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指間握緊保溫杯,顧熹抿了抿嘴唇。

大概兩三秒鐘的時間,她轉過身來,嘴角挂着淺淺的笑。

“應該是吧,我記不清了。”

頓了一下,她又反問着開口。“項隊還記得?”

說實話,項子深對他當教官的時候的事情基本記不大清了。

那時候,他年輕氣盛,一心只想懲惡揚善,覺得給那些才剛剛成年或是還未成年的男生女生做軍訓,太浪費他的時間了。

只是,上頭的安排不可逆。

而那段時間,上頭就想治治他。

至于顧熹和段菲,他更沒什麽印象了。

不過,也因着段菲這句話,他好像忽然有點明白為什麽顧熹對他的态度一直和對別人不太一樣了……

直起身子,項子深兩步走到顧熹眼前。

定定的看着她,他露出一本正經的求知欲。

“顧法醫,我們是不是之前軍訓的時候有什麽摩擦?”

顧熹別開眼,指腹在保溫杯上摩挲着。

“你是教官我是學生,能有什麽摩擦?”

“還是說,項隊覺得我們有什麽摩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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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子深一聳肩。

“我就是突然想問問。”

默了一瞬,他又驀的俯身與她平視。

“還是,顧法醫怕我?”

聞言,顧熹低頭輕咳了一聲。

“我怕你幹什麽?”

她才不怕他。

調整了一下情緒,她擡眼與他對視。

“我看項隊有在這兒跟我閑聊的工夫,倒是怕你抓不住兇手,再平添我的工作量。”

聞言,項子深站直身子。

舌尖滑過腮幫子,他抱臂看着她的背影。

啧,小妮子确實是不怕他。

進了熱水房,顧熹靠着門框長舒了口氣。

她不怕項子深,可自他知道和自己有些淵源之後,她心裏總覺得怪怪的。

心裏琢麽着事情,一不留心,熱水漾出來,差點燙到她。

手忙腳亂的把蓋子擰好,她匆匆出了熱水房。心裏還惦記着,今天在這兒陪着段菲的時候,看看還能不能幫着她回憶起來什麽細節。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

回病房的路上,她接到了張局打來的電話。

推門,顧熹正見項子深在和小白交代事情。

把保溫杯放在一旁,她坐在床邊牽起段菲的手。

“菲菲,我有事情要回單位,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麽事情……或是又想起來了什麽,你就和小白說。別害怕。”

段菲點頭。

倒是項子深,聽到了顧熹的話之後,擡手揉了揉眉心。

“你回局裏?”

他說話的語氣特別随意,聽起來,就真的好像是随口一問。

顧熹應了一聲。

“張局找我。”

她音落,項子深随手抄起之前挂在椅背上的外套,徑自朝外走去。

“那順路一起走吧。”

顧熹猶豫了一瞬。

不過,也僅僅只是一瞬。

畢竟,下一秒鐘,小白就朝她咧了咧嘴。

“熹姐,正好,你可以做老大的車,他也要回局裏去。”

“這邊有我,你放心。”

顧熹幹幹的嗯了嗯。

既然真的順路,那她也沒必要矯情什麽。

兩個人,一前一後進了電梯,又一前一後的出了大廳。

站在項子深的車前,顧熹糾結了兩秒鐘之後,堅定的打開了車後座的門。

只才一打開,她楞在原地。

什麽時候,這男人的車後座堆滿了這麽多大大小小的盒子?

透過反光鏡向後看了一眼,項子深一手搭在車窗處,微微側頭看她。

“你是打算收拾一下後排,還是現在到前排來?”

聞言,顧熹毫不客氣的嗔了他一眼,順手,關上了後排的車門。

她吃飽了撐的才要給他收拾後排。

只是,下一秒,她的手才搭在副駕駛的車門上,還沒等打開,就聽到了一聲清脆嬌滴滴的女聲。

“子深哥!”

她擡眼看過去,就見一個青春洋溢的女孩子正興高采烈的朝他們跑過來。

“子深哥!我剛看車子就覺得好像是你,竟然真的是你!”

見蔣婷已經沖到了自己的車窗外,項子深有些無奈的搖下車窗。

“嗯,挺巧。”

顧熹看着蔣婷,只覺得這個女孩子有點眼熟。

又聽項子深和她說了幾句話,她才想起來。

對哦,這個女孩子她是在安城分局的門口見過一次,當時,她也是來找項子深的。

蔣婷本是來接下早班的蔣城一起回家的,遇到項子深着實是意外的驚喜。

也因着注意力都在項子深身上,她好一會兒才發現站在副駕駛車門旁的顧熹。

“子深哥,這是?”

顧熹聽她cue到自己,徑自在項子深開口之前應了聲。

“你好,我是安城分局的法醫,姓顧。”

蔣婷眨了眨她那雙戴着海藍色美瞳的眸子。

法醫?

還有這樣的法醫?

雖然她不是很願意承認,但是,顧熹的确很漂亮。

讓人沒辦法一下子把她和法醫聯系在一起。

而且,她突然有了一點危機感。

轉瞬,蔣婷從車的那頭繞到顧熹身邊來,一咧嘴,她朝她笑。

“你好顧法醫。我是子深哥的青梅竹馬,我叫蔣婷。”

青梅竹馬。

這四個字直讓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都頓了頓。

指尖在方向盤上敲了敲,項子深嘆了口氣。

“婷婷,我們還有事急着回局裏。”

蔣婷自是知道工作對于項子深來說有多重要,她也沒多纏着他,只又跑回去,下巴搭在搖下來的車窗上,眼巴巴的盯着他看。

“那子深哥不忙了記得叫我一起吃飯哦。”

項子深清了清嗓子,有些含含糊糊的應了一聲。随後,眉梢一挑,他看向顧熹。

“還不上車?”

顧熹壓住愈漸上揚的嘴角,然後朝蔣婷象征性的點了點頭。

“那我們先走了。”

一腳油門踩下去,項子深幾乎是迫不及待的竄出去。

對蔣婷,他實在是,頭疼。

開出大約一公裏的路程,餘光瞥到顧熹的表情,項子深扭頭認真看了她一眼。

“你笑什麽?”

有什麽好笑的。

顧熹被問得一滞。

她笑了嗎?

她笑也不行嗎?

“菲菲被安全的救回來,我覺得慶幸還不行嗎?何況,見項隊有這麽一位伶俐可愛的青梅竹馬,也替你高興。”

聞言,項子深差點想一腳踩下去剎車。

青梅竹馬?

還替他高興?

面色不悅的瞥了顧熹一眼,“你對青梅竹馬有什麽誤會?誰家青梅竹馬相差十歲?”

顧熹一聳肩,“你的小青梅說的。”

和她有什麽關系。

壓着正在倒計時的綠燈過了路口,項子深幽幽開口。

“蔣婷是蔣城的親妹妹。”

他音落,顧熹抿了抿嘴唇。

蔣醫生的親妹妹?

項子深這是在和她解釋他們之間的關系?

不過,和她解釋做什麽。

而且,“項隊,蔣醫生把你當兄弟,你卻想當他妹夫。”

車子剛好拐進安城分局的大門口,乍一聽到這句話,項子深是真的一腳猛地踩下了剎車。

也幸虧系着安全帶,顧熹才沒有被慣性波及。

只一扭頭,對上項子深寫滿不悅的眉眼,她利落的解開了安全帶。

“謝了項隊,我先去找張局了。”

眼見顧熹匆匆跑開,項子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誰特麽要做蔣城的妹夫了啊!

距離李哲被帶回安城分局,已經過了18個小時。

留給刑警隊的時間已經越來越少了。

一早接到項子深安排出去調查李哲近兩日早晨動向的警官也回來了,這會兒,正在給項子深做彙報。

“老大,據李哲自己說,這三天他都是住在朋友家裏,基本24小時都和朋友在一起。”

關于這一點,他們也的确去找他的朋友求證過了。在一再強調了證言的重要性和作僞證的罪名之後,李哲的朋友依舊是信誓旦旦的表示,這兩天他們真的一直在一起。

“警官,我們連睡覺都是在一個屋子裏。”

“诶你們可別誤會啊,我那屋子裏有兩張床。”

對此,江陽表示很無語,誰關心這個了。

不過……

“老大,我倒是也提出過質疑,有沒有可能早晨李哲出門去的時候他還在睡覺不知道,可是他說,他一貫是夜貓子睡到正當午的習慣,但正巧這兩天早晨都醒來過,那時候李哲都在。”

據那位朋友的證言,前天早上他醒過來,是因為隔壁的鄰居在吵架。一對小夫妻,鬧得格外厲害,叫罵聲混着砸東西的聲音,他便醒過來了。那時候,他還特意看了一眼手機,時間應該是不到七點,而且對于依舊睡得沉沉的李哲,他表示真是死豬一頭。

至于昨天早上,他是被李哲的手機鈴聲吵醒的,當時他還罵了李哲一句,時間大概也是六七點鐘的樣子……

項子深默了好一會兒。

一個有明确生物鐘時間的人,連續兩天剛好因為外界的打擾在同一個時間段醒過來,又剛好證明了李哲在那個時間段和他在一起……

“江陽!”

江陽聽到自己的大名,一溜煙的湊了過來。

“老大,什麽指示?”

項子深也沒和他廢話,一擡手,指了指桌上的安城地圖。

“趕緊去一下這兒,查查他家隔壁的鄰居前天早上為什麽吵架。”

“另外,查一下李哲說的那個給他打電話的陌生電話號碼。”

他說的電話號碼,就是李哲那個證人朋友說的昨天早上吵醒他的來電。

而據李哲本人說,那是一個廣告騷擾電話。

安排妥當,項子深擡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距離無條件釋放李哲,還有五個半小時……

作者有話說:

項隊:你确定我之前和顧法醫沒有摩擦?

木魚:你自己有沒有心裏沒點ACD數?還問我?

項隊:我記不住不得問你?

木魚:哦,我也不記得了。

項隊:呵呵,我是因為過了好幾年不記得了,你可不一樣,你寫了十幾章就不記得了。

木魚:呵呵,你就光棍一輩子吧。

項隊:咳咳咳……小白去給母親大人買倆漢堡吧

木魚:別   不用  我是熹熹的親媽   最多算是你的繼母

項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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