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紫色戰士
“殿下該怎麽辦?”社看着他,緩緩地開口,“雖然我也不太相信被放逐的事實,但是,這裏确實是魔君的地盤。”
司徒澈看了他一眼,使勁戳了他的腰,社“嗚哇”一聲變回了兔子,司徒澈提着他的耳朵,大聲地說:“才不是放逐,老子是自找的,自作自受!”
“別在我耳朵旁邊說話,會聾的!”社的腿蹬了蹬。
“你活該!誰讓你亂說話!”司徒澈更加大聲了。
“聾了聾了!”
看着那小短手摸不到耳朵的慘狀,司徒澈把兔子放回桌子上,敲了敲桌子,“你不也在這裏,還說我?”
“我報考的時候,沒聽老爸的話,老爸讓我去加入天兵陣營,我怕撿肥皂,就去報了土地公,想着怎麽說也是公務員。”社低着頭,流着眼淚,“往年1000比1的職位,那一年居然只有我一個人報了……”
“結果你賭氣不跟老爹聯系,不知道人間都變成這樣子了,樂滋滋地帶着小被子小枕頭小蘿蔔下來了?”司徒澈無言以對。
“……小蘿蔔沒帶,殿下,我有點餓。”社的小短手向他伸了伸,還賣萌地眨了眨紅眼睛,耳朵動了動。
“神仙不用吃飯的,拉倒吧。”司徒澈揮揮手打發他。
以前在天界還要養活以零食為生的小火鳥扶桑,下來一只兔子仙還惦記着蘿蔔?!這麽低端的事情他才不幹!
“殿下……”
他才不管賣蠢的兔子,對着耳朵大聲說話:“對了!我跟你說!我現在不是狻猊殿下,早就改名叫陽曜了!”
“耳朵——”
看着在桌子上打滾的兔子,司徒澈滿意地笑了笑,剛要出去給他找吃的,社在後面傻兮兮地問了一句。
“陽曜神君,為什麽你要改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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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因為被逐出定雲天了啊。”司徒澈皺着眉,看着不懂就問的社。
“睚眦也被廢除神籍了,他又不改名,我覺得就神君你的事兒挺多的……”
碎碎念的社看着沉默不語的司徒澈,也止住了開玩笑的心情,他看着那位在天界名字如雷貫耳的狻猊天君,後來逍遙不羁的陽曜神君,靜靜地站在那裏,還是能看見當年斬殺魔軍的風姿。
司徒澈回過頭來,淡淡一笑,“那麽久的事情,哪還記得。”
社坐在桌子上,愣住了。
陽曜神君,真真大美人也……
把門一關,司徒澈懶懶散散地往夥房走去。
今天什麽日子,居然撿了一只兔子,兔子還是個傻瓜官二代仙人,照這個幾率回天界買個天界彩票什麽的包管一夜致富!
“少爺,怎麽了?”碧如看見他,忙向他走來。
“嗯,給我拿一條紅蘿蔔,還有青菜,要生的。”看見碧如百思不得其解,他拉着碧如低聲說,“我偷偷養了只兔子,小碧如幫幫忙嘛~”
“兔子?!”碧如也很感興趣,連連點頭,竄得一下子沒影了。
司徒澈拍拍手,往回走,沒看清身後的人,一下子撞進一個溫暖的懷抱裏。
“澈兒,怎麽了?”司徒羨之扶着他的肩,溫和地說道,“方才見碧如走得匆忙,你跟她說了什麽了?”
司徒澈在他面前不想說謊,而且這也不算什麽事,便笑着說:“爹爹,我在院子裏撿了只兔子。”
“兔子?”司徒羨之揉揉他的腦袋,笑了笑,“好好養。”
司徒澈抱着他的大腿蹭了蹭,溫順地說:“嗯。”
“院子裏怎麽會有兔子呢?奇怪。”司徒羨之牽起他的手,司徒澈一愣,躲開他的手,轉而拉着他的衣袖。
“我也不知道啊……”司徒澈內心狠狠鄙視了一把社,想起明天入宮的事,拽了拽他的袖子,“對了,爹爹,剛才娘把新衣服送過來了。”
“是麽?明天她會陪你入宮,不必擔心。”司徒羨之拉着他到了亭子歇息,他讓婢女拿了些點心,安撫似的揉揉他的腦袋。
司徒澈拿了一塊芙蓉糕來吃,他對甜食到沒有扶桑和睚眦那般熱衷,但是也不至于說讨厭,他一邊吃一邊問:“爹爹,為什麽我的衣裳是紅色的?”
司徒羨之一愣,然後喃喃地低聲說道:“他竟然讓你穿紅色麽……?”
“他?”
司徒羨之回過神來,笑得有些勉強,“國師大人會特許一些人穿特別的顏色,以示尊貴。”
“哈?”
看着他爹的表情,好像他惹到了什麽大麻煩啊?!可是他一點也不覺得驕傲好嘛!聽他爹說,國師指定某人穿某種顏色後,入宮朝見時必須要穿這顏色的衣服啊!?
……他覺得國師真是個有趣(bing)的人。
這種怪異的要求會讓人誤會國師大人是個變态啊!國師怎麽不想想呢,哎!
“除了我之外,難道還有人這麽倒黴……啊不,這麽榮幸讓國師點名的嗎?”他撓撓司徒羨之,瞅着他看。
司徒羨之想了想,“将軍府的秦楓,他是大将軍的兒子。”
“噢……”司徒澈低着頭想了一陣,該不會這變态國師想組建個什麽彩色男子軍團之類的,想想就犯惡心。
“之所以如此,陛下才想見你。”司徒羨之嘆了口氣,“從前,國師曾向陛下請求過準許一些人穿特別的服裝朝見,但多年未有一個人得到國師的特許,唯有你,然後才到秦楓。”
司徒澈低下了頭。
命名就算了,還得到服飾的特許。
人界和天庭、定雲天不同,人界的服飾是代表了一種身份和地位,是權勢的象征,而命名,是同等重要的事情……國師,到底想幹什麽,他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了麽?
他又想起社說的話。
「暗之大陸,是指,離暗魔君的大陸。」
這麽說來,國師屬于魔君的那方幾率非常大,皇帝和國師又是什麽關系呢?還有,離暗魔君又在哪裏?
尋思半晌,他還是決定打打擦邊球,問些關于魔的問題,他扯了扯司徒羨之,“爹爹,當今世上,誰是天下之主?”
“天下分為五國,人的話,天下之主便是五國君王。”司徒羨之想了想,摸着他的頭說道,“但若說掌管天下的,是離暗魔君大人。”
漆黑的眸子暗了下來,司徒澈的聲音不覺變冷:“你們,不相信神麽?”
“神……澈兒,是誰跟你說起‘神’的?”司徒羨之的目光尖銳了起來,語氣嚴肅,似乎在審問犯人一般。
司徒澈微訝,随即搖搖頭,“沒有,誰都沒有跟我說。”
司徒羨之再問他,他也只是搖頭不說話。
提起“神”的話,很奇怪嗎?人界不是供奉神,從而祈求福祉,得到美好的未來麽?
比起神,他們更加相信魔,是嗎?
“這世上不存在神,魔君是天下至尊!”司徒羨之大聲說道,他看着司徒澈,眼神認真,他從來沒有見過便宜老爹這麽冷峻的神情,“不論你是從哪裏聽來的,明天在陛下面前,絕不可提起‘神’!否則……”
他抓住司徒澈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說:“丞相府會毀在你手上!無人可以幸免!”
司徒澈怔怔地看着他,這溫柔的男人何嘗對他說過這種重話,他靜了一陣,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罷了,”司徒羨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知道不可能從他嘴裏打探出是誰告訴他‘神’的事情,揮了揮手,“你回去準備吧。”
他可憐兮兮地看着司徒羨之,退了下去。
剛轉過身,他便收起了裝可憐的表情,走了幾步,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沒說話。
感覺,像是被當面打了一個響亮的巴掌。
神在人界如此的不堪,甚至以魔為尊,談神色變。
在他的認知中,神,約束自身以疏導世界的運行,定雲天、天庭、地府三大機構協調合作,定雲天由神組成,天庭由仙組成,地府則是鬼,雖說種族相異,但始終一派祥和。
為了天下蒼生,神還犧牲了個人利益,如此,人族又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神君,個中緣由要你去細細體會了。”回到房間,社一邊嚼着蘿蔔一邊躺在青菜上,擺着正兒八經的臉說道。
“……”司徒澈瞥了他一眼,在他面前坐下。
“雖然我是一來到這裏就被壓到地底下,但是不代表我一無所知。”兔子眨了眨眼,“土地公報考人數劇減,是因為之前去任職的仙都一去無回了,所以……”
司徒澈斜睨着他:“你還真大膽。”
“哪裏哪裏,神君你太誇我了,”兔子美滋滋的,長耳朵一晃一晃的,“其實我原本是想考月宮的,到那兒修行……好啦別瞪我!我說實話,嫦娥姐不是給我發了邀請函嘛,我就去報了……簡歷被吳剛哥塞去土地公那邊了……”
“哦。”
跟兔子先生閑聊一會,社堅持說要穿衣服,司徒澈帶着嫌棄,讓碧如去準備了。
晚飯司徒羨之沒有一起吃,司徒澈吃過晚飯把兔子扔在房間裏,在房頂上看了一會星星便回房沐浴了。
“小社兒,我睡了。”他把兔子往角落的籃筐一塞,自己就躺上了床。
“神君,我覺得今天發生了好多事,有點忐忑!”兔子攀着籃筐的邊緣,三瓣嘴一動一動的。
“行了行了,沒空給你當知心姐姐。”司徒澈翻了個身,背對着社。
社差點沒把籃子扔出去,看了會司徒澈的背影,笑了笑,“神君跟別的神不一樣啊。”
“廢話,我可是定雲天最溫暖的神吶。”司徒澈拉了把被子。
晚上司徒澈睡得特別好,也許是因為同類在身旁,有安全感,雖然是個不靠譜的官二代仙人,好歹讓他有點家的感覺。
可是睡到半夜,剛還說睡得舒服的司徒澈感覺身上很重,脖子被勒住,完全透不過氣,窒息感讓人有種瀕死的可怖,肚子還壓着。全身都很疼,動彈不得,偏偏臉上若有若無的酥♂癢實在可恨得很!
他睜開眼睛,入眼的是垂在他頸邊的紫色發絲,在月華下泛着光澤,如同一段華美的綢緞。壓在他身上的人穿着一件紫色的長袍,空氣中帶着淡淡的幽蘭香。
“你誰?”司徒澈躺着,對上一對深紫色的眸子,笑起來會有淺淺的笑紋,皮膚白皙,修長的手指正掐着自己的脖子。
男人松開了他,但還是跨坐在他的身上,右手将耳側的頭發撩到耳後,笑着說:“你不是想見我麽?”
墨色的桃花眼眯起,細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正若無其事地将司徒澈的腰帶解開,用來把頭發束起。
這個人,不對,這不是人,也許是仙……
神仙的話,他腦中只有一個符合在這種情況下跟他想見的,那就是——
“紫玉神君,你這樣對我動手動腳的,不怕我報複?”司徒澈忍着他的重量,動了動。
在天庭,他沒見過紫玉神君,甚至……其實吧!紫玉沒惹事的話他都沒聽說過有這麽一個神仙!現在被壓在床上,還說些暧昧的話,還真是……他也很想問“你到底是誰啊”!變态紫色戰士嗎?!
而且!雖然是神仙,好歹也是有重量的吧?不是他不懂風情,肚子被壓着誰有這心情跟他調情?
不過,多少給別人一點面子吧。不然人家興致勃勃以為自己很出名,結果他一問下不了臺一生氣把他掐死咋辦?!
“陽曜神君,來到人間可是習慣?”他終于肯放過司徒澈,在床邊坐了下來。
“……還好。”青蒼天君還說什麽轉世為人潛入人間啊?人家紫玉都找上門了,有點想哭啊……
“今晚我來,只是為一件事。”紫玉笑了笑,打了個響指。
角落的兔子被紫色的光環裹住,從籃子裏浮出來,司徒澈側着臉看他,紫玉眼中盛着笑意,像是在做什麽很享受的事情,帶着愉悅。
社還在熟睡,光圈浮到他們面前,紫玉雙手一合,微笑着看着社化為人形,紫藤蘿将他全身纏住,狠狠地摔在地上。
“痛……”雪衣青年擡起眼,顯然是睡迷糊了,嘟哝着:“欺負小爺,看我爹不找你麻煩!”
司徒澈捂着臉。
丢不丢人,丢不丢仙!這糟心的死兔子!
之前的事情就算了,還在紫玉神君面前丢這個人!紫玉何許人也?他可是天界通緝的罪神吶!聽完還會想回天界不?!
“紫玉,既然碰到你了,我也不妨跟你說,我下來就是為了找你的。”司徒澈皺着眉,看向紫玉,“回天界吧,主動認罪能減輕……”
“陽曜神君,我不會回去的。”紫玉看着粉嫩的司徒澈,唇邊綻開微笑,在他耳邊的低語危險,“倒不如說,我希望,你能因為我留下來。”
他擡起頭看着紫玉,目不轉睛地盯着他的眼睛。
留下來,豈止是指留在人間?紫玉,是想他脫離天界,成為離暗集團的一員。
“我是神。”司徒澈收回了目光,搖頭道。
紫玉勾唇一笑,低垂着眼眸看着地上的社,笑容中帶了幾分蕭索,“對啊,忘記離暗說,你是最沒有感情的神。”
司徒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有沒有感情和你那低等的攝魂術是沒有關系的。”
“哎呀,被陽曜神君發現了啊。”紫玉笑着,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他的目光落在掙紮中的社,捏住他的下巴,“對了,我來是為了他的。”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酒店wifi很好,向大家報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