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扶風山莊
司徒澈出門時還順手牽了皇宮的一匹馬,居然還不準司徒清讓拿,“小清讓,做人要腳踏實地,偷雞摸馬是不對的。”
說着騎上馬,将清讓拉到他的背後。
司徒清讓:“……”
司徒澈扯了扯缰繩,馬蹄咯噔咯噔地發出沉聲,司徒清讓低着頭,看着身前的男人紮起的馬尾晃來晃去,一掃一掃的,伸手抓住了。
“幹嘛?”
“你不是神麽,為什麽要放過沈青若。”清讓說,“他殺了人不是麽?”
“懲罰這些事可不是我做的,我要做的,是執行天的命令。”司徒澈想了想,舉了個例子,“吶,比如說,如果‘天’是斷案的縣官,那我就是去奉命去抓捕壞人的捕快,當然我也兼具劊子手的功能啦……但是說如果我覺得哪個人不對就上前咔擦一刀,那我不就成了兇手了,明白這個道理了吧?”
“嗯。”
“清讓。”司徒澈忽然喊他。
“怎麽了?”
司徒澈微微偏過頭來,認真地看着他,“今晚的事,只說我們冒着危險拿到靈石就對了,沈青若和修蛇的事情,不要跟任何人說。”
“包括扶桑他們?”
點了點頭,司徒澈說:“包括扶桑、社、景昭。”
“好。”
清讓沒問什麽,勾住司徒澈的腰,清淡的桂花香令人有些懷念。
“我和你,算是生死之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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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清讓這麽一說,司徒澈有點發毛,“哎?還沒那麽嚴重,沈青若肯定不會餓死我們的。”
“那你腳上的傷怎麽回事。”
“自己咬的,劈叉都練出來了。”司徒澈說起來有點得意,順便科普了一下,“五步蛇……就是尖吻蝮,毒性很厲害的,被咬了肯定會腫大氣泡、流血不止,攻擊性極強,好孩子不要學哦。”
竟然是自己咬的……
司徒清讓汗顏,僵硬地說:“難為你了。”
究竟是怎樣的體位才能咬到腳踝啊……
司徒澈知道他在想什麽,很自然地說:“不會啊,我的身體很柔軟的,各種姿勢都能做哦!”
司徒清讓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靠在司徒澈的肩上沒說話。
因為是深夜,大街上并沒有什麽人,司徒澈帶着處于春心萌動狀态的司徒清讓,不知怎麽的,想起了那年抱着司徒景昭,離開司徒家的情形。
心裏莫名有些安定的司徒澈擡起頭,遠方閃動的火焰格外耀眼,點亮漆黑的夜晚。他呆望着那個方向,外面圍了一群人。過了一會,他用手肘捅捅司徒清讓,“喂,那邊……有點像我們的客棧。”
司徒清讓一看,臉色大變:“那就是我們的客棧!!!”
“什麽?!”
司徒澈用力一夾馬肚,馬一聲嘶鳴,奮力向前飛馳而去。呼嘯的風像利刃一樣,刮過他的臉,司徒澈還沒等馬停下來,一下子跳下馬背,焦急地撥開人群,四處尋找司徒景昭的身影。
扶桑和社是神仙,不用擔心他們會怎麽樣。
可是司徒景昭不同,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如果他出了什麽事……
司徒澈腦袋嗡地一聲,一片空白。只能盲目地推開身前的人,辨認對方的面容。
不是。
不是。
不是!
司徒景昭到底在哪裏?
他轉過頭,凝視着熊熊的烈火,即使動用神力,火焰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他暗罵一聲,一把抓住路邊的人,喝問道:“你看到我弟弟沒有!?”
“什,什麽?”被惡鬼一樣的司徒澈吓了一跳,路人結結巴巴地問。
“大概一八二公分,鳳眼,笑起來有酒窩,虎牙!軟乎乎的,很可愛的!”
“沒,沒有……”
司徒澈狠狠地推開他,咬着唇。難道說,司徒景昭還在裏面……
“讓開讓開!”司徒澈一個暴起,将圍觀的人一把推到一邊,臉色陰沉地往客棧沖去。
“哥!”司徒清讓緊攥着他的手臂,死活不肯撒手。
司徒澈擡起眼眸,一臉戾氣地注視着他,雖然在對視,但他卻覺得司徒澈眼中空無一物。
“放手。”
殺氣從司徒澈身上迸發出來,他用力掙脫開司徒清讓,跑上正在焚燒的客棧。
幹燥的木頭被火焰燒得噼啪作響,一些地方已經開始坍塌,司徒澈往裏跑了幾步,被火焰阻擋了去路。
“為什麽,控制不了火焰……”司徒澈看着不随他意志變小的火,喃喃地說。
為什麽非要在這個時候!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嗎?
他心裏徒然升起無能的挫敗感。
“不要,我不要!”他嘴唇顫抖着。
五歲的司徒景昭軟乎乎地看着自己說“大哥好好看”;用臉頰貼着他的手掌的司徒景昭;小枕頭司徒景昭;流着淚認錯的司徒景昭;将司徒清讓氣得一肚子氣的司徒景昭;溫柔微笑的景昭;腹黑地威脅自己吃魚的景昭……
絕對不可以!
頭部忽然一陣劇痛,像是突破了什麽的控制。從他掌心流竄出一股巨大的水流,往火焰席卷而去。火焰在洪流的沖刷下,立刻熄滅了。
“司徒景昭,你在哪裏?!”
司徒澈找遍每一間房間,都看不見司徒景昭,只能咬着唇,不甘心地瞪着客棧,眼中有淚光閃動。
“客官,火是突然從偏僻的客房裏冒出來的,奇了怪了,怎麽也撲不滅,只能讓客人們先離開,所幸沒有人傷亡……”
老板見他筆直地站在那裏,上前解釋道,誰知道還沒說完就看見一張憤怒的臉。
“放你娘的狗屁!我弟呢!!!”司徒澈賴在地上,還惡狠狠地将好奇的目光一一瞪回去,“看什麽看!再看将你的眼睛挖出來!”
撒潑完就抱着膝蓋,把臉埋在手臂上。
好不甘心……
想見景昭……
自己真沒用啊。
正悶悶不樂的司徒澈肩膀被拍了一下,他用力地打在對方的手臂上:“少煩老子,不爽着呢!”
“不爽也不能坐在地上吧?衣服好髒。”
“關你屁事!……哎?”司徒澈罵道,覺得聲音有點熟悉,愣愣地扭過頭來。
司徒景昭正半蹲着看他,忽閃忽閃着眼睛,“還以為你在哭……眼睛濕濕的。”
司徒澈和他大眼對大眼了一陣,撲過去抱着他的腰。
“景昭啊啊啊啊!!”
“嗯嗯,怎麽了?”景昭還是一如平常的好脾氣,溫吞地應着。
“想吃肉包子……”
景昭低頭看着抱着自己不撒手的男人,左右看看,偷偷摸了他的腦袋兩下,哄道:“好,好,我給你買。”
和擅自跑到皇宮附近待命的小鳥小兔子會合後,司徒澈一邊啃着包子,抱着景昭光打雷不下雨地嚎啕了半天,半滴眼淚沒掉。
“原來是這樣。”扶桑吃着虎皮花生,“扶桑和那兔子擔心你們兩個,便去皇宮外守着,兩三天不見動靜,還以為怎麽了。”
于是司徒澈把嘴炮對準司徒景昭:“你這死小鬼跑到哪裏去了?丢了我怎麽找你啊?如果不是你自己走回來我都要敲詐老板一大筆錢了!”
司徒景昭不慌不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小小的包裹,放到司徒澈的腦袋上。
“好重!!!”司徒澈意見很大,拿下來打開後差點閃歪了脖子:“銀子銀子銀子……你去哪裏搶的?”
“……賭坊贏來的。”他猶豫了一下,“運氣似乎不錯,買大小贏了挺多。”
只憑賭大小都能賺這麽多?!
從來運氣為零的司徒澈很受打擊。
“下次不許去那種地方!”司徒澈皺眉敲了他的頭,“銀子的事小孩子別亂操心,以後……算了,這麽大一袋用到大後年都行了。賭坊的人沒找你麻煩嗎?”
“沒有。”
“那就好,心情煩着呢,來一對殺一雙!”說完氣勢洶洶地操起大砍刀,殺意彌漫到整個大街上。
躲在暗處的賭坊人員慢慢地縮回去。
就說那小子贏了那麽多錢還敢大搖大擺地走,原來也不是好惹的人!
清讓看司徒澈罵了半天的景昭,開口道,“既然拿到了靈石,我們就到下一個國家吧。”
“那就去季厘國吧。”
司徒澈一說完,就看見扶桑在拼命點頭。
“小扶桑你好像挺興奮啊。”
“嗯!”扶桑難得地坦率,笑得很燦爛,“扶桑很喜歡雪!”
沒見過世面的司徒澈幹幹地說,“還沒見過雪……”
“真的?”
“小清讓,小景昭都沒見過啊。”司徒澈指着兩人,“中榮國冬天就下過幾次雪,也不大。司幽國和青丘國就那麽幾天,而且據說這兩個國家從來不下雪的。雖然我定雲天的宮殿裏有設置雪景,但是我沒見過真正的雪……不過也可能失去記憶了。”
“那殿下去季厘國一定會很有趣的!”扶桑拉着他的袖子,歡快地跳來跳去。
“你這樣才比較像一只小鳥嘛,蹦達蹦達的。”
“扶桑不是小鳥!!!”
在馬車上颠簸了幾天,晚上一群人就在青丘國和季厘國的邊境落腳了。
“神君,你知道季厘國的靈石在哪裏嗎?”
“哎,不知道啊。”
扶桑:“……”
社:“……”
司徒景昭:“……”
司徒清讓:“……”
看着司徒澈在磨叽着,扶桑用力戳了一下了他的腰,看他倒在地上,憤憤地說:“你不知道還帶我們過來幹嘛!!!”
“不是你說雪啊雪啊什麽的嗎?”司徒澈摸着腰,“你不知道男人的腰很重要嗎,出手太狠了……”
“你活該!”扶桑哼了一聲,“還以為你知道。”
“呃,小鳥你去找找……”
扶桑哼了一句:“才不,扶桑要去朋友家幫忙,送殿下到這裏就回去了。”
“哎?難道是小鳥朋友?”
扶桑點點頭,“嗯,很快就回來了。請殿下保重。”
司徒澈對于扶桑離隊後,隊伍變成純漢子感到十分郁悶。
季厘國位于大陸的東北部,終年寒冷下雪,是個銀裝素裹的冰封之國。司徒澈一衆來到時正值冬季,四個土包子瞪着厚厚的積雪,發出驚嘆聲。
潔白的雪花從天上飄落,司徒澈從馬車上探出頭來,微張着嘴,好奇地伸着手。
“很冷?”司徒澈餘光瞥見司徒景昭,一把伸手過去摟住他的脖子。
司徒景昭伸出一根手指,戳在司徒澈的掌心,睜着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裹得厚厚的衣裳裏,白皙的臉被氤氲得紅紅的,可愛的小動作把司徒澈萌得腳軟。
“走走走,我們去住最好的客棧,”司徒澈拉着景昭跳下馬車,結果景昭一站起來,勾着他肩膀的司徒澈不得不非常努力地踮着腳尖。
司徒景昭看着吊在他身上的司徒澈,“錢在我這。”
“哎哎,蹲下一點,腳好累。”
見司徒澈一直在抱怨,司徒景昭幹脆将他放下來,“不要撒嬌。”
司徒澈剛站穩,耳邊響起嘈雜的吵鬧聲,便探過頭去看。
一男一女正在拉扯着,女人雖然身穿布衣,但難掩麗色,是難得一見的美人。男人一看就是富貴之家的公子哥,正慌張地安撫着那個女人。
“你竟騙了我!你說要娶我進門,可原來你從一開始就想娶那顧家小姐!”女人拉着他的袖子,流着淚說道。
“我、我不是……”
“什麽不是,如果不是你昨晚喊了她的名字,我還真不知道你已經跟她成親了!”
司徒澈和路人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可看着看着,他就發現……這路人裏面也太多女人了吧?難道大家都沒見過吵架?還是那女人長得太好看,大家趁機落井下石?
他左右看看,大家的目光都不是放在吵架的兩人身上,而是隔壁桌的一個錦衣男人身上。
“好不容易吵一次架給別人點面子行不行,這時候也走神。”
司徒澈嘟囔了一句,然後愉悅地收到來自四面八方的嫌棄的目光。
站在他旁邊的少女直接說:“你是外地人吧?”
“哎?是啊。”
其他人一起把頭轉回去,異口同聲地說:“饒你一命!”
“哈?”
見他不解,少女指了指錦衣男人,“那個人,是季厘國最想嫁的男人排行第一,扶風山莊的少主。”
司徒澈的眼神微動,“扶風山莊……”
“他非常體貼,而且能明白女人的心思,能嫁給他就好了。”少女捧着臉,着迷地看着錦衣男人,“聽說他昨天晚上在百花閣的花魁那住下了,前天和鳳栖樓的頭牌一起,大前天……”
“哎?”這神轉折讓司徒澈愣了一下,“我問一下,鳳栖樓和百花閣是?”
“讨厭,不就是青樓和……和男人尋歡作樂的地方。”少女臉紅着說,又癡癡地往錦衣男人那邊看,“什麽時候才輪到我嘛!”
司徒澈默默地離開了這群人。
那種男女通吃的家夥哪裏好了?!
作者有話要說: 【福利小劇場】進擊の廚藝
幼年的睚眦住在他四哥家裏,四哥什麽都好,只要賣萌就會滿足他。
可是,他的四哥不會做飯。
睚眦看着一坨坨黑乎乎的東西。
“天君,這個能吃嗎?”
狻猊很氣憤:“怎麽不能吃,肯定能吃……”說着吃了一口。
然後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對不起啊小睚眦,小時候我都是蹭饕餮家飯的……饕餮就是你三哥,做飯超級好吃的!”
睚眦沒有問饕餮去哪了,看着正在回味饕餮飯菜的狻猊。
(睚眦的內心:下次也要天君回味我的手藝(ー`′ー))
評論了的小夥伴請查收回複,好像掉落了類似于小劇場的東西(因為每次回複都大開腦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