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請假

◎“嘤嘤——”◎

林慕白忽視沈年執着的目光,大爺般的踢了小胖一腳。

“走了,回見!”

“诶,白哥,還沒吃飯呢,你走哪去?”

“有事。”

“能有什麽事。”小胖跟着他,“吃個飯又耽擱不了多久。”

林慕白擡了擡下巴:“那邊已經等着了。”

小胖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校門口站着七八個人,個個穿着奇裝異服,走在大街上都盡量讓着的類型,以紅毛為首,站了一排。

小胖的臉色變了又變:“他們又來找事啊?”

林慕白“嗯”了一聲,一只腳剛擡起,下一秒,就被人拽住了手腕。

“你不能去!”沈年拉着他的胳膊,一臉的驚恐。

門口那幾個人,小胖看到了,沈年自然也看到了。

林慕白被她扯的偏了偏身子,不着痕跡的盯着沈年抓着他胳膊的手。

“怎……怎麽回事?”小胖有點結巴,“新同學你……膽兒挺肥啊!”

正常情況下,就連紅毛,都不敢這麽直接上手扯着他的胳膊。

“他感冒了!”沈年急,“真的,三十九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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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胖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感……感冒啊。”

您是怎麽知道的呢?

還沒問出來,下一秒,沈年就給了他解釋——

“真的,不信你試試。”沈年擡手摸着林慕白的額頭,“現在還燙呢。”

由于林慕白個子實在有點高,沈年墊着腳都有點吃力。

林慕白偏着頭,只能看到她一個小腦袋晃來晃去,一個勁的給小胖證明,是真的在發燒。

覆在他額頭上的手小小一個。

軟軟的,冰冰涼涼的。

于桦張着嘴,沒敢動。

她要不要提醒一下這位新同學,林慕白的“大魔王”稱號可不是白來的。

被這位打進醫院的,絕對能組個足球隊,還有十個替補的那種。

可下一秒,她就看到這位傳說中的“大魔王”為了遷就沈年的個子,還低了低頭。

于桦:“嗯?”

就挺突然。

小胖半晌都沒動,沈年以為他是不相信。

“我沒騙你,你試試。”

昨晚半夜燒到了三十九度,今天一天別說吃藥了,連飯都沒見他吃,拖着這麽一副嚴重營養不良的身子再去打架?

還有命活着回來嗎?

“我試……我試試……”小胖覺得他這結巴一時半會是好不了了,他期待的搓了搓手,“我試試?”

手還沒放上去,就被林慕白一腳踢開了——

“不想死就滾遠點!”

“就知道。”小胖一臉失望。

林慕白轉過身看了沈年一眼,一聲不吭的往校外走。

“你……”

“不打。”

撂下兩個字,他轉身走到門口,停在了紅毛跟前。

“今天不玩。”林慕白說。

紅毛:“……”

“感冒了,三十九度。”

就差個“嘤”。

紅毛吃屎的表情:“……看不出來,你還挺惜命。”

林慕白第一次對人有交代:“答應了的,走了。”

紅毛擡頭往沈年這邊看了一眼。

眼熟。

“不是,白哥!”小胖作勢就要往前沖。

“別跟着。”林慕白沒回頭,就跟後腦勺長了眼睛似的。

“你白哥,打架其實挺厲害。”沈年試着寬慰,“一挑七,完全沒問題。”

小胖不知在想些什麽,擡頭又往門口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紅毛跟旁人不一樣,跟他,白哥不會出手。”小胖說。

“紅毛?”沈年一怔,剛剛為首那個紅毛,的确看着眼生,不像那日出現的七彩麻杆中的一員。

“為什麽?”沈年問。

“白哥說,有些東西欠着,還不如用命還了。”

因為小胖最後那句話,沈年失眠了。

她在半夢半醒之中還抽空做了個夢。

挺夢幻的一個懸崖,就像古裝劇裏主角跳崖時的場景,林慕白一直退至崖邊,踏空了半只腳。

站在他面前的,是紅毛。

紅毛手裏握着刀,刀尖戳着他的心窩。

而林慕白,依舊是那副沒有多餘情緒的冷臉,仿佛挨着他心窩的不是刀尖,而是一根羽毛。

他身體往後仰着,眼角帶淚。

說來好笑,沈年第一次見林慕白哭,竟然是在夢裏。

“累了。”他說。

僅兩個字,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氣。

他大口的呼氣,緩緩閉上了眼。

還沒等紅毛有什麽動作,那人率先往後退了半只腳,左腳已完全淩空,就在他踏出右腳的同時。

沈年一個激靈,夢醒了。

像是帶着這個夢的詛咒,第二天一早直到上課鈴聲響,都沒見林慕白再出現。

而奇怪的是,整個班級,似乎都沒有發現缺了一個人。

沒人問一句:“林慕白去哪了?”

就連上第一節 課的老師也不例外。

沈年胡思亂想了一整節課,終于在下課的時候沒忍住,小心翼翼的給那位發了個消息。

【沈年:林慕白?】

幾乎瞬間,她的手機“叮”了一聲。

【白:?】

【沈年:你沒來上課。】

林慕白戳着手機,愣了回神。

所以呢?不來上課犯法?

他是這麽想的,卻沒這麽寫。

不然又以為是在罵她。

【白:感冒,三十九度。】

想了半晌,又敲了一個字。

【白:嘤……】

一個嘤驚的沈年差點懷疑她那場夢到現在還沒醒。

【沈年:你請假了嗎?】

【白:……】

【沈年:不請假,老師會害怕你出事。】

林慕白輕嗤一聲,他要是去請假,老師才是真的懷疑他出事了。

【白:你說得對,那勞煩同桌,幫我請個假?】

等到下節課,謝承青進教室的時候第一眼條件反射的就往最後一排瞥了一眼。

這一瞥,氣的她更年期又提前了一天。

“開學都第三天了,我連某些同學的面都還沒見着。”

下一秒,“啪”的一聲,課本摔在了講桌上。

“怎麽着,見他一面還得提前預約預約時間不成?!”

底下個個抱頭保命,吓的大氣都不敢喘。

謝承青是個暴脾氣,平日裏最喜歡搞遷怒這一套,這個時候,誰要是跟她的視線撞上誰就得遭殃。

小胖跟劉志強倆人較着勁,就差臉貼桌面了。

“誰敢擡頭誰就是孫子!”

劉志強剛說完這句,下一秒,沈年就在後面乖乖舉了舉手——

謝承青點頭示意她:“你說。”

沈年:“老師,他請假了。”

“誰?他請什麽了?”

謝承青沒聽清,又或者是她聽清了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感冒了。”沈年說,“今早給班主任請了假。”

這話乍一聽,有點吓人。

謝承青斜着眼睛,似乎是在判斷沈年這句話的真假。

“請假,你确定?”

“嗯。”沈年說,“請假條是我拿給老師的。”

她把林慕白的請假條拿給李興華的時候,李興華也是這般表情,拿着一張紙翻來覆去的瞧,像是裏面藏着什麽驚天秘密。

然後擡頭問了跟謝承青一模一樣的問題——

“林慕白他……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別怕,實話告訴老師,老師會幫他的。”

沈年将林慕白的原話翻譯給了各位老師,解釋的非常認真。

“林慕白他感冒了,三十九度。”

那個“嘤”她實在是沒好意思說出口。

林慕白是踏着下午最後一節體育課的鈴聲進的教室,沈年剛好急匆匆出門,跟他在門口撞了個正着。

兩人皆一愣。

還不到一米寬的一扇門,兩個人側着身站着。

林慕白背上斜挎着一個書包,穿着十一中統一的藍白交間校服,一手插着褲兜,吊兒郎當,擡着眼皮看她。

可能是因為早上還互發了消息的緣故,難得的沒有冷臉。

嘴角好像還噙着笑也不知是抽的哪門子風。

“謝謝同桌的請假條啊——”

“一早上接了二十個老師同學的問候電話,問我是不是得了什麽絕症瞞着沒說。”

教室內零零散散就剩幾個人,“噗”的一聲都笑了出來。

“哦,還有讓我放寬心情,試圖跟我講解人生很美好的——”林慕白看着她,忍着笑,“诶同桌,你請假條上寫什麽了?”

請假條還能寫什麽?

是沒見過請假條嗎?

沈年抿嘴,照搬念了出來。

“感冒,三十九度。”

“嘤——”

林慕白被這個突如其來的“嘤”不免嗆到,朝她豎了個大拇指:“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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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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