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白菜和豬
将軍府的人效率很高。
司徒澈磨蹭半天,推開門就看到一群英武的男人站在他們門前。站在他們前方的人,司徒澈也見過,是秦府的總管。看到他,總管行了個禮:“司徒公子。”
“小景昭,這是秦家的總管,秦彰。”司徒澈趕緊把景昭拽出來。
景昭溫雅地笑道,“秦叔,以後還勞煩您多包涵。”
趁着他們在客套,司徒澈立刻開溜,興高采烈地往上官绛紫的房間跑。
“上官叔叔!”
司徒澈歡快地破門而入,然後終于明白了為什麽小時候青蒼天君教他到別人家要敲門。
因為他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正面無表情地将上官瑾壓在身下。
這件事讓司徒澈深深明白兩個道理,第一是專家的話不能亂信,比如說怎麽泡妞包小倌的講座,第二個是出來混遲早要還的,比如說季厘國國民男神上官瑾。
“出去,要靈石等我做完拿給你。”男人瞥着僵硬的司徒澈。
司徒澈聽到是上官绛紫的聲音,默默地……朝把臉埋在枕頭裏的上官瑾怪異地笑了一下。
“小景昭,千萬不能聽上官種馬的任何一句話,這是大哥我的經驗之談。”
司徒景昭剛從外面回來就被司徒澈撲在床上,好半天才慢慢地說:“上官瑾對你做了什麽。”
司徒澈為了不毒害他家小景昭,仔細認真地思考了很久,怎樣和諧地進行青少年健康教育,根據自己殘留的記憶,自己應該還是處男……吧?不排除和睚眦上過床的可能性。
把睚眦弄哭那種事自己應該做不出來吧?
老陽沉思的表情特別耐人尋味,司徒景昭真以為他跟上官種馬發生了什麽事,結果司徒澈準備跟他普及健康知識的時候,迎接他的是烏雲密布的黑臉。
“哎哎,這種事總會發生的,你別臭着臉嘛,大哥好好跟你講講過程。”
司徒景昭的拳頭捏得噼啪作響,“總會發生?”
“避免不了的嘛,這些事你不找別人別人也會找你的。”
“……像是那年冬祭那樣?”
“提那時候幹什麽?”司徒澈愣了愣,然後含蓄地講述了一番自己剛才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
“……原來你是要說這個啊。”司徒景昭興致缺缺,繼續收拾他的包裹。
什麽态度啊……司徒澈翻了個白眼,眼尖地看到景昭的包裹裏有一片白紙,趁景昭不注意,一下子抽了過來。
剛一打開,司徒景昭就按住了他的手。不過司徒澈只憑那一眼,就辨認出那是扶桑的畫。
看來小景昭很寶貝啊,還不敢用力,生怕扯壞似的。
“還我。”
“不要!”
“松手,乖。”
“乖你個頭!”
司徒澈兩眼一瞪,就是不撒手。司徒景昭将他按在床上,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司徒澈,語氣有些生硬。
“放手。”
偏偏老陽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主,馬上就用鼻孔看人了。
“就不放你能拿我怎樣?”
“還不還,不松手我就不客氣了。”
司徒澈眯着眼睛,一副你能拿我怎麽辦的架勢,那恣肆的神色招人得很。司徒景昭擰着他的手,看到他這瞟來瞟去的桃花眼,眼眸沉了下來。
“就你個小景昭我還怕……”
司徒景昭低頭垂眼看着他,目光凝聚在一起,在他的唇上用力親了一下。
哎?
被親了!!!!
司徒澈的腦子“嗡”地一下炸翻天,整個人都傻掉了,怔怔地盯着始作俑者,後者從容地從他手上抽走畫卷,收到懷裏。
司徒澈老臉一紅,“為了一幅畫你還真的下的了血本……”
“對我來說很重要。”司徒景昭一本正經地說。
小景昭難道喜歡小扶桑?!
司徒澈緊張了起來,拉着景昭,盤起腿,一副過來人的模樣,看起來不聊上個一個時辰不幹休。
他很語重心長,“你從一開始就失戀了,她有喜歡的人。”
“嗯。”
“而且她比你大了不是一歲兩歲。”
“嗯。”
“雖然性子有些不太靠譜,但是還是會考慮很多的。”
“對啊。”
“所以還是再認真想想啊,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小扶桑。”
“誰說我喜歡她的?”
“哎?”司徒澈推了他兩下,“你不要害羞嘛。”
“沒有害羞。”
“就有!”
“沒有。”
司徒澈一副“我懂我懂”地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好,那小景昭你有喜歡的人嗎?”
司徒景昭看了他一眼。
“我生命中有一個人,像是一道陽光直直地照進我的心底。只可惜他擁有的太多,多到……即使沒有我都可以。”
“哎?”司徒澈的心跳無端快了好幾拍,嗓子有些啞,“是誰?”
司徒景昭深深地凝視着他,眼神中夾雜的苦澀和柔軟一寸一寸地浸染了墨色,似是粘稠的三月春雨般暧昧朦胧,又似是青杏含着苦澀和酸楚。
他将面前的男人擁入懷中,鳳目微醺,溫潤平和的聲音很好聽。
“你。”
司徒澈的眼睛睜大,環在司徒景昭腰間的手僵住了。他的臉唰地一下都紅了,指尖無意識地搭在左胸,生怕劇烈的心跳聲被對方聽見。
“那個,我不……”
他剛一開口,景昭便放開了他,笑容很可愛。
“這樣才不會叫錯啊,上官哥哥教的。”
……以為弟弟要表白,結果臉紅心跳了半天發現搞錯了,怎麽才能不顯得這麽窘?在線等,挺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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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司徒景昭起得很早。雖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起床就被纏得結結實實的情況沒出現還是讓他受到小小的打擊。
昨晚他哥翻來覆去一個晚上,到了後半夜才睡着。不想司徒澈窘,他只能裝作睡着,等司徒澈習慣性亂踢被子才起來給他蓋上。
折騰了半夜的司徒澈現在正躺在他身邊,閉着眼睛熟睡着。
“我走了,哥。”他挨近司徒澈,低頭親吻他的額頭,“下一次見面,不要再趕我走了。”
也許是因為沉睡的關系,司徒澈的臉色有些近乎病态的蒼白,看起來無助而柔弱。
偏偏司徒景昭太過了解他。
司徒澈無疑是強大的。以前他擁有着無邊的法力,自然銳不可當。而如今的他,有睚眦作為後盾,得到了無法摧毀的信念。
司徒景昭苦笑了一下,正要下床,發現司徒澈的手拽着一邊的衣角,又默默地爬回床上,圈住了他。
“少爺……”秦彰皺着眉,為難地看着他。
他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等他醒吧。”
司徒景昭注視着沉睡的司徒澈。
在司徒家被滅門的那年,這個男人曾将他看到的地獄遮蓋起來。
他有一個幹淨的靈魂。隐藏在那不可一世的狂傲之下,在他那玩世不恭的桃花眼中閃爍着微光,習慣性上揚的唇角摻雜着戲谑和虛僞,這一切都讓人移不開眼睛。
當那輕佻的聲線緩緩落下,簡直就是……被賜予了不應有的希望,從此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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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澈起來之後,發現他家小景昭已經走了,什麽都沒留。低落了一會,上官绛紫就過來了。
今天上官绛紫沒有戴黑紗,徹底粉碎了所謂毀容的謊言,那模樣煞是好看。
上官面癱後面跟着上官種馬,看到他後過來打算親熱了一番,然後無情地被司徒澈踢開,還被上官绛紫提起來扔得很遠。
司徒澈看着院子裏爬起來又屁颠屁颠地往這邊跑的上官瑾,擰過頭,上官绛紫正把靈石放在桌面上,“給你。”
“啊,謝謝。”
“不用。”
司徒澈把靈石拿到手裏,整個人都氣炸了。
社說得沒錯,季厘之石比其他兩塊靈石要小,可是……誰他娘把靈石打了個洞啊?!還在上面穿了紅繩,挂了這麽多花哨的雜七雜八的鬼東西!天知道把四顆靈石合起來會不會出什麽副作用啊!?
壞了怎麽辦?怎麽說也是天界出品,花的是公家的錢,能不能好好愛惜了!
“阿澈好像很喜歡啊,拜倒在我的審美之下了吧?”上官種馬走到他身邊,勾唇一笑。
司徒澈覺得自己應該找到了該打的人了。
果然,上官瑾笑着說:“上面還鑲了不少寶石,都是我精心挑選的,工匠也是出色無比的……”
“驕傲個屁!再吵信不信我抽死你!”司徒澈大怒,扭頭瞪着上官绛紫:“你明知道靈石這麽重要還亂送人,找死啊!?什麽神不在天下就由我守護,連靈石都被穿了個透!弄壞了你負責啊!”
“對不起。”
“對不起。”
上官兩父子老老實實地道了歉。
司徒澈罵完還不夠,以往教育人的婆媽性格一出來就收不住,拉了椅子過來連續給他們上了整整一個時辰的思想教育課。
“我怎麽覺着,你們兩個腦殘到一塊去了。”
上官種馬倒了杯茶給他,“今天那個家夥去哪了?總是冷着個臉,跟我爹一樣。”
“誰?”
“就你帶來的那個,跟我說‘孽緣’皮笑肉不笑的。”
司徒澈仔細想了想,“你說小景昭?他才不冷,比你好多了,又軟萌又聽話。”
“啧啧。”上官瑾笑得有些玩味,“你該不會只見過他笑的樣子吧?”
司徒澈這次反應很快,一下子從椅子上彈起來,揪住上官種馬,“你……把他弄哭了?你對他做了什麽!!!”
“喂喂,冤枉!別打我……”
“打死你這個王八蛋!!!”
一旁的管家實在看不下去了,上前說道:“司徒公子,我們少爺是白菜,只能被拱,白菜怎麽能拱……”
他說到一半意識到這個比喻不對,可複姓家族聯合起來可是很恐怖的,一致把嘴炮對準管家。
“你什麽意思!說小景昭是豬麽!你才是豬!”
“你什麽意思!你說誰是白菜?你才是白菜!”
三人扭打在一團,司徒澈本來就因為司徒景昭走了很不開心,揍得更加用力了。于是打完架之後,只有上官瑾和管家是鼻青臉腫的。
“什麽事啊都,說句話都被打。”上官瑾坐到上官绛紫大腿上抱怨着,“這兩天我不在房裏睡,東西都被動過了!”
司徒澈默默望向一邊,完全不想知道他去哪裏睡了。
忽然他的腦中閃過一個念頭,他指着上官種馬,對上官面癱說,“我今天晚上,能和他換了房間嗎?”
上官绛紫點了點頭,然後上官瑾就調笑道:“你想和我睡也不必繞這麽大一個圈子……啊啊,老爹不要捏臉!”
司徒澈看也沒看他們,回去拿自己的枕頭了。
作者有話要說: 【回憶小劇場】
在睚眦小時候,一直不明白一件事,外頭傳言說他家四哥狻猊是個溫柔的神祇,回到家——
“小睚眦別板着臉,這個喜歡不?你狐妖姐姐送的。”
“這個呢?啊別走啊,好不容易組了個親衛隊,粉絲送的東西你就要一個嘛QAQ”
“睚睚……睚寶……牙疼……啊啊啊你別黑臉,我不給你取外號了!”
瑤荷神女也會經常拜訪,在其他神祇面前,狻猊又恢複到正常狀态,如谪仙般恬靜若水,眉眼之間素雅清逸。
“你四哥是名揚天下的狻猊天君啊。”瑤荷如是說。
睚眦見他那副柔和的表情,只覺被拒于千裏,他忍耐着不适,故意說:“蒜泥,那不就要開很多家連鎖店?”
在瑤荷看不見的角度,幼年睚眦滿意地欣賞到他家四哥驟然變色的炸毛樣子。
(睚眦の內心:今天的我也是萌萌噠=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