓我的生活兵荒馬亂,歸根結底也是我自己作妖。人原諒別人很難,原諒自己倒是比較容易。所以在這一出亂七八糟的戲準備落幕的時候,其實我還是很平靜的。

讓我煩惱的不過是,這一場妖作完,大概會把我過上原本意願生活的時間指标,往後推移幾年了。畢竟,曾經愛上過程桦這麽個男人之後,我猜,我大概有一陣不太敢喜歡任何人了。

兩位老太太一直在醫院陪着我輸完最後兩瓶液,之後,我就出院了。

在家裏膩膩歪歪一個星期,每天上上網,聊聊天,發現程桦把我抱出綁架案現場這件事,果然雲淡風輕地只在幾家媒體的社會新聞版見了幾百字,然後就銷聲匿跡了。而程桦這些日子也沒騷擾過我。

很好,我很滿意。這一頁,可以翻過去了。

上班第一天,同事們都圍着我,與其說是關心我的身體狀況,不如說是對一次身邊發生過的刑事案件的當事人太過好奇。關系不錯的幾個,一直在采訪我被綁架的感想,最後,讓全瑩以反複回憶受害時場景,不利于我身心健康為由總算是給打發了。

然後剩下她一個,同情地望着我說:“茉茉,你說你最近怎麽就這麽多災多難啊?采訪趕上火災,參加個活動遇上綁匪。我現在真有點後悔,沒替你去活動了,哎。”

我安慰地拍拍她的手背說:“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跟你沒關系的。”

全瑩捏了捏我的手,四顧無人之後,忽然壓低聲音道:“茉茉,我聽說,這幾天好多媒體都在打聽程桦那天救的人是誰這事呢,光問到我的,都有幾個了,最好玩的是,他們覺得你跟程桦那邊熟,沒準你能給漏個信,才讓我幫掃聽下,就沒想到你才是當事人。”

我皺眉,“劉老師不是把這新聞壓下去了?”

“當時是壓下去了,但這幾天又有人惦記,我琢磨着,是有不安好心的人,那你要不再跟劉韬商量商量?可是,我覺得這次要是有人有心要挖這事,劉韬上次那招就不管用了。”

剛回來上班的第一天,我正準備十分陽光健康地迎接新生活呢?這事還有人翻騰?我心煩意亂地看了眼正在審稿子的劉韬,心裏盤算,我還該不該再去麻煩他一次呢?

作者有話要說:這個文寫完了,拖拉着等下個文存完稿發,所以這邊更新慢了,嘿嘿。

親們,問個意見,新文遲遲沒上來,是有點兒糾結,倆新文,一個是關于前任的故事。一個是夫妻倆互換身份的狗血文。你們會比較愛哪一個呢?

【每個前任或許都是留在心裏的一根刺,不知何時碰到,就會隐隐生痛。

不同的只是,這根刺是深深紮在你的心裏,還是紮在了你現任的心裏。】

【安霓和羅隽也是經過轟轟烈烈的三年戀愛才走入的婚姻殿堂。

但是又三年的婚姻生活,磨光了他們所有的愛情,于是他們經過友好協商準備離婚。

但是,在去民政局辦手續的那一天早上卻發生了點意外。

安霓上廁所的時候發現兩腿之間多了樣不屬于她的東西……】

如果兩個文,分別是以上兩個文案,哪個會想看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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