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5)

叔就不嫌棄你大哥,覺得他好着呢。”寶兒一聽他這麽說,馬上擡起頭滿懷希望的看着他,內心默默地将賣萌可恥這四個字從字典裏給撕了去,“陳大叔你是說你不嫌棄我大哥,你也覺得他好是不是。”

“是啊,你大哥好着呢。”

寶兒險些脫口而出,繼續擺着一張受傷的臉,“那光陳大叔覺得我大哥好有什麽用。”

陳百年是見不得寶兒這副小受傷的表情,一面還甚是小期待地望着自己,言語神情見好像自己一句話就能把她的心緒弄個天翻地覆。

于是陳百年安慰道,“不光陳大叔覺得啊,你戚嬸也覺得你大哥好,你潤生哥也覺得你大哥好呢,常誇他。”

“那喜兒姐姐不覺得我大哥好麽,你們都這麽覺得了,喜兒姐姐不覺得麽?”陳百年一時間想不透哪裏出了問題,看着寶兒期待的樣子,很是順然地點了點頭,“你喜兒姐姐也覺得你大哥好。”

寶兒樂了,嘴角扯着一抹笑,“我們家也覺得喜兒姐姐好,要是喜兒姐姐能做我大嫂就好了。”寶兒十分天真的說着,順便滴溜着圓滾滾地大眼睛望着陳百年,好像她的話就是純天然的期待和孩子氣,讓陳百年聽了還真沒一點別扭在。

陳百年摸摸寶兒的頭,“你想要喜兒姐姐做你大嫂啊?”寶兒卯足了勁點頭,陳百年樂呵呵地沒再說什麽,背起簍子高喊一聲,“下山喽!”

寶兒跟在後頭笑的燦爛,賣萌神馬的,真的一點都不可恥!

試探完了陳大叔,接下來就是喜兒,寶兒到了家将茅莓枝葉都放在了篩子裏曬開來,趁着熱夏,曬上一個月的就能将這些連着枕頭草都曬幹了,吃過了午飯後寶兒就翻出家裏的針線包,放在小籃子裏去了陳百年家,進去的時候陳百年和戚氏都不在,寶兒直接進了喜兒的屋子,喜兒正坐在床邊懷裏放着一個針線的籃子,手中拿着一個小荷包繡着,見着寶兒來了,放下手中的荷包去竈間裏幫她倒了一碗水過來,“大中午的,咋不等太陽下一些過來。”

寶兒咕嚕着喝完了水搖搖頭,“我得趕緊學呀,小栓皮的緊,衣服破的可厲害,這大夏天的,道不如縫縫補補地給他穿了,再多的好衣服也不夠他折騰的。”

喜兒捂着嘴笑着,“要不你拿來我幫你呗,小孩的衣服應該快的。”寶兒聽她這麽一說,露出為難的神色,“那還有大哥的衣服呢。”

喜兒的臉騰地紅了,有些無措地看了寶兒一眼,見她一臉純淨的樣子,更是覺得臊了。

寶兒見她不好意思了,忽悠着轉了個話題,好奇地看着那針線籃裏的荷包,拿起來一看,繡了才一半,青綠的包面,上面繡着兩朵精巧的花,“喜兒姐姐,這是送給誰呀。”

“我給哥哥繡的,他之前的荷包都舊了。”喜兒從她手中拿過荷包将針拔了以免刺到她,“好看麽?”

“真好看,喜兒姐姐我也要,你也給我繡一個呗。”寶兒看着那密平的針腳,這功力,她估計都能用線把自個給纏起來還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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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兒輕輕戳了寶兒的鼻頭一下,“你還好意思說,跟我學還差不多,還問我讨了。”寶兒厚着臉皮點頭,“那是,我要一個,我大哥也要一個,那喜兒姐姐給我繡兩個好不好?”

喜兒剛剛褪下去的那紅潮一下又泛了上來,她拍了一下寶兒的手,瞪着眼急說道,“瞎說什麽呢你!”

寶兒趕緊捂着嘴巴,支支吾吾,“好,我不說了!”見喜兒不生氣了,這才笑嘻嘻地捱到她身旁,挽着她的胳膊輕輕搖着,“那好嘛那好嘛,你教我怎麽繡荷包,我自己繡還不行麽。”說完嘟着嘴一臉的不樂意。

“你還不高興了呀?”喜兒好笑地看着她,學秀活活似要命,見着那針跟見了鬼似的,“哪有姑娘家像你這樣的。”

寶兒一臉無所謂,晃着腿拍着,“那就不嫁了呗,人家不要娶我還不要嫁了。”

喜兒板起臉訓斥道,“又胡說了!”

寶兒詫異地轉過臉看着她,見她沉着臉望着自己,“姑娘家的怎麽随口說嫁不嫁的,讓人聽見了多不好。”寶兒看她板着臉教訓的極為認真的,心裏忽然湧起一股怪異,半響咧嘴朝着她一笑,“那成啊,要不喜兒姐你來管着我呗,這樣我就不胡說了。”

“你!”喜兒被她這副無賴相弄的沒法子了,漲紅着臉伸手要去捏她,“你今天不是來學秀活的吧,盡胡說八道!”

那捏在手臂上根本就是不痛不癢,寶兒趕緊黏着她哎哎地喊着求饒,“喜兒姐姐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麽。”

“喊這麽大聲,我又沒捏疼你,鬼丫頭,坐好了,不要學就別學了。”喜兒見她這樣子也撲哧一下樂了出來,笑罵道。

寶兒趕緊端正姿态坐好了一手拿針一手拿着塊布認認真真的學了起來。

這時間過的飛快,等到寶兒從那塊布中擡起頭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接近了傍晚,她揉了揉酸澀的脖子,天啊,這比做一下午高數題還要費神,寶兒看了一眼自己的勞動成果,下一秒極為嫌棄的将它扔在了一邊,那絕對不是她秀的!

喜兒将最後一針落好,咬斷了線頭将寶兒扔在炕上的布拿起來一看,那是朵三瓣的花,可現在這花就像是連體嬰兒就擠兌在了一起,翻過來看了一下針腳,慘不忍睹,再看前面,喜兒忽然覺得順眼多了。

“第一次繡就是這樣的,慢慢就好了,你還沒學會怎麽縫線就要開始學繡花啦。”喜兒将布放到她懷裏,“嫌棄它就是嫌棄你自己了。”

寶兒默默地将它放到自己的針線籃子裏,跳下了炕床,“喜兒姐,天色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我下回有空再來找你學呗。”出了院子的時候正好碰上回來的戚氏,寶兒喊了一聲戚嬸,心情十分好的回家去了,戚氏走進屋子奇怪地看了喜兒一眼,“她來學秀活了?”

喜兒點點頭,上前幫戚氏把東西拿進了竈間,“學了一下午呢。”

“那她有說啥子不?”戚氏見女兒和往常一樣,還是禁不住問了一句,喜兒回頭看着她,神色平靜,“說啥?”

戚氏這才揮揮手,“出去幫我把衣服收了。”

......

寶兒這頭回到了家,見到祿德的時候,心情高昂到了一個極致,放下籃子就進竈間做飯去了,祿德還奇怪着呢,問低頭玩繩結的翠兒,“你姐下午做啥去了?”

“大姐去喜兒姐家了,說是學秀活。”祿德翻開寶兒帶回來的籃子,打開那折疊起來的布一看,愣了那麽幾秒,神色平靜的将布又折疊了回去。

寶兒做完了飯搬到屋子裏的時候,祿生正拿着她那慘不忍睹的布料,寶兒放下碗就搶了回來往衣兜裏一塞,若無其事的進了竈間将其餘的菜端了出來。

吃飯的時候祿生幾欲開口都被寶兒用饅頭給搪塞住了,“寶兒。”祿德無奈的喊了一聲,“娘那會身子不好都來不及教你秀活,如今你也大了,這可不能落下,将來去了夫家,可是要鬧笑話的。”

寶兒不服氣的反駁道,“要是因為秀不好東西就嫌棄我的,那我還不如不嫁呢。”

“這縫縫補補的哪能算大事情,翠兒都會了,你若是不會,豈不是讓妹妹看笑話。”祿生終于得空了一些,給翠兒夾了一筷子的菜,調侃道。

寶兒囧囧地看了翠兒一眼,很是郁卒地低下了頭,半響頗有發誓之意的說道,“将來誰若求娶,我可先說好了,燒飯做菜會,縫縫補補還湊合,繡什麽花花草草的就別指望了。”……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涼子家這兒好冷啊好冷啊,出門的時候那風冷的,好像要下雪了~~~~早上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起床~~~o(╯□╰)o

寶兒賣萌了,試探了,沒有意外那就是想要陳喜兒做嫂子了,唔.....

☆、小康奮鬥史最新章節

這連着被全家老小一刺激,寶兒就有了一些奮發圖強的勁頭,接連着好些天都往喜兒家跑,頗有着學不好誓不罷休的氣勢。

夏日已到,寶兒将去年新買的席子拿出來洗刷了一遍在院子裏曬幹鋪在炕上,院子裏的南瓜已經長出了一個個小圓鼓,初現南瓜的樣子,寶兒将一些冬天穿過的衣服都拿了出來一起曬了收進櫃子裏放好,不過一年多的時間,自己和小栓翠兒的個子都拔高了不少,祿生也長高了許多,饒是關氏料準了衣袖都做的稍微長了些,穿着還是有些嫌短,寶兒将原來內側縫的線都拆了去,袖子和褲腿就又長了幾分。

将倉庫裏的菊花粉末拿了一些出來,家裏養的三十來只雞平日裏吃的就十分的多,寶兒将那些菜葉子都剁了粉碎,摻上一些菊花粉倒在槽子裏,拿來一些稻草蓋在雞舍上,早上的時候往上頭澆些水,到了正午再撒些水降降溫,換過了豬圈裏的水槽,寶兒将剩餘一些的菊花粉摻着稻殼灰拿去了小山家。

小山家的院子裏也重新修繕了一下雞舍,擴大了不少,小山正在屋檐下切着菜葉子往簍子裏倒,要說小山今年也有十歲了,可從沒聽王二嬸提起送小山去學堂的事,寶兒将袋子放在屋檐下,好奇地問道,“小山哥,你怎麽不去上學?”

小山切完最後一些菜棒子,将簍子抖了一抖,高起的菜滾落了一些平平地鋪在簍子裏,拿着菜刀往上一壓,小山從小凳子上起身拍了拍褲腿,漫不經心地回答,“為什麽要上學。”

寶兒被他這麽一說有些愣,“為什麽不要上學?”

“浪費銀子。”小山淡淡地說了一句,拿起寶兒放着的袋子走進了屋子裏,出來的時候雙手牽着正蹒跚學步的小妞,小山傾着身子抓着她的兩只手,小妞則搖搖晃晃地站在門檻前,嘗試着伸起腳往門檻上擱,見着寶兒的時候,揚着笑臉吖吖地喊着,寶兒怕抱她容易摔着,捏捏她的小臉逗着她。

“小山哥,二嬸還沒回來麽?”寶兒等了一會還不見王二嬸回來,懷裏抱着小妞坐在屋檐下,拿着一個小布老虎逗着她。

“快了罷。”小山回頭看了一眼小妞,臉上一抹溫柔,接着低頭搗弄飼料。

到了太陽快下山的時候王二嬸才回來,小妞一見娘回來了,伸起手要她抱抱,王二嬸放下手裏的籃子一把抱起了小妞,“剛才啊摘豆子去了,寶兒找我啥事?”

寶兒跟着王二嬸進了屋子,邊走邊道,“王二嬸,有個事要托你幫忙。”

“啥事?”

“我記得你和喜兒姐的娘戚嬸的關系也不錯,您能不能抽空幫我探了口風,看看戚嬸是怎麽看喜兒姐姐的婚事的,如果喜兒姐姐還沒有許人,下個月,我就請我三嬸去找黃媒婆給我哥哥說親去。”

寶兒算着喜兒的年紀,這男子十六七歲成親她還覺得早了些,如今祿德才十六,到時候親定下了,成親的時候十□歲正正好,王二嬸見寶兒說的一臉的不好意思,捂着嘴笑着,“成,我就去幫你探探她的口風。”

得到了王二嬸的首肯,寶兒這才放心的回家去了,吃晚飯的時候,寶兒就把這事和大家提了一下,一出口祿德的臉色就不自然了,那黝黑中泛着一絲紅潮,祿生倒是十分重視地和寶兒說了起來,“陳大叔的女兒,你是說陳喜兒?”

寶兒點點頭,“就是喜兒姐姐,也來過我們家幾回的,我想倆家都是一個村的,有個事往來也方便,再說陳大叔家人口也簡單。”陳百年是外鄉人來的,來的時候是陳百年的爹帶着一起過來,上頭就一個老人,也沒什麽多的親戚,人情禮數也比較少。

祿生一聽就看向祿德,這平日裏再穩重的,遇到婚事這東西還是無措地很,哪有寶兒這樣面皮老厚的扯着,“大哥怎麽看?”

祿德夾着菜的手一抖,“什麽怎麽看,這你在這覺得好有什麽用。”

“所以我讓王二嬸幫我們去探了口風先呗,到時候再請三嬸幫我們去喊黃媒婆去說媒。”這說親的事按理來說應該是奶奶幫忙去說的,不過孫氏肯定是不樂意幫這個忙,寶兒也不想去托她,不如直接請三嬸李氏去,“這初定的日子我也看了,八月底如何啊大哥,打了糜子還沒收谷子,正好有空閑。”

一個七歲的姑娘家和自己哥哥拍着胸脯說,你的婚事我給搞定了,誰都會雷上幾分,祿德木愣愣地看着寶兒好一會,半響才不置信的拿手去貼她的額頭,“寶兒,今後可別在別人那裏說這婚嫁的話,一個姑娘家的。”

寶兒拍開祿德的手,“大哥,你這是迂腐,姑娘家怎麽不能說了,再說了,那喜兒姐是個好姑娘不,咱要先下手為強,萬一被別家給訂了去,到時候大哥你該哭牆角了。”

寶兒說的煞有其事,弄的祿德他們哭笑不得,倒是小栓和翠兒,懵懵懂懂地看着他們,一臉的不解...

七月至底,陳百年帶着寶兒和祿德又進了一次山,這回寶兒就是沖着那些成熟了的茅莓而去的,背的簍子也尤其的大,前些日子王二嬸已經回話來說關于戚氏的回答,喜兒年紀尚小,還沒說人家,寶兒直接忽略了前半句,重點是後半句啊,還沒說人家,很好,這就是名正言順了,年紀還小可以等嘛,反正又不是現在要成親,老夫少妻很疼人的說。

也不知道戚氏有沒有和陳百年提起這個事,稍稍仔細一想也能夠通透王二嬸去問的緣由,不過陳百年始終是那麽笑呵呵的樣子,寶兒倒也看不出什麽端倪,倒是祿德顯得有幾分不自在。

到了茅莓的地方後,寶兒舍不得拍打灌木叢怕打落了成熟的茅莓,輕輕的抽了幾下拿着棍子才開始摘茅莓,寶兒在簍子底墊了厚厚的樹葉,将一顆顆泛着紅潤,透着晶瑩的茅莓摘了下來,“陳大叔,去年幫我摘的青青的果子還有不?”摘了一些寶兒想起加在那果醬裏的類似檸檬的青果子,這才忙着問陳百年。

“有啊,就在前面不遠處。”寶兒跟了過去,發現一棵不高的樹上綴着都是這種青果子,就近聞着還有一股清香,就連那葉子聞着都帶着些香氣,陳百年摘下一顆遞給她,“這東西香倒是香的很,就是酸的厲害,就連喜兒她娘懷孕的時候都吃不下去。”

“就是酸才好啊。”寶兒不客氣地讓陳百年都摘了下來,小小一顆樹攏共也就十幾顆的青果子,果醬自然用不了這麽多,但是寶兒可以将它們都切片,曬幹了可以當做像檸檬茶一樣泡着喝。

返回去的時候祿德已經将寶兒的簍子摘滿了,那一片的茅莓還剩下不少,寶兒就先跟着陳百年去摘了野桃子,放在祿德的簍子裏,再回來摘剩餘的茅莓,摘了一些後寶兒就拿起小柴刀開始割茅莓的枝葉,一點都不浪費,連着陳百年的簍子裏也放了慢慢一堆。

到了日上正頭的時候寶兒他們才出了山林回家,曬谷場裏還曬着割下來的糜子,祿德将東西一放下就去曬谷場打糜子去了,寶兒洗了一些拿給小栓和翠兒吃,其餘的茅莓都浸在了清水中,自己則拿了錢去了雜貨鋪子買砂糖。

夏日的午後路上沒幾個人,寶兒看到辛家鋪子裏擺放的幾個陶罐子,就一并買了下來,上回的那個直接送給了那如意齋,許氏幫寶兒都用繩子紮緊了甕口方便她拿,“買這麽多甕回去做什麽,這麽小又不得腌菜。”

寶兒看着那幾只的甕,大小顏色都差不多,于是随口胡謅了一句,“回去當調料罐子啊,許嬸你想啊,一個放砂糖,一個放鹽,還有放油的,還能放辣椒呢。”

許氏笑了笑,将那些小翁都遞給寶兒,寶兒順道打了些料酒回去,到了家之後将那浸在水裏的茅莓都撈了出來,放上砂糖擱在陶盆子裏,洗幹淨了那幾個罐子,看小栓還眼巴巴地望着那飄在水裏的野毛桃子,揪了下他的耳朵,洗了幾個讓他拿去和翠兒吃,剩下幾個留着給祿德和祿生,其餘的寶兒都削了皮去核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放在陶盆裏,等着那茅莓都腌出了水,也在桃肉上鋪上砂糖。

燒了火将茅莓都倒在鍋子裏煮着,等着那茅莓都化了開來,寶兒拿着小勺子順着一個方向不停地攪動,稍微撥小了柴火,寶兒将燒化了的麥芽糖往果醬裏拿了幾勺子,順着方向攪拌了一陣後拿着筷子戳了一些嘗了下味道,酸酸甜甜,割開一個青果子往裏頭擠了一些汁進去攪拌開來後盛出來放在盆子裏放涼。

将桃肉的也做完了之後,寶兒讓小栓寫了紙貼在那幾只陶罐上,到了晚飯後将放涼的果醬都放入小陶罐中,祿德這回是親眼見了寶兒怎麽咕哝這些果醬,拿起勺子挑了一些嘗了下,酸甜的口感在口腔裏四溢開來,帶着一點點的清口感,也不十分的膩。

“這個就能買三兩銀子一罐?”祿德看着拿在手裏那小小的罐子,寶兒将最後一罐封好了口子點點頭,“那是啊,不過去年我帶過去的罐子比這個要大一些。”

寶兒沒打算擡價,不過把裝的甕弄小了一些,這回摘的茅莓多,那桃肉的只放了兩個小甕,茅莓的足足放了七個小翁,就算是不擡價,這些都買了也是很大的一筆收入,寶兒滿意地看着齊齊放着地十來個小翁,将它們都抱到了屋子裏放好,小栓得知寶兒明天又要去縣城,立刻黏糊了過來,磨蹭在寶兒身旁,“大姐,明天我也去好不好?”

“大姐是去賣東西,又不是去玩,小栓乖。”寶兒摸摸他的臉頰,“想要什麽大姐給你帶。”

小栓癟着嘴不說話,小手揪着寶兒的衣服不動,祿生走了過來将小栓抱了起來往院子裏走去,邊走邊說道,“來,二哥和你一塊洗澡去,縣城有啥好玩的,人又多。”遠遠的飄來小栓的幾聲不樂意,接着就是兩兄弟玩鬧的笑聲…

第二天一早,怕小栓鬧騰,寶兒和祿德天蒙蒙亮就起來去了王二叔家,到了縣城的時候天色還尚早,寶兒看有些店面都還沒開門,于是就先和祿德去了牙行,寶兒将背上簍子裏的雞蛋都給了那掌櫃的,夏天雞蛋的保鮮期不長,寶兒攢下的一些全都帶了過來,收了錢讓祿德放好了這才往如意齋走去。

進了如意齋,一年不見那夥計已經換了一批,寶兒喊住一個忙碌的夥計,“大哥哥,請問你們秦掌櫃在麽?”

夥計低頭看了寶兒一眼,又看了下她背後的祿德,倒也沒有露出什麽神色,進了裏屋子喊了秦掌櫃出來,秦掌櫃一看是寶兒她們,整個人就熱情起來了,視線落在祿德背後的簍子裏,那笑意更加的實誠了,把寶兒他們迎進了裏面的屋子。

寶兒讓祿德将那幾個甕都拿了出來,“秦掌櫃,這是今年摘的果子做的果醬,我想問您這邊還收麽,不收的話我和我哥再去別的問問。”

“收,自然是收的。”秦掌櫃打開一個甕聞了下味道,頗有三分谄媚之意在裏面,“丫頭,咱們這兒的價格可比這縣城裏其他的都要高,你要是拿去隔壁的店裏,可沒的這個價。”說着拿了個勺子和碗過來挑了一些嘗了下味道,果真和去年的相差不下,這去年寶兒拿來賣的時候,他立刻就讓店裏的師傅也去做了果醬,可濃厚的果醬味早就蓋過了那麥芽糖的味道,師傅也不曉得加什麽,就是做不出那口感,總覺得膩味了一些,遠不如寶兒帶來的清爽。

秦掌櫃當下就決定帶去京城給大掌櫃瞧瞧,大掌櫃嘗了之後即刻就把這果醬留下來研究了一番,京城的師傅倒是研究出了這果醬裏加的麥芽糖,不過那股微微透着清爽的味道卻始終嘗不出什麽,當下就有師傅斷定,那一定是加了極其名貴的東西進去,但是始終讨論不出一個所以然出來。

大掌櫃賞了秦掌櫃不少東西,讓他繼續回來,看看來年夏天寶兒還會不會過來賣,自從天開始熱起來他就在那兒等了,說不定這一次回京,大掌櫃一高興,自己又能有一大筆賞賜。

作者有話要說:。。。。。。。情緒低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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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上了些時日終于把寶兒給盼來了。

“就這些了?”秦掌櫃看祿德把所有的甕都拿了出來,數了數竟然有九個,比去年的多處了整整六個,心中一喜,臉上的神色就更加的飛揚了。

“是啊,我把果子都摘了就做了這些。”寶兒将他的反應看在眼底,“大叔這些你們都要麽?”

秦掌櫃點點頭,也不多廢話,拿了一袋的銀子過來放在桌子上,“丫頭,這果醬今年收你四兩銀子一甕,只要你能答應我們,以後每年你們家做的果醬都往這兒賣,以後都是這個價。”

寶兒數了下,整整三十六兩銀子,不急着拿,寶兒将袋子輕輕紮上,笑着對秦掌櫃說道,“那若是明年少了,甚至做不出果醬呢?”

“那不打緊,只要你們做了,都往咱們這裏賣,我都收你四兩銀子一甕,如何?”這相當于壟斷了寶兒做的果醬,從此就如意齋僅此一家,絕無就有, 寶兒倒是無所謂,不論買給誰對她來講都沒有很大的影響,會做果醬的人多了,但是知道在果醬裏加類似檸檬的青果子汁的人可就她一個,怎麽都不會怕了被人剽竊了方子,這些人嘴巴都精着呢。

想到這裏,寶兒直接做了決定,“好。”

秦掌櫃拿出紙立了書面的約,“丫頭,我們也不欺了你們,這契約一定,将來你們家做的果醬,可都得往我這裏賣喽,若是在別家看到你們這樣的,這可是要做大賠償的。”

“秦掌櫃你們的嘴巴精着呢,這果醬可做的容易,随處那家都可以有,不過這味道,您嘗了不是也清楚了麽。”寶兒将契約看了一遍,簽下了名字和秦掌櫃一人一張保存着,讓祿德收了銀子就離開了如意齋。

祿德牽着寶兒走了好一段路才有些緩過神來,“剛才你簽了啥?”

“就是咱家将來只要做了這果醬都賣給這個如意齋,不可以賣給別家,若是賣給別人家了,就要賠一大筆銀子。”祿德一下就緊張了,“咱們哪有這麽多銀子賠給他們,那麽一大家店的。”

“大哥,咱們當然不會賣給別人啦,他也不會為了坑我們這點錢故意給別人家去的,放心吧,咱們這小門小戶的他們不會放在眼裏的。”寶兒安慰着祿德,拉着他去了藥鋪子,将曬好的茅莓枝葉都枕頭草都賣了。

家裏附近的那片林子,五年承包每年最便宜也要二十兩銀子,五年起承包就是一百兩,這一次性這麽大筆的銀子,光賣賣果醬也要好幾年,這還不算其中的花銷,算上大哥成親二哥念書的,這林子的承包還需要好些年。

想到這裏寶兒有些沮喪,覺得那果醬的三十六兩銀子也不夠使的。

到了王二叔的攤子,小山正好從牙行回來,手裏拿着一個用木頭雕刻的蛙,背上是做的凹凸的階梯狀,嘴巴那裏插着一根小木棍,拿下來往那背上一刮動,就會有青蛙呱呱的叫聲,寶兒覺得有趣,問了小山在哪裏買的,自己便拉着祿德過去也要買兩個回去給小栓和翠兒。

到了那攤子前,攤主正坐在後頭,腿上攤開着一塊布,拿着小刀正刻着木頭,攤子上擺着大大小小的雕刻,前頭就放着剛才小山買回去的那蛙,寶兒拿起兩個小的問那攤主,“老板,這個怎麽賣?”

“十五文錢一個。”

“大哥,我們買兩個回去吧。”寶兒手中拿着一大一小問站在身後的祿德,祿德點點頭拿出三十個銅錢,寶兒看了一圈又買了一些小玩樣,這才回了王二叔的攤子上,到了下午時分,一行人才回墨家村,牛車剛出了城門口的小徑,城門口就追出來一個人,後面跟着兩個随從。

徐庚寅氣喘籲籲地看着那牛車消失在那個山頭拐彎處,對着身後的兩個随從說道,“阿達,是墨家村對吧。”

阿達恭恭敬敬地回道,“是的少爺,那沈小姐是墨家村的村民,家中有兩個哥哥一對雙胞胎弟妹,父母雙亡。”

徐庚寅若有所思地看着不遠處,回頭看了一眼阿達旁邊的随從,随口問道,“那你和娘怎麽說的?”

那随從眼神一閃,頭垂地更低了,阿達看在眼底,回答道,“我和夫人說,少爺只是在街上遇到個貧苦人家的姑娘給了些支助。”徐庚寅點點頭,“娘那邊不需要說太多,阿明,我記得你有個還在念書的弟弟對不?”

那随從趕緊點頭,“是,小的家裏還有一個正在念書的弟弟。”

“書念的如何了?”

“小的不才,不識字,不過家中的弟弟略有些讀書的料,爹娘的意思就是讓他繼續讀下去。”

“城東姜少爺前些日子的書童溺水了,苦于找不到心儀的書童,你說你弟弟如何?”徐庚寅慢悠悠地說道,阿目一聽即刻跪了下來,“少爺,少爺我知道錯了,我不應該和夫人說你出來是為了見一個貧家女,少爺,我以後再也不敢了少爺。”阿目在地上磕頭哀求着徐庚寅。

徐庚寅示意阿達拖了他起來,“別在這丢人現眼,你是我徐少爺的人,不是我娘的人。”

“是,是,少爺,我以後絕對不會在夫人面前說任何少爺的事。”阿目趕緊點頭保證。

徐庚寅搖搖頭,“錯了,你要說,不過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你自己掂量清楚了。”說完朝着城內走去,阿達一松手阿目就跪倒在了地上,“還不快跟上。”

......

回到家之後寶兒就讓祿德去燒了飯,自己則拿着賬本将這一年多來的收入開支盤了個清楚,将銀子往櫃子裏一鎖,頗有些不放心,在櫃子的夾層裏又塞緊了幾分,小栓迫不及待地打開寶兒買來的包裹,新奇地看着那木頭制作的蛙,寶兒拿起那小棍子往蛙背上刷了一下,只聽見類似‘呱呱’的聲音響起,像極了夏日夜深從農田裏傳來的一片蛙鳴,小栓也顧不得吃飯,直接穿了鞋子拿起那兩只蛙往二狗家奔去,寶兒喊都喊不應,啼笑皆非地看着他拖着鞋子奔出去。

翠兒文靜的從袋子裏翻出一串用一些貝殼做成的串,用了顏色刷了上去,五顏六色的十分好看,寶兒估計這就是從沿海的省城裏撿來的貝殼串成到這裏來賣的,做工不精致,就是圖個新鮮。

“大姐,這是什麽東西?”翠兒拿着那串東西就覺得好奇,內陸的鮮少見這個,更何況一直生活在農村的孩子,寶兒指着那半月形的小貝殼說道,“這個啊,這個叫做貝殼,這是在海邊撿來的,就是離咱們村很遠很遠的地方,有好大一片的海,那海灘上就有很多這個。”

翠兒低頭數着那一串東西,好奇的摸摸那些小貝殼,“大姐,我要把它們挂起來。”

“行,回來讓你二哥幫你挂。”寶兒拍拍她的頭走到院子裏,那水缸裏的水已經曬的有些溫熱,寶兒從井裏打了些涼水上來撒在雞舍和豬圈裏,又将那早就曬熱飲水給換了去,七月至底三伏将至,天氣已經燥熱的不像話,寶兒進倉庫拿了一袋子的綠豆出來,倒了些水浸上,幫祿德将燒好的菜端進了屋子,喊了後屋練字的祿生過來吃飯。

“大哥,明天我去找三嬸,你要一起去麽。”寶兒嚼了一口腌蘿蔔,擡起頭問道,祿德一口稀粥嗆在了喉嚨裏,滿臉漲紅地看着她猛咳了起來。

寶兒趕緊給他去竈間端了些水過來,一面撫着他的背勸慰道,“大哥你急什麽,我不過提一下去找三嬸,看你緊張的。”

“咳咳~”祿德接過碗喝了一口紅着臉頗為無奈地看着寶兒,祿生則是憋着笑喝着粥不說話,“你去找你三嬸要說什麽?”

“讓她出面去找黃媒婆呀,大哥,你該不會是害羞了吧。”寶兒忽然支起身子探臉到祿德面前,瞪大着眼睛盯着他的臉,祿德的臉上瞬間又添了紅潮,寶兒刁着小蘿蔔頭咯咯地笑倒在了床上。

祿生見寶兒倒在床上,伸手就開始撓她癢癢,祿德則是繼續紅着臉,一面還要呵斥兩個小的投來的甚是純潔的眼神,很是窘迫…

第二天,寶兒懷裏揣着祿德的八字就去了三叔家,祿德是說什麽都不肯一塊過去,到了三叔家,寶兒就和李氏說明了來意,李氏趕緊擦幹了手和寶兒進了屋子開始詳細談,“三嬸啊,我本想這事應該去找奶奶,不過她最近忙着小姑的親事又忙四叔秋闱的事,一定沒什麽空閑時間,我就過來找你幫這個忙。”

寶兒見李氏不語,黏糊到她身旁撒嬌道,“三嬸啊,你也知道我們家最年長的就是大哥了,這婚事肯定不能大哥自己和黃媒婆去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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