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從詩毅記事開始, 她就懂得一件事, 就是身邊的人都是在父母的希冀下出生成長, 而她卻不是。
否則, 她的親生父母就不會把剛出生的她扔在了孤兒院門口。
所以, 她身份證上面的出生日期是否正确,她不清楚, 以至于她也不怎麽喜歡過生日。不過,在她的記憶裏, 徐薪茹跟詩丁傑也沒給她過過生日。
他們所有的父愛母愛, 都給了他們的親生寶貝龍鳳胎。
在詩羨桐跟詩羨澤出生之前, 徐薪茹跟詩丁傑有沒有給過詩毅父母愛,她早已沒有印象。在她存在的記憶裏, 他們看她的眼神總是充滿了不耐、嫌棄甚至厭惡。
剛開始她什麽都不明白,只以為自己當了姐姐不夠懂事, 惹爸爸媽媽生氣了。為了贏得他們的喜愛, 她總是乖巧、聽話,事事謙讓弟妹,盡力地讨好父母。
可日複一日地,徐薪茹跟詩丁傑完全沒有因為她的懂事而疼惜她, 反而越來越厭煩。
詩毅弄不清其中的原因, 直至有一天,徐薪茹跟詩丁傑吵架,心情不好大發脾氣把氣撒在她身上,脫口而出破口大罵道:“你這個野孩子別纏着我, 我不是你媽,你是撿來的。”
徐薪茹罵完還不解氣,直接朝她甩了一巴掌。
這巴掌的力度很大,詩毅白皙的臉蛋立刻腫了起來,紅色的五指印赫赫在目。她一時被打懵了,好半晌才反應過來,急忙跑過去抱住徐薪茹的大腿,一邊哭一邊求饒,“媽媽,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以後會乖乖的,我不是撿來的。”
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任誰看着都會憐惜幾分,可落在徐薪茹眼裏,除了讨厭,就是憎惡。她用力把她甩開,面目猙獰地指着她繼續罵:“不是,你不是我生的,你就是我撿回來的。”
即使詩毅不願意相信,但徐薪茹那狠毒得似是想殺了她一般的眼神,無不在告訴她一個鐵铮铮的事實,她真的是不是她的親生女兒。
她彷徨、驚恐、不安,但不敢向任何人尋求安慰。雖然她才幾歲,但已經懂得了一個道理,自己得在詩家夾着尾巴做人,否則可能流落街頭了。
在生存面前,她已經沒有資格去談自尊最基本也最高級的東西。
等她再大一點,從大人的談話中偷聽得知自己為何會被詩家抱養,原來是她是一個“壓命”小孩。
詩丁傑跟徐薪茹是自由戀愛,詩徐兩家家境相當,他們的結合得到了兩家長輩的祝福跟支持。可無奈的是,兩人婚後多年未出,即使求遍名醫,徐薪茹就是懷不上孩子。
詩丁傑是詩家這一代唯一一個男丁,詩老太太當年連生四個女兒才得來這麽個兒子,等她再想繼續追兒子的時候,已經生出不來了。
老太太自己生不出來,就等着詩丁傑成家後為詩家開枝散葉,多生幾個孩子,最好是男孩。
可等到詩丁傑跟徐薪茹結婚整整五年,別說男孩,就一個孩子都沒有。
要是徐薪茹是普通人家的女兒,估計詩家二老早就讓詩丁傑把她給休了。奈何他們結婚後,兩家在生意上的合作越來越緊密,當中的利益更是錯綜複雜,哪能說離婚就離婚。
于是,在詩老太太的強烈要求下,詩丁傑跟徐薪茹去孤兒院收養了一個女孩,這是古老迷信中的一種說法,叫壓命。相傳不孕不育的夫妻,在抱養一個孩子壓命之後,就會懷上自己的孩子。
不管這種說話是真是假,徐薪茹在詩毅兩歲的時候,真的懷孕了,還是倆。
這個消息讓詩徐兩家陷入無比的喜悅當中,詩毅的這個“大功臣”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疼愛。
在徐薪茹的孕期當中,她對詩毅也特別有母愛,一來是獎勵她“有功勞”,二來對她好會産生心裏安慰,覺得自己在做善事給肚子裏面的兩個寶貝積德。
由于是雙胞胎,徐薪茹在孕36周的時候就剖腹産下一對龍鳳胎。
從這以後,詩毅就“功德圓滿”,對于徐薪茹跟詩丁傑毫來說,她已經沒有用價值了。他們都是利益至上的人,現在有了自己的親生兒女,哪裏還有心思給詩毅笑臉?
徐薪茹跟詩丁傑想過把詩毅送走,可她以正牌詩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外人面前露過臉,本來她“出生”那會就已經被人在背後議論,說不是徐薪茹自己生的,別人問起他們就死咬着說是親生的,如果突然消失肯定會被外面的人說閑話。
後來,他們想着詩毅長得傾國傾城,将來是一個不錯的聯姻工具,多番考慮之下,他們才把她留下。
可僅僅是留下而已。
詩毅頂着詩家大小姐的身份長大,卻沒有享受到詩家大小姐該有的待遇。吃穿用度的标準就是管飽管暖,其餘一概不理,要不是不想她天天在家紮徐薪茹的眼,估計是沒有機會上興趣班的。
等一上初中,詩毅就被安排住校,除了每周上下學做做樣子安排司機接送她,其它的衣食住行甚至都比不上小康家的孩子,她想給自己買本書,也得節衣縮食攢錢。
正因為如此,當中考前景新招生部找到她,說只要她報考景新,他們可以給她提供豐厚的獎學金時,她只提了一個要求,就二話不說答應了。
她的那個要求是,不能告訴她的父母,自己有獎學金。
那時候景新創立不久,遠沒有現在有名,當詩丁傑跟徐薪茹得知她考了這麽所學校的時候還很不高興,因為按照她的實力,南嶺市最好的高中閉眼進,這是他們平時在別人面前吹牛的資本。
徐薪茹當時氣不過,對她冷嘲熱諷,罵罵咧咧了快一個月。詩毅對她那些難聽惡毒的話早已免疫,只希望她在開學前罵舒坦了,給她交學費就行。雖然景新給她免學費,但她毫無收入來源,能多得一筆錢就多攢一些。
詩毅平靜地跟聞樾說着過去二十多年發生的事,像是在講別人的故事一樣。她神色安寧,內心也幾乎沒有波瀾。
她曾經執着着不肯把自己的身世過往告訴他,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不被期待的生命,不想讓他知道自己是被嫌棄中長大,不想讓他覺得她于自己以外的任何人來說,是一個累贅是一個負擔是一個多餘的存在。
可現在全都說出來之後,她反倒覺得心情輕松,有一種終于不用背着這個秘密、整天擔心被人揭穿的廓然開朗。
她是輕松了,但聞樾聽了,心像是被懸着一個鉛球一般。
他早就看出她在詩家過得不好,但沒想到她過的根本不是人的生活。她的內心到底有多強大,才在那樣入煉獄一般的環境長大?
他突然想起那年從泳池上把她救上來的時候,他以為一個昏迷的人會很沉,沒想到她卻輕得很。原來她的瘦,有一半原因是餓瘦的。
她跟班上的同學也不熟,回家還不如在學校,這些年她肯定很寂寞也很孤獨,只要這麽一想,聞樾的心就是被人用鞭子抽着一樣發疼。
他不知道該怎麽安慰她,只緊緊把人摟入懷裏,在她耳邊反複低語:“別怕,你以後有我,你這輩子都有我……”
大概是她太可憐了,他晚上睡覺的時候都舍不得弄她,只是抱着她不肯放,溫柔地吻着她,不帶任何情/欲,只有無限的憐惜。
第二天,聞樾陪着詩毅去了一趟孤兒院。
她從來不敢問詩丁傑跟徐薪茹有關自己身世的事情,害怕一問就觸犯他們的雷區,被趕出家門。她得知自己是從這間孤兒院被抱來的,還是偶然一次聽到詩老太太跟朋友打電話時知道的。
詩老太太當時有個朋友的女兒也是婚後多年未出,跟徐薪茹當年的情況差不多,所以特意打電話來問。
她沒把詩毅是抱養的事情說出來,但把“壓命”的說法告訴對方,又說有朋友從孤兒院抱養過女孩,讓對方過去找。
詩毅當時一聽,就知道這個孤兒院是自己被抱養的那個。不過那時候她才上初中,平時沒時間去,等到暑假倒騰了幾趟公交車才來到孤兒院,她想打聽自己身世,可院長根本不搭理她。
後來她開了國粹館,有時分館的舊書要更換,她就把這些舊書捐給孤兒院,一來二去,院長才願意幫她翻查她當時在院時的資料。
好不容易把資料翻出來,除了記錄她什麽時候被送來,什麽時候被收養等基本資料,就沒有其它了。
不過,她持續給孤兒院贈送書籍,後來國粹館開始賺錢,她偶爾也捐贈一些文具、衣服之類的,院長就特意幫她留意消息。
他們帶着一批文具到了孤兒院,院長代表接受這批文具捐贈之後,才對詩毅說:“小毅,昨天有一對夫妻過來找人,說他們女兒剛出生被仇家故意拐走,最近才查出來,那仇家被抓後才供出把孩子送到我們孤兒院門口,時間跟你當初被送來的時候吻合,所以對方問你願不願意做個DNA檢測。你放心,只做檢測,暫不見面。”
“好。”詩毅毫不猶豫就答應了,“麻煩你了,院長。”
“不麻煩,要是能幫你找回親生父母,我也開心。”院長說。
跟院長寒暄了一會兒,詩毅就告辭了。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聞樾陪着詩毅在孤兒院閑逛,走到球場的時候,一群孩子正在踢足球,笑聲不斷。
雖然他們身上穿的衣服已經洗得很舊,甚至有些不合身了,但他們臉上的笑容卻很燦爛。
詩毅看着,突然道:“我有時候在想,如果我當年沒有被收養,一直在這裏長大,那樣會不會過得開心一些呢?”
“可能會。”聞樾頓了一下又說:“但是我不想你留在這裏。”
“為什麽?”詩毅嘟喃道:“合着你昨晚在我耳邊唠叨了一晚上心疼我,只是嘴上說說?”
“如果你在這裏的話,我可能就遇不到你了。”聞樾看着她說:“所以,你受了這麽多年的苦就是為了遇見我,我以後會好好補償你的,好好愛你!”
詩毅被這人的不要臉逗笑了,“你還真會給自己戴高帽。”
“戴高帽無所謂,不要戴綠帽就行了。”
“……”詩毅無語翻白眼,“走吧!”
兩人一同回到車上,聞樾這才問她,“如果DNA檢測出對方真的是你的父母,你……會認回他們嗎?”
“或許會,或許不會。”詩毅思忖了一下,說:“其實我對他們并沒有感情,只是有個執念在那裏,我是不是也有親生父母,他們到底為什麽要抛棄我?相對于找回父母,我好像更想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再說了,這些年已經有好幾回烏龍了,說不定這一次也是。茫茫人海,要找一個走散二十多年的人,談何容易?”
“你這種想法是好的,不抱希望至少不會失望。”聞樾贊許道:“反正你找不找得到他們,你都有我這個家人。”
“你什麽時候成了我的家人了?”詩毅小聲抗議,但臉頰自動抹上了一層紅暈。
聞樾最喜歡看她害羞的模樣,繼續逗她,“你不僅僅有我這個家人,将來還有卡卡,我媽,還有我爸。”
聽到“我爸”兩個字時,詩毅臉上明顯一僵。
聞樾失笑,“其實你不用怕我爸的,他就是紙老虎一只。平時頂多在學生面前作威作福,只要有我媽在,他唠叨兩句就不敢繼續了,怕我媽煩他。”
想起上回在茶樓的包廂裏,聞虎山在章悅冰面前溫順得快要失去自我,詩毅還是挺相信聞樾這話。不過,她可不敢把他們見面的事情告訴聞樾。
她不吭聲,聞樾以為他不信,又說:“你真不用怕,再不行我們就弄個免死金牌出來,把我爸收拾得妥妥的。”
“什麽免死金牌,怎麽弄?”詩毅好奇。
聞樾眼神暧昧,勾唇壞笑道:“在床上弄。”
詩毅:“……”就知道這人不正經。
*****
詩羨桐……不,确切來說,是沈宇修昨晚天價拍下粉鑽的事情在圈子裏面傳開了,因為錢是他付的。
第二天早上,他就被沈母叫回家訓話,“宇修,你快三十的人了,怎麽還不懂事?公司現在什麽情況,你難道不清楚嗎?沒事花那麽多錢拍個粉鑽幹嘛?你拍就拍,倒是拍一個值那個價的,你現在花大價錢買個不值得的東西回來有什麽用?”
沈宇修被念叨得委屈,說:“媽,我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那個粉鑽不值那個價,可詩羨桐一定要我有什麽辦法?你不是讓我最近都得哄着她供着她。她什麽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少點錢能供得住嗎?”
想起這個還未過門的兒媳婦,沈母也是頭疼,“唉,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應該讓你舍棄詩毅選她。人詩毅已經開公司賺錢了,就她天天游手好閑還特能花錢,真不是省油的燈。”
“就是,媽,這都怪你。”沈宇修一想起詩毅現在是聞樾的女人,又心塞了。
“這能怪我嗎?”沈母越想越生氣,“其實都怪詩家不厚道,誰讓他們故意隐瞞詩毅是養女的身份,想用個便宜女兒跟我們聯姻。當時我們也是臨時得知這個消息,合作項目已經開工在即,為了穩固關系,只能不選詩毅選詩羨桐。”
其實當時也是個權宜之計,想着等合作結束後再悔婚也可以。奈何這些年詩沈兩家的合作越多越多,而且詩家大有超越沈家的苗頭,特別是最近沈家陷入困難,他們得反過來抱對方的大腿。
沈宇修:“媽,你們當初就不應該那麽快就跟詩家定聯姻的事情,太早訂下也沒有轉圜的餘地。”
沈母:“你就別再怨我們了,說老實話,當年定親時,是詩家高攀了我們沈家。我們當時同意,也是看着詩毅漂亮得跟仙女似的,想給你小子留點豔福。”
沈宇修嗤笑,“呵……現在別說豔福,我對着詩羨桐,簡直無福消受。”
“行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先把她哄住,等過兩個月你們結婚了,合作項目穩定下來,到時候你在外面怎麽找豔福都行。”
詩羨桐完全不知道自己被未來丈夫跟未來婆婆在背後埋汰,甚至計劃好婚後給她戴綠帽。
因為被聞樾擺了一道,她從昨晚開始就一直心情不爽,午睡醒來之後被徐薪茹喊回家,她還以為自己的媽媽終于想起自己來,沒想到回到家就一頓劈頭大罵。
“詩羨桐,你都多大的人了,做事怎麽還跟三歲小孩似的?”
“我怎麽了?”
“你還敢問怎麽了?整個圈子都知道,你昨天在慈善拍賣會場跟詩毅争粉鑽。我前兩天跟你說的話,你都當耳邊風了?我們現在不能得罪詩毅,她本來就抗拒我們,現在被你一攪和,就更讨厭我們了。”
詩羨桐被徐薪茹氣笑了,“媽,什麽叫被我一攪和,詩毅現在那麽讨厭我們,還不是拜你跟爸所賜,這些年都不把她當人看。”
“你什麽意思?”徐薪茹擡手舉着詩羨桐,“你現在倒是會說風涼話,我跟你爸的愛就那麽多,我們勻一點給詩毅,你的日子能那麽舒坦嗎?”
“呵……你別把自己說得那麽偉大,你們心裏真有我這個女兒嗎?我看只有你的寶貝兒子罷了。”詩羨桐牙尖嘴利地回擊道。
“詩羨桐,你這個沒良心的家夥,你誠心想氣死我是不是?”徐薪茹氣瘋了,擡手就朝詩羨桐的臉上甩過去。
詩羨桐眼疾手快,及時抓住了她的手,“你還想打我?”說着,她舉起另外一只手,想回甩徐薪茹,徐薪茹早有預料,及時擋住了。
想甩巴掌甩不到的兩個人開始扯對方的頭發,最後扭打在一起。
詩家的保姆躲在廚房裏面看兩母女在打架,完全沒有出去勸架的打算,而是偷偷拿出手機,把這麽“精彩”的一幕拍下來,分享給詩毅。
保姆在詩家幹很多年了,其實她早就受夠了這四口人的壞脾氣,奈何他兒子在詩氏工作,她怕說不幹會得罪他們,所以一直忍着。
正因為有同病相憐的原因,她跟詩毅關系還算不錯。以前詩毅還住在詩家的時候,她偶爾會偷偷給她留一點補湯。
現在詩毅搬出去了,兩人聯系不多,但詩毅逢年過節會給她送點禮物。
當詩毅看到這兩母女打架的視頻時,她都愣住了。
她看完之後問保姆發生了什麽事,保姆不敢發語音又不會打字,所以一直沒回。
詩毅也不在意,想着時間差不多,就給聞樾發微信,問他什麽時候來接自己下班,因為今天早上一起去孤兒院,所以她沒開車。
【我今晚要加班,你自己打車回去吧。】
【好吧。】
詩毅在叫車軟件上叫了車,回到春風十裏的時候本想在樓下打包晚飯回去,但估計聞樾應該沒吃,打算上樓後問他什麽時候回來,要是不太晚就等他一起吃。
她回到家,換了鞋進屋,然後進卧室換衣服。
沒想到一把燈打開,就被一床的禮物給驚呆了。
主卧的大床上,堆滿了大大小小的禮物,目測至少二十份,詩毅懵了好幾秒才走過去。
“這都是什麽呀?”詩毅自言自語道。
“這是你的生日禮物。”身後突然傳來聲音,她扭頭一看,只見聞樾不知何時出現了,正朝她走來。
他走到她身後,擡手抱住了她,吻了吻她的臉頰,說:“這是我給你補的過去二十四年的生日禮物。”
“都過去了,你還補什麽?”詩毅嘴上嫌棄,但心裏熱得不行。
“你為了遇見過披荊斬棘,我補個禮物算什麽?”說着,聞樾拉着她坐下,“現在來拆禮物吧。”
“好。”既然他這麽有心,她也不客氣,挑了上面标記着“1歲”的禮物,然後慢慢拆開。
等彩紙被完全剝開,一個穿着粉色裙子的芭比娃娃出現了。
“喜歡嗎?”聞樾問。
詩毅有些哭笑不得,“喜歡,可我才一歲,能玩芭比娃娃嗎?”
“不能嗎?”
“當然不能,這個月齡的孩子最喜歡咬東西,娃娃上面的頭發被吃進肚子裏面怎麽辦?”
“……”聞樾有些尴尬地擦了擦鼻子,說:“那拆兩歲的看看。”
詩毅把寫着“2歲”的禮物拿過來,拆開得到的是一本有五厘米厚的科普書,她直接笑抽了,“你是神童可我不是,這種科普書我看不懂,我兩歲時只能看那種水果數字的認知書。”
“……要不我帶你去百貨商場,你喜歡什麽就買什麽好了。”聞樾難為情地說。
“不用。”詩毅雙眸飽含謝意地看着他,“雖然禮物挑得不怎麽樣,但誠意滿滿的,謝謝你,爸爸!”
“爸爸?”聞樾眸色突然一沉。
詩毅有些懵:“……怎麽了?你不是“爸爸”,難道是“媽媽”嗎?”
“嗯,我是“爸爸””聞樾突然把人往懷裏一帶,暗示意味十足地說:“等會多叫幾聲“爸爸”……”
說着,他就吻住了她的唇……
作者有話要說: 聞樾你到底是給詩毅送禮物還是把詩毅送給自己呀?
感謝在2020-06-22 17:57:44~2020-06-23 19:00:5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大大寶小小寶 3瓶;TMQ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