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高能預警

“難不成你意思是我懷了睚眦的孩子?”司徒澈惡聲惡氣地說,太煩人了,明明是敵對陣營的,跟着他瞎猜謎幹什麽啊?!

“咳、咳咳……神君您真有趣啊……”夜魄正喝着茶,聽到他忽如其來的這麽一句,嗆得咳嗽了半天。

“殿下你少說兩句,一說話本性就暴露無遺了。”扶桑推了他兩把。

夜魄走到他身旁坐下,“神君跟睚眦殿下是什麽關系呢?”

“我跟他不過是普通兄弟關系,還能有什麽。”

他瞥了眼夜魄,覺得那雙眼睛中別有深意,果然,夜魄朝他低語道:“我可聽說,睚眦殿下十分迷戀神君您呢。”

……睚眦你這麽吊你家裏人終于知道了,全天下百姓都知道了好不好!

“不過是以訛傳訛,神哪裏會有感情。”他側過臉,朝夜魄淡淡一笑,“你們妖魔大概是聽聞睚眦廢除神籍,又以為我和他交好,才會将這事作為飯後餘談。可惜要讓你們失望了,我和睚眦……現在一點關系都沒有,他不再是神了,那麽便與我無關。”

扶桑微愣。他在地府,明明是說即使睚眦殿下入魔,仍然是他的弟弟的……明明是說,無論如何,對睚眦殿下不會改變……

他明明是這麽說過的。

“狻猊,少在這裏放肆!只不過是個被逐出定雲天的無能之神,竟敢在這裏大放厥詞,你有資格說睚眦殿下嗎!?”

随着一聲暴喝,粉衣少年沖入正堂,指着他的指尖因憤怒而顫抖着,少年面色漲紅,淺粉色的眼瞳美麗得如同荷花花瓣粉嫩,卻凝着狂亂的殺氣。

“你誰?”司徒澈歪着頭,眼前的少年十分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來是什麽人。

“神君真冷情,他和您原來可還是同僚呢。”夜魄微笑着,倚在椅子上,準備就緒看大戲的悠閑狀态。

同僚……?他看向少年,後者緊握着腰間的劍,像一頭蓄勢待發的狼,稍不留意就會拔刀而來。

少年的眸子沉了下來,悅耳的嗓音帶着少年的陰柔,他的眸子透不進任何光芒,有種風雨欲來的壓迫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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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蓮。”

聽見這個名字,不僅是扶桑,連司徒澈也愣住了。

南蓮是瑤族的前任族長,瑤荷就是出生于瑤族,是巫山神女瑤姬之後。少年時他曾和南蓮有過交集,但南蓮對他厭惡至極。

如今仇人相見,分外眼紅。

“早年便聽聞,南蓮天君舍棄族長之位,自甘堕落為魔,還以為是謠傳。”司徒澈深吸一口氣,舒緩呼吸後,半眯起桃花眼,“沒想到竟然成為狐妖的走狗,瑤荷看見她崇拜的族長淪落至此,只怕要哭了吧?”

“閉嘴!你根本不配提起瑤荷的名字!”

司徒澈微微皺起眉,剛想站起來,白刃的刀鋒停在了眼前,南蓮手中的劍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時間像靜止了一般,空氣中沒有一絲響動,只有南蓮野獸般的低喘。

“你這種狡猾的神祇,嘴上口口聲聲說厭惡神沒有情感,卻是天下間最絕情的神!”南蓮的眼眸直直地盯着他,魔氣自少年的身側向外擴散,被黑暗浸染,粉色的瞳孔中溢滿了恨意,沸騰的憤怒無法抑制,傾瀉而出,“踐踏了瑤荷和睚眦,還如此狂妄……”

“既然你脫離天界,就沒有任何立場對我指手畫腳了吧。”司徒澈打斷了他,純黑的眼眸中透着冷意,“何況,如今你自甘堕落侍奉魔族。從前我如何待他們,也與你無關。”

南蓮加深了怒火,刀鋒劃過司徒澈的臉,銳利的疼痛讓他皺了皺眉,擡眼看着幾近癫狂的南蓮,他心下覺得不妙,這麽下去南蓮絕對會殺掉自己的,他看了眼袖手旁觀的夜魄,擡起頭,朝南蓮身後看去,揚起唇角低笑起來,“國師,你的狗咬人可真疼呢,從天界來的狗,多少也要調♂教一番吧。”

在南蓮轉過頭那一刻,司徒澈從他的劍下逃過,往夜魄跑去,一邊大叫:“尚天鶴!殺人啦!救命啊!”

夜魄見前一秒還盛氣淩人的幼童像一頭小獸一般竄來他身邊,忍不住一笑,擡眼劍光一閃,南蓮的劍已向他劈來。

夜魄也不含糊,俯身搶起,反手抽出袖中的軟劍,在手上轉了個圓圈,斜斜地刺向南蓮的肩膀,招數頗為精妙,又準又快,南蓮急忙揮劍去格,只見軟劍如同蛇一般,順着劍鋒纏了上來,南蓮掙脫不得,夜魄左手一抖,兩枚暗器直往少年的面門襲去。

一陣迷香随風飄來,暗器上明顯是喂了毒的,南蓮不得不松開劍,身形一矮,險險避開了,兩枚暗器直刺入地板。南蓮紅着眼,半跪在地上,仰頭瞪着夜魄,“你為什麽護着他?”

“國師的客人,他自己不也說了嗎?”見少年更為銳利的眼神,夜魄無奈地笑:“離暗魔君大人也吩咐過,不能傷他半分,你忘了?”

見狀,司徒澈才從夜魄的椅子後面探出頭來,見兩人同時看他,嘿嘿兩聲,“少俠身手不凡,佩服佩服。”

南蓮将劍收入劍鞘,“哼”了聲,扭頭就離開了。

“讨厭神君的,真多呢。”夜魄撿起地上的軟劍,放入袖中,側過頭,墨色的眼眸蕩漾着揶揄,“連在下我,也想去保護神君您啊。”

“可以啊,跟我混怎麽樣?”他笑了笑,在扶桑鄙夷的目光下坐在夜魄身旁。

夜魄的手指撫上了他的臉,司徒澈眼神微動,卻仍舊在笑。雪衣青年往他靠近,幾乎能感受到對方的氣息,夜魄深深地看着他,好半晌才笑道:“在下修煉不足,恐怕不能答應神君……否則只會落到瑤荷神女和睚眦殿下的下場吧。”

“你們妖魔不是追逐欲望的麽,怎麽怕了?”

“追求欲望和被執着之事所困,是完全不同的,神君。”夜魄站起來,鞠了個躬,“假如不幸地迷戀上神君您,那可是多了随時會被您刺中的軟肋呢……那種事,睚眦殿下♂體會過便好了,在他之後,恐怕是無人敢觊觎您了。”

說罷又鞠一躬,翩然離去。

司徒澈看着他的背影,眼眸沉了沉,分明是彌漫着悲傷。沉默了許久,看得扶桑捏了一把汗,他扭過頭問道:“小扶桑,妖魔好沒禮貌哦,把我抛在這裏,一個兩個說完打完人就跑,算什麽啊?是不是覺得自己這樣很帥啊?”

“大、大概吧?”話題轉得太快,扶桑雖然習慣了,但還是跟不上。

司徒澈見她點頭,喜氣洋洋:“下次我也試試,說完話就擺個潇灑的背影,別人喊我就準備好個爛俗的笑容,什麽回眸一笑百媚生,啧啧,肯定迷倒一大片人!”

扶桑:“……”

瞎扯了一會,把糕點和茶都喝光吃完,正打算把扶桑帶走,一個仆人上前說道:“國師大人請您留下,準備了晚宴。”

見他要拒絕,仆人又補充:“已經向丞相府通報過了,您今晚留宿在此。”

“留宿?”司徒澈腦海中閃過很多詞。

為什麽他要住在國師府啊!

心中百轉千回的辱罵,到司徒澈的嘴邊只是裝逼一笑,“我明白了,能傳話給我爹娘,讓他們安心嗎?”

“是。”仆人鞠了個躬,退了下去。

既然混賬國師不在,南蓮和夜魄耍完帥就走了,那麽他就不客氣了,拉着扶桑到處亂轉。

比起皇宮單純的惡趣味搜集魔性植物和魔獸,國師府倒是重視美觀,雖然種滿了毒花,卻不失美麗,花團錦簇,争奇鬥豔,如果不知道那是什麽品種,也許會以為來到人間仙境。

他走到花壇前,撚起一朵火紅色的花朵,回過頭朝扶桑,“小扶桑,你知道這是什麽花麽?”

“不知道,花就是花吧,又不能吃。”扶桑扁扁嘴。

“我知道你想問我什麽,總要讓我把前面的話說完吧?”司徒澈揉揉自己的頭發,笑着說,“這是花燭,還有別的名字……紅掌,安祖花,嗯,還有火鶴花,葉子花瓣和莖都是有毒的呢。”

扶桑不給面子地嘆了口氣,“殿下耍帥完沒有……”

“瑤荷說很像我發尾的顏色。”

扶桑一愣,看着拿着豔紅的花朵,低垂着眼眸的司徒澈,他唇邊凝着涼薄的笑容。是了,以前的狻猊殿下,或者是陽曜神君,因為修行火系法術的原因,墨黑的頭發末端染了零星的紅色。

“殿下,瑤荷神女說你……”

話還沒說完,司徒澈就已經站直了身子,看着天空,“啊,在國師府有待這麽久麽,天都黑了。”

“司徒公子,用膳時間到了。”一個身穿灰衣的仆人來到他身後,恭敬地說道。

翻了個白眼,他朝扶桑伸出手,“小扶桑,我們走吧。”

扶桑蹙起眉,點了點頭。

和他想象不同,國師家沒有給他弄點仙獸煲湯做菜,只是些很普通的家常便飯,讓他大舒一口氣,于是他和扶桑兩個開始了争奪戰,連同南蓮夾着的菜都給他倆給搶了下來,氣得南蓮直跳腳,恨不得抽刀砍死他。

“神君一點戒心都沒有呢。”見他和扶桑吃得起勁,夜魄笑了笑,“這裏可不比天界,神君不怕我們下毒?”

抿了口酒,司徒澈半眯着眼,“離暗怎麽說也是我的故交,而且……你們不是想要我的心髒麽。”

他知道他們要的心髒指的是什麽,絕對不是現在肉體凡胎中的心髒,而是……

狻猊之心。

“神君真會欺負人啊。”夜魄嘆了口氣,國師已經放下碗,一聲不吭地離開了。

司徒澈推開坐在身邊的夜魄,朝國師大吼道:“尚天鶴,你娘沒有告訴你吃完飯要陪老人家聊天嗎——比如說我!”

“一喝酒就發酒瘋,喝死你!”南蓮看不過眼,粗魯地将他拖起來,扔到外面去。

扶桑連忙跑去拉起小小的司徒澈,緊盯着南蓮,“你怎麽可以如此無禮地對待殿下!”

“我可是兩千三百多歲的老神仙啊——”司徒澈痛得直咧嘴。

“什麽名揚天下的狻猊殿下、陽曜神君,不過是豎子成名!”南蓮扶着腰間的劍,輕蔑地斜睨着靠在扶桑膝蓋上,兩眼迷蒙的司徒澈,“……瑤荷和睚眦真是瞎了眼。”

夜魄懶散地笑着,“南蓮,很少見你這麽沖動……瑤荷神女和睚眦殿下愛跟誰交朋友是他們的事,你何必……”

“你什麽都不懂!”南蓮恨恨地剜了司徒澈一眼,甩手離去。

“小南蓮又耍帥了?真——受不了!”他眨巴眨巴地看着南蓮,“小南蓮比我小多得多呢,他誕生的時候我早就不幹了……只懂得崇拜睚眦,哼!”

扶桑将司徒澈扶起來,九歲的孩童很輕盈,她将他拉到院子裏的石凳上,雖說魔氣很重,但是因為肉身是凡人之軀,倒沒什麽實際的損害。以前狻猊殿下很喜歡嘗甜酒,可是逢酒必醉,收拾爛攤子的是睚眦,扶桑一來不夠力量,二來睚眦也獨占了這苦差事,何樂而不為。

又喜歡大聲唱歌,粘人還到處點火的狻猊殿下,扶桑可一點興趣都沒有。在定雲天時,她曾見過窩在睚眦懷裏的狻猊殿下,妖孽得比魔界的狐妖更加邪魅,桃花眼顧盼生輝,将人勾引得無法自拔。

也以為,只有睚眦殿下這麽冷靜,能抵受得住狻猊殿下的誘惑,但是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

她看了一眼伏在石桌上呼呼大睡的司徒澈,也只能希望吹吹冷風,喝點熱茶來解酒吧。

當她端着剛泡好的茶,往石桌這邊走來時,原本爛醉如泥的幼童正倚在桌子上,看着天空,眼神中是前所未見的溫柔。害怕打碎這恬靜的美麗,扶桑停住了,屏息凝視着司徒澈。

可是還是被發現了,司徒澈朝她笑了笑,帶着幾分醉意,“小扶桑,過來陪我說話吧。”

“是。”扶桑走到他身邊,坐下。

“小瑤荷說我什麽了?”司徒澈自己倒了杯水喝,“你今天不就想問我小瑤荷的事情麽,心情好,你問什麽我就答什麽……前所未有的大福利呢。”

作者有話要說: 啊啊啊你們別跑啊不是生子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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