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湖中泛舟
“終于逃出來了……哈……”
司徒澈、司徒清讓、司徒景昭、扶桑、社,五人正在司幽國的客棧裏沒命地喘着氣。
“神君,對不起!如果不是我法力太低……”社緩過氣來開始自我批評,“今天早上,你們去找千平的時候,我感覺到紫玉魔君的氣息……畢竟我被他襲擊過。”
“哎,不知該怎麽說你了。”司徒澈揉了揉腦袋,餘光瞥見景昭正把背着的籃筐卸下來,便拿過來看。
“啊,東西都在這裏,狼皮、蘑菇、竹筍、野菜……啊!魚!好惡心!”
他在筐子裏翻找了一陣,忽然碰到了什麽,神色變了變,摸着手中冰涼的物體。
什麽時候來的……
他想起千平替他将山貨放進籃子裏,眼神變得無奈。
扶桑神色複雜地看着他,“這種時候,你還沒忘拿山貨……”
清讓沒理扶桑,他跟司徒澈坐得近,靠近了些觀察了一會,“耳朵和眼睛都恢複原狀了,就尾巴……”
司徒澈搖了搖尾巴,又把它藏在衣服裏,鼓鼓的,像長了個大瘤子。
得到了扶桑的嫌棄。
“啊!”
正郁悶着,社大喊起來:“千平的靈石!怎麽辦!”
“對啊,我們進去就是為了……”扶桑反應了過來,看到司徒澈的臉色又降低了音量。
司徒澈見社神色慌張,平靜地在籃筐裏掏了一陣,拿出了什麽,“千平……交給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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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掌心,一枚青色的石頭散發着暗光。禁斷的神力從石頭擴散開來,四人竟有些壓抑的感覺。
扶桑愣愣地說:“司幽之石。”
“什麽時候……”
“我也是剛剛找到的,應該是千平昨天放進去的。”司徒澈嘆了口氣,“是我害死了她。”
扶桑見他這麽自責,想了半天沒想出安慰的話,費力地說:“殿下,千平她……嗯,她只是回歸萬物了。”
“對啊,神君,別低落了!”社急忙附和,腦殘的話不經大腦就蹦出來了:“反正神君你也是按照天的命令來辦事,為狐妖難過不是你的職責以內啊!”
司徒澈剛好上一點的心情被破壞得徹底。
司徒景昭想上前跟他說話,又咬住唇,不着痕跡地瞥着司徒清讓。
司徒清讓正注視着司徒澈。
“如果不是我……”
司徒澈握緊拳頭,臉色灰白。
“這不是你的錯。”
手上一暖,他愣了下神,司徒清讓認真地看着他,正色道:“小時候,你跟我說過,只要做的事情無愧于心就好了。現在,這句話還給你。”
司徒澈偏過頭,好一會才慢慢地說,“謝、謝謝。”
休息整頓過後,司徒澈從床上爬起來,其餘幾人體諒他,只各自去工作,等他醒來湊在一起彙報消息。
“哥,之前的那個馬夫跑掉了。”對于司徒澈來說,清讓的消息簡直是晴天霹靂。
扶桑不顧有三個人族在這,扁了下嘴:“啧,人族真是太不可信了。”
司徒澈揉了一下扶桑的腦袋,感覺她好像又矮了,擡頭發現司徒景昭……不知什麽時候比自己高了半個頭。
兩天的時間,自己和景昭都長高了嗎?
司徒澈腦中閃過一個念頭,跑到路邊的一個小攤販,問了幾個問題。
“怎麽了?”
他走回來,對四人說道:“已經過了兩年了。”
“什麽?”
“我們在結界待了兩天,外面過了兩年。”司徒澈皺着眉,“千平之前說過,她等了我一千年,按照天界的說法……很可能結界中的時間和外面不一樣。”
扶桑瞥着司徒景昭和司徒清讓,“我們三個倒沒什麽,只是他們兩個無端老了兩年。”
司徒澈想了想,上前安慰道,“那什麽……時間就是生命。”
“殿下,那不叫安慰。”扶桑抱着手臂,撇撇嘴。
司徒澈有點窘,“不許嫌棄!全部人給我去賣山貨!”
說完又用力戳扶桑和社的腦袋,“你們弄好頭發和眼睛的顏色也過來幫忙!我去看看怎麽去青丘國!”
“好……”
結果司徒澈回來的時候連籮筐都沒了,一群女人圍在司徒家二少身邊,司徒清讓冷着臉,一言不發像個木頭。司徒景昭還是招牌軟萌笑容,加上無緣無故成長的兩年,更加高大了,司徒澈遠遠地站着,钛合金狗眼差點被亮瞎。
……将軍家的血統真是強大。
司徒澈暗暗地咳了一聲。
再看時,一個女人笑着摸了司徒景昭的臉,後者輕皺了一下眉,然後又若無其事地笑着。
司徒澈心裏一陣不舒服。
——自家一把屎一把尿種大的白菜被拱了的感覺!!!
司徒澈走過去掐住司徒景昭的臉,罵道,“你是賣山貨還是賣笑!”
他感覺自己還是蠻拼的。
賣個山貨差點把弟弟給賣出去!
“山貨賣完了,在等大哥。”景昭很無辜。
“既然回來了,那就走吧。”清讓拉了他一把,顯然是很想逃了。
看着清讓很想撒嬌的模樣,司徒澈猛戳一下景昭的腰,宣布道:“收攤了跑路了!”
司徒澈租了新的馬車,比之前的寬敞了一點,于是就在馬車裏盤着腿和景昭兩人在算賺來的銀子。
“太好了,夠吃了!”
拜金的司徒澈和司徒景昭跪在地上對着碎銀子膜拜。
“……你們啊。”司徒清讓無奈地看着他們兩個,幹脆閉目養神。
社爬上馬車,“神君,去青丘的路線已經确定了,青丘和司幽以河為界,要去司幽要走水路。”
“水路……”司徒澈重複着,感覺皮膚上的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清讓看着他,“怎麽了?”
司徒澈左右看看,其餘四人正盯着自己,站起來舉起手,氣勢雄偉:“沒事!我最喜歡水路!”
姿勢很帥,雖然死鴨子嘴硬但也挺讓人信服。
可是馬車突然颠簸了一下,司徒澈顧着說話,一個沒站穩就滾到馬車的後面,差點摔得面目全非。
不知道穩穩地誰扶着他的肩,幾乎是靠在對方的懷裏。
他忙轉過身來,司徒景昭離他極近,正低垂着眼眸看着他,幾乎都能數得清有多少根睫毛。司徒澈下意識地仰起頭,嘴唇險險地擦過景昭的臉,兩人之間溫熱的呼吸相互交融,他的心仿佛剎那間就停止了,然後又是猛烈的跳動。
司徒景昭的睫毛顫了顫,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在他肩上的手游移了一下,抿住唇,把手收了回來。
“大哥,再不起來的話,清讓要朝我發脾氣了。”司徒景昭靠在他耳邊,溫柔的嗓音中似有別的情緒在從中掙脫出來,偏勾人得很,司徒澈的臉一下子熱了。
“啊,啊好。”他趕緊一個鯉魚打挺滾回自己座位,偷瞄了一眼司徒景昭,看到他在看自己,只能假裝四處看風景了……
他有特別的裝正經技巧。
再看司徒景昭,後者托着下巴,靜靜地看向窗外,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司徒澈深深地為自己的癫狂感到羞恥,在扶桑憤怒的目光下往她那邊擠去。
司徒景昭從餘光瞥見這一切,動作不變,只是幅度極小地揚起了唇。
水波輕揚,綠意環繞,初秋的湖水漾着細碎的波光,不時流過的火紅楓葉添了一絲美感。
所謂“繞郭煙波浮泗水,一船絲竹載涼州”,湖面朦胧,景色宜人,令人身心都放松下來。
泛着烏篷船,與友人舉杯閑談是極惬意的事情,賞月下棋,靜谧的風景中流淌着秋日的風情。
除了一陣又一陣的嘔吐聲。
“再忍忍,快到了。”司徒清讓拍打着司徒澈的背。
“忍你個頭!嘔……”
扶桑有點擔心,“殿下喝點水再吐吧。”
“誰跟我提‘水’字我燒了嘔!”
扶桑,社,司徒清讓,司徒景昭:“……”
真是個麻煩的人。
誰說最喜歡水路的啊……
吐得脫力的司徒澈還是在船夫嫌棄的目光下,給清讓背起來,晃晃悠悠地往陸地走。
“小清讓……”
司徒澈迷迷糊糊地喊。
“怎麽了?”
半死不活的火龍,軟綿綿地勾住司徒清讓的脖子,司徒澈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我能不能吐在你衣服裏?”
司徒清讓青筋暴起,“信不信我扔你出去。”
“哦……”
聽見司徒澈遺憾的聲音,司徒清讓雖然有暴打他一頓的沖動,還是為他的妥協而放下心來。
可是。
如果以為警報解除而放松警惕的話,那真是太過不了解司徒澈這個人了。
果然沒過兩秒,悶聲不響的司徒澈忽然說:
“不行了要吐了!”
司徒清讓如臨大敵,“喂,你忍住!”
“晃來晃去的……像船一樣……嘔!”
司徒澈臉色發青,一副蓄勢待發的樣子,司徒景昭輕輕拍打他的背,“大哥,吐到清讓背上的話,今晚吃魚吧。”
“……吞下去了。”司徒澈含淚看着微笑的司徒景昭。
可是又有別的人受不了了。
“殿下別說了,扶桑想吐。”
晚上的飯菜裏當然沒有魚,可是小心眼的司徒澈仍記恨了司徒景昭很久。
“虧我這麽疼你,居然讓我吃魚!”
司徒澈恨恨地說。
“我只是想讓你別亂吐,清讓會難過的。”
景昭咬了一口南瓜餅,嘗到甜味後,皺眉把它夾到司徒澈的碗裏。
“所以說,這兩天小扶桑和小社兒要去搜集青丘之石的情報……這麽麻煩,要是靈石都放在一塊,拿了就走了!”
司徒澈憤憤不平,吐完十分清爽,夾起碗裏缺了一口的南瓜餅,大大地咬下,“好吃!”
說完藏在衣服裏的尾巴還搖了搖。
司徒景昭瞥見了,抿着唇淺淺地笑了笑。
“殿下,要是那樣的話,哪還輪得到你啊。”扶桑對司徒景昭的做法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偷偷翻了個白眼。
“戚!”
清讓想了想,說:“哥,剛才你在吐的時候,我去買了新的馬車,加上之前的船費和客棧的……現在基本沒錢了。”
“不可能!”司徒澈拍案而起,怒視司徒景昭。
景昭很無辜,“賬本在清讓那裏,清讓,你拿來給大哥吧。”
司徒清讓對于被命令去跑腿很不滿,看到更不滿的司徒澈,想想還是不要撞槍口上,還是乖乖去了。
“話說管錢的是你吧,賬本怎麽跑到小清讓那裏去了?”司徒澈盯着景昭。
“因為清讓說也想幫你的忙,所以我就把賬本給他,先讓他學習一下。”景昭說,“不過現在帳還是我做的。”
看着這麽懂事的小景昭,司徒澈內心覺得自己還真不是當大哥的料……排行第二的景昭還是很會教育人的……
“今晚你過來我這邊,我看看哪裏支出大了……剛賣了山貨一下子又成窮光蛋了。”
司徒說完正要喝湯,就看見司徒景昭拿着勺子,在他碗裏舀了一口嘗了嘗,然後若無其事地從鍋裏倒了些湯給他,順帶加了點鹽。
“你在幹嘛?”
景昭眨了眨眼,“嗯?湯冷了,而且沒什麽味道。”
“沒味道你把鹽撒我碗裏幹嘛!”
“不好喝嗎?”
司徒澈吧唧了一下,“哎?好喝。”
可總覺得哪裏不對。
作者有話要說: 正文夠甜就不撒糖了=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