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動 C國式教育就是不會就揍
陸珂顯然沒想到會收獲這麽大的驚喜。
以許言臣的性子, 能不毒舌已經是好事,他要是肯服個軟,說明那個人在他心目中有很重要的地位。
唇間噙着一抹笑, 她回——
呦呦:你自己去發現,要有雙善于發現美的眼睛。
LG:……
LG:[微笑]
呦呦:哈哈哈哈哈哈
LG:希望你過兩天不要來求我。
陸珂當時以為他是惱羞成怒,威脅她。沒當回事, 繼續拍戲。
明華輾轉得知許言臣在《牡丹盛放時》劇組做顧問,打電話過來讓他多關照陸珂。
“你沒事多教教可可,她才多大,這劇本太深了, 難駕馭。”
“嗯。”許言臣應聲。不需要明華多說,他在劇組的責任就是幫他們解決各種問題。指導陸珂也是他職責所在。
“可可好看吧?昨天立秋把她跳舞的視頻傳回來了,哎,我要是有閨女, 肯定就是這樣的, 一身才華, 還貼心。起碼知道兩三天給老媽打個電話。”
“您争取再生一個,支持國家的二胎政策。”許言臣知道她這是在說自己跟她聯系少了。但電話前天才打過, 生活整天千篇一律,他實在不知道有什麽好說的。
“別貧, 我都更年期了。”明華哭笑不得,把炮火轉移到兒子身上, “你什麽時候給媽媽帶個像可可一樣懂事可愛的兒媳婦回家?直接把可可帶回家更好了。”
“您和我爸怎麽樣了?談妥了?”
明華頓了下, “……你倒是提醒我了。你爸整天說忙,連家都不沾。我看不行就去起訴離婚。”
“真要離?你兒媳婦我應該帶不回家了。在婚姻市場,單親家庭的條件很勸退。”
“我不離你就能帶回家?”
綿長的沉默。之後許言臣低聲,“我努力。”
先試着看清自己。
“!”明華死水一般的心情被他簡單的一句話激起波瀾, “那我也努力。”
大不了等香香軟軟的兒媳婦回家她再離。到時候生活美滋滋,父子倆忙他們的,她就負責帶兒媳婦逛街購物做美容。
陸珂那邊,閨蜜也發消息打探情況。
梅子黃:你們倆怎麽樣了?準嫂子轉正了嗎?
可可是個大美人:你這樣容易沒朋友。
梅子黃:發展到哪一步了?
可可是個大美人:我摸到老虎頭了。
梅子黃:哪個頭?上面的還是下面的?
可可是個大美人:……我發現你越來越污了,已婚婦女就是不一樣哈?
梅子黃:你說清楚啊!
可可是個大美人:就不。你自己猜去吧
不說透,就好像他們真的有一腿一樣。
态度不卑不亢,主張寸步不讓。她從劇本中标出這句話,奉為圭臬。
許言臣這幾天對她和風細雨,這多多少少迷惑了她,讓她覺得自己希望很大,或許有機會吃了許長老的肉,長生不老萬事順心。
沒能得意多久,過了幾天,陸珂遇到件棘手的事情,才知道許言臣之前說的“求他”所言非虛。
這天下了戲,文導突然叫住她,問她英文說得怎麽樣。
“一般般吧。”陸珂說。初三時一個人坐飛機去B市參加東方夏令營,那陣子苦練了口語。
“六級口語多少分?”
陸珂:“……沒考口語。”
考六級前她一直在劇組拍戲,裸考的,能飄過都是祖墳冒煙了。哪還有機會考口語。
這年頭拍個戲還要問六級分數嗎?這麽殘酷的嗎?
她問文導,“是因為劇本裏的那段尼格爾語?這個跟英文有關系?”
“尼語繞口,難學。這一段,會有幾個國家的演員在場,雖然能後期用配音解決,但為了咱們C國的形象,最好還是你自己練會了,到時熟練背誦。”文導說,“你現在還在上大學,還是個年輕娃,背一段應該沒問題吧。”
他嘴上是在征求陸珂的意見,話說得好聽,實際就是拍板定局。陸珂找不到反駁的理由。
“你可以跟翻譯學學。不行就去問許秘書,他尼語說得好,還是跟你一個學校的。”
“謝謝文導,您放心,我不吃不喝也會背下來的。”
文從野被她堅定的表情和舍生忘死的語氣逗得哈哈大笑,“別這麽緊張,學幾句外語,不至于要你小命。”
至于的。陸珂沒告訴他自己四級427六級425的光輝成績,她拿着劇本堅強地走了,背影倔強如孤狼。
劇組的翻譯是個中年大叔,頭半禿,茶色眼鏡有啤酒瓶底厚。陸珂聽他上了兩小時課,進度還停留在尼語音标上面,她的神志有些飄忽。
今天要拍早場,她起得早,原本是想結束之後可以去補個覺的。美女就要多睡覺,可惜進了文導的劇組她連基本的睡眠時間都沒法保證,比高三還慘。
“都記住了?”翻譯大叔突然停下了叽裏呱啦,問她。
“嗯。記住了叔。”陸珂其實根本不記得他說了啥。只知道是一門聽不懂的學問。
“叔送你一句話,風雨多經人不老,關山初度路猶長。”翻譯大叔收拾了桌面上的課件,最後不輕不重地扔了個重磅炸彈,“回去複習一下,明天我檢查。”
陸珂在自己房門口,掏出房卡,猶豫了一瞬,直接拐去了許言臣的房間。敲門三聲,許言臣露面,神情清冷。
陸珂沖他笑,标準的八顆牙齒,“求你。”
“求什麽。”他也不讓路,就站在門口。
“學尼語。”陸珂雙手合十,像小狗狗一樣給他作揖,“許大神,許大巨巨,讓我進去呗,指點指點,開導開導。明早翻譯老師要考我。”
許言臣讓了路,先進了房間,“怎麽稱呼翻譯老師的,照樣子叫我。”
既是潛心求教,起碼喊聲老師才是。
“……叔?”陸珂有些不确定地喊了聲,見他眼神茫然,又補了句,“許叔叔?”
“……”許言臣咳了一聲,“你不喊李翻譯叫老師?”
“喊老師多生分。”她小小地打了個哈欠。
“來補課吧。”許言臣扔了本尼語啓蒙書給她。
陸珂接住一看,那本書上的東西和翻譯老師課件上的一樣,“怎麽都從音标開始學啊,這得學到什麽時候才能通關啊!我只是來拍個電視劇,這也太專業了吧?”
“凡成大事者必有靜氣。”許言臣說,“你還不夠靜心。虞曉禾表面上和你有點相似,但她多了些豐潤儒雅,你少了點剛柔并濟。還有得練。文導說不定就是想磨磨你的性子。”
“我鋒芒太盛?不好意思,我性格太強了。”
“不光是性格。”許言臣把劇本也遞給她,“你看看劇本第52頁,虞曉禾為了學尼語,挑燈夜讀多少個夜晚,記了多少本筆記?她靜得下心、定得住身。”
“……”陸珂将信将疑地翻開,劇情真的如他所說,她服氣了,“你怎麽連我臺詞都記得?”
“所有人的我大致都記得。”
“哇噢專業!你怎麽做到的?”
許言臣拉開辦公桌抽屜,從中拿出一柄塑料繪圖尺。他慢條斯理地卷着襯衫袖子,白金袖口被卷上去,裹在衣袖裏,精壯的小臂露了出來。
陸珂不由咽了下口水,“我警告你,不許體罰啊。”
“你不是好奇怎麽做到的嗎?”許言臣說,“C國式教育就是不會就揍,我認為對你很有效。”
“你可以給我一個甜頭在前面吊着啊!”被這麽一刺激,她現在一點都不困了。
“你想要什麽甜頭。”他坐回真皮座椅,雙手交叉置于腿上,繪圖尺還握在手心,動作閑适。
比如坐你腿上聽你讀書什麽的……
陸珂嘴唇動了動,莫名口幹舌燥起來。如果能抹去面子……
打住!她把跑偏的思緒拽回。這些說出來太驚世駭俗,別說許言臣不會同意,她連張口都張不了。
“嗯?”許言臣的眼中閃爍出一絲危險的光,語氣也變得不耐。
“如果我表現得好,你就陪我去爬山。”
“哪個山。”
陸珂一聽有戲,興奮起來,“艾爾皮斯山啊!來都來了。”
“八千多米,山上氧氣稀薄,說不定等咱們活着下山,劇組在尼格爾的戲份都拍完了。”許言臣想也不想,回絕。
“我不在他們怎麽拍完?”虞曉禾同志表示強烈不服。
“換個女演員過來拍都拍完了。”
“……”陸珂不死心,“陪我到山腳下看看?等拍完了我就走了,你一個人在這,想見到我都不容易。”
許言臣看到她那雙清透的眼睛,就連訴說欲望都顯得如此聖潔,讓他連拒絕的話都說不出。
“好。”他聽到自己又一次破了規矩,所有的清心寡欲都在一池春水強勢而熱烈的浸潤中瓦解。
心已經不受控制地動了,能怎麽樣呢?
他看遍了《道德經》仍參不透人性,讀完了《菜根譚》還是過不好一生。
人是最複雜且奇怪的生靈。有的人表面冷硬至極,實則專一得不行。而有的人表面熱情大膽,實則聰慧又執着。
不然她為何敢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他。
他又為何似眼盲一般踏入她設下的拙劣圈套,心甘情願只被她一人招惹。
“你出國拍戲,傻白甜誰照顧?”許言臣生硬地轉移話題。
陸珂啊了一聲,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傻白甜是指巨巨。
“送你妹那去了。”陸珂說,“他們小夫妻不是也在華安城住麽,我就托付給她了。”
“行,上課吧。”許言臣用尺子點了點桌面,“把書翻開,我先帶你讀一遍。”
“你先把尺子放下。做個文明公民。”
“剛才犯困,現在不是不困了麽。說明懲戒對你來說比獎勵有效。”繪圖尺往桌面上一扔,當啷一聲響。
“我是聽說爬山才不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