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VIP]
三人行,必有電燈泡。
至于誰是,自己想去,反正她沒那功夫斷案。
被林少川公主抱在懷裏,被陸銘臣伸手相邀,郁歡沒半點為難,更沒覺得自己有丁點錯。
陸銘臣能特意到醫院來接自己,百分百受小病秧子拜托。
既然已有這麽寵縱的未婚妻,什麽立場來幹涉自己的自由?
想讓自己做一輩子見不得光的情婦,也要他有那本事能壓着自己永世不得翻身。
至于林少川,自己許了他什麽,答應了他什麽嗎?
就是他自己,不也只是拍出黑卡,要自己跟了他嗎?
兩人之間別說愛人情人,男女朋友,就是朋友名份彼此也沒達成吧。
既然如此,一家女百家求,千古的道理,男人有本事就自己鬥去吧。
趁陸銘臣攔住林少川,郁歡誰也不去選,跳下來重新回到病房門邊,似乎等人似的悄然豎起耳朵偷聽。
病房裏,一父兩母三個人,對于孽種胎兒的處置到了關鍵時刻,她特別想聽聽結果。
走廊裏,只剩新歡舊愛兩個男人空手而立。四目相對片刻,陸銘臣微微一笑先走到門口。
他來時已跟警方打過招呼,可以帶郁歡這無關緊要證人走了。
只是...
病房門口站立數秒,陸銘臣就臉色一變。舌尖的話變了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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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你同學把事情處理完給我電話,我在停車場等你一起回家。”
十分體貼的一句話,如果沒有那句回家,郁歡真會對他有點好感。
林少川是什麽人,腦子是一等一好使。
見陸銘臣态度大變,不僅給與郁歡尊重,還二十四孝好男人似的願意一直等他,心念電轉,也大方走到病房門口豎耳朵。
病房裏,愛情翻臉後的厮殺正在最醜陋。
永遠愛你,這種話現在三歲孩子都不信吧!
時不待我。
簡教授不想在和陶斯玩虛的,他也沒那份心力了,直接扔下狠話。
“好,就算我說永遠愛你,是我騙了你,但你不也騙了我嗎,偷偷懷了這孽種,還要把這孽種生下來,你就不下作狠毒嗎?”
什麽,下作狠毒?
無論無何想不到他會這麽指責自己。還稱他們愛情結晶是孽種?陶斯捂着臉哭得更厲害了。
“別哭了。”
簡教授被她哭得心煩,卻還是為大局嘆口氣扶住她的肩,放柔聲哄着。
“你還年輕,還有大好前程,以後和丈夫生下婚生子不是更幸福。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你要什麽補償,只要我能做到都答應你行不行?”
話說到這,傻子也該明白了。
陶斯使勁擦了把眼睛,倔強道:“放心,這孩子是我自己的,一輩子都不會拖累你。”
“呸。說的好聽,可你就算跑去火星,只要有這孩子在,我們就沒法好好過日子。”
一直安靜到麻木的簡夫人終于忍不住了。
她之所以能忍氣吞聲陪丈夫過來道歉哀求,就是想哄陶斯為了前程打了那野種,在把這場捉奸洗白成一場誤會。
到時候,她就依然能擁有家庭完整,她的孩子們也可以繼續體面長大。
要知道,長發飄飄的純潔女學生和睿智儒雅的大叔教授,來一段浪漫師生戀,是多少人喜聞樂見的電影故事。
可也只能是電影裏的故事。
學生和教授之間永遠不可能有真正的平等關系,只要他的職位給他對她的權力。1
既然彼此間不平等,又怎麽會是純潔的愛情?又怎麽值得歌頌呢?
又怎麽分辨是真愛還是受制于權利,或者只是因為權利關系而滋生的愛慕呢2。
所以大多國家,為保護學生都嚴令禁止師生間性行為,不管是不是兩廂情願都不行。
有些國家還會認定這種師生愛是犯罪,要判刑的。
群島老師和學生相愛不至于進監獄,但聲名掃地前途盡毀也是必須。
簡教授身為大學導師,在畫壇也聲名斐然,把比自己小二十幾歲小女孩睡出私生子來,這輩子學院這條路就完了。
之前,林少川安排懂心理學的人迷惑了簡夫人,鬧大了這樁醜聞。
冷靜下來後,簡夫人立時就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蠢。
沒法子,只能亡羊補牢。
為了家庭為了孩子,她只能忍着天大的羞辱,服軟來求陶斯,沒想到這不要臉的賤貨還非要生下私生子。
只要有了孩子,男人做不到無情冷血,女人又能不要臉一直糾纏,他們就斷不了那她和孩子們的人生不就徹底完了。
簡夫人這回到沒動手,只撕心裂肺的質問。
“你說孩子是你一個人的,不會打擾我們,可等孩子病了傷了,你不會打電話來嗎?不會要我丈夫去你那盡父親的責任嗎?不會在孩子生日節日要我丈夫扔下我的孩子,去你那補償你的孩子父愛嗎?就算真不打擾,男人再怎麽沒良心,也會偶爾想起還有個骨肉在外面孤苦,他良心不安,我們一家人的日子還怎麽過得下去...”
簡夫人這幾句話說得很有道理,起碼郁歡認可得想為她鼓掌。
夫妻間因出軌的破鏡重圓本就艱難,有了私生子就真是無可挽回了。
人心都是肉長的,私生子這種眼中釘肉中刺只要存在就是傷害,傷口要一直流血,多愛也無法回到從前了。
就像自己這私生女,不就讓郁夫人在地獄裏活生生煎熬數年。
何況,口口聲聲因母愛非要生下的孽種,就是小三一次次叫走別人丈夫最好的武器,最冠冕堂皇的理由。
就像自己這私生女,不就是生母次次勾郁平章上床留宿的保障。
哪怕孽種在健康,只要小三母親想,她就會讓孽種凍餓病傷,甚至奄奄一息。
就像自己這私生女,不就被親生母親一次次按進泳池裏差點溺死...
只要能把男人叫離家庭,只要能贏了原配,小三母親折磨死她自己的孽種也無所謂。
就像自己...
醫院雪白壓抑的走廊裏,郁歡只覺得眼前世界有些恍惚。
...
......
簡教授到底沒說通陶斯打掉孩子,幾乎如喪考妣的離開了。
“至于嗎,敢做就敢當,不當教授就憑手藝畫畫呗,真是丢盡了爺們的臉。”林少川很看不上男人慫包。
“哪那麽容易啊。”郁歡搖了搖頭。藝術圈裏水也深着呢。
林少川不以為意:“藝術圈還看清譽?不都說藝術家就該好色嗎?沒女人沒靈感。畢加索一輩子玩了一百多個,換女人就能換畫風。那個畫海鮮的,90多了選老婆還要20歲小姑娘,身邊護士、幹女兒、女徒弟走馬燈似的換...”
沒想到他還知道不少,郁歡笑道:“文無第一,欣賞畫的人也受輿論影響,除非真正大師。”
那不還是他自己沒本事。否則絕境也可利于不敗。
林少川骨子裏認可強者為尊的道理。瞧不上簡教授這種廢物男人。
不過,眼下他更沒時間唾棄給男人丢臉的家夥,他還有更重要的事。
夜色随着燈火越發深沉,人間煙火卻格外濃郁。
“小饞貓,晚餐想吃什麽?西餐中餐?泰式日式?海鮮肉肉?”林少川早就看出小吃貨本質,随便她選。
還肉肉,自己是小孩子嗎?不過,這種随心所欲點餐感覺真好。
郁歡想好好一會,才咽了咽口水:“還是方便面吧。”
她是謹慎性子,十分把握的事也要留條後路,不然也活不到這麽大。
眼下還不是肆意的時候,林少川跟自己感情太淺薄,關鍵時不知道能為自己做到什麽地步。
為防萬一,還是留在醫院低調些好。而且方便面真美味。
方便面?林少川怔了下。
“陶斯還沒決定報案與否,我也不能走開。”郁歡給出個不能拒絕的理由。
林少川眸光沉了沉,捏住她的小下巴:“行,随你喜歡。”
只是,略一頓,他似乎很大氣的笑問。
“要不要叫陸銘臣也上來吃桶面,他一個人在樓下也該餓了吧。”
哈,一個土味情話小王子,接吻都沒章法的菜鳥,敢在自己跟前玩套路。
幾歲就知道母親對個男人怎麽笑,自己就該給那男人倒什麽酒的郁歡,不用浪費一個腦細胞就猜到林少川話裏幾重試探。
不過,男女之間,暧昧階段是最好的情份積累時機。
自己就花點心思逗逗他吧。
郁歡歪着頭俏皮一笑:“好啊,人多吃飯才香,我這就給他打電話。”
香個頭,陸銘臣真和自己同桌,兩個人都餓死都是好局面。
真是壞丫頭,被噎住的林少川一把抓住壞笑的郁歡,要好好‘教訓’她。
“郁歡,你進來一下。”
有同學跑過來,打斷了他們兩真真假假耍花腔。
“哦,還有你這位朋友,也請進來一下。”來找她的同學眼睛晶亮看向林少川。
叫自己也就算了,陶斯不管是立案想告簡夫人,或想息事寧人,都難免要拜托自己幾句。叫林少川又是為什麽?郁歡眉頭微蹙。
“管她為什麽,見了不就知道了。”林少川從來橫行,攬着郁歡的要就走進了病房。
“郁歡。”病床上,陶斯一見她就緊緊拉住,眼圈含淚道:“我想為簡教授生下這孩子。”
作者有話說:
1著名反性騷擾的著作《欲望橫流的教授》
2英國大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