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倒戈(二更)

◎我喜歡她。感情的事,沒法讓。◎

林槐夏被宋荷這波操作徹底搞蒙了。

按理說她和程栖澤的行為都挺招罵的, 可顯然宋荷大有種“就要站在她這邊,不管她做什麽都是對的”的架勢。

雖然宋荷和林槐夏罵了一晚上狗男人,但她第二天還是暗搓搓地把程栖澤叫來了。

罵歸罵,該幫他追媳婦還是要幫的。

于是第二天程栖澤來找她的時候, 滿臉不耐, 但是看到宋荷旁邊的林槐夏後, 立馬變幻臉色。

程栖澤又驚又喜,看向林槐夏時小心翼翼的。

“夏夏, 你怎麽在這裏?”

“喂,你态度轉變也太快了吧。”宋荷打趣道。

程栖澤壓根不理她, 眼裏仿佛只有林槐夏一人。

宋荷被他的模樣弄笑了, 貼在林槐夏耳邊對她說了些什麽。

兩人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程栖澤看着好氣,為什麽她可以和林槐夏這麽親近!

自從昨晚宋荷和林槐夏講了程家的事,她對程栖澤的态度轉變了些許。

雖然她依舊不願與程栖澤相處, 但至少不像從前那樣排斥了。

甚至連程栖澤都感受到了林槐夏态度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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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莫名覺得林槐夏看向自己的眼神裏多了絲……憐愛……他并不想要這樣的眼神。

他用極具壓迫力的目光詢問宋荷,到底和林槐夏說了什麽,可宋荷壓根沒理他, 熱絡地和林槐夏聊着天。

林槐夏不想讓程栖澤跟她們一起,宋荷瞟了程栖澤一眼, 道:“我要帶的東西太多了,讓他給咱們當苦力。”

林槐夏沒辦法,只好道:“那我也帶個朋友。”

“可以啊。”

宋荷大概猜出了是誰。

沒一會兒,方渡下樓找到他們。

看到方渡, 程栖澤不屑地嗤了一聲:“你過來做什麽?”

方渡笑道:“我不知道你也在。”

潛臺詞便是他也不待見程栖澤。

“沒關系啊, 渡哥一起呗。”宋荷朝程栖澤揚了揚下巴, “你就是來幹苦力的, 沒你說話的份。”

程栖澤:“……”

收拾好東西, 四個人一起出發。

宋荷大包小包拿了一堆繪畫工具和零食,讓程栖澤拎着。程栖澤看看自己手上一堆東西,身旁的方渡倒是輕輕松松,十分不滿。他把畫板塞到方渡手裏:“能不能有點男人的樣子?”

方渡笑眯眯地把畫板又塞回程栖澤手裏:“阿澤,尊老愛幼,還是你拿吧。”

“那你怎麽不愛幼?”程栖澤又把雙肩背塞到方渡手裏。

“……你倆确實挺幼稚。”林槐夏看着兩個男人跟打太極似的推來換去,無語道。

自從宋荷昨晚和她說過那番話,林槐夏再看倆兄弟,發現兩人之間的氣氛确實微妙。

說兩人關系好吧,兩人之間火藥味十足,沒一句對方愛聽的話。可說兩人關系不好吧,這種無聊的争吵只有在關系很親密的人之間發生,如果真的關系不好,方渡不會這麽容忍程栖澤,程栖澤也不會斂起往日冷漠寡言的脾氣,肆無忌憚地和方渡吵架,反倒有些孩子氣。

程栖澤湊到林槐夏身邊,低聲和她道:“你看他,年紀大,身體差,不值得托付終身。”

方渡笑道:“阿澤,你只比我小兩歲。”

“我年輕氣盛,正當年?”

林槐夏:“……”

她着實不想理會這兩個明明看上去都挺成熟,不知道為何對話這麽幼稚的男人。

她幹脆無視兩人,跑到宋荷旁邊,遠遠地甩開他們。

宋荷正在采集野花,她将手裏的小花編在一起,幫林槐夏戴上。

“好看嘛?”林槐夏問。

宋荷一雙漂亮的眸彎成月牙:“好看的,我幫你拍照。”

她朝林槐夏示意了下手裏的微單,林槐夏很少拍照,有些扭捏:“……不了吧?”

“不行不行,我帶相機就是為了讓你給我當模特,”她四周看了看,挑了一處景色,“去那邊照!”

林槐夏拗不過她,只得溫溫吞吞的走過去,動作也十分拘謹。

宋荷幹脆直接走到她身邊,幫她擺姿勢。

“這樣……好奇怪……”

“不會的,”宋荷拉開距離,架起相機,“你等我拍好給你看。”

拍好照片,她拿給林槐夏看。

她很少照相,更沒有拍過這種堪比時尚雜志封面的照片。

她的臉頰倏地紅了大半。

“好看吧?”

林槐夏輕輕點了下頭:“回去可以發給我嘛?”

“當然,今天好好給我當模特哦。”宋荷朝她wink一下,用手指了指她發間的花環,“你看,你很适合這種明亮的顏色,下回買這種鵝黃色的裙子試試吧?不要總穿得這麽素。”

林槐夏紅着臉點點頭:“……好”

宋荷嗔怪道:“你要相信一個畫家的審美。”

兩人一路走,一路拍,很多景色都是林槐夏習以為常的,可宋荷總能發現它們的美,拍出好看的照片。

跟在身後的兩位男士着實不理解這種行為,但又不敢發表意見。

等着無聊,程栖澤幹脆遞給方渡一根煙,方渡正要接過,被林槐夏逮個正着:“你能抽煙?”

方渡正準備接過的手一頓,默默收了回去。

林槐夏又轉向笑容惬意的程栖澤:“山裏不許點火,有沒有常識?”

本來還在嘲笑方渡的程栖澤也是一愣,委屈地把煙收回煙盒裏。

等林槐夏走後,兩人互望一眼,方渡在兜裏翻了翻,找到兩顆梅子糖,遞給程栖澤一顆。

兩人咬着糖,着實委屈。

方渡和程栖澤慢悠悠地跟在兩個女生身後,有一搭無一搭地聊着工作上的事。

“爺爺問你什麽時候回去。”

“過兩天吧。”方渡道,“過兩天正好要回去一趟。”

“連家都不回,還好意思說。”程栖澤冷笑一聲。

方渡笑着睨他:“你想讓我回麽?”

“我想不想有什麽用,是爺爺想你。”程栖澤輕哂,“你可是爺爺的寶貝大孫子。”

程栖澤的語氣酸溜溜的,方渡知道他沒有惡意,一笑了之。

程栖澤沒再打趣他,突然神色嚴肅了幾分:“說真的,你這次回國,所有人都知道了。我知道你回來是為了什麽,但是并非所有人都知道。”

他的語氣一頓,斜斜地睨方渡一眼。

方渡沉默。

當初程家兄弟為了家産的事鬧得不可開交,最終以程文謹去美國收場。但這次方渡回國,沒人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麽。公司裏人心惶惶,大部分人都在猜,他是為了奪權回來的。

畢竟當初程老爺子最看好的人,是他。

“放心,我對公司沒有任何想法。”

“就算你有,你也搶不過我。”程栖澤眯起眼,“但我清楚,別人可不一定清楚,現在公司裏很多眼睛都死死盯着你呢,你自己注意。”

“好,我知道。”

“你知道什麽啊。”程栖澤輕嗤,“你在學校呆傻了吧?知不知道裏面多複雜?能離他們這些人遠一點就遠一點,最好盡快滾回美國去。”

方渡點點頭,笑意溫潤:“謝謝阿澤。”

程栖澤被他一噎,明明自己的語氣很兇,可方渡這樣一道謝,反倒讓他覺得自己不是人了。

這人可真夠過分的。

程栖澤輕嗤一聲,撇過腦袋。

剛好走到涼亭。

幾斤黃昏,天空染上瑰麗的色彩。

宋荷走過來找兩人,不滿道:“你們聊什麽呢?還不趕快幫我把畫板拿出來?”

“遵命。”程栖澤無語地乜她一眼,幫宋荷擺好畫板,拿出顏料和筆刷。

宋荷喜歡在大自然中采風,不喜歡用照片記錄。

她照片捕捉的光影不如她的眼睛來得直觀,所以她的筆觸下總是讓人能感受到大自然最真實的絢彩,粗放中帶着一絲細膩。

宋荷很喜歡林槐夏挑的這個采風的地點。

黑魆魆的天幕漸漸壓了下來,最後一抹夕陽的餘晖給天空釉上一層厚重的油彩,遠處村落的燈光漸漸燃了起來,明亮的光點與絢麗的天空交相輝映。

她像是個大自然的忠實記錄者,用顏料将那一瞬間所有的色彩全部捕捉,彙集到畫布上,又用短促的線條與光點,将面前這副畫面展現得活靈活現。

宋荷畫畫的時候很安靜,沒了往日的張揚熱鬧。可她似乎又很适合這片安靜的氛圍,像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氣質優雅寧靜。

林槐夏在一旁看得有些癡,她用宋荷的相機将眼前這副美好的畫面悄悄記錄下來。

宋荷畫完畫天色已暗,她把所有東西收拾好,伸了個懶腰。

這幾天的相處讓她和林槐夏親昵了許多,她直接把胳膊搭在林槐夏肩上,問:“夏夏,我們一會兒去吃什麽?”

“你想吃什麽?”

宋荷眼珠子一轉:“蟹黃粥!”

林槐夏笑她:“都吃了兩天了。”

“可是好好吃。”宋荷委屈巴巴地和她撒嬌。

林槐夏拿她沒辦法,只能答應。

宋荷十分開心,蹦蹦跳跳地跑去找水喝。

她在包裏翻了一圈,沒找到自己帶的水瓶,正想叫程栖澤過來幫自己找,她扭頭發現程栖澤正在林槐夏邊上幫她清洗筆刷。

她頓了頓,幹脆把方渡叫了過來。

方渡從另一個袋子裏找到她的水瓶,遞給她。

宋荷和方渡道謝,咕嚕咕嚕灌了一大口礦泉水。

喝完水,宋荷喚了他一聲:“渡哥。”

“嗯?”方渡疑惑地歪過頭。

宋荷将水瓶收回包裏,慢吞吞道:“雖然阿澤不願意說,但你離開程家以後,他其實很難過,把自己封閉了起來。他表面好像記恨你,但是其實一直很想你,那種感情很複雜,你能理解麽?”

方渡微怔,淡聲道:“我以為他很讨厭我。”

“他怎麽可能讨厭你呀。”宋荷笑笑,“他小時候就愛黏着你,他确實記恨程叔叔的事,但是他更難過的是你當時一聲不吭就走了。”

“原來是這樣……”

宋荷點點頭,彎起眸子:“所以不要看他現在這樣,他心裏其實還是把你看做大哥一樣敬重的。你有時間可以多回程家看看,程爺爺也很想你。”

方渡微怔片刻。

那一瞬間,多年積壓在心底裏沉重的感情似乎正在逐漸消散。

良久,他輕輕舒了一口氣:“我知道了。謝謝。”

“不用謝我,都是事實。我也不想看你們兩人這樣相處。”宋荷嘆口氣,頓了頓,她道,“所以……你能不能幫幫阿澤?”

方渡疑惑:“什麽?”

宋荷朝程栖澤和林槐夏的方向揚了揚下巴,林槐夏正在無語地教他如何清洗筆刷。兩人離得很近,遠遠地看,有些親昵。

“阿澤一直把你當做大哥,你也總是遷就他。這回再幫他一把,可以麽?”

方渡輕輕笑了一聲。

他明白宋荷的意思了。她想讓自己幫程栖澤把林槐夏追回來。

“這次真的沒法幫。”他輕嘆一聲,目光落在林槐夏的身上,“讓我自私一回吧。”

宋荷微怔:“你……”

方渡的目光依舊落在林槐夏的身上,看到她又氣又羞的模樣,他微微彎起唇,對宋荷坦誠道:“我喜歡她。感情的事,沒法讓。”

宋荷抿起唇。

良久,她輕聲道:“我明白了。”

四人下山時,天色已經暗了。

林槐夏眼神不好,看不清腳下的路,方渡便一直跟在她身邊。

程栖澤見他一直黏在林槐夏身邊,十分不爽:“哎,方渡。你丢不丢人?能不能不要對夏夏動手動腳的?”

林槐夏正捏着方渡的袖子,小心翼翼地往下邁臺階,聽到程栖澤說的,她不滿地回過頭:“我看不清路,他扶我一下怎麽了?哪裏來這麽多話呀!”

程栖澤被她一噎,羞愧地紅了臉。

他竟然一直不知道林槐夏在夜間視力會嚴重下降的事。

為了和他争辯,林槐夏沒看清腳下的路,差點踩空。

好在方渡眼疾手快用另一只手扶住她:“走慢點。”

林槐夏耳尖染紅,輕輕點了下頭。

她沒再理會程栖澤,亦步亦趨地跟在方渡身後下臺階。

宋荷拎住程栖澤的衣領把他往後拽了兩步,程栖澤無語:“你要做什麽?”

宋荷嘆口氣:“所謂‘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你看不出來人家倆人情投意合?是時候學會放手了。”

“……”程栖澤不滿地睨她一眼,“宋荷,你到底是哪波的?再說了,”

“咳。”宋荷清了清嗓子,想起程栖澤這段時間對自己頗為照顧,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但這種羞愧感只存在了半秒,她便毅然道,“本來是你這波的,但現在是渡哥那波的。”

程栖澤默了幾秒,神色中充滿鄙夷:“……牆頭草。”

“不怪我,”宋荷聳聳肩,朝他揚了揚下巴尖,示意方渡和林槐夏的方向,“渡哥比你細心溫柔多了,有幾個女生能不心動?怎麽看你都沒贏的可能,不如早點學會放手。”

程栖澤的目光順着宋荷望去的方向,看向前面的兩人。

林槐夏小心翼翼地捏着方渡的衣角跟在他身後,方渡笑意溫潤地和她說了些什麽,她忽地擡起頭,鼓起腮幫,往下蹦跶了兩個臺階。

林槐夏從未對他這般撒嬌過。

兩人交往了三年,她總是那麽乖,乖得不像是自己。

程栖澤第一次動搖,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該放手。

他心裏甚至騰起一抹古怪的念頭,竟覺得如果把她困在自己身邊,她不會像在方渡身邊那樣幸福快樂。

他煩躁地将這抹情緒壓了下去,不安地玩弄起褲兜裏的打火機。

他一下一下撥弄着打火機的金屬蓋子,發出“咔噠咔噠”的聲音。

感情的事,誰又願意輕易放棄呢?

◎最新評論:

【不好選擇了】

【小程和小宋我覺得他們也挺好的~( ̄▽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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