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醋意 千嬌百媚皆展現在他面前

被他這麽一刺激, 陸珂垂下去的眼皮又強撐着擡起了一點點。

許言臣給她上了二十分鐘的課,短短二十分鐘比翻譯大叔講四十分鐘還有用。

效果立竿見影,堪比華佗再世。

“把給你畫的重點記一下, 過會我來檢查。”許言臣講完時,手上的講義也被他标注好最後一筆。

“我要是天天過來開小竈,文導再也不用擔心我的尼語了。”

許公子秀色可餐, 服務貼心到位,連重點都不用自己找。

“就背這麽一段,你至于嗎?”

“……”

“時間不早了。給你二十分鐘。”許言臣看了眼手表。

“OKOK。許老師放一萬個心。”

桌面上的沙漏擺件一點一滴地漏着細沙,許言臣重溫了幾章《菜根譚》, 分針走了二十分鐘,他準時過來檢查作業。

剛才讓他“放一萬個心”的美人已經在沙發上睡着了。

酣睡中的姑娘滿面紅緋,烏發若雲,眼睫密長, 水潤嫩滑的嘴巴微張, 嬌憨可愛。

多年練舞讓她生着個線條優美的天鵝頸, 纖腰盈盈不堪一握,極具風情。

許言臣此刻腦子裏空若山谷, 只有一個網絡上提到陸珂經常會用到的詞彙在來回滾動播放——人間……水蜜桃。

可不是麽?

皮膚瑩白帶粉,內裏柔軟水嫩。如果咬上一口, 清甜的汁液就會順着舌尖綿延到口腔,一路潤澤至心尖。

被盯着看了許久, 陸珂有些不适地動了動, 一縷頭發絲随着她的動作飄下來,輕飄飄地蓋在眼窩和鼻梁中間。

許是太癢,陸珂眉頭蹙得更深。

許言臣自然而然地伸手幫她撩了上去。

陸珂睡得并不熟,輕微的動作也足以把她驚醒。但她沒動, 仍是閉着眼睛,均勻緩慢地呼吸着。

她想看許言臣下一步會幹什麽。

或許會被她的美麗迷了眼,趁她不備,來個偷吻?

她竟有些期待。

畢竟愛美是人之常情,而喜歡他是她的私心。

可惜許言臣只頓了一下,收回了手。

陸珂感覺到他的突然靠近,淡淡的龍涎香混合松木香氛彌漫在她鼻側。呼吸不受控地重起來,她壓抑着換氣的頻率。

奈何多巴胺很誠實,擋也擋不住,三對大唾液腺都在分泌着液體,像是在明晃晃地告訴她,情動難藏。

“睡夠了麽。口水都流成河了。”怕她把自己憋死,許言臣出聲。

剛剛看到她睫毛輕顫,起了逗逗她的心思。結果發現這姑娘好像不經逗,連喘氣頻率都亂了。

陸珂睜開眼睛。一抹嘴,還真有一點口水。許言臣遞了盒濕巾過來,她剛把嘴角擦幹淨,就聽到來自惡魔的召喚——

“作業寫完了?現在抽查。”

之前讓她吓了一跳的戒尺,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啊,再給我幾分鐘?”陸珂剛看了三分之一,她給自己争取着機會,“我不是睡着的,今天拍戲起得太早了。”

“想睡回自己房間睡。”許言臣面無表情,“不想學就別勉強自己。累而且效率低下。”

“我想學!想學的!”陸珂睜大了眼睛。一如既往地水潤,但此刻多了幾道明顯的紅血絲。睡眠不足簡直要命。

說話間,一個哈欠又跑了出來。

許言臣放下戒尺,從冰箱裏找了兩個冰塊,用毛巾包了,貼在她眼睛上,“聽我講個故事?”

“嗯。”趁他沒注意這邊,把戒尺藏在沙發靠墊的縫隙裏。

“以前聽我媽說過。春華的那部《春山》,光在山上來回跑的戲她就拍了九遍。”許言臣說,“不是因為過不了,是她每次表演都會在裏面注入新的靈感。”

“你是春華姐的迷弟嗎?”

“不。只是給你舉個例子。”

“春華姐有天賦啊,我又沒有。你都說了,她是老天爺追着喂飯,我是自己搶飯吃。”陸珂頗看得開,眼皮千鈞,哈欠連天。

“你搶飯起碼也搶得專業一點。”許言臣伸手,“作業拿過來。你不至于一題都沒做吧。”

剛才餘光瞥見小姑娘偷偷摸摸藏戒尺的過程,他沒做聲。

其實陸珂是聰明的,就是懶了點。也從沒有人舍得逼她去學。

許言臣設身處地地想,他自己對她也只是雷聲大雨點小,唬她還行,也沒想過動真格打手板。

他一向是金剛心腸、雷霆手段,在陸珂這裏卻變成了她口中的許長老,顧慮頗多,比老父親還要操碎了心。

“啊哼。”陸珂痛苦地搖搖頭,想把瞌睡蟲趕跑,“我好困啊,我明天早起可以嗎。”

今天為了迎合劇中的端莊優雅造型,化妝師把她的頭發盤了起來。剛才她睡得別扭,迷迷糊糊地把皮筋扯落,此刻一頭大卷,襯得臉更小了。

“別搖了,越搖越記不住。”

“不許人身攻擊,小心我狼變!”她瞪眼,故作兇狠,但那雙明眸滿是困出來的水意,一點威脅力都沒有。

“我看你是個狼滅。”許言臣屈起食指彈了一下她的腦門,“十分鐘背完剩下的重點。然後你愛怎麽睡,就怎麽睡,睡地板上我也不管。”

“……哥哥,再看下去,我就猝死了。”聲音倦懶,帶着一點點撒嬌的鼻音。

有那麽困嗎。許言臣失笑,“回去吧。明天我去幫你跟文導好好說說,讓他給你安排後期配音。”

……這就有點傷自尊了。

陸珂深呼一口氣,“不行!不要瞧不起人!扶我起來,我還能學!學不會我就跟你姓!”

“我懶得扶,你自己爬起來吧。”

……

正式表演那天,倒是文導找到了陸珂,說如果不行就用配音,不要壓力太大。

“沒事的文導,我練好了。”不早說。心很累還是要保持微笑。

衆人皆知陸珂擅長計算而厭惡英語,都為她捏了把汗。

然而輪到陸珂時,她背得像模像樣,字正腔圓,流利清晰,絲毫看不出是初學者。

文導喊卡時淡淡地誇了句“不錯”。

文從野是業界公認的完美主義者,能得到他一句表揚不容易。

春華已經足夠有靈氣,熒屏處女作就是文從野執導的,當年兩人一言不合就從争論發展成吵架。

時簡就負責勸架,在吵着勸着中把《春山》拍完了。

《春山》捧出了影史上最年輕的三金影後,電影狂攬十項大獎,成了傳奇。

領獎時文從野也是平淡地評價,“劇本不錯,演員不錯。繼續努力。”

劇組的人看陸珂的眼神都多了幾分敬重。

陸珂該怎麽還是怎麽,收工後找文導提了提老爸的要求,想要文導的簽名照。

文導詫異,“開機時不是跟你合照過了?”

“……他們想要您的個人照。”陸珂強調了一句,“單獨的。”

“得寸進尺啊。”

“嘿嘿,還要有兩個to簽。to:陸鳴。還有個我奶奶要的,to:郭盛蘭女士。”

文導被她逗笑,讓助理用拍立得現拍了兩張,按要求簽名。

白瑤路過時看着兩人有說有笑,氣得咬碎了牙,暗下決心一定要勝陸珂一籌。

陸珂拍那段尼語戲時,許言臣也在場。他親眼看着陸珂順利過關,別人或許不知道她為此付出了多少心血,但他再清楚不過。

散場後,許言臣把攝像機裏的錄像回放了一遍。

聰明伶俐,果敢堅決,一往無前,最美好的形容不及她萬一。

為什麽她偏偏喜歡自己這塊又臭又硬的石頭?

擡頭時,恰好看到她拿着兩張照片在空氣中抖啊抖,好像想讓油墨快點幹。

陸珂察覺到有人在看她,視線和許言臣對上,沖他笑了笑。

芙蓉粉面,嬌靥明然。

康河的風卷來了夏日的潮濕涼意,許言臣一時因那個笑容晃了心神。

世間萬物和因果情感陡然拂落面紗,千嬌百媚皆展現在他面前。

“你跑什麽?”陸珂問,“我又不是老虎。”

她剛跟他友好微笑,他點了個頭就急匆匆走了,什麽毛病?

“風大,沙子迷眼了。”許言臣去了趟洗手間,出來時對面又是她。

這粒最頑固熱情的沙子,牢牢霸占他心上一角,豈是用水洗一下就能沖走的。

滿腔心思不知從何說起,他選了個近的,“在劇組注意一下影響。”

免得又被有心人拍照利用,傳出緋聞。

“我背得怎麽樣?”陸珂熱切地問。

“不錯。”

“你不能照搬文導的話!要誇就好好誇!”她背了那麽多天,還不是堵着一口氣,想在人家面前出個風頭,耍個帥。

“戒驕戒躁,百尺竿頭更進一步。”

陸珂佛了,他根本不是個會說甜言蜜語的男人。

哪怕說聲再接再厲,都比戒驕戒躁來得好聽。

害!她煩躁地呼了口氣,自己看上的人,還能絕交咋的。

“贊美人不能這麽随意的——”

不遠處傳來聲輕笑,男聲嗓音潤然。那人露面,芝蘭玉樹君子端方,一身白西裝,劉海做了錫紙燙,通身氣勢卻更勝從前。

“簡哥!”陸珂話音裏藏着掩飾不住的驚喜,一旁的許言臣微蹙起眉。

時簡沖許言臣點頭致意,很快又看向陸珂,“都多大了,還是那個毛病,別人都得順着你的話說?讓陸叔叔知道了,你又要挨訓。”

“你不說他不會知道的!”陸珂殷切地看着他身後,沒發現行李箱,有點失望,“簡哥,我托你帶的東西呢?”

“在我房間。”時簡聲音清淡,“你有空過來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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