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
一樣,孩子的長骨柔軟而彈性大,而且生長速度較快,這種方法很容易致畸。”
那醫生聽得一臉震驚,下意識地反問道:“那溫大夫,現在應該怎麽處理?”
“立刻重新進行手術。”溫寒頭也不擡地回答。
“溫大夫,這不行啊!這都已經固定好了,再手術那不是成了二次傷害了!”
“如果不重新手術,那就是一輩子的傷害。”溫寒沉聲回答,聲音堅定,不容置疑。
衆人見她成竹在胸、目光堅定,雖然面容姣好,看起來柔軟,身上卻有一股松竹般堅韌的氣質,讓人不得不信服,加上她專業技術确實過硬,當下也沒人敢反駁,大家一起動手,做好重新手術的準備。
那小孩被這陣勢吓哭了,在手術床上拼命地掙紮,幾個人都按不住,他腿上有傷,大家也不敢下死勁去按,沒一會兒竟然把衆人都折騰得滿頭大汗。
溫寒準備好了器械,一回頭見孩子還在哭,她微微皺眉,看着幾個大老爺們手足無措的樣子,有點哭笑不得。
“來,小朋友,姐姐給你放動畫片。”溫寒摘了口罩,點開手機,找了動畫片給孩子看。她長得漂亮,眼神又溫柔,聲音甜美悅耳,孩子的情緒漸漸被安撫。
“愣着幹什麽,拿着,我得麻醉。”溫寒把手機給了邊上的人,自己轉身去準備麻醉用物。
邊上的人看得大眼瞪小眼,心中都忍不住腹诽,這醫生變臉變得真快,剛才還冷冰冰的,這會兒又笑得如沐春風的,真是陰晴不定。
麻醉好孩子,溫寒穿好手術衣,戴好手套準備手術。她拆除孩子腿上固定的硬板,查看了一下傷口的縫合情況,拿指腹摸了摸縫合線,眼底泛起一絲愠怒:“誰做的手術?”
底下的人像是被老師點名批評的學生一樣,個個縮了脖子,面面相觑,誰也不吱聲,溫寒邊拆線邊指點:“這兒不能這麽縫合,得逐層縫,要先縫合深筋膜,再縫合淺筋膜,最後是表皮和真皮,不逐層縫合的話以後組織就會變硬,對于骨骼的生長愈合極其不利。”
有一個膽大的很是不服氣,手上給溫寒遞器械,嘴上卻嘟囔着:“我就聽過剖腹産逐層關閉腹腔的,還沒聽說過骨科也得這樣。”
溫寒沒說話,重新固定鋼板,吩咐道:“找點石膏去,這個孩子必須用石膏固定。”有人跑去找石膏,溫寒這才得空對那不服氣的人解釋道,“腿上的組織确實沒有腹部分層明顯,但是未成年人又比成年人特殊,組織細胞分裂能力強,新陳代謝旺盛,如果不注意,也會導致肌肉僵硬。所以以防萬一,還是得逐層閉合。”
她表情淡然,眼底波瀾不驚,一副沉穩篤定的模樣,不卑不亢的回答讓人不自覺地信服,那人點點頭,不再說話了。
給孩子重新手術後,溫寒又接了一臺手術,一個肋骨骨折的,骨折斷段戳斷了小動脈,胸腔裏全是積血,病人已經出現了早期休克症狀,其餘人俱是六神無主的樣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唯有溫寒冷靜地進行搶救治療。看着他們慌張的樣子,她冷聲道:“都愣着幹嗎?把血水吸出來,沒有吸引器,就拿五十毫升的注射器往外抽!”
她的臉上和手上沾滿了鮮血,對比她白淨的臉色,帶着一種詭異的妖豔美,衆人不敢遲疑,按照她的吩咐配合手術。她氣定神閑,從始至終都帶着胸有成竹的篤定,其他人也漸漸鎮靜下來,手術做了近五個小時,天黑之前終于讓患者脫離了生命危險。
溫寒從帳篷裏出來時,天都黑了,她從來沒有在這麽緊張急迫的氛圍裏奮戰過,一時間竟然有些虛脫,看着外頭月上柳梢頭的夜色,整個人都還是僵僵的。
她拖着一身的疲憊去醫療帳篷裏找鄒亦時,小護士告訴她鄒上尉調去單獨的帳篷裏養傷了,她雙腿灌了鉛似的墜脹,只能掉頭繼續找,心中直腹诽,果然是首長,到哪兒都有特殊待遇。
好不容易找到鄒亦時,一進帳篷,就見他正靠在床頭打電話。他嚴肅起來的時候眉心會下意識地皺起,鋒利如劍的眉目,斜飛入鬓,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光如同星辰般璀璨,深海般幽靜的神采,看得人像是陷入了旋渦,被勾魂奪魄。
他剛做完手術還不能穿衣服,直接袒露着健碩的胸膛靠在床上,左手拿着電話,身體舒展成性感的弧度,肌肉線條緊實流暢,每一絲紋理中蘊藏着野性與陽剛,雄性荷爾蒙肆意蔓延。
見溫寒進來,鄒亦時微微勾了勾手,溫寒渾身酸軟,徹底累癱了,走過去避開他的傷處,小心地靠在他懷裏,滿足得直想嘆息。
“關于救災物資的事,一定要分工明确。”鄒亦時一把将她攬進懷裏,俯身吻了吻她的額頭,眼神溫柔似水,但跟電話那頭的人說話時語氣卻依舊淩厲,“是誰負責的,就從頭到尾地管下去,別人不要半路插手,責任不到人的話,反而會亂了套。”
他皺眉聽着對方絮絮叨叨地說話,溫寒玩心大起,攀着他的脖子胡亂地親他,或輕或重,啃吻或齧咬,他的呼吸瞬間變得淩亂,喘息聲漸漸加重,聲音也不再清朗,漸漸變得沙啞低沉。他努力克制着,不讓電話那頭的人聽出異樣,卻再沒了溝通的心情,匆匆叮囑了幾句,就倉促地挂了電話。
他把手機扔在一邊,翻身把懷裏作亂的女人壓在身下,啄吻着她的唇,眸色變得比夜色還要深沉,他的嗓音像是被撕裂了般沙啞,開口說話時醇厚而性感。
“膽子不小,懂得調戲我了。”他右肩不能動,身體吃不上力,只能半撐在她頭頂,“我的自制力沒你想象得那麽好,不要撩撥我,不然小心我把你吃幹抹淨,連骨頭都不剩!”
他咬牙切齒的模樣像極了蓄勢待發撲食的野獸,溫寒卻不害怕,帳篷裏沒有暖氣,她渾身卻被炙烤得快要融化掉,她伸手主動攀上他的肩,眼底卻透着無比堅定的神色,她不刻意挑逗,但依舊妖豔魅惑到讓人銷魂蝕骨。
“鄒亦時,你要吃得動,那就來吃吧。”她輕聲開口,吐氣如蘭,幽香的氣息萦繞不散,像是迷惑水手的妖精,性感,帶着致命的誘惑,再堅硬的男人也會被化作繞指柔。
鄒亦時慢慢俯下身子,輕輕吻了吻她的耳垂,在她耳邊暧昧的低語:“你就是這麽表衷心的,嗯?”
溫寒咯咯地笑,探手進衣服裏解開內衣的暗扣,胸前随着她的動作微微震顫。鄒亦時眸色一暗,渾身僵硬如鐵,溫寒解開肩帶,圓潤白皙的肩頭一閃而過,影影綽綽看不真切,她笑道:“這樣可以嗎?”
“寶貝兒,不要這樣誘惑我。”鄒亦時深深地嗅着她身上讓人安定的馨香,貪戀的低語,“現在還不是時候,起碼,不能是在這種地方。”
年少輕狂的時候,溫寒曾經把交付身體當作一種儀式,一種把自己自認為轟轟烈烈的愛情具象化的儀式,覺得把自己的身體交付了,就等于給了這場愛情一個完美的交代。
所以,她不止一次想着突破最後的防線,偷嘗禁果,只是霍瑾軒那會兒總是不同意,每次她含羞帶怯的暗示他時,他就會點一支煙像個大人一樣語重心長的教育她:“女孩子要好好愛惜自己,要自重,懂不懂?”
她當時驕傲跋扈,高高地揚起下巴說道:“和愛的人做愛做的事,有什麽自重不自重的!”
霍瑾軒笑得直不起腰,但終究什麽都沒做。
這會兒想起時,溫寒才像是醍醐灌頂般頓悟,那會兒把愛情想得太偉大,認為證明感情忠貞不渝的唯一方式便是交付身體,而如今看來,如果是真正愛的人,那麽,這樣的事情便不拘泥任何形式,任何時間。
和愛人靈欲交融,這種事,本身就是至高無上的。
但鄒亦時似乎并不這麽想,溫寒感受得到他沉悶的呼吸聲,和他壓抑的喘息,以及他緊繃如鐵的肌肉線條,偏偏他只是抱着她,沒有半點逾矩的舉動。
鄒亦時從見她第一面起就想徹底擁有她,想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可是縱然如此,他卻舍不得她受半點的委屈,她交付自己,絕不能如此草率倉促,再者說,現在救災刻不容緩,他們偷得這片刻溫存便實屬不易,又怎麽能徹夜歡好?
見他努力的克制自己,溫寒也收起了玩鬧的心,撫着他的肩低喃道:“別給自己太大壓力,你也不是上天遁地的神,人定勝天都是用來自我安慰的,人到底還是不堪一擊的,你只能盡全力救人,卻扭轉不了既定的悲劇。”
“嗯,我知道。”鄒亦時翻身摟着她的肩,聲音低沉,卻帶了一絲落寞孤凄。溫寒心知,越是外表強大的人,內心反而越脆弱,因為懦弱的人會找一切借口開脫,強大的人只會怨自己沒辦法做到盡善盡美。
“不管發生什麽,我會一直在你身邊。”溫寒攬着他,輕聲開口,聲音篤定,帶着不容置疑的決心。鄒亦時心底像是吹過了三月的微風,溫暖而熨帖,讓人不自覺地卸下所有僞裝,他吻着她的唇,喃喃自語:“溫寒,謝謝你能陪着我。”
帳篷外還是死一般的沉寂,不管是天災,抑或是人禍,都讓這片原本安詳寧靜的大地生靈塗炭,廢墟皚皚。暗黑的色調彌漫了整片天空,陰沉濃厚,被死亡一般的陰霾籠罩,而帳篷裏的人因為真情不渝,卻顯得格外鮮活。
第二天一早,鄒亦時就起身收拾好進行救災支援去了,他的胳膊還不是很方便,隐隐有絲銳痛,但痛苦已經減輕很多了,單手活動也并不礙事。
他走的時候溫寒還睡着,她昨天做了一天的手術,已經累壞了,晚上早早地窩在他懷裏睡着了。她向來是個慢熱又略顯冷漠的人,昨晚卻格外依戀地躲進他的懷裏,安穩地沉睡,毫無防備。
他深情地看着她,仔細地替她掖好被子,俯身吻了吻她的額角,這才戀戀不舍地離開。
溫寒這一覺睡到了天大亮,鄒亦時什麽時候走的她壓根不知道,因為她連自己昨天晚上是什麽時候睡着的都不記得了。她被抑郁症折磨了好多年,鮮少有好眠的時候,每次能安穩入睡她都覺得是上天多賜予的一份恩惠,但是如今有鄒亦時在身邊,她竟然能一夜無夢,酣睡到天亮,果真是心病還得心藥醫,她的病藥石無醫,唯有鄒亦時才能把她從這魔障裏解救出來。
帳篷外救援還在進行,難度卻越來越大,容易發現的幸存者已經全被救出來并妥善安置了,但是廢墟深處到底還掩埋了多少條鮮活的生命,卻無從得知。
幾個指揮官随遇而安,找了略微平坦的小土堆開會。都是經歷過大災大難、臨危不懼的人物,讓人三尺開外就能感受到不怒自威的氣場,所有人面色都陰沉嚴肅,氣氛就又冷上了幾分。
即便如此,最為耀眼的卻還是鄒亦時,他容貌比其他人更加硬朗出衆,輪廓分明銳利,一雙眼睛鷹隼般矍铄有神,身材高大颀長,帶着銅澆鐵鑄般的硬氣與野性,比松竹之氣更加陽剛,比生鐵之姿更加威嚴,遠遠地看着,帶着一股高高在上、淩駕一切的氣度。
就是這樣一個鐵骨铮铮、目空一切的冷血軍官,如今卻是她的愛人、她的男人,溫寒想想,還真是做夢一般的不真實。
她愣愣地看了一會兒,他們神情肅穆,她知道情況緊急,不敢上前打擾,于是準備悄悄地離開。
剛一轉身,鄒亦時突然遠遠地喊了她一聲:“溫寒。”
她回頭,鄒亦時神色淡漠,眼底也不見一點溫情,嘴角抿成一條直線,看着冰冷嚴肅,她一愣,心底有些忐忑,難不成是找她有事?
路不平坦,瓦礫縱橫,她走不快,挪着小碎步靠過去,鄒亦時神色疏離,公事公辦地介紹道:“這是從市醫院調來的溫大夫,是骨外科的一把手,我們救災正缺乏這樣的人才,這次讓她統管整個醫療組,效率會相對高一點。”
其他人有的是消防大隊的隊長,有挂着軍銜的長官,還有幾個人她看着眼熟,倒像是醫療圈的人。這些人俱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溫寒不敢造次,落落大方地鞠躬道:“服從領導安排!”
“昨天幾個搶救都是你做的?”一個身材魁梧、聲若洪鐘的中年男人開口問道。溫寒愣了一下,心髒突突地跳,說不出的激動。這人是人民醫院的院長,兼任骨科的主任,是骨科圈裏聲名遠播的人物,凡是圈子裏的人都知道他的大名,她入了這行之後越發把他當作偶像一樣崇拜。
“是。”溫寒斟酌了一下,還是裝作沒有認出他的樣子,沒做任何稱呼,以免自己這小女生作态露了怯。
“搶救做得不錯,技術娴熟,看着不像是小姑娘做的。”院長沉了聲,又朗聲笑道,“我還以為是哪個醫院的主任下來了呢!”
溫寒淺淺一笑,不置可否,表現得不卑不亢。周圍的人繼續商量後續的工作,鄒亦時沒有插話,不露痕跡地把手按在她腰上,趁別人不注意,俯身在她耳邊暧昧地低語:“睡好了嗎?你倒睡得香,把我折磨得夠嗆。”
深秋的天氣泛着濕寒的涼意,溫寒的臉卻轟地漲紅,平時再多的伶牙俐齒和傲嬌半點施展不出來,對面是面色嚴肅的領導,他卻這麽明目張膽地調戲她。
“我都英勇獻身了,是你自己不知好歹。”溫寒不甘示弱地回敬他,順勢翻了個白眼。
“好,那我下次一定痛改前非,把你吃幹抹淨。”
“……”
這樣的話,偏偏說得面不改色心不跳,果真是厚顏無恥。
領導們開了簡短的會,确認了後續的工作方向,溫寒也領了命。那院長臨走前格外贊賞地看了她一眼,擲地有聲地說了句:“是個好苗子!”
溫寒的眼睛像水洗過一樣晶亮,她得意地拉了拉鄒亦時的衣角,小臉紅撲撲的,格外興奮地說道:“那個院長可是我們圈內的名人,他能賞識我,我真是太高興了,他可是我偶像!”
現在沒了外人,鄒亦時也不用藏着掖着,大大方方地圈着她的腰,寵溺地吻了吻她的額角:“你高興就好,好久沒有見你這麽開心過了。”
“倒也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就格外不開心。”溫寒一本正經地回答。
鄒亦時心裏“咯噔”一下,心底一直耿耿于懷的回憶又湧上心頭,他哽了一下,輕聲道:“溫寒,對不起,我……”
“比如說昨天。”溫寒狡黠地擡頭看他,像只狡猾纏人的小狐貍,“你不領情,我就一點都不開心。”
鄒亦時徹底噎住,愣了半晌,才氣急敗壞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你個妖精,我遲早被你折磨死!”
兩人回了醫療帳篷,溫寒替他換了繃帶和支板,看着他的傷口啧啧出聲:“鄒亦時,你真不是人,傷口好這麽快!身體素質真過硬!”
傷口包紮好,鄒亦時扭頭把她壓在帳篷上,眯着眼瞧她,眼底的神色性感誘人,聲音微帶磁性,像是砂紙摩挲過後的沙啞低沉:“你要不要試試,看看我身體素質到底過不過硬?”
“……”
鄒亦時嘴上占便宜,其實也不過是開玩笑,這會兒可不是偷香竊玉的時候,他貪戀地吻吻她的唇,叮囑她:“這兒信號不太好,要是聯系不到我就乖乖在帳篷裏等着,不要到處亂跑,這裏随時可能坍塌,也可能會再次發生餘震,你千萬不能有一點危險,知道嗎?”
看到他眼底不加掩飾的關切,溫寒重重地點點頭,鄭重其事地保證:“好,我知道了。你也要注意安全,你的胳膊可不能亂動!”
“嗯,好。”
兩人分頭行動,溫寒去醫療基地挨個兒查看病人,鄒亦時繼續配合救援行動。
小型挖掘機、搜救犬和生命體征探測儀都已經陸陸續續地補送過來,但現在的狀況卻比之前更棘手。之前的幸存者都在表淺,無論是發現還是救援都相對容易,可現在表淺的幸存者已經全部救出,廢墟之下是否還有幸存者卻無法判斷。
即便是發現了救援也存在一定的困難,廢墟深入的情況無法用肉眼判斷,底下的結構不得而知,不管是挖掘還是搬運都極容易造成二次坍塌,反而會對廢墟下的幸存者造成不可預估的傷害。
可即便如此,救援行動照樣刻不容緩,災後24小時是救援的黃金時間,他們已經最大化地利用了這段時間,那麽在災後的48小時同樣不能有一絲松懈。
消防兵和部隊士兵有條不紊地進行搜救,不多時就陸陸續續發現了數十名幸存者,因為在廢墟深處,加上缺水缺氧的時間較長,所以這批幸存者的情況明顯不及之前救出來的人。
傷者被迅速運送到安全區域進行救治,鄒亦時又跟随其他人去查看用來安置災民的帳篷。
安置帳篷坐落在地勢平坦空曠的區域,上千頂帳篷已經全部落實,紮紮實實地排列整齊,鄒亦時過去的時候有幾個士兵正在檢修确認帳篷的牢固性,見他過來忙不疊地起身,幹淨利落地敬了一個禮:“鄒上尉好!”
他回禮,之後上前摸了摸帳篷的質量和韌性,随即問道:“這帳篷防雨嗎?”
那士兵嗫嚅了一下,略一思索,忐忑地搖搖頭:“上尉,緊急領來的救災帳篷都是帆布的,不是很防水。”
“帳篷既然已經搭好了,沒必要返工,但是一定要領防水雨布,這個時節正是這裏連綿秋雨的時候,要防患于未然。你的隊長是誰?”
那士兵遲疑了一下,才回答道:“張恒遠,張營長。”
鄒亦時神色未動,心中卻忍不住鄙夷,這個張恒遠當真是個只懂得削尖了腦袋往上鑽的謀略家,卻不是個合适的指揮官,這麽大的地震災害,帳篷卻連基本防水都做不到,如果天降大雨,他怎麽向這幾萬災民交代?
“張營長現在在哪裏?”鄒亦時手裏攥着帳篷的帆布,眼神卻比周遭陰濕的空氣還要冷上三分。小士兵早就聽聞過鄒上尉的大名,在心底對他也是敬畏有加的,只不過自己的直屬領導是張營長,有些話是事實,但不好直說。
“張營長開會去了,估計晚上才能回來。”
“好,等他回來,讓他來找我。”抗震救災情勢嚴峻,他是有天塌下來的大事,竟然把這頭的重擔扔了跑去開會,不愧是張恒遠,這撥弄小算盤的本事可是日益見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