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小作業

第20章 小作業

雖然平日飲食起居有專人照顧, 但因為擔心女人的腿傷,易先生每天都會盡量提早下班。

享福這件事,沒有人比代薇更在行。

坐在沙發上翹着腿看大電視, 心安理得享受着易大老板無微不至的關懷照料。

偏頭躲開遞到嘴邊的勺子:

“我飽了, 該吃飯後甜點啦~”

“再吃一口,我喂你。”生活點滴上, 易圳總是顯得耐性十足。

“不要嘛, 我想吃甜點,馬卡龍馬卡龍!”

“好, 什麽口味?”

“就那個,薄荷青檸。”

不止吃飯, 洗澡洗漱之類的事情,易圳也會扶她進去, 然後默默等在門外,随時應對她的一切需求。

對于全程伴駕細致體貼的照顧,代薇沒有任何不适,甚至對這條小忠狗很是滿意。

“圳寶圳寶,你說我們現在算不算‘形影不離’, 你說你是不是也喜歡我呀?”

濕淋淋的手往屁股兜子後一拍,也不管水抹沒抹幹淨, 一把搭上易圳伸來扶她的手掌。

“看路。”扣住女人的小蠻腰,對她直白熱烈的表達還是避繞,不擅于回饋。

代薇才不管這些,挪來扭去地阻礙前進,非要問出個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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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 一定要說!喜歡就要貼貼, 貼貼就是喜歡, 就是要說出來!”

實在被纏得不行,男人低聲飛快應了一句“是”,代薇才知足不鬧,乖巧地被他抱回房間。

連夜裏睡覺,圳寶也是操心的命。

代薇一個人睡慣了,喜歡在床上放肆翻滾。

動不動侵占他的空間也就算了,關鍵總讓人擔心她的睡姿會壓到傷口。

對于睡眠輕淺的易圳來說,經常随着她動作醒來,起身查看她的姿勢,幫她掖緊被子等等,早已成了習以為常的事。

所以今晚他很容易就能覺察……代薇不停地往他身上拱。

她是故意的。

“你老實點。”

拉下胸前白膩膩的一只手,又防着她另一只手四處亂摸,他的命令沒有一點作用。

蜜桃味的柔軟體香不斷貼近,再貼近:

“不嘛,都睡在一張床上了,再老實就見外了吧?”

話剛說完,在他身上游走的手也被捉住,雙腕并入他牢固鉗制的手心裏。

“诶呀不要這樣嘛,人家就是跟你親近親近,增進一下感情呀~”

代薇絲毫不氣惱,也不讓他松手,一頭鑽進被子裏,嘴唇落在他保持緊握的手背上,吻了吻隐微凸起的筋脈,然後若無其事地拱出腦袋。

沒有手,還有腿嘛。

“見好就收”是什麽,代薇根本不知道,她只會翹起腿使勁往易圳腰腹上擱。

被撥下來又架上去,被摁住就亂動亂蹭一通。

“代薇——”

“啊我腿受傷了,不這樣放會感覺不舒服的呀,你不可以兇我……”

在幾乎挑戰到男人底線的臨界點,她瞅準時機就将傷腿搭在他腰上,然後努力佯作出一副可憐兮兮的凄慘模樣。

易圳剛想發作的脾氣旋即被澆熄,倒是真不敢再推拒她的親密舉動。

“老公吶~”

代薇嘻嘻笑着抵近,微涼指尖輕輕撥弄他的耳垂,冷意逐漸輾轉,蜿蜒滑淌到他的下颌骨。幅度很小,卻過電般精準搖散出某種古怪的撫慰感。

讓易圳頓陷虛幻。他像個受審的犯人,壓平唇角,若有似無地“嗯”了一聲。

“今晚不說愛我嗎?”

她的意指,她的明示,都在單刀直入,如同荒蕪塵漠中标識水源綠洲的風向标,一次次牽引,一次次拉扯,一次又一次敲碎他情緒中的隐忍與壓抑。

許久,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代薇,你想幹嘛?”

“想啊,現在就幹!”

“???”

易圳竟一時不知,該怨自己遣詞用句不夠嚴謹,還是怪這個女人思想跳脫……且龌龊。

“你是不是在怪我思想不純潔?”

代薇半個身子都倚在他緊實的臂膀上,唇瓣軟熱,一點點蠕移在他的鎖骨處,挑撥他腦內繃緊的弦,

“可是呢,你把我放在你的房間、你的床上,放在你觸手可及的地方,難道不想做些羞羞壞壞的事嘛?”

輕言細語地誘導,不厭其煩地給出提示和指教,她在顆顆開解他的衣扣:

“跟你說過多少次,你想要,我什麽都會給你的。

易圳,你才不比我純潔呢——”

最後一個字音沒有落得圓滿,男人已經抄握她的腿彎,翻身壓上,引來她嬌滴滴的一聲驚叫。

“好。”

他眼神中清明退散,夜霧開始騰湧,她的妖氣正無孔不入,浸滲他意志的每一分,每一寸,

“現在就要。”

他克制着自己,本想放過代薇,可是這女人磨人的功力屬實強悍,翻來覆去,一直糾纏到後半夜才罷休。

易圳常年健身運動,體力自不必說,累到半夜依然不影響早起。

收拾幹淨換過衣服,看了一眼床上熟睡的代薇,想起她時常鼓勵自己表達感情的話,猶豫幾秒。

最終俯下身來,親吻一下她的臉頰。

起身時從窗邊瞥見樓下,管家正于門口|交接,負責運送花草的工人又到了。

為了配合房間花裏胡哨的陳設,代薇每天清晨都要在床頭插上一束新鮮修剪的花,日日不缺。

這個習慣他是知道的。

他還知道,她每次都只放在自己那一邊的花瓶,是擔心他不喜歡。

平時一副不管不顧、滿世界橫沖直撞的模樣,碰到細枝末節,倒是會顧及他的感受了。

壓下微勾的唇角,他想着這些有的沒的,徑自下樓去替她取花束。

從管家手裏接來裝着潮土的恒溫箱,轉身上樓時,代薇已經從卧房門口探出身子,在等他了。

少年時與滿目狡笑的族中長輩一力相抗,不曾退怯半分。

此刻見她周身柔輝渙漫,竟甘心停一瞬腳步,妄圖受一剎點化。

她單腳着力撐靠在門沿,踝骨纖美,裸露的小腿膚色如珍珠薄白。

真絲睡裙有上好的垂墜感,勾裹出女性細軟堪折的腰線。

再往上去,檸青色吊帶滑落右肩胛,雙側鎖骨精致嵌落,在肩頸與鎖骨皮肉相連處,紅色瘀痕在斑斑點點的放肆招搖。

每一道,都烙刻着昨夜易圳燙吻過的唇形。

縱然她臉蛋素淨,不染一絲胭脂色,縱然她發絲淩亂,遮蔽掉大半吻痕,即便她被浮光充盈,本該聖潔無瑕。

可落入他眼裏的,仍是風情。

代薇也在俯視樓下的男人。

冬日的晨光總是珍貴。浮塵翩飄,光影瀉透堡窗交彙在樓廊,将長毯步梯鱗次割裂,半面陰暗,半面光鮮。

易圳慢慢拾級而上,由暗向明,一步步朝她抵近。

透明恒溫箱拎在他手裏,管家說今日的品種是十九朵「雪山紅玫瑰」。

花骨随他步調的幅度輕輕晃動,蕊葉飽滿舒展,仿若于火山旁逐漸蘇醒的雪蓮。在這半面晦沉色調的樓廊間,它們是唯一明豔又璀璨的存在。

一如在他冰冷孤郁的人生裏,臺梯頂端的女人也是這般存在。

“我忍着困爬起來就是為了它們,沒想到你已經幫我把小花們拿進來啦。”

代薇展臂伸向易圳,直到他完全走上來,自然而然挽過他的臂彎,貼在他身上撒嬌,“圳寶你真好!”

易圳微微擡手,将恒溫箱遞給她,示意她拿好自己的東西。

女人卻誤以為他想要回抱,樂滋滋地撲上去摟緊他的腰身,在他頸窩和胸前哼唧着一通亂蹭。

“……松開。”

去扯她的手腕,他的動作竟有些不自然。

“為什麽松開?”她反駁得很快,

“是不是不喜歡我啦?你昨晚喘得可性感了還叫我寶貝呢!醒來就不要你的寶貝啦?”

易圳恨不得堵住她的狗嘴,一天到晚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身體卻在她貼貼蹭蹭的動作下退了半步。

她還在進攻,踮起腳丫子噘嘴索吻,嘴角還殘留着一點白色的牙膏漬:“親親…親親嘛,親一口,就一口……”

半推半就由女人胡亂鬧騰着,混亂裏被她勾過脖子,壓低頭用力強吻。

濕濡軟熱的小舌在他唇上輾轉,探入,撥弄。

沒什麽技巧講究,只是一個恣意直白的法式舌吻,就讓他的理智在蜜桃香的甜美中消亡。

“黛露小姐。”

最終是管家的溫聲提醒解救了易圳。

代薇“啵~”地一聲分開兩人的嘴唇,又貪戀地多親了兩下他的唇,才肯扭頭看向樓下躬身等候的管家。

“易瓷小姐已經在大堂等您了,她讓我問您是否要随她去外面吃早餐。”

“要去要去,你讓她等我十分鐘,我馬上就好。”

回頭瞧見男人輕舔了下薄唇,代薇嘿嘿一笑,

“圳寶我今天就不陪你吃早飯了,你自己要乖乖的……诶人家話都還沒說完呢。”

“再啰嗦就超時了。”

易圳拎着恒溫箱轉頭就往房裏去,只留下發悶的話音,和一小段燒紅的耳根。

曉得他是害羞,代薇不禁笑彎了眼,被傭人攙扶去洗澡了。

收拾好下樓,撐起管家送來的拐杖,聽見樓層傳來關阖門鎖的聲音,于是她下意識擡眼望去。

果然是一身極簡黑的易圳,穿戴整齊離開房間,該去工作了。

兩人之間相隔的長毯步梯未變,光線未變。

是方位在調轉。

代薇仰頭凝睇着樓上,看着男人邁步走下來,他還是行動的一方,而她也還是原地等待的角色。

一直以為這段關系裏,是自己在主動求愛,倘若她不動,關系就會停步不前。

可現在似乎不是這樣。

關系的質變不知是從哪裏、為什麽、怎麽樣發生的,但無論如何,掌控權已然落在了她手上。

當這個男人願意主動時,她就有了籌碼。

只需要持續攻略,讓籌碼加重,自己就可以将他變成任何她喜歡看到的樣子。

這個過程,會讓她感到無比快樂。

在代薇思考的時間裏,易圳的目光始終停留在她身上,直到女人朝他吐吐舌頭,一瘸一拐地離開他的視線範圍。

就算撐着拐杖,代薇也沒有過于費力,畢竟有傭人在身旁随時保護,見到小妹之後,易瓷也很懂事地上來扶她。

易瓷穿着芥末綠連帽衛衣,內搭學院風立領襯衫,九分白色牛仔褲和老爹鞋都塑造出一股濃烈的青春躍動感。

姐妹倆身體靠得很近,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地碰碰屁屁,笑出聲來:

“薇薇姐姐,等下吃過飯後,我要帶你去一個秘密基地!”

代薇早就在簡訊裏得知,易瓷要帶自己去個好地方,可對于出去浪這件事,就是忍不住興奮。

“對了,圳圳呀,前天送到莊園外尼爾手作店的畫應該裝裱好了,你回來的時候幫我去看一眼嘛。”

在易瓷的攙扶下,她對先一步跨出門去的男人大聲叮囑。

“家裏沒人會裝畫麽?”

易圳拉開車門時沒有多想,淡瞥她一眼。

小心下樓梯的代薇擡起頭來,沖他無辜眨眼:

“有是有,但……被家裏人看見我們的‘小作業’,會不會不太好啊?”

“下班就去。”

易圳一腳油門絕塵而去,留下哈哈大笑的代薇,和不明覺厲的易瓷。

差遣家裏的老大做事,代薇可不是胡鬧的,她聽見藺也照例報告行程了,易圳今天一點都不忙,甚至還能提早回來。

而且她能确認,易圳會乖乖聽話。

所以沒有顧慮,跟着易瓷一起乘車直奔溫泉,泡着暖燙的水慢慢享用法式早餐。

吃飽喝足後才不疾不徐地穿過衆建築,繞着天鵝湖開往今天的目的地。

——湖心浮島。

那是一座高淨度玻璃圍罩的琺琅觀景臺,通身沒有任何框架支撐,內裏裝飾舒适而不複雜。

如同一只被安放在鏡面的水晶球,連倒影都裝滿簡單的溫馨。

據說熱愛休閑運動的二叔易鈞曾看中這裏,試圖改建釣魚臺。

但因易瓷幼年體弱多病,平日靜養又最愛來這裏,主管家務的小姑果斷拒絕了二叔,将浮島劃為易瓷專屬。

天鵝湖是較為重要的一套自循環水系統,因此莊園特聘兩位生物學實驗室的教授,來管理水源生态。

這對荷蘭夫婦就住在湖邊小屋裏,他們在湖中飼養的魚肉質鮮美,烤魚技術也十分高超,托易瓷的福,代薇中午能吃到教授家的便飯。

代薇腿腳不便不能走遠,索性午餐後就坐在室內喝茶聊天。

玻璃罩雙層真空阻隔,室外照光通透,室內恒溫恒氧,花卉和盆景也都宜人。

其餘擺件,大多是一些知名和不知名的樂器。

易瓷毫不遮掩地說,其中一些确實會演奏,另一些就純屬擺着好看了。

“我記事起就在休養,沒有父母在身邊,九歲的時候爸爸卧病不醒,就更加沒有人管我了,只有姑姑讓我喜歡什麽想學就去學,我自己東一榔頭西一棒,結果對所有樂器都不精通。”

易瓷跑到豎琴前調整好坐姿,

“比如……今天想玩這個,薇薇姐姐陪我練吧!”

代薇‘噗’地笑出聲來,往藤椅上一靠,準備好欣賞表演。

她知道這是為了陪自己消遣,因為易瓷強烈提議在浮島呆到晚上,等養殖的上千只螢火蟲開始蘇醒活動,谧水夜霧、游螢花露,景致會更加獨特。

在滿心的期待下,夜晚到來得不算很快。

好在沒有辜負期待。

怡人螢火伴着玻壁嵌入式燭燈飄緩地舞,多個光源被精心設計,分散排布,主次分明地照亮這座袖珍島。

全透明籠罩的奇思豔巧就在于,将熒光和燈光通通收束在一起,讓他們互相映襯。

置身其中,人們分明知道小蟲子不會發出這樣的強烈光,卻偏偏願意相信它們用身軀制造的旖旎夢。

門外忽然傳來一陣車鈴曳動的聲響,聽上去像莊園裏随處可見的鏈節式馬車。

代薇搖搖晃晃趕出去,最先入目果然是兩匹高壯烏黑的夏爾馬。

從這兩頭巨物的吐息裏,她聽到易瓷輕笑的聲音:

“是大哥來接薇薇姐姐回家啦。”

話音不落,未換下一身西裝的易圳已邁腿而下。來不及管理姿勢,代薇單腿大跳幾步撲在他身上,臉埋在他胸口胡亂蹭:

“你來啦寶貝。”

代薇只管黏糊,易圳就不得不替她維持重心平穩,總之,攬着她,是不敢撒手的。

“今天有沒有乖乖上班?有沒有想我?我的東西有沒有去拿……”

她撒嬌玩鬧的話沒有說完,視線已越過他肩頭,落在從二節車廂淑雅走下的女子身上。

淺咖色蓓蕾帽配上同色短款鬥篷,下着米白半身裙,腳踩一雙搭扣小皮鞋。

每一分可愛嬌小的氣質,都在凸顯襯合她的名字——

星野梨。

依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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