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會 個子高?名氣大?長得美?還是能……

上次在超市, 陸珂叫了聲哥,但當時她完全有能力掌控局面,許言臣也知道陸珂是因為怕現場有人認出她, 誤會自己是她男朋友,帶來不必要的困擾。

現在這聲哥哥不一樣。

親昵多了,調侃多了, 界限感卻少了。

許言臣看到她狡黠的神情,就知道她要使壞。

他把手上的毛巾随手扔給陸珂,在沙發上坐了,“過來幫哥哥擦頭發。”

陸珂利落地接住毛巾, 蓋在他頭上擦拭着。

她沒有幫人擦頭發的經驗,只好模仿以前給巨巨洗澡之後為它擦毛的動作,毛巾在上面來回揉動。

白瑤見兩人在那邊旁若無人、和樂融融,一口老血堵得不上不下。但來都來了, 不能善罷甘休, 她軟下聲音, “許公子。”

“你是?”許言臣眉眼清冷,通身氣勢寒涼, 看向她的眸子中滿是冰鋒。

白瑤被凍得語塞。她自認為在C國國內家喻戶曉,沒想到這大名鼎鼎的許公子似乎剛連上網。

太噎人了。她不禁懷疑, 陸珂真會喜歡許言臣這一號的?她是有受虐傾向嗎?喜歡個小狼狗或者小奶狗不好嗎?

許言臣沒再說話,陸珂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她只得硬着頭皮臊紅着臉自我介紹, “我叫白瑤。之前是《親密關系》的女主角。這次在《牡丹盛放時》裏面飾演虞曉苗。”

許言臣沒出聲,那眼神在說,就這?

白瑤一咬牙,“白天您發講義跟您說過呀, 晚上過來講劇本。我是任總介紹來的。”

任總和明華娛樂的關系不錯。這是季總教她的殺手锏,反正許言臣應該也沒那份閑心去給任總打電話詢問。

白瑤看了眼在許言臣身後慢條斯理地給他擦頭發的陸珂,陸珂正專心照顧着手上的濕發,連她挑釁的視線都沒接住。

白瑤自以為的重拳出擊全落在了棉花上。

空氣中滿是尴尬的氣氛。

“什麽任總?不認識。還有,我什麽時候答應要給你講劇本?”許言臣聲線涼薄。

陸珂眼觀鼻鼻觀心,在這看好戲。許言臣被她揉得整個頭都快炸掉,只想迅速結束,于是又補了一刀,“以後有問題,白天在劇組問。晚上不要随便過來敲門,免得被人誤會。”

“那她?”白瑤幾乎被憤怒和妒忌的火苗吞噬。

別人不行,就陸珂行?她來怎麽就不怕人誤會?

“她不一樣。”許言臣果斷答道。

這人再不走,陸珂就把他的頭搓得摩擦起火了。

哪裏不一樣了?兩個鼻子一個眼,誰比誰多長一個了?白瑤氣得快冒煙,又聽到許言臣幹脆地下了逐客令——

“天不早了,我就不送了。”

“……”白瑤走後,許言臣把毛巾拿下來,問陸珂,“劇本沒有哪裏不懂的了吧。”

沒有就也趕緊走吧。他伸手撥弄了一下頭發,很好,不知道她怎麽擦的,糾纏在一起,梳不開了。

陸珂不中計,忍笑看着他的朋克發型,“你再多講講。”

許言臣無奈,“你讓我從哪裏講?你是關于虞家的家世背景不明白,還是虞家姐妹的感情線,或者對虞曉禾的轉變把握不準?”

陸珂沒想到短短十幾分鐘他已經把劇本看了一遍,連故事脈絡都搞明白了。她思忖了一下,“都有?多學點總沒錯吧。嗳,你說我明天拍戲應該不會被白瑤壓一頭吧?”

許言臣從桌面拿了一副卡羅牌,打開牌口,遞過去讓她任意抽一張。

“怎麽了?”陸珂選了一張。

“問你哪裏不懂也不說。連你對劇本的掌握情況我都不知道,怎麽知道結果?我只能給你算一卦。”

陸珂:“……”

媽媽咪呀。尬尬滴呀。

她把放在沙發對面的手機拿過來一看,已經快11點了,“不早了,我先回去了。你之前說的我都有錄音,回去再聽一遍。”

“你剛才錄像了?”

“對啊,白瑤過來敲門肯定有陰謀,搞不好帶着微型錄像機。”陸珂把手機塞進口袋,“你就當我有被害妄想症吧。”

許言臣幫她拉開房門,“嗯,多點心眼挺好。回去寫個心得體會明天交給我。”

陸珂詫異地看着他,他面色不變,似乎這要求天經地義理所應當,“怎麽?我開了一晚上歷史文化講座,不能白講。”

“哦。”

陸珂回房後,才想起來任務沒問全,又摸到微信上。

呦呦:心得要多少頁?

LG:1 2頁就行了,盡量總結全面。

十二頁?還就行了?他良心是被狗啃了嗎?

呦呦:電腦打出來行不行?

LG:可以。

陸珂是說幹就幹的性子,馬上開了電腦,把錄音導進去,用語音轉換軟件把錄音給轉成文字。

結果,他明明說了不少,只用了四頁紙就涵蓋完了。

立秋在陸珂身後幫她捏着肩,“明天還要拍戲,你不早點睡,也不背劇本,這是總結什麽呢?學校布置的任務嗎?要不要我幫你?”

“老師讓總結的。這是獨門秘笈。你沒聽課,幫不了。我這是厚積薄發,背劇本不急。”

“……那你先總結着,我去睡覺了。明天還得喊你起床。”

陸珂把字體調大,在A4紙上調成了二號字,四頁紙很快變成了八頁。

還差四頁,她翻了翻劇本,找了幾處例證,用傳圖識字識別上去,做完這一切也快午夜12點了。

她去跟許言臣彙報,“我寫完了。”

許言臣正用水墨屏手機看資治通鑒,他雷打不動地在淩晨12點準時睡覺。看到她的消息,回,“不錯,早點休息。”

陸珂那邊很快回複過來。

呦呦:你不跟白雪公主說聲晚安嗎?

許言臣唇角微揚,他想起來初中那個暑假,陸珂來跟他道別時穿着洛麗塔小裙子,一雙漫畫腿又長又直。

小姑娘美滋滋,“我這裙子好看不?奶奶剛給我買的。”

她在女生中、在南方人中都算是高的,初中時已經快有一米七。這裙子對她來說短了點。許言臣實話實說,“上高中就不要穿這麽短的裙子了,容易走光。”

後來她穿沒穿過,他已無從得知。

LG:晚安,白學公主。

呦呦:怎麽就白學了?

LG:學了這麽多年,現在全沒派上用場。不是白學嗎?

呦呦:你是魔鬼嗎?

呦呦:絕交六小時。

LG:好。誰再說話誰是狗。

随後他看着對話框的“對方正在輸入”停了一下,随後悄無聲息,想象得出她現在吃癟的表情,他微微笑起來。

暧昧是用甜言蜜語凝成絲線,以時間和空間的維度,照着她的臉龐織就的面具,嚴絲合縫,把他的所有情緒摻雜在裏面,輕輕拉扯,就能牽動千頭萬緒。

絕交六小時,六小時後失效,又是新的一天了。

晨風習習,從艾爾皮斯山脈刮來,卷動了窗簾一角。夏季的尼格爾,涼爽宜人,是再好不過的避暑勝地。

陸珂正做着美夢,被立秋喊醒,“今天有你的重頭戲,快醒醒,起來敷個面膜,要美美的!”

“我哪天不美?”陸珂迷迷糊糊地洗漱換裝。

出門去酒店餐廳吃早餐,半途中白瑤叫住了她,“你別這麽嚣張得意。我手上有你們倆的錄像。如果放到網上,你和許言臣不清不楚的關系就暴露了,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你們。”

陸珂面色不變,“你想要什麽?”

“退出百玉蘭獎評選。”白瑤認準了她是色厲內荏,威脅道。

陸珂被她的話逗笑,這孩子怕不是個傻子吧,整天異想天開,還不走正道。她反問道,“他正常上班,我正常拍戲,又沒有利害關系,怎麽就不清不楚了?”

“清不清楚,網友心裏有杆秤。”白瑤說,“許言臣是明華娛樂的公子。不然你這次拍戲的機會哪來的?”

“照這麽說,那你呢?任總?”陸珂看着她的表情,見她嗤笑一聲,又加了砝碼,“季總?”

白瑤微微變了臉色。

“別以為有個錄像就能走遍天下了。我也有。”陸珂說,“比你的高清,比你的全面,比你的歷史悠久。但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要是老實點,這些視頻就安安靜靜、老老實實地躺着。你要是不老實——”

白瑤看她的表情裏有了驚惶之意。陸珂此刻像是個頭頂長了兩個犄角的小惡魔,“那就是一場惡戰。你打不過我。”

“又在這捉弄人呢。”白瑤走後許言臣的聲音從陸珂背後傳出。

“昂,給你。”陸珂毫無被抓包的窘迫,把打印出的十二頁紙交給他。上面還別了個小熊水晶書簽。

“什麽東西?”許言臣接過來翻了翻,是他昨天說的總結。

“十二頁。不多不少。”

“我說一二頁,你整了十二頁?”許言臣輕笑,“你要是一直這麽肯下功夫,還愁什麽背劇本?”

陸珂跟着他往餐廳走去,“你是人嗎!打數字的時候中間加個頓號很難嗎!”

“你仔細看看,我數字中間打了空格。誰讓你不多問一句的?懶人麻煩大,記住了。”

“摔!”

“誇人不要這麽直白,可以說英俊。”

……

陸珂在劇中飾演的是青年到中年的虞曉禾。

青年虞曉禾一出場就要跳古典舞。而陸珂從小就是學民族舞出身,身體柔韌度一流,舞美老師讓她跳一段展示一下舞蹈功底,然後看看怎麽因材施教,結果陸珂來了一段跳躍旋轉,曲到尾聲輕輕松松下了個腰。

她底子紮實,老師把動作展示了一遍,她就能照貓畫虎跳得有模有樣,雖然細節之處還需要再修整磨合,整體也算是能過關了。

知道文導對這場戲的要求高,舞美老師不敢松懈,從道具、制服到舞臺燈光,事事精細。陸珂練舞時,許言臣在旁邊看了幾分鐘,他給了建議,在古筝曲中加一些現代鋼琴元素。

“但是沒請鋼琴師……”

“讓臣哥上!”陸珂把許言臣賣了,“他會!”

拍攝當場,《映月回廊》的悠揚樂曲響起,舞臺漆黑寂靜,只有正中央的一盞燈投在虞曉禾身上,在地上打出個圓形的光圈。幹冰蒸騰出缥缈輕煙,整個臺面猶如仙境。

她身穿白色襦裙,發間也只有一支素釵,白淨的足貼在地面上。綿長清哀的前奏漸漸推進,水袖垂下,她低着頭,不知在想什麽,眉目之間隐卻愁緒。

琴音漸高,長袖終于撩動,少女衣袂飄然,越舞越迅疾有力,水袖似江湘悠悠長流綿延不絕,又似驚鵲在空中撲簌而起,痛訴老天不公,卻一再被強行壓抑,所有的拼盡全力皆是徒勞,悲怆與凄絕彌滿胸懷。

少女初初展露面容,那雙唇倔強孤冷,一雙眼睛卻明澈澄淨,望過來時,裏面蓄起了淡淡的水汽。

她像數九隆冬中的一支白梅,欺霜傲雪,驚鴻一瞥便令人忘了置身何處,好似萬鳥歸林,哄然的熱鬧聲後,只餘下天地蒼茫,這一眼便把往後餘生道盡。

少女有她的堅持,她的熱望,她的不悔。

直到謝幕,下面安靜了十幾秒,掌聲以排山倒海之勢湧來。

文導喊卡,随後誇贊,“跳得不錯。”

白瑤在幕後咬住了唇,手裏的唇刷幾乎被她撇斷。

虞曉禾這麽出彩,虞曉苗的出場相應就寡淡很多。白瑤狀态不佳,屢屢卡頓忘詞,第一天就被文導當衆斥責。

年逾八十的老導演發了火,“不好好拍就滾回去!換人!”

白瑤強忍住眼淚,又補拍了幾條,才剛剛踩過了及格線。

陸珂收工後摸進粉絲群裏。

“可可家的螺蛳粉很好嗦”出現新的消息提示,顯示博主空降。

頓時,蟄伏已久的老粉新粉們炸開了鍋。

可可:冒泡~咕嘟。

發了張兔子表情包,兩只兔子捏着彼此的屁股,圖片上還有兩個明晃晃的白字——姐妹!

“活捉可可!”

“炸群啦炸群啦!過年啦!”

都來看眼科:[紅包]

都來看眼科:歡迎小仙女下凡視察

陸珂前幾天太忙,沒看群,這一看吓了一跳,什麽時候群裏多了個她和許言臣的CP粉?還成了管理員?

她往上翻了翻聊天記錄,結合着幾個比較熟悉的老粉的口氣猜出這個都來看眼科就是之前的土豪粉絲,叫灼灼其華的。

粉絲再土豪,陸珂也不好意思讓她破費,她私聊了“都來看眼科”,發了一萬塊紅包。

陸珂:您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笑納!

都來看眼科:謝謝可可,媽媽不要,你在尼格爾拍戲辛苦了,買點燕窩吃,補補身體。

陸珂猛地看到媽媽兩字,眼皮狠狠跳了下。她打電話給南聞雅,“媽,你摸進我粉絲群了?”

南大夫剛結束一臺手術,接到女兒的電話,她否認,“沒有啊。不是你說的讓爸爸媽媽看劇就行了,別理緋聞,別進粉絲群,別管營銷號?”

“那怎麽有個粉絲跟我自稱媽媽呢。”打了個電話沒破案,陸珂納悶了,“您看我長得像吸引中年阿姨喜歡的樣子嗎?”

南大夫笑了聲,“你還別說。中年阿姨就喜歡你這種。我們醫院院長,還有你爸的合作夥伴,都在跟我們打聽你有沒有男朋友。”

“他們看上我什麽了?個子高?名氣大?長得美?還是能掙錢?”

南大夫剛才那臺手術持續了五個多小時,現在都快累得虛脫了,她往椅背一靠,也不去管後背被汗水浸濕的白袍,“出門在外,謙虛謹慎,低調做人。切忌驕傲。”

“媽,你都說了切記驕傲,我切記了啊。”陸珂說,“我不是你最愛的小乖寶寶嗎?”

“……陸呦呦,你幾歲了?”

“虛歲三歲半。”

南聞雅被她的無厘頭氣笑了,“你見過誰家虛歲虛半歲的?不跟你說了,你爸來接我回家吃飯了。”

“好吧,你們倆就會虐我這只單身狗。”陸珂撇撇嘴,“那我挂了,問爸爸好。”

陸鳴的聲音從話筒中傳來,南聞雅語氣中帶着無奈,“呦呦,我幫你爸傳個話,有空記得問文導要兩張簽名照。”

“怎麽還要兩張?”不是只有她爸要嗎?

“你奶奶聽說了,也想要。”

“……噢。回頭拍了發到家人群裏,雲共享。”

陸珂挂了電話。想起今天許言臣剛開始還幫忙伴奏,結束後卻立馬沒了人影。

難道是被她的舞姿驚豔到了?

許言臣當時在臺側的黑暗中給她伴奏,偶有擡頭,被她的泠泠舞姿迷了眼,差點亂了節拍,此後斂下心神不敢擡頭。後來,劇組群裏有人發視頻,他才看完了她的一整支舞。

她天生适合聚光燈,适合走這條表面耀眼實則荊棘遍布的路。

……她又發來消息。

呦呦:我跳得怎麽樣?是不是驚呆了?

LG:速算、舞蹈,你還會什麽?

呦呦:你求我我就告訴你。

LG:不說拉倒。

呦呦:不求拉倒。

過了兩分鐘。

LG:求。

在你心尖上個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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