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契約伴侶
側過臉,視線中出現一片純白的衣角,再細看,社正站得筆直朝他微笑。
“小社兒!?好快!”司徒澈剛還擔心這戰五渣的小兔子回不來了,搞不好被夜魄一群人捉去插牙簽了也說不好。
社不知道司徒澈不好的猜想,“嗯,怕趕不上你們,用了瞬移。”
司徒澈一愣,低垂的眼眸掩蓋了狐疑之色。社正要在他身邊落座,清讓站了起來,走到司徒澈面前,“坐我的位置吧,我跟哥哥坐。”
點了點頭,社坐到了他們對面,扶桑瞥着他,“舍得回來了?”
“扶桑姐,我也不想的啊,你也知道這是需求,到了這個年紀都會……是吧神君?”社往司徒澈看,看到面無表情的司徒澈才想起問錯人了,便又拖了兩個人下水:“司徒景昭,司徒清讓,你們也十五十六歲了,腦子裏總會有一些讓你們‘站起來’的事情吧!?”
清讓臉沒紅,耳朵暴露了,他輕咳一聲,餘光掃了司徒澈一眼,別開臉,“怎麽會!”
“很明顯好不好!”社指着此地無銀的清讓,又戳戳景昭,“你呢你呢!”
景昭“嗯”了一聲,不知是肯定還是疑問,眼睛忽閃忽閃的,“我不是十五十六歲,冬天過了,我才十六歲吶。”
“答非所問,小心你哥給你飛身十字固!”
禁欲主義的司徒澈沒好氣地看着社,“這十幾年裝得這麽乖,都忘了你是個官二代仙人。”
這一看不要緊,司徒澈看到了某個地方後,反反複複地打量了社一陣。因為自己還在長高的緣故,社比他高些。雖然和以前的陽曜在體格上有些相似,但是一看那白淨無力的書生氣息,加上怪異的血瞳施法後成了普通的墨色,怎麽看都是個廢柴仙人。
之前坐下來的時候,可能是壓到了袍子,社的左襟被拽得往下了一點,在露出的皮膚上,印着可疑的紅痕,再往右些,被墨發擋住的脖子上俨然是青紫的噬印。
“怎麽了,盯着我看?”社下意識地拉了拉袍子,勉強地笑道。
司徒澈指着他的脖子,“誰幹的。”
社連忙捂住,左右看看又覺得自己的動作太過誇張,幹笑幾聲,見司徒澈的眼神不減銳利,便低聲說:“神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去幹什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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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什麽,當我沒問,那女的挺、挺、挺……挺強壯的啊。”司徒澈扶着額頭,一下子不知該怎麽回他,拿起茶杯,準備喝口茶壓驚。
他剛端起桌上的茶杯湊近唇邊,清讓低低地說:“茶杯,是我的。”
“哎?!啊,啊,你的啊!”司徒澈差點把杯子甩出去,急忙放下,捧着自己的茶杯,語無倫次地對清讓道歉:“那啥,小清讓!對不起,我、我沒看,随手拿的,沒想喝你的……”
清讓皺着眉,無奈地看着緊張得不行的司徒澈,“早知道,我不告訴你了。”
司徒澈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清讓最近真的很不對勁啊!他好像沒怎麽惹小清讓吧?怎麽就變成撩人狂魔了?!
“神君,神君你還好吧……”
景昭拍着被嗆到了的司徒澈,擺擺手,“大哥只是喝得太急了。”
“真不知該怎麽說你。”清讓給眼淚都嗆出來的司徒澈滿上茶水,還嘆息了一聲。
到底是誰的錯啊!
恢複狀态後,司徒澈坐好喝茶壓驚(這次确信了沒拿錯杯子),“然後呢,小社兒你想跟我說什麽?”
“我在中榮國遇到夜魄了。”
“哦……”司徒澈喝了口茶,冷靜了下來,聽清社的話又炸了:“你說啥?!沒被怎麽樣吧?別告訴我那些吻痕是夜魄那魔獸長牙怪幹的吧?!”
社捂着耳朵,“神君你都給別人起了什麽花名啊……”
“夜魄跟你說什麽了?”扶桑将社的手拿開,斜睨着他。
“他讓我帶話給神君……”社看着司徒澈,“說司幽的靈石在森林深處。”
聞言,司徒澈沒有露出過多的情緒,只撐着下巴,修長的手指在桌上一下一下地敲打着,半眯起的眼眸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殿下在想什麽?”
瞥向眼角,司徒澈看着扶桑,慢慢地說:“沒什麽,只是有些奇怪。”
“懷疑是個陷阱嗎?”清讓問道。
司徒澈沒有回答,伸出手指了指桌面。
衆人擠着腦袋盯着他的手指看了半刻鐘。
“那裏什麽都沒有啊!”扶桑第一個打破沉默。
社趕緊補充:“不,說不定神君修為高,看得到我們看不到的……”
“對,那裏什麽都沒有。”司徒澈認真地說:“誰拿了我的杯子!?”
幾人沉默了一會,默默地散了,扶桑還表情不屑地朝他大聲地“呸”了一聲。
“是我哦。”景昭舉手,還拿着空了的杯子,笑得很無害。
司徒澈去揪他的臉,“你啊,別随便拿我的茶喝掉啊,知不知道抿一口茶再說話很帥的?你這樣我怎麽能狂霸酷炫拽呢?嗯?”
“因為我的喝完了嘛。”景昭很委屈。
司徒澈還想說什麽,清讓就像被踏入的自己領域,兇兇地說:“司!徒!景!昭!”
“哇!我不敢啦!清讓別生氣嘛……”景昭忙往司徒澈背後躲,環着他的腰,探出個頭來,“大不了下次喝你的……”
“誰要!”清讓指着景昭的手臂,“快松開哥哥!”
“噢……”
司徒澈看完這場戰鬥,聳了聳肩,站了起來。
“收拾好包裹,一盞茶之後在這裏集合。”
扶桑目光在他臉上掠過,也站起來跟在他身邊。
社明顯不像他們倆那麽默契,便問:“去哪?”
“去哪?”司徒澈擡起眼,純黑的眼眸中冷光一片,“當然是去看魔族耍什麽花招。”
“首先,魔族又不傻,知道靈石在哪還輪得到我去找?”馬車上的司徒澈正閉着眼睛,跟社解釋,“狻猊之心雖然不在我手上,但是只有我能從失魂海底拿出來。神魔勢不兩立,不過你也看得出魔族的态度,是不可能對我下手的,至少是現在。”
“所以這不會是陷阱……夜魄可是想将我拉入魔族陣營的。”他扶着臉色發白的景昭,解開自己的衣裳,将身體冰冷的景昭拉到自己懷裏,偏頭看着社,“這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只有我能拿到,魔族正在暗處盯着呢。”
社皺起眉,“魔族統治暗之大陸,有什麽東西他們得不到?”
“不知道,只能去看看了。”司徒澈半眯起眼睛,意味不明地說,“說不定魔族就在我們身邊,最好小心點。”
說完偏頭看向窗外,雖是冬天,由于司幽國位于西南部,并沒有下雪。外面正下着綿綿細雨,雨絲飄到臉上冰涼冰涼的,司徒澈皺起眉,驀地想起了在地府遇見瑤荷之前,也同樣下着雨。
那時他還煩睚眦問他在哪裏。
“小扶桑,我想起來了……”他輕聲說,“這麽多年,每次睚眦問我在哪裏,外面都下着雨。”
扶桑看着窗外,嘆息道,“睚眦殿下對你,何止一點半分的情誼。當時你執意下人界,他将應龍和扶桑打傷了,還是扶桑喊了你的名字才阻止了他。”
“真難想象啊,總是一副什麽都看不上眼的表情。”司徒澈笑笑。
“睚眦殿下說他只是在等,說‘現在不能得到,便再等一千年’。還說什麽不偉大,扶桑就覺得很偉大。”
司徒澈的眼眸動了動,抿着唇,低低地笑了。
“當然不偉大了,小扶桑。”眸色暗轉,司徒澈唇邊帶着諷意,眼角瞥着連綿的雨,“守着一個随時會殺掉他的神,失去心髒不可能擁有感情的神,曾經是行走兇器的神,那種不求回報的付出,背後除了絕望就只有痛苦了吧?這種愛情是自作自受,跟偉大一點關系都沒有。”
“……扶桑能懂。”
扶桑說完後,以為司徒澈會像上次那樣破壞氣氛,誰知他只是看着窗外,不知想些什麽。
等到馬車快到達森林的時候,司徒澈收回目光,對上扶桑探尋的眼神,扶桑結結巴巴地說:“殿、殿下,你也別想太多,你們總會相見的,不是嗎?睚眦殿下也沒那麽脆弱……”
司徒澈截斷她的話,語氣中也沒有平常輕佻的玩笑,“扶桑,你上次跟我說,睚眦轉世前遇見了瑤荷,除了因緣鏡和瑤荷說的話,你再想想睚眦說了什麽?”
扶桑皺起眉,思索片刻,想起了什麽,擡頭說道:“睚眦殿下說……‘并非襄王有意,神女無夢’。”
司徒澈一怔,眯起眼重複道,“并非?”
“‘而是昔日芙蓉花,今成斷腸草。’”
他抿着唇,沉思片刻,深吐一口氣:“果然是這樣……”
“什麽?”
司徒澈伸出左手摸上肩膀,閉上眼,微微笑了起來,“他說了‘現在不能得到,便再等一千年’?從我失去心髒到現在,剛好一千一百年。”
上次在街上碰到離暗,被封印的記憶又浮現出來,那是睚眦和他共騎一匹馬的回憶。他有預感,睚眦和他,并不只是雙向暗戀那麽簡單,況且睚眦也不可能不知道碧青明珠的含義。
何況,以前從來不覺得用法術給睚眦療傷有什麽不對,完全忘記了他們的火與水是絕不可相容的。屬性相反的法術在身體內完美融合、染上深藍的狻猊之紋、陷入半獸化時一紅一藍的眼睛……
睚眦寫有“誓”的錦囊。
他關于瑤荷的回憶中出現的,用紅筆寫下“誓”字的天青石。
夢中他和睚眦約誓中同樣出現的天青石。
代表了永恒誓言的天青石。
“澈”以及尚天鶴口中的“炎龍攜水而來”。
只有一個解釋。
睚眦,很有可能……
隐瞞了自己,他們曾經是契約伴侶的事實。
作者有話要說: 【福利小劇場】實在編不出來的日常orz
扶桑:趁着休息,今天就由我來采訪睚眦和陽曜桑吧!(看着老陽)陽曜桑你怎麽撲到沙發上了?
陽曜:別……腰疼,別理我。
其實瞎編了很多,可是睚眦太明顯了,所以就推倒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