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從前阮茶也會偶爾去傷兵營看一看,她總覺得是個人都是有點天賦在身上的,每一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人。
換句話說,她雖然沒有在防線上挖掘出她大殺四方的屬性,但她說不定能在傷兵營找到她濟世救人的屬性……
去了好幾次是真的,一頭霧水也是真的,畢竟沒有傷兵願意讓她這個防線上的木系異能者來練手。
阮茶回想着從前傷兵營中的異能者是怎麽操作的,然後戰戰兢兢的提起異能,控制着異能從楚牧瑕的傷處進入他體內,為他祛除屍毒。
退一萬步講哪怕是她不能為楚牧瑕祛除屍毒,但木異能總是沒有害處的,楚牧瑕總不可能越來越嚴重。
反正該做的她都做了。
在阮茶大顯身手時,傷兵營外。
陸忍白冷着臉切喪屍,聆聽着傷兵營內的動靜。
雷系異能者方連弈捏着一條閃電不甩出去,就摸魚。他瞥了眼陸忍白,誠懇的寬慰陸忍白:“陸先生,你不要太擔心了,茶茶很厲害的,我相信她,你也應該相信她……咳,當然了,就算她真的不行的話,我也絕對不會姑息,她任憑你處置。”
陸忍白沒理方連弈,他消耗了太多異能,健康的小麥色的臉上也泛出些許的蒼白虛弱來,殺氣卻絲毫不減。
方連弈自覺無趣,不再說話,他觀望着傷兵營內的動靜,又偷偷摸摸的将手裏捏着的閃電對準陸忍白。
轉眼間,傷兵營外的喪屍已盡數被斬殺,陸忍白擡腳踏入傷兵營中。
方連弈立刻跟上。
阮茶正盤腿坐在不省人事的楚牧瑕的面前,雙手煞有其事的結印,一縷縷泛着幽光的新綠湧入楚牧瑕的傷處,看着還挺像回事。
因為阮茶木系異能的釋放,阮茶周圍開滿了柔軟嬌弱的美麗花朵,就連原本因為吐了葵花籽焉噠噠的向日葵,也開心的搖曳着花盤。
陸忍白沒見過這番景象,他盯着那些漂亮的花朵看,目光逡巡時,看見了坐在花團中央的阮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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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一瞬間的愣神。
楚牧瑕因為失血過多而慘白的臉也逐漸變得紅潤,甚至還顫抖着眼睫,看着就要醒過來了一樣。
方連弈大驚,除了美貌一無所有還嘴炮的阮茶竟然這麽大能耐嗎?!
方連弈捏着手裏的閃電,開始思考如果楚牧瑕真的被阮茶治好了,他是先攻擊楚牧瑕,還是陸忍白呢?
單就他一個人的話,他是打不過楚牧瑕的,就更別提陸忍白了……這阮茶也真是的,該能耐的時候不能耐。
那邊,阮茶幾乎耗盡了她體內所有的異能後,才緩慢的收回手。随着她異能耗盡,周圍的花朵也盡數枯萎,最後化作齑粉,只留下了一陣花朵的幽香。
陸忍白如夢初醒一般的收回目光,然後目光平靜的看向楚牧瑕。
他的這點反常阮茶和方連弈也沒注意到,兩人都緊張的盯着楚牧瑕,看他究竟能不能醒過來。
處在三人視線中心的楚牧瑕,以一個格外扭曲的姿勢,從地上彈了起來。
楚牧瑕原本脖頸上的腐肉,在下一瞬極速蔓延,遍布全身,那堅硬的腐肉,是獨屬于喪屍的鋼盔鐵甲。
方連弈在楚牧瑕從地上彈起來的時候,手中的閃電就下意識的瞄準了此刻還算虛弱的陸忍白,然後脫手擲出。
扔出去後他才反應過來楚牧瑕不是被阮茶治好了,而是當場屍變了!他的反應速度很快,當場開演:“茶茶快躲開!讓我來!”
陸忍白的反應速度極快,在閃電朝着他射來的順便,便被他捏在手中,竟是硬生生的撕成了兩半。
只不過這是方連弈醞釀多時的大招,那被撕成兩半的閃電變得更為靈活,陸忍白沒能握住,兩道閃電直直的朝着阮茶與楚牧瑕飛去。
前有喪屍楚牧瑕,後有電力十足的閃電,正在阮茶覺得她要涼了時,一條水龍以比閃電還快的速度出現,水龍散去,陸忍白出現在阮茶面前。
陸忍白要救的自然不是阮茶,他甚至還把阮茶給撞開了。他一把握住飛向楚牧瑕的閃電,另一道閃電則是直直的割破了他的肩膀,最後被水淹沒。
楚牧瑕絲毫不覺,近在咫尺的人換成了陸忍白,他也照撲不誤。
陸忍白挨了楚牧瑕一嘴,橫在身前的手臂被咬出了一個碩大的口子。
被撞得摔倒在地的阮茶看見這走向都驚呆了,但在求生欲之下,她還是立刻抱着向日葵,從地上爬了起來,拔腿就跑。
陸忍白任由楚牧瑕咬着,滲血的傷口很快開始腐爛,他看着阮茶與方連弈,重複之前的話:“楚先生說過,楚牧瑕在哪裏出事,哪裏的人都要死。”
“快來人啊!盛城明日基地來的兩個人都變成喪屍了!”攢了那麽久的大招被輕松化解的方連弈立刻大喊,跟着阮茶一并往外跑。
陸忍白甩開還在咬他的楚牧瑕,大步追向阮茶與方連弈。
方連弈這個沒義氣的完蛋玩意兒,直接伸腳去絆阮茶,阮茶抱着怪重的的花盆,一不留神便摔了一跤。
花盆沒碎,阮茶膝蓋磕破了。
在陸忍白大步走到阮茶面前時,方連弈已經趁機跑沒影兒了。
阮茶抱着向日葵,眼眶泛紅:“你、你能不能先去把方連弈那個狗東西殺了?”
“你比較近。”
“真的沒得商量嗎?”
陸忍白說:“這是楚先生的命令,我必須聽。”
“憑什麽啊,他又不給你開工資。”
陸忍白沉默了一瞬,摸出匕首,對準阮茶的脖頸按下——
喪屍楚牧瑕撲了上來,一口咬在了陸忍白的另一只手上。
阮茶眼睛一亮,爬起來拔腿就跑。
陸忍白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緊接着,一個水球便将楚牧瑕緊緊的包裹。他擡眸往前方看去,正好便見阮茶的背影消失不見。
難得的,陸忍白有些茫然。
陸忍白不知道,他剛才是在猶豫什麽?
……
基地裏昨晚上進了喪屍之後,就一直沒消停過,尤其是如今基地裏的喪屍未能清除完,楚牧瑕變成了喪屍,還咬了一口陸忍白,讓整件事越發棘手。
方連弈憤怒的想,尤其是他從頭到尾都沒見過那枚晶核!虧大了!
昨晚基地連夜重新劃分了防線,方連弈打算先進臨時防線再從長計議,就見阮茶竟然從傷兵營跑出來了!
“你沒死啊?”方連弈大為詫異。
阮茶恨不得一盆花砸他臉上,她氣喘籲籲的說:“陸忍白說了,他要先把你給殺了,你完蛋了。”
“他真這樣說?”
“你以為我和你一樣,滿嘴胡話嗎?”
方連弈垮着臉說:“阮茶,你再污蔑我一句,就別進旭日基地的門。”
“方少主好威風哦,不像我一個人在這裏讨生活還要被欺負。”
“哪兒比得上你啊,好好的大活人能讓你治成活蹦亂跳的喪屍。”
阮茶沒聲了。
她也沒想到她的天賦既不是大殺四方,也不是濟世救人,而是大變喪屍。
可是按理說楚牧瑕是被她變成喪屍的,他應該喊她一聲媽,怎麽就翻臉不認人的攻擊她呢?這個逆子!
兩人途徑的地方早已是一片狼藉,好在臨時搭建的防線也不遠,他們很快便到了臨時防線,可以暫時喘口氣。
眼下除了臨時防線外的喪屍,還有盛城明日基地的少主感染屍毒變成喪屍這件事,方連弈可謂是焦頭爛額,一到臨時防線就被叫走了。
阮茶的住處在臨時防線外,她此時無家可歸,只能抱着向日葵,在牆根處坐下,暫時休息。
坐了沒一會兒,她的肚子便不合時宜的叫了起來。
正在阮茶觊觎葵花籽的時候,一只手橫了出來,遞給了阮茶一個面包。
阮茶眼睛一亮,連忙接過,便見是之前救過她的木系異能大佬。她和她打招呼:“許姐,謝謝許姐!”
許漪擺擺手,然後問她:“昨晚喪屍來得突然,我們都沒有防備,喪屍就不知道從哪沖了進來。你沒事吧?”
“沒事。”阮茶回答道:“姐,臨時防線外的喪屍怎麽辦啊?”
“我們不可能放棄旭日基地的防線。”
……
在喪屍通過方連弈開的側門進入旭日基地時,方連弈便連忙将側門關了,然後啓動了防線的防禦系統。
也就是說,防線外的喪屍是暫時進不來旭日基地的,如今基地裏的喪屍,也只有臨時防線外的那一撮。
喪屍腦子不太行,只會橫沖直撞,他們可以集結異能者小分隊逐個擊破,然而他們沒想到棘手的不是喪屍,也不是變成喪屍的楚牧瑕,而是楚牧瑕都變成了喪屍還要保護他的陸忍白。
總之,最近因為楚牧瑕與陸忍白,最近基地裏可謂是天翻地覆,他們解決不了麻煩,就只能解決制造麻煩的人。
阮茶被方連弈打成了這個制造麻煩的人,基地需要懲罰阮茶,給旭日基地一個交代,也給盛城明日基地一個交代。
反正這幾天阮茶在臨時防線混日子,方連弈等人就坐在辦公室裏,商量了如何解決阮茶。
最後他們一致敲定,驅逐阮茶。
方連弈還特地親自來告訴阮茶這個消息,阮茶聽到的時候都懵了,好半晌才說:“意思是都怪我是嗎?”
“唉,我也不想的,茶茶,我給你求情了,還被我爸給罵了。”
“真的嗎,謝謝你。”阮茶還不知道方連弈什麽德性?她在心中咒罵方連弈,然後眼淚汪汪的說:“外面都是喪屍,我能去哪裏?”
“你可以去廢土種地。”
末世剛爆發時,人類大規模的使用熱武器,保全了自身的同時,也破壞了土地。現在外面因為土壤被破壞,沒有城市的地方,植物很難再生長。
方連弈好心的遞給阮茶一把鋤頭。
阮茶:“……”
“不過也可以不離開哦。”方連弈朝着阮茶暧昧的眨了眨眼:“只要茶茶想,我還是會想辦法偷偷留下你的。”
阮茶心裏一陣惡心,她握住鋤頭,笑得勉強:“真的嗎?”
“你什麽時候見我說過謊話?”
心裏沒點數的狗東西,你不是無時無刻都在說謊嗎?阮茶一邊罵一邊說:“那你晚上來找我。”
方連弈立刻就笑了:“晚上見。”
盯着方連弈的背影,阮茶将鋤頭哐當一下砸在地上。橫豎都是走,走之前得幹票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