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禮物

雨聲淅淅瀝瀝,而且有越下越大的趨勢,空氣中滿是一種潮濕潤澤的水汽,濕漉漉的櫻花粘在雨刮器上,随着雨刮器的擺動滑落。“我去拿傘。”輝打開車門探出身子,很快就被淋濕了,濺起的雨珠冰冷,輝迅速返回,手中多了兩把雨傘。輝給了小園櫻井一把,而後自己就撐着傘遮住美和子。

美和子心疼輝,傘不大,輝有一半都是暴露在雨中。“我沒事,反正已經濕了,回去換件衣服就好了,媽別着涼了才是。”輝執意給美和子撐傘,美和子也不再多說什麽,收好傘,讓美和子先進屋。

飯菜都在桌上,用白瓷碗倒扣着,打開還冒着熱氣。“吃飯吧,我去換件衣服。”美和子對輝沒有一點不滿意的地方,她剛從美國回來還沒有倒時差,吃完飯就去洗澡睡覺了。餐廳間裏就只剩下輝和小園櫻井兩個人。

“放在那吧,明天會有人來收拾的。”小園櫻井搖了搖頭,她想要為輝做點什麽,哪怕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也足夠她開心了,她喜歡這種感覺,就像是她是他的妻子。輝也不阻攔,打了電話叫人把行李送到,至于車子早就有人去停好了,輝也沒有事情做,就幹脆看着小園櫻井刷碗。

小園櫻井被輝看得臉紅,她在美國時主要是陪美和子,美和子在美國人生地不熟,輝怕她寂寞也擔心遇上危險,所以派了她去。小園櫻井的學習成績不錯,也算是出國留學,在美國也學了不少本事,比如槍支機械,但是在輝目前她還是一個容易害羞的小女孩。

“收拾完了我們去地下訓練場。”小園櫻井知道輝是想要檢驗她在美國學習的能力,認真地應了一聲:“嗨!”輝看着她,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連帶着神情也有所軟化,從機場接機到現在他是第一次對着她笑。

“先去睡吧,會叫你的。”輝揉了揉小園櫻井的頭,目光在小園櫻井爆紅的臉上停頓了幾秒,坦然的回房間休息,好像全然不知自己剛才心血來潮的舉動給人家小姑娘帶來了多大的沖擊。

因為美和子回東京,所以輝也就陪着兩位女士逛了幾天,這一帶都是自己人,赤名那邊又不用他去操心,所以輝就耐心地去拎包刷卡。美和子趁着輝走開去接電話的時候對小園櫻井說:“說起來輝的生日要到了呢,櫻花祭以後煙火大會之前。”

小園櫻井怔了一下,手不由收緊,重複了一遍:“八田君的生日嗎?”小園櫻井一下期待緊張,輝在很久以前就不過什麽生日了,而他們也一直都不知道輝的生日。

美和子微笑的點點頭,緩解了小園櫻井內心的緊張,想到輝的事情,美和子又有些苦惱地蹙眉說:“輝這個孩子,什麽都好,只是太不在意自己了,他的生日不要很盛大,只要做一些他喜歡的菜,再去烤一個蛋糕就好了。”

美和子想起在以前輝過生日時還有宮原臨哲,從輝那裏得知宮原一家已經搬走了的時候她還有些遺憾,她真的很喜歡那個孩子,但是既然已經搬走了也沒有辦法了。輝挂斷了電話,商場已經不安全了。

“小園,我離開一會兒,你送媽回去,車給你開。”小園櫻井聽出輝稱呼的變化,這代表着有事情發生了,立刻警戒不動聲色地保護美和子。“好的。”小園櫻井笑着伸出手,從輝那裏借着鑰匙的隐蔽接過了一枚紐扣炸彈。

指尖相觸的溫度還沒有穿到手心就已冷卻,小園櫻井手一顫,放好了車鑰匙。輝知道小園在美國不止學習了槍支機械,還有一門催眠術,輝也沒有什麽好擔心的。

小園櫻井會意,這些事美和子不知道,一般來說人越多越安全,小園櫻井先把美和子盡量往人群中帶去,最後以身體不适為由帶着美和子離開。小園櫻井雖然很想和輝在一起,但是情況危急,況且還有美和子在,她不能讓輝擔心。

想清楚的小園櫻井也毫不猶豫,在不确定是單人刺殺還是群體攻擊的情況下,她要像沒事人一樣離開最好。

輝不得不佩服這些人堅持不懈找死的精神,就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敢輕舉妄動,輝真心不知道該誇他們有勇氣還是該說這些人蠢。軍火和消息向來都是被赤名壟斷的,這些人藏到現在居然還敢來報複,更不要說這些炸藥了,真是辛苦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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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就是赤名吞并毀滅的那些幫派死忠,如輝所料,他們已經被赤名逼迫的走投無路了,過慣了好日子現在要去鄉下種田,這些人也是無法忍受,新仇舊恨加在一起,他們就聯合起來做出了這樣一個舉動,埋炸藥炸死輝。

想法挺好,但是要去實現就很困難,輝還沒有過瘾,這些人就全趴下了,可是輝嗜血的性子才剛剛起了個頭。輝向來是斬草除根以絕後患的人,除非你根本威脅不到他,現在他也只當做游戲看待罷了,一個不留,殺!輝的手段簡單粗暴,內心的戾氣也只有在這種情況下才有所緩解,你聽過靈魂嘶吼的聲音嗎?

輝愉悅地偏頭,像是側耳傾聽什麽美妙的音樂,然而實際上他面前什麽都沒有,空蕩的車庫只有火線在點燃。輝當然可以把引線給掐滅,這輕而易舉,只是輝不願意這麽做,如此罷了。

火海之中大廈将傾,轟鳴聲中死亡的氣息在蔓延,還有什麽是比在大廈內部見證這一切發生的更好地方了呢?所以輝就在引線燃燒的悉悉索索中回到了商場。人群熙熙攘攘,他們還不知道死神就在腳下抽煙,只等煙滅就開始收割生命。

輝微笑着走向珠寶櫃臺,讓服務生拿出一對婚戒來,剛才他就注意到小園櫻井似乎很喜歡這一款戒指,這就算是給小園櫻井回國的禮物吧。輝心情愉悅,對着服務生驚恐的臉微笑着說:“新年快樂。”新年了,那就應該放爆竹了。“轟隆隆!!!”

“嘟——嘟——”警笛大作,商場陷入一片黑暗,腳下甚至開始搖晃,恐懼的哭泣混雜着男人的吼叫,起初大家以為是地震了。輝收好戒指,注意不去踩到地上服務生的屍體,與人群擁擠的方向相反,輝走樓梯去天臺。

商場人員緊急疏散群衆,大廈的一側已經開始傾斜塌陷,大火的濃煙也隐隐約約的冒了出來,人們已經意識到這不是一個簡單的地震。不會那麽容易結束的,停車場到處都是汽車,這相當于炸藥,只要點燃就會“砰”的一聲,聽到這連綿不斷的爆破聲,是不是很像過年時的鞭炮呢?

紅色的血液,紅色的火焰,輝不是說了,他最喜歡的顏色就是紅色了,撕心裂肺的哭號哀鳴,無論是祈禱還是詛咒輝都不會停止的,濃煙纏繞着大廈,徐徐向上攀爬,指向天空。

輝就站在已經傾斜開始搖晃的大廈天臺,俯視着被隔離帶劃開的世界。濃煙滾滾遮住了日影,原本燦爛的陽光在黑煙的交纏中也變得猙獰可怖,像是傳說中的兇獸張牙舞爪對着輝露出了它的血盆大口。

輝臉上的笑容始終不變,伸出手,青色的火焰高速旋轉,圍繞着輝帶起一陣小型飓風驅散了濃煙。點燃了引線,燒毀大廈的火,這些都是輝的手筆,輝閉上眼睛感受着體內沸騰的血液,那是潛藏在深淵的魔鬼,而魔鬼最喜歡的禮物就是死亡。

靈魂的熒光聚集在輝的背後與青色的火焰層層疊疊,像是一雙展開的羽翼。青色的火,瑩白的光,輝在陽光的照耀下微笑,像是一個天使。濃煙遮擋了人們的視野,輝無聲無息地落下,像是一片輕盈的落葉,沒有人注意。

一個人的死亡到底能産生多少大的影響呢?除去一個數字外,人們對這個人的死亡知之甚少,每年全世界都在死亡,死亡與新生輪回互換。

“據報道,商貿大廈突發爆炸,大量車輛損毀,死亡人數已經達到四十餘人,失蹤人口過百,傷亡約五百。本臺記者親身到現場觀察,大廈已經傾斜并且搖搖欲墜,我們可以看見是從底部開始燃燒,消防部隊正在搶救中……”

大廈将傾哪裏是人力可以阻止的?一聲巨響後激起的煙塵甚至撲倒了兩旁的綠化和路燈,在空中久久飄蕩不肯落下。

一篇又一篇的緊急報道,大火難以撲滅,直到大廈塌陷後才漸漸消失,像是任務完成後的撤退。死的人不過是給人談資,不久後就會被遺忘除去與他們真正血脈相親的人以外,這個世界又何曾記住過死亡呢?恐怕就是最親近的人,在死亡的沖刷下也會淡忘,到最後變成一抔塵土。

輝的變化很多人都看在眼裏,迷戀期待維護或者是恐懼疏離怨恨,可是現在輝失蹤了,驚慌失措,即使他們相信輝不會有事也無法阻止內心的恐懼和不安。瘋狂的尋找,卻沒有一點線索,他們就從爆炸查起,日本東京的勢力又将面臨一次全面的清洗。

輝對于赤名來說到底是什麽呢?神話一般崛起的赤名之所以能夠建立,都是因為有輝的存在,輝打開了深淵黑暗的大門。對于很多人來說,輝是就是救贖,輝缺錢時清理了大批的高利貸,順手也把這些人給救了,他們原本輝被賣到社會底層,然而輝改變了他們的命運。

赤名符合所有熱血少年對黑道的幻想,它以殺止殺的理念宗旨潛移默化的改變着他們的想法,一個正義的借口就是一場光明正大的殺戮。

赤名是黑道的規則,就連政府也分不清它到底是黑是白,說它是黑,但赤名維護着治安控制着□□貿易,甚至和警察局有多次合作;但是若說它是白,死在赤名手下的人不計其數,盡管一直找不到什麽證據,但是這利落的作風就恰恰說明是赤名的手筆。

就像赤名改變了青少年的想法一樣,輝對赤名的影響也是不可估量的,誰也不會想到平時上課安靜笑容腼腆的乖巧少年在黒巷中是個斷人筋骨的狠角色,用這樣錯誤的暴力英雄主義給這些青少年洗腦,鼓勵着他們宣洩內心的黑暗,這恐怕才是輝的真正目的。

這些崇拜着輝加入赤名卻沒有什麽身份的青少年才是赤名最堅固的力量,赤名是從帝江上發展來的,沒有比輝更了解也更善于利用的人了。問:什麽樣的人殺人後不用坐牢?答:瘋子和未成年。

即使失手了,輝也給他們留好了後路,赤名下面的連鎖産業不計其數,很多是吞并得來的,酒吧飯店賭場,這裏有銷金窩也有亡命所,幾乎每天都有人因為賭博傾家蕩産典兒賣女,輝就将這些孩子集中起來培訓,輝能從一個少年社把赤名發展到如今的地步,殺心必不可少,一将功成萬骨枯,講得就該是這樣。

除去像隼人這樣一路打拼從開始就追随的心腹外,還有很多是合并來時一起收入的混混打手,想要變得更強,輝迫切的需要一支私人軍隊,就像古人藏在發間的小刀一樣,出乎意料而又鋒利的。

這支部隊一律都是死忠,都是青少年,平時潛藏在生活中,他們自有身經百戰的雇傭兵訓練,而這支部隊成立的證明是那些雇傭兵的頭顱。這樣機密鋒利的刀,輝怎麽放心讓別人知道,征服世界啊。

【在你征服世界後我再來占據你的心可好?】黑發男子看着下墜的身影消失在濃煙中,露出一個期待的微笑。

作者有話要說: 重度拖延症,覺得少一段的記得去上一章看看吧,半更什麽的,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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