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逃離森林

日過三竿,扶桑唱完歌回來,社緊緊地堵住耳朵,惶恐地瞅着她,生怕她再放開歌喉。

“殿下呢?”

社指了指房間,“還在睡。”

扶桑扁了扁嘴,“司徒景昭,你去喊殿下起床。”

“哦……”

司徒景昭站起來,一下子被司徒清讓抓住了。

“不可以。”

“啊?”司徒景昭不明所以地看着他,揉揉眼睛,腼腆地笑笑,“那清讓去喊呗,清讓吃大哥的醋幹什麽嘛。”

司徒清讓一口氣沒上來,惡狠狠地盯着司徒景昭。

“司徒清讓,讓司徒景昭去。”扶桑煩心地看着兩人,“殿下被叫醒很不開心的,司徒景昭似乎是第一個讓殿下正常起床的人……除了睚眦殿下。”

聽到那個名字,司徒清讓皺起了眉,松開了司徒景昭。

景昭慢悠悠地推門進入司徒澈的房間,司徒澈正裹着被子,睡姿奇差。

“起床了,大哥。”他拽拽司徒澈的被子。

“唔……不要。”司徒澈嘟囔了一聲,鑽到被窩裏。

“發出那種聲音也不行哦,”司徒景昭拉下被子,“快起床。”

司徒澈不滿地拽着被子,“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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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快點起來啊。”

“不要,再睡一會。”司徒澈伸出手,用力推司徒景昭的臉,順手把被子搶回來,“神仙也會着涼的!”

和司徒澈睡了十六年的司徒景昭有特別的叫♂床技巧……啊不,叫大哥起床的技巧。

那就是跟他一起睡。

司徒景昭無奈地鑽進被子裏,将司徒澈摟到懷裏,滿眼笑意,“還冷嗎?”

司徒澈往他懷裏鑽了鑽,舒服地嘆了口氣,尾巴讨好似的蜷在司徒景昭的手臂上,末端還搖了搖。

“真是給自己找了麻煩啊……”司徒景昭把被子蓋在兩人身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拍打着司徒澈的後背。

于是司徒澈醒來的時候發現被某只軟萌軟萌的弟弟扣在懷裏。

“起床了起床了,小扶桑要燒屋子了!”司徒澈伏在司徒景昭的耳邊大叫。

司徒景昭沒有反應,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陰影,刀削般的鼻梁挺立着,薄唇緊緊抿起。

司徒澈的臉有些熱。

然後唇角勾了勾,司徒景昭半睜開眼睛,低低地悶笑着:“你該不會想偷襲我吧?”

司徒澈感覺自己受到深深的侮辱。

司徒景昭單手支着腦袋,裏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露出一大片皮膚。

看到司徒澈盯着自己看,司徒景昭低下頭,向他壓過去。

“我瞅你一下怎麽了!”司徒澈抱頭,不自覺地瞄到性感的鎖骨和胸肌,默默望天。

将軍家的血統就是不同啊。

“頭發很亂,替你弄一下而已……”司徒景昭眼睛向上望他,“怎麽了?”

司徒澈老臉一紅,不自在地移開目光,“沒什麽。”

司徒景昭皺起眉,“真的嗎?”

他一靠過來,司徒澈就像驚弓之鳥一樣彈起來,一邊把弟弟推出床去,一邊唠叨:“千平呢?千平今天要把司幽之石拿給我,先去找她!”

還要問千平,睚眦的轉世是誰。想到這個司徒澈簡直是史無前例的最快速度完成了洗漱更衣,扶桑看了愣了好久。

“司徒景昭,你到底是怎麽喊殿下起床的……”扶桑很郁悶,“平時磨蹭個沒完,還是第一次動作這麽快。”

“我也不知道。”司徒景昭無奈地搖頭,餘光瞥見司徒清讓複雜地看着自己,扭過頭溫文一笑,“清讓別看我啊,我會不好意思的。”

司徒清讓沒像平時那樣炸開,目光沉了沉,別開了臉。

司徒景昭挑眉,随後低低地苦笑起來,無聲地呓語,“昨天如果不是這麽沖動就好了……”

“千平呢?”司徒澈啃了幾個饅頭,還沒看見那狐妖,總覺得心裏不太舒服。

扶桑一直在擦手,“扶桑去唱歌的時候也沒見到,可能還沒起床吧。”

“被你的聲音一炸,誰還睡得着。”

“殿下!!!”

司徒澈見扶桑的毛都炸起來了,笑着揉揉她的腦袋,“以後到別人家要禮貌一點,別制造噪音,聽到沒有?”

“哼!”

社在旁邊看着他們直笑,“神君和扶桑大人的感情真好,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兄妹。”

“扶桑才沒有這樣廢柴的哥哥!”

“我才沒有唱歌這麽難聽的妹妹……”

司徒澈和扶桑對視一眼,扶桑背着翅膀啄了他一口,“冰糖葫蘆,不然不理你!”

“好……”

司徒澈站起來,往千平的房間走去,他穿過走廊,站在雕花木門前,敲了敲門。

“千平?”

“千平在不在?”

他的聲音在廊內回蕩,房裏沒有應答,司徒澈皺着眉,心底忽然升上不好的預感,便上前用力地敲門,“喂,千平,你在裏面就應一聲!”

回答他的是詭異的寂靜。

他的冷汗一下子下來了。

“我進來了啊。”

司徒澈推了推門,門闩被卡住了,他推搡了好幾次,鼻尖猛然嗅到一股血腥味。他眼神一凜,立刻擡腿踹開了門,沖進房間,眼前的景象讓他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古樸的房間裏鋪着純白的羊毛地毯,而中央卻是如同地獄的慘狀,慘不忍睹。

狐妖狼狽地仰面躺着,身下漫開了已經幹涸的暗紅血泊。千平是死是活不需要去辨認了,因為此刻的她血肉模糊,全身上下再也找不到一處完好的皮膚。

還保持着人形的千平,兩條胳膊和雙腿被殘忍地砍下,淩亂地散落在四周。她的眼睛被刺破,卻死死地睜開着,仿佛在訴說她的悲慘。

“啊——!!!”

扶桑尖叫了起來。

司徒澈回過頭,扶桑慘白着小臉,司徒清讓已經跑出去沒命地嘔吐了,他看到只有司徒景昭面色如常,愣了愣。

他沉默地檢查千平的屍體,瞥了房間內其餘兩人一眼,“昨天晚上你們去哪裏了?”

“跟大哥說完話就回去睡了,怎麽了?”

“是在懷疑我們吧,因為離暗的人很可能在我們之中。”扶桑沒有什麽表情,“昨晚我很早就睡了,而且跟你聊了很久,不是嗎?”

“扶桑,你出去找社。”他說完看向景昭,“你怕的話,就出去待一會吧,不必死撐。”

景昭搖頭,“我不怕,陪你吧。”

“是麽。”

司徒澈語氣平靜,背對着他,把匕首藏在袖子裏,眼神染上了殺意,可是景昭的下一句話打消了他所有的懷疑。

“比起這個,家裏出事那晚更加可怕。”

司徒澈檢查了一陣,從地上站起來,“千平大概是在子時被殺的,心髒的一擊是致命傷,可能嘗試過用法術治療,可是無力回天。”

他看着狐妖的屍體,皺起了眉。

千平的右臂沒有在肩膀處斬斷,而是在肩膀下方三寸左右被切開的,左臂則是連肩膀都被砍下,手指一根根地削了下來。五只手指中,除了食指是筆直地豎着,其餘四根都是彎曲的。

司徒澈低聲說:“抱歉,千平。”

說完拿起她的手臂,按照手臂屈起的角度和肌肉的紋理,将它和斷裂處接上。

只有一個姿勢能符合手臂的形狀,那就是千平直直地舉起了手。

司徒澈往屋頂看了看,橫木上什麽都沒有,腦袋突然有個念頭快速閃過,可只是一閃而逝,沒能抓住。

“社呢?”司徒澈看到氣喘籲籲的扶桑,問道。

“沒找到他,剛才還在的……”

“千平的屍體很奇怪。”司徒澈抿着唇,正在思索着。

“怎麽了?”

司徒澈指着肢體的斷裂處,“如果活着被砍下來,傷口會腫起,而且血會噴到屋頂這麽高。可是她的屍體沒有這種狀況,甚至血已經凝固了,這說明……”

司徒景昭接上,“是在千平死亡很久之後才被砍下的。”

“答對了。”司徒澈說,“為什麽要這麽做……”

扶桑也皺起眉,“誰知道,說不定是洩憤吧。”

“我們之中沒有誰跟她有仇吧?”司徒澈嘆了口氣,“千平說過,這個結界魔族不可能突破。”

而且,只能從內部突破。

“她說不定在騙你,她的法力這麽低,還說什麽不可能。”

司徒澈張了張嘴,将這個結界是當年的自己——狻猊天君所設下的這件事隐瞞了下來。

“神君!神君!”社匆匆忙忙地跑進來,臉色蒼白,“魔族!我們被魔族包圍了!”

衆人皆是一驚:“什麽?!”

“領頭的是紫玉魔君,還有術士和武者!我抵抗不住,只能下了簡易的法術拖住他們,不能堅持太久的!”

司徒澈上前一步,“他們在哪?”

順着社指的方向,司徒澈眯起眼睛,遠處術士正在吟唱施法,武者像不要命似的,一次又一次地往裏沖,被結界狠狠地甩到一邊又站起來。

幾人看着,不寒而栗。

他們的眼神空洞,像是……被控制住的木偶。

忽然所有人族停下了動作,僵硬地從中間分開,退到兩側。司徒澈正奇怪,從灰衣的術士和武者之間,走出了一個身影。

是紫玉魔君!

紫玉走到最前面,一揚手,社的結界完全破碎——

“唔!”社吐出一口鮮血。

“走!”司徒澈扶着社,對扶桑和司徒景昭說道,望向千平的屍體,“我待會跟上,你們先去!”

扶桑看了他一眼,用力點頭,帶着其餘四人跑了出去。

他半跪在千平身邊,行了個禮,輕唱挽歌。修長的掌心中,燃起黑色的火焰,連同金色的眸子一同暈染開來,司徒澈凝視着化為灰燼的千平,鞠了個躬,轉身往扶桑的方向奔去。

“殿下!我們要往哪裏逃?!”扶桑一看到他,大聲喊道。

司徒澈立刻說,“東邊!去青丘國!”

“扶桑開路,社好好待着,清讓幫一下忙,看到敵人就砍,我負責斷後。”司徒澈命令道,一把抓住司徒景昭,“景昭來我這裏,快!”

扶桑一點也不含糊,抽出大刀,橫在胸前,火紅色的眼睛凝聚着沉重的殺意,以秋風掃落葉的态勢将攔截他們的灰衣人劈殺開,火光四濺,一路的樹木燃起了滾滾烈火。

司徒清讓努力讓灰衣人不靠近他們,雖然招式還有些僵硬,但總算化解了燃眉之急。

“往右!右邊能出去!”司徒澈右手拉着司徒景昭,左手持長劍,從側面殺開一條血路,一邊吟唱着咒語,對方同樣吟唱着的術士抵受不住他的神力,雙目睜圓,吐出一大灘黑血,死前卻是含笑着看着司徒澈。

他一陣發毛,那種目光……

好像是得到了解脫一般。

“大哥,還有一點就到了,快!”司徒景昭見他停住不動,用力扯住他,跑了起來。

“啊,好……”

司徒澈跟在他身後,不由得往後望,直到那些屍體越來越遠。

作者有話要說: 【福利小劇場】

扶桑:= =|||血好可怕……陽曜桑,社哥哥還在那裏吃草莓醬。

陽曜:(攤在沙發上)背那段挽歌好累……睚眦過來捶捶腰。

睚眦走過來,捶捶捶捶捶捶捶捶捶捶捶捶捶捶捶捶。

睚眦:還疼嗎?

陽曜:你昨晚按住的那裏,我跟你說,我不年輕了,你也別太會折騰我。

睚眦:嗯。

社:啧,現充去死。

千平:都像按出經驗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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