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VIP]

只要你快活,我就說不出的喜歡1。

“想一個人時就去住,想買什麽就買什麽,我下月要進實驗室,這是提前送你的生日禮物。”

沒有質問,沒有失望,寧修遠只語氣平靜的遞給郁歡兩張卡。

一張房卡,一張銀行卡。

那是他發現郁夫人和郁琳不對頭後,帶着無比心疼心憐心愛給自己女孩的心意。

本想着手術後帶她離開郁家時,好給她自在無憂用的。

如今,她有了林少川,似乎不用這些...但,他還是想給她。哪怕以防萬一,哪怕只為消遣。

随着寧修遠嘴唇開啓,震耳欲聾的音樂都消失殆盡,郁歡心驀地提到嗓子,這句話一落,一顆心起了血。

活過二十年,平生有愧之人不過二三。

偏眼前這一個,為自己還一切都甘心情願,毫無怨悔。

在場幾人,都算心高氣高天之驕子。

對于沒了骨氣骨頭,卑微到塵埃的舔狗,他們不屑,對于真心真意寧修遠,他們卻只有敬服。

就算林少川也一樣。

只是,他欽佩卻不能成全,郁歡是他的,一絲一毫也不能分給別人。

千言萬語也只能一默時。

嘩啦啦,林少川手裏玻璃瓶滾落地下,郁歡有愧的心再次過血,僵硬的眼睫垂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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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最不缺錢的她,暗暗咬住舌尖,擡手接過了那兩張卡,沒有說謝謝,更沒有說對不起。

說不出口,也不配,盡管她早已是無恥混蛋。

片刻,重若千鈞般擡起腿,邁出第一步,之後兩步三步千萬步也就越發輕松。

郁歡和寧修遠擦肩而過,走出不遠突然回頭,對還長大嘴巴合不上的陸希然大小姐壞壞一笑。

“我們兩很多架都是我自導自演的,誰讓你傻乎乎又沖動任性,最容易被利用。”

“哦。”

今晚變故太多太驚人,尤其郁歡這狐貍精簡直七十二變,可憐,惡毒,心機,幕後大boss...

陸希然大小姐還沒回過神。呆呆點了下頭。默認自己傻乎乎活該被利用。

真是個傻姑娘,也是個好姑娘。郁歡搖搖頭轉身。

舞池越來越近,被抛在身後的哥哥,男友,好友也越來越遠。

步伐向前,餘光卻仍忍不住回望。

陸銘臣依然眼睛冒火,希然那小傻妞嘴巴依然圓圓。

寧修遠也依然背對着自己,站得如雕塑筆直不動,自己好像再也看不清他的眼睛。

“給我再買瓶可樂,只要可樂,冰的。”郁歡靠在牆上拜托。

“好。”林少川憐惜的順了順她新燙大波浪,轉身。

音樂聲似乎太大了,燈光也太晃眼了。郁歡覺得有些頭疼。

她想回家去脫光了自己對鏡畫畫了。

可惜,眼下她還沒有自己的家。

...

天光大亮了,陸銘臣還沒回家。

正在病房裏,哄着他快死的未婚妻。

陸希然是個沒數的大小姐脾氣。

不等從夜店離開,就把郁琳pua失敗的事發給好幾個親近朋友。

朋友間最常見的搞笑就是,她總會把跟你千保證的秘密,轉告給另一個萬發誓的朋友。

然後口口相傳,秘密成為大衆八卦。

郁琳剛被搶救回普通病房,床單還沒睡熱,就被不知哪個好心人轉告的消息氣暈了過去。

“姐姐怎麽可以這麽冤枉我...”醒過來第一聲,郁琳就是撕心裂肺的嚎啕。

帶妹妹來親自道歉的陸銘臣趕緊抱住她,柔聲安慰。

“別哭了,都怨希然胡說。”

人命關天,陸希然在哥哥瞪視下委委屈屈上前說對不起。

郁琳卻不理她,只趴在陸銘臣懷裏哭郁歡。

“我懂事起就知道自己活不長,怎麽會去想pua她,控制她成為自己傀儡又能幾年又有什麽意思...我們是姐妹又不是情人會殉情...”

郁琳的話确實不無道理。起碼旁觀者大都很認可。

一個注定早死的人,pua自己姐姐又有什麽意義呢。除非變态扭曲。

只有郁夫人臉色慘白捂緊了嘴巴。

世間事總是不公平,就象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說的好聽。父母做的孽卻往往報複在無辜子女身上。

十數年前,郁夫人發現跪在自己面前口口聲聲說酒後亂性,一時錯誤的丈夫背着自己又想聯系郁歡母女時,就起了報複的念頭。

那時候,她看了很多關于pua方面的書,也加入秘密群組聽了些經驗課。

既然真心換不來真情,就用手段心機套路來好了。

不知哪一次午夜夢回,郁夫人驀地看破情愛,丢下強求男人的蠢念頭,把心思都轉到子女身上。

卻沒想到一直帶在身邊的寶貝女兒耳濡目染,已被她毀了心腸...

丈夫出軌毀了女兒身體,她和郁歡逼得女兒心靈走失,那麽,她們這些罪人就一起償還吧。

重歸冷靜,更自責怨恨的郁夫人走過去,順了順女兒哭亂的長發笑道:“琳琳,你別哭了。你姐姐她瘋了,說的瘋話你還往心裏去嗎?”

什麽?瘋了?

郁夫人這句專業醫生般肯定的診斷,房間裏的人都聽呆了。郁琳那麽好心态都忘了繼續哭。

“郁歡怎麽會瘋,她看起來好得不得了,夜店裏跳舞可歡...”妖精般的媚,女王樣霸氣。

陸希然擺事實講道理否認郁夫人的話。

“是嗎?”郁夫人笑着搖頭:“正因為她太好了才是瘋了。”

人在受到極大的刺激後,會出現神經錯亂的情況。

郁歡惡心的身世被揭穿,難堪的過去被發現,還失去男友,畫畫理想也要破滅...瘋了可不是正常嗎?

尤其她不哭不鬧,還一改往日行事,畫濃妝泡夜店,憑幻想傷害妹妹,呵斥哥哥頂撞父親,不是瘋了是什麽?

“眼下,你就別介意自己名譽小事了,當務之急我們要把你姐姐帶回來治病。”

郁夫人拂在女兒頭上的手又輕又柔,說出的話卻陰狠得讓人汗毛豎豎。

只要給郁歡扣上精神病的帽子,關進療養院,什麽時候挖腎挖心還不是随自己心情。

郁歡所有身份證明都在自己手裏扣着,只要她敢露頭去補辦,就等着生不如死的折磨後化成灰吧。

郁夫人打算得好,可她卻忘了,世上總是一山還有一山高。

...

二十年,終于得到自由的郁歡很想四處走走。

可惜,她生父郁道寧植物在這的醫院。

為了做郁家大小姐,法律采信的身份驗證前,她還不能離開群島。

好在,有林少川在,她也不會無聊。

群島之國,最不少的就是海島。

夜店當晚,郁歡就飛去了風景未必最好,熱鬧絕對第一的海島。

住在了不是豪華五星,卻最喧嚣位置的酒店。

獨自一間房,房裏有畫板。

林少川果然深得她心。

撲在軟軟大床上,一直想做最庸俗觀光客的郁歡滿意極了。

真是小丫頭,這點快活就滿意了。

“等你身份下來,我帶你環游世界。先從聖雷米,馬拉加,高費呂沃,瓦洛裏起...”林少川斜靠在床頭,為兩人制定聖地巡游計劃。

郁歡大感意外。

知道她最愛梵高不稀奇,由此推斷她想要跟從星空步伐去安靜淳樸的紐南小鎮,走一走鵝卵石星路也不難,可他怎麽知道自己也喜歡...

兩個大師一個是‘窮死掉絲’,一個是‘富死男神’,人生際遇天生地下,藝術追求與畫風截然不同,性情更是...

他怎麽猜到的呢?

“你喜歡梵高就算了,怎麽會也喜歡畢加索,我看那老頭子的畫要構圖沒構圖,要內容沒內容,就因為他會胡扯營銷就成了大師,誰也看不懂的畫就成了天作?”

林少川對天才大藝術家很看不上,對郁歡審美也想不通,随口笑評幾句。

上一個疑問裏還沒回神的郁歡又是一怔,轉過頭眼珠不錯盯住他。

記憶裏,曾經,也有一個少年用筆這麽點評過。

“那些人瘋了還是瞎了,花幾億收藏看不懂的作品,那家夥就是個老騙子,老流氓,人渣...靠博眼球賺錢的奸商。”

“怎麽,愛上我了,這麽看我。”林少川把她長發放下,拉到自己唇邊戲谑。

愛你土中二,愛你兩面派,愛你夠壞夠狠嗎?

郁歡嗔了他一眼,岔開話題。

“那些地方我以後都會去的,還有海島,高山,草原,森林...”

小丫頭還挺貪心。林少川悶笑。

搶回自己的頭發,郁歡也抿唇一笑,語氣卻前所未有認真的說了句臺詞。

“人生沒有重來,貪婪有何不可。”

“那好吧,貪婪小姐,現在要不要去掃蕩午餐?”

“當然。”

熱鬧而嘈雜的小吃街絕對是吃貨天堂。

走不出百米,林少川就不得不找了桌子坐下來。沒辦法,小饞貓雙手已不夠用了。

半米見方小桌上,郁歡這邊是榴蓮凍,炭燒蟹,海鮮燒。

他那邊是菠蘿飯,酥蛋卷,芒果汁。都是饞貓看了流口水又怕吃不了忍痛沒買的。

林少川從來不是君子,付出一分恨不得要十分回報。毫不客氣大方邀功。

“你都嘗嘗,挑喜歡的吃,剩下我都能吃完。”

正準備上手大快朵頤的郁歡猛擡起頭,怔怔看着他。

“就沖他毫不在意吃我剩飯,這輩子他不離我就不棄。”曾經,喬燕妮嬌羞又得意跟她炫耀過男朋友。

“至于嗎?還以為多大心意。”那時的郁歡不以為然。

喬燕妮鄭重教導不懂愛的小菜鳥:“人這輩子有多少生死存亡危機,有多少驚天動地巨變,大多只存在小說電影裏轟轟烈烈的愛情也并不值得羨慕,平常日子裏點點滴滴的相濡以沫才是最值得珍惜的。”

過往姐妹間關于剩飯與男人,真愛與平凡的讨論驀地浮現腦海。

小饞貓,怎麽這麽看自己?林少川把勺子遞過去,捏了下郁歡的臉逗她。

“接吻那麽多次,不嫌棄你口水,放心吃吧。”

大男人這句話到不是為讨好。

兩個人床單都滾滾了,不止吃了臉蛋、嘴唇、舌頭,還有口口,口口,你一口我一口分享食物還用矯情。

“好。”

郁歡嘴角浮起個笑,輕輕點了下頭,一口咬下他的蛋卷。

...

吃喝玩樂古來如此,所以,吃飽後必須玩樂。

“我想光腳踩在沙灘上,讓海浪一次次沖走腳下的沙。”郁歡對玩的要求不高。

郁琳身體不好不能着涼,偶爾去海邊,她也跟着不能下水。

當然,她也不敢下水,但喜歡海水沖過腳面的感覺。

“想去就去啊。”

人生就是要及時行樂。這是林少川的信條。

路邊街攤前,他土大款般揚了揚下巴。郁歡身上還穿着飛機上的長褲,不方便下海。

“女人,去,随便買。”

哈,地攤貨弄得高定派頭,霸總小說看多了吧。郁歡翻了他個白眼,還是喜滋滋跑了過去。

碎花吊帶裙,大花連體褲,豹紋比基尼,透明防曬衫...女人買衣服總是收不住。

“先穿這件,玩得開。”林少川挑出件速幹短裙遞給郁歡。

“怪不得郁琳一年四季讓你陪她穿長裙,你這腿一露出來,她一天要死八百回男人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快艇上,林少川特誠懇贊了句郁歡的腿,手也順勢從她小腿撸到大腿。

“給你塗防曬霜,省得曬傷。”流氓本氓得理直氣壯。

郁歡穩坐不動,就瞧着他怎麽在自己盯盯靜默下吃豆腐。

結果,林少川真把她兩條腿反複抹了幾層防曬,連腳趾縫都不放過,過足了手瘾。

禽獸本獸啊!還是沒臉沒皮的獸獸。

好在,流氓都會享樂,海灘選得相當不錯。

郁歡站在海水裏,從天上看到海下,眼珠子夠不夠轉了。

“敢不敢?”見她眼饞看了好久別人玩,林少川指了指半空的海上拖傘。

抿了下唇,郁歡沒逞強,實話實說:“沒什麽敢不敢,我就是擔心不會游泳給別人添麻煩。”

海灘上專業救生員多的是,救生衣也不是假的,她落水也能及時被拖死狗一樣拖上來。

“麻煩不到別人,我有專業潛水資格,放心,一只手給你撈上來。”林少川把她抱到身前。

海上拖傘高時俯瞰大海,低時貼到海面,對于不恐高的人來說,刺激又好玩。

兩個人飛下來,郁歡還有些意猶未盡,林少川卻已指着海下潛水問她敢不敢。

“都說了,我不會游泳。”郁歡覺得自己可以扔下煩人的家夥,一個人在飛一次。

林少川卻覺得她上天後會更喜歡下海,耐心引誘。

“游泳和潛水有關嗎?海底珊瑚和魚群美極了,想不想化身美人魚?”

廢話,每個來到海邊的女孩都想啊,郁歡心動卻依然不肯動心。

“放心,我不會松開你的手。就像剛才一樣。”

林少川舉起自己右手。朝她伸過來。

之前,兩人飛上高空,郁歡放開膽量心情後想松開他的手都不能,他确實說話算數。

“嗯,好吧。”

郁歡到底屈服于自己的小貪心,把自己微涼的手放在林少川溫熱的手心裏。

下水時內心還是恐懼的,好在眼睛可以睜開,嘴巴裏氧氣充足,還沒吓暈過去。

等親臨海底美妙世界,郁歡緊繃的肌肉漸漸放松。

林少川一直握着她的手,自然知道她有多怕。

帶着她在無聊淺水區飄來蕩去好久,直到她雙腿自如随海水漂浮,才拉了人往鮮豔如花的珊瑚深處游走。

噗,吐了口氣上岸,郁歡忍不住抱住了身旁的林少川,抒發內心的歡喜和遺憾。

“太美了,我現在靈感迸發好想畫畫。”可惜,畫具都在酒店。

五彩缤紛魚群裏穿梭來去的郁歡,真覺得自己是人魚,好像把這種感覺融入畫中。

“這就才思泉湧了,那一會你的才華不得把大海淹沒。”

林少川親了下她的臉頰,指了指海天間數不清的刺激游戲。

郁歡發現,林少川特別愛問她敢不敢?

滑翔傘、飛輪橡、水上蹦床、水上陀螺...

每一個新游戲,有的明明是孩子們玩的半點不吓人,他也要問自己一句,敢不敢?

林少川發現,他特別喜歡郁歡眼睛閃閃,嘴角嘟嘟的沖自己嬌嗔。

尤其自己問她敢不敢時,她傲嬌不服小模樣,簡直比夏日陽光還甜軟火辣。

二十歲,正玩不累的年紀,郁歡越玩越精神就是嗓子喊得有些啞。

“喝點東西。”林少川給她拉到陽傘下擦了擦汗。

“還不渴,咱們在玩圈摩托艇好不好,好不好?”郁歡晃着他的胳膊想繼續。

女孩子難得真嬌嗔,粉瑩瑩小臉上紅潤潤的唇嘟起,惑得林少川不得不俯身上去。

不過,也就是親一個嘴兒。

手機刺耳鈴聲打破情人間甜膩旖旎。

“你在哪?和誰一起?”來電的陸銘臣口氣相當壞。

他已查到郁歡和林少川一起飛往海島了。還是偏要問一句。

“幹卿底事?”郁歡口氣也硬得噎人:“和誰都好,反正不是你。”

“你就離不開男人了是不是?有點錢的男人你就都能...你怎麽就這麽賤?”

陸銘臣似乎喝了酒,一點就炸。言辭沒了風度,更沒了遮攔。

“非要郁家給你關進精神病院才能老實是不是?”

精神病院?郁夫人,她終于對自己出手了嗎?

郁歡心下一抖,晃着林少川胳膊的手悄然垂落。

作者有話說:

一口咬下他的蛋卷,竟然打出一口咬下他的蛋1蛋,我到底對我的輸入法做過些什麽,哈哈哈

1石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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