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男人護着自己的女人不是天經地義,哪有為什麽。
林少川執了她的手輕笑:“不是說過了,我的女人不可以被人欺負。”
“我什麽時候是你的女人了?”郁歡輕笑。
“抱過,親過,睡過,不就是我的女人了。”林·封建餘孽·川理直氣壯極了。
睡了就是你的,如此優秀腦回路。郁歡真想一個贊點死他。
你當自己貞潔烈男啊,就算烈性大清也亡了幾百年,這又是群島。
好在,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林少川給她出頭,盡管不是她想要的,她也有些感動。
只是,感動是最沒用的情緒。尤其對于此時的她來說。
嘆息一聲,她難得對林少川良心誠心了一次。
“你是不是喜歡我,想要追求我?”床都上過了,終于談到正題。
“當然,不喜歡你怎麽會陪你飛躍萬裏。”林少川盯着她嘴角消失的梨渦答得幾分漫不經心。
飛躍萬裏算什麽,陸銘臣為自己橫跨大洋多少回呢!
男人情熱時為女人什麽癡心荒唐的事做不出來,到最後也就那麽回事。
郁歡心越發冷,仰起臉笑得嬌媚如花,一雙眼睛卻清寒似淵。
“別白費心思,你養不起我的。我也一輩子不會喜歡只有張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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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自己養不起她?林少川一時真有些不解。
他活了二十幾年,什麽都可能缺,就是錢這東西,于他真就是一個符號。
“我不是有情飲水飽的傻女孩,過不了百事哀的貧賤日子,你也該一樣,恃寵而驕也要人寵溺時,所以別犯傻了。”郁歡坦蕩蕩自己的渣。
想來,林少川他既然能被顧逍包養起來,就不會是個空有臉的傻子。
就算真一時為自己色迷心竅,這當頭棒喝也該讓他清醒了。
恃寵而驕說自己嗎?林少川更糊塗了。
他是驕,可也憑的自己本事。何況,男兒橫行于世,就該傲然天驕。
好在,情商不夠智商超杆。他明白郁歡話裏重點都在什麽。
“給,随便刷。”林少川痛快掏出張卡塞給郁歡。
郁歡必須懵逼。
什麽意思?自己說他養不起自己。
所以,現在,這只被大佬包的小兔子要用他賣身錢包了自己嗎?還這麽大手筆?
黑卡,真是晃眼啊!
郁歡手裏緊握的黑卡。是號稱世界最神秘的卡片之王。
不僅可以無限額透支消費,還擁有無與倫比的全球權益,可以享受有求必應禮賓服務...
曾只能耳聞的寶貝,如今就在自己手中。
就算飽經波折受盡大起大落,郁歡還是忍不住心顫。
沒想到,林少川他一個被大佬包養的小兔子,對自己出手還挺大方。
不,是顧逍對他夠大方夠寵,黑卡都肯給他開,之前他設計簡教授速度那麽快手段那麽毒辣,也都該仗着顧家人脈吧...
郁歡常年陪郁琳在外養病,又受郁夫人苛刻轄制,可以說相當耳目閉塞。
別說有機會認識什麽世家子弟,就是同齡朋友也不過小貓一只半。
就算如此,顧逍大名她卻還是如雷貫耳,可見此人多了不得。
顧逍家世雄厚,背景強大,在南非采礦還經營着賭業,是最不缺錢的二代領軍人物。也是最會玩最敢玩的纨绔标杆。
如此人物,手段心機必然了得,卻能在錢上對林少川毫無限制,權勢上也肆意縱容,甚至寵得他在外招蜂引蝶都無所懼...
不會是真愛了吧?
郁歡心裏隐隐有些不安。暗暗後悔一夜情對象選得太刺手。
“人生失意無南北,以色事他人總不長久,顧逍大方也風流,你還是趁年輕得寵多攢點後手。”
半響,郁歡才把眸光艱難從那張卡上移開,長長的睫毛垂落,語氣十分惋惜良言勸林少川。
趁得寵?這次懵逼的輪到林少川了。
顧逍風流管他什麽事?以色侍人說的是自己嗎?
靠!林少川必須粗口了。
怪不得郁歡一直不願意和自己一起,那混蛋表哥到底在外造了自己什麽謠?
被當成賣屁股給大佬的林·男寵兔子·少川,再也沉不住氣,真炸了。
...
......
郁夫人養孩子的規矩,不可浪費一粒糧食。
問題是,郁歡今天不在,晚飯看樣子也不能回來吃了。
中午剩下的藥粥熱了可就成爛糊糊了。看着都沒食欲,怎麽能給郁琳吃。
郁夫人又在家,張嫂不敢自作主張。
“琳琳身體弱,重新做吧。”對親生女兒,沒有母親不疼的,郁夫人善解人意吩咐下來。
張嫂舒了口氣,把中午精心做的藥膳都倒了。重新給郁琳做。
粥再新鮮,郁歡不在家,郁琳又怎麽有胃口呢。
也不知道郁歡在醫院怎麽樣了?跟同學們都吃了什麽?說笑了什麽?
美人反正是餓不着的,那些男同學一定對郁歡獻殷勤的很。想盡法子去讨好她,哄着她開心。
郁琳有自知之明,論模樣她是拍馬也追不上郁歡的。
男人又都是會見色起意膚淺的動物。
沒有自己在,郁歡必定被衆星捧月,公主一樣得意。
越想心越堵得厲害,郁琳恨恨摔了筷子,拿起手機。
陸銘臣今兒也沒胃口。
寧修遠真是忠犬情癡,為了郁歡,他竟然決定歸國棄醫學管理。
自己妹妹陸希然更是沒智商的戀愛腦,竟也跟着他鬧着要退學回國。
大小姐就這麽任性。追愛也這麽有毅力。
可國外學業還有一年就畢業,現在退學,不是胡鬧嗎?
尤其是,寧修遠已明确表示一直把希然當成親妹妹。他想娶的人只有郁歡一個。
為個心裏沒有自己的男人,扔了前途名譽的倒貼,真是丢死了人。
父母和他都不肯答應這麽荒唐丢人的事,陸希然就鬧起了絕食。
大小姐還挺有毅力,關在房間裏已滴水不進兩天了。
接到郁琳電話時,陸銘臣正因妹妹的固執,味同嚼蠟的吞着米粒。
“琳琳,有事嗎?”不管怎麽不高興,他對這個白月光未婚妻都很溫和。
“臣哥哥,我想求你一件事。”郁琳似乎很為難。
就像郁歡說的,男人對病弱女人總是憐惜的,尤其對他有恩又快死的,更要多憐愛幾分。
陸銘臣輕笑了下,大方海口:“你我之間用不到求,什麽事你盡管說。”
“臣哥哥,你對我可真好。”
聽他痛快答應下來,郁琳青白的臉上終于有了笑模樣,嬌聲拜托。
“臣哥哥,你幫我去醫院接一下姐姐呗。”
郁家客廳裏,郁夫人也在。聽完女兒電話不由擰眉。
“你犯什麽傻,怎麽還讓陸銘臣去接郁歡?”
見面三分情,陸銘臣和郁歡又是初戀深愛過,萬一幹柴烈火...琳琳可怎麽辦?
有些人演戲已成本能,不管是舞臺上還是生活中,郁琳就是如此。
別看是最疼自己的母親,她也不會透露一句她的真實想法。
聽母親勸自己自私點,郁琳搖着頭抿唇:“他們本來就該一起。都是我不好,當時又怕又慌稀裏糊塗就替姐姐定了婚...如果現在臣哥哥願意原諒姐姐,我心甘如怡退出成全他們。”
傻丫頭,怎麽就這麽真善美呢!郁夫人心疼女兒摟着她心疼不已。片刻,又咬牙切齒。
“本來就是你救了銘臣,為他還壞了腎,他娶你報恩天經地義...再說,就算你讓了救命之恩給郁歡,陸家也不會要她進門的。”
不過一個表子生的小賤貨,也配嫁進豪門世家。做夢。
有自己活着一天,郁歡就別想活得風光得意。
郁夫人是想起郁歡就恨得眼冒藍光,郁琳瞧着母親臉上掩飾不住的猙獰扭曲,無謂的搖搖頭。
女人活成母親這樣,真是可悲又可鄙。
沒本事守住男人,又鬥不過小三,還沒斷腕離婚的勇氣。連拿私生女洩憤,都只會不痛不癢的背後嘴炮。
這麽些年也沒見母親真把郁歡怎麽傷筋動骨。當然,她也不允許她自己以外任何人傷害郁歡。
郁琳瞧不起母親,卻也能理解母親二三,起碼明白母親恨郁歡是理所應當的。
郁家是名門不錯,郁平章卻不是什麽夠份的少爺。
他母親當初嫁給了家世不顯的人家,沒幾年丈夫又死了。為了日子能過得好點,死皮賴臉帶着他回娘家守寡。
為了讨好當家的弟弟郁老先生,還把兒子的姓改成了郁。
可惜,誰都不是傻子,改個姓也是寄人籬下的外甥,不是親兒子。
郁家內外明面上叫郁平章一聲郁大少爺,私下裏不過當他是個蹭飯的笑話,還是為口飯祖宗名姓都丢了的慫貨。
到了成家的年紀,別說上流圈子裏,就是暴發戶也不願意女兒嫁給他。
只有青梅竹馬的郁夫人,一心愛郁平章,不嫌棄他沒家世沒剛性,還滿心憐惜他的難苦。
為下嫁給郁平章,郁夫人跟父母親人都鬧翻了,所圖不過是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哪知道,郁平章竟然和個表子睡了,還鬧出郁歡那野種帶回了家。
當時她正懷着郁琳,刺激之下胎兒剛七個月就早産,千辛萬苦救回女兒一條命,心髒還是落下了重症。
郁歡那個賤種,毀了她自認完美的愛情,毀了她本來幸福的婚姻,還毀了她寶貝女兒的身體...
她這些年沒把郁歡千刀萬剮,還讓她好好活着長大,已算是聖母恩德了。
郁琳明白母親生怕郁歡過得好的心思。但,她比母親還要更明白陸銘臣的心思。
在陸銘臣心裏,郁歡一切的原罪都為出身。
要只為冒認救命之恩,陸銘臣就不會氣瘋了。訂婚時臨陣換了自己做未婚妻。
郁琳眼睛裏閃過得意與不屑。
她曾經看過一部諜戰劇,男主是愛女二的,但女二曾是技女,作為高高在上的少爺他不能愛上這麽卑賤的女人,他不允許自己愛這麽髒的女人,就像他從來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1
郁歡也是技女生下來的私生女,天生就卑微下賤。又早早失身,髒到爛。
陸銘臣那種天之驕子,怎麽能允許他自己去愛這種賤貨呢。
就像那部電視劇裏,少爺男主永遠不能接受做過技女的女二。
現實中,天之驕子陸銘臣也永遠都不會娶了卑賤出身的郁歡。
不是不愛,而是他不允許他自己去愛,自欺欺人困住自己一顆心,那才是摧心剖肝的疼呢。
所以,她才不怕什麽變故呢,她只要那對有情人好好受受這種愛而不能的折磨。
滾滾烏雲壓得夜色越沉,萬家燈火也越發璀璨。
陸銘臣握着手機在卧室靜坐了好一會,嗤笑着起身,他要幫自己未婚妻郁琳,去醫院接自己前任女友郁歡。
出門前,他頓住腳,還是打電話定了間格調味道都不錯的餐廳。
不是他喜歡口味的素菜館。而是以牛排揚名的法式餐廳。
郁歡是很喜歡吃肉的,他一直都知道。
只是,以前他要郁歡做陸家少夫人,必須嚴苛管教她。
如今,她只能是情婦,到是可以盡情寵一寵了。
除了訂餐,陸銘臣還定了一束88枝黃玫瑰,代表道歉與等待,最悲情的愛情花。
安排好一切他卻沒有給郁歡打電話,直接開車奔向了醫院。
同城南北,醫院走廊,林少川也終于從自己是被包養男寵的污水裏冷靜下來。
左手一伸,把郁歡這壞丫頭死死圈在懷裏,另一只手劃開手機。
作者有話說:
1僞裝者的自我理解。千人千個哈姆雷特,不必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