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事故(一更)
◎孩子做的錯事,家長難脫幹系。◎
宋荷在蘇鎮住了幾天, 林槐夏要工作,沒法一直陪她,便幫她挑了幾個适合采風的景點。
兩人的作息完全相反,有時林槐夏去上班的時候能遇到剛畫完畫回來的宋荷, 而她下班的時間, 正好是宋荷起床吃飯的時候。
林槐夏對她這種陰間作息十分擔憂, 可宋荷卻不以為意,依舊過得随性潇灑, 并且理直氣壯地告訴她這是“藝術家的作息”。
最近方渡回了趟帝都參加學術會議,正好學校那邊又有工作處理, 一直不在蘇鎮。
沒人陪林槐夏吃飯, 她幹脆每天三餐揪着宋荷一起,監督她好好吃飯,硬生生幫宋荷調整回正常作息。
宋荷怨聲載道, 可沒幾天她便習慣了這種作息,有時采風回來還會去接林槐夏,監督她按時下班。
項目進展不算特別順利, 這次的項目規模遠遠超過預期,再加上鎮上已經沒有和吳宅同年代的院落建築進行參考, 許多毀壞的地方如何修複他們無法找到考據,只能參考同時期附近城鎮尚存的建築,可是很多設計風格上依舊存在差異,沒法做到完全還原。
提交初案的時間近在咫尺, 林槐夏壓力很大。
之前方渡在身邊的時候, 她很少有這種感覺。他在理論層面可以給她提供許多幫助和參考的意見, 會讓她有安心的感覺。可最近方渡不在, 兩人只能通過社交軟件溝通, 因為時差的緣故,兩人能聊天的時間不多。
“渡哥走了多久了?”點完菜,宋荷見林槐夏心不在焉,故意問道。
林槐夏收攏思緒,仔細想了想:“八天了。”
“你記得還挺清楚嘛。”
林槐夏一噎,嗔怪地乜她一眼。
宋荷一手撐着下巴,另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你陪我聊聊天,不要總想着工作上的事情了。”
林槐夏點點頭,問:“聊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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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被她這麽一問,宋荷也不知道該聊些什麽好。
她皺着眉頭努力思索片刻,道:“有個問題我一直很好奇。”
“什麽問題?”
“你和渡哥。”宋荷伸出兩只食指比劃了下,“他那個人雖然性格好,但很多事都喜歡藏在心裏。再加上阿澤的關系,他可能沒有和你說過。其實他也是喜歡你的,你一點都沒有感覺出來麽?”
林槐夏的反應比宋荷想象中平淡許多。
林槐夏斂了斂眸,輕聲道:“我知道的。”
“啊?”這回反倒是宋荷驚訝了,“你一直都知道他喜歡你?”
林槐夏點點頭。
“那你們兩個——”
“我不确定。”沉吟片刻,林槐夏輕輕呼出口氣,“我不确定他是喜歡現在的我,還是以前的我。”
她朝宋荷腼腆地笑了下,“我們其實也很久沒見面了,互相有很多不了解對方的事情。我怕他喜歡的只是以前的我,現在的我會讓他失望。”
“你為什麽會這麽想?”宋荷驚訝,她從包裏翻出一面化妝鏡,煞有介事地放到林槐夏面前,“寶貝,好好看看自己的臉,有哪個男人會不喜歡現在的你?只有你不喜歡他們的份兒。”
林槐夏被她逗笑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林槐夏想了想,解釋道:“就是覺得現在還不夠了解對方。等足夠了解後,再考慮是不是真的喜歡吧。”
“多了解才算足夠了解?”宋荷問。
林槐夏被她噎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喜歡這種事是看這裏的。”宋荷伸出手,輕輕放在林槐夏的心口處,“世上那麽多一見鐘情的人,難道他們要因為不了解對方而放棄對方嗎?互相喜歡是件很難得的事,你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他,接納他。更何況你們已經認識那麽久了,其實已經足夠了解對方了。”
宋荷擡眸,認真地看向林槐夏:“你認真告訴我,你現在喜歡他麽?”
宋荷的手抵在她的心口上,林槐夏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心髒的跳動聲。
她抿了下唇,輕輕點點頭。
“那他也一樣。他喜歡的是你這個人,不論現在的你,還是以前的你,他都喜歡。如果他因為你的改變而感到失望,那說明他并不是真的喜歡你,你也沒必要感到遺憾。”
宋荷收回手,她托着腮,一雙漂亮的眸亮盈盈的:“我前夫你應該知道,他并非一個好人,但我其實從未後悔過和他在一起,因為我們相愛過,也一起努力過。雖然結局并不好,但我不後悔那個時候選擇和他在一起,因為那個時候的感情是真的。相反,如果我接受父母的提議聯姻,嫁給一個我不喜歡的人,我想就算現在沒有離婚,我也會感到後悔的。”
“有時候你要學會跟着自己的感情走,不要瞻前顧後,不然等你把對方吓走了,你會後悔死的。”
林槐夏垂着眸,靜靜聽着宋荷說的這些。
或許宋荷說的沒錯,她不該瞻前顧後,她已經失去過他一次了,不想再失去第二次。
“那……等他回來,我就和他說清楚?”
宋荷彎起眸:“這才對嘛,你可總算是開竅了。”
周五下班,林槐夏打算去拜訪一趟梁淮生家。
她下班前給宋荷發了條信息,告訴她自己要去拜訪朋友,晚上要晚點回去。
宋荷沒太在意,回了個“好”,告訴林槐夏等她回來一起吃飯。
發完消息,林槐夏收拾好東西,準備按點下班。
梁淮生家裏拮據,到現在都沒有一個能聯絡的工具,有時梁淮生留校學習,又沒法聯系上奶奶,總是叫人擔心。林槐夏幹脆給祖孫兩人各買了部手機,雖然不是最新配置,但足夠他們用一段時間。
正巧她今天不算太忙,打算給他們送過去。
剛出吳宅的大門,林槐夏便看到站在門口徘徊的人。
程栖澤看到她也是一怔,不知道該離開還是該過去。
林槐夏皺起眉,主動走向他,問道:“你怎麽在這裏?”
“真的是出差,順便過來看看你。”程栖澤小聲解釋道。
“況且,”程栖澤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方渡不是正好不在麽。”
“那和你有什麽關系?”林槐夏斜眼睨他。
“不想看到他。”程栖澤輕聲道。
“……”林槐夏撇了下唇,“我要去看望朋友,沒時間招待你,趕快回去吧。”
“那我送你過去。”
“不用,離着很近。”
“那我陪你走過去。”怕林槐夏煩他,程栖澤補充道,“把你送過去我就走。我……就是想看看你。”
林槐夏清楚就算自己讓他離開,他也會厚着臉皮跟着,幹脆默許他跟着自己。
從吳宅到梁淮生家裏的路途并不遙遠,可兩人走得很慢,誰也沒有和誰說話。
明明只有幾步路的距離,卻讓林槐夏有種她和程栖澤走了一個世紀還未到達的絕望感。
最後還是程栖澤最先開口:“你和方渡……最近什麽情況?”
林槐夏本能地不想和他提起方渡,語氣淡淡的:“什麽什麽情況?”
程栖澤清了清嗓子,道:“你真的考慮清楚了,一定要和他在一起?”
程栖澤怎麽會不知道他們兩人互相喜歡,可是他不甘心,不願意放棄。
可就算不放棄,兩人真的在一起了,他又能怎麽辦?他不敢想之後的事情。
頓了頓,他問:“真的不能再考慮一下我了麽?”
林槐夏堅定地搖了搖頭:“就算沒有方渡,我們也不可能。”
程栖澤問:“……為什麽?”
林槐夏抿了下唇,沒有回答他。
她淡聲道:“其實我并不讨厭你。但是永遠不可能複合。”
程栖澤輕嘆一聲。
沉默片刻,他試探地問道:“那……做朋友可以麽?”
林槐夏微怔。
她擡起頭,疑惑地看了看程栖澤。程栖澤的神色卻很認真,不像是在逗她。
頓了頓,林槐夏輕輕點了下頭:“可以試試。”
……
兩人走到弄巷口,看到電線杆旁邊蹲着一個少年。
杭思淼蹲在路邊,手裏拿了根木棍子,另一只手捏着煙,狠狠地吸了一口。
看到來人,他狠戾的目光斜睨過來。他将煙扔到地上,用腳撚滅。
他知道林槐夏今天要過來。
在學校梁淮生總是開心地和他分享,說林槐夏人特別好,總是給他帶好吃的,還會教他做作業。
杭思淼只想嘲笑他天真。
林槐夏為什麽對他那麽好?因為有所圖。
最近陸陸續續有居民往外搬遷了,那天大伯來家裏吃飯,聊起這事,說是下達了死命令,就算不願意搬也要滾出去,他還親眼看到隔壁不願離開的老人的行李被人扔了出去。
大伯的描述繪聲繪色,杭思淼覺得自己仿佛真的看到了這些事。
為什麽着急讓他們搬走?不就是想用點錢将他們趕出去,好在這裏建其他的大樓?聽說有個什麽集團的人投資,要在這附近蓋工廠。
這群人才不會真的替他們着想,只是些只考慮自己利益的資本家和他們的走狗罷了。
想到這兒,杭思淼狠狠地嗤了一聲。
他知道林槐夏是這次改建項目的負責人。她和梁淮生非親非故,為什麽要對他這麽好?不就是看他傻,老實,騙一個是一個麽。
聽梁淮生說她今天要來家裏做客,杭思淼故意來門口等她的。
他想着,威脅威脅她,萬一她怕了,逃離這裏,或許他們就不用搬走了。
杭思淼站起身,墊了墊手上的木棍,堵在兩人面前。
他滿腦子都是電影中的英雄形象,他想,把這群人吓跑了,自己就是這裏的英雄了。
程栖澤對面前這個男生有印象,他們之前在老城區的巷子裏見過面。
對方來勢洶洶,絕非善類,他下意識将林槐夏護在身後。
“什麽事?”林槐夏拉了下程栖澤的胳膊,輕輕搖搖頭。
她清楚杭思淼來者不善,但不想與他過多争執。
“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淮生?”
“和你有關系麽?”
“他是我弟弟,當然有關系。你是他什麽人,做什麽來找他?”
“淮生就在家裏,他如果看到你這樣會怎麽想你?”林槐夏口吻平淡地問道。
“他今天被老師留堂了,暫時回不來。”
“哦,那我改天再來。”林槐夏不想與他多說,轉身要走。
杭思淼好不容易逮到她,哪肯讓她輕易離開。
他擋住林槐夏的去路,上下打量了下她和程栖澤:“上回不是這人和你一起啊?你怎麽又換了個男的?這麽随便,肯定不是好人。”
“小子,注意你的用詞。”
還沒等林槐夏回複,程栖澤沉聲開口。
杭思淼并不怕他,朝他揚起下巴颏:“怎麽,我說錯了?”
林槐夏沒了和他周旋的耐心,冷聲問道:“你到底有什麽事?”
“我就是想告訴你,這裏是我家,不許你們毀了這裏。”
“我也想告訴你,這裏只是修繕改造,不要再聽你大伯胡說八道了。同意書上都寫得明明白白,你認識字,回去好好讀一讀。”
林槐夏的語氣很淡,但是落在杭思淼的耳中卻被她深深地刺了一下:“你還想騙我?你以為我會信麽?不願搬的都被你們趕了出去,還在這充當什麽好人?”
“其一,我的團隊只負責出改建方案,你說的這些和我們無關。其二,大家都是秉公辦事,是否需要搬遷相關部門都有規定,你有任何疑問可以找他們反映,而不是跑來威脅我。你就算今天打死我,也無濟于事。”
杭思淼被她一激,怒目圓睜地瞪着她:“你當我不敢?”
杭思淼就像個亡命徒,什麽事都能做出來。
程栖澤立馬拉住林槐夏,示意她不要亂說話。
程栖澤走到杭思淼身邊,捏住他握着木棍的胳膊,微一用力,杭思淼便吃痛地叫了一聲。
“她剛剛說的聽到沒有?有問題就去反映,別在這兒欺負女生。”
“我去哪裏反映?”杭思淼眼睛猩紅,擡頭瞪他,“我說話你們有人聽嗎?都是那些有權有勢人的走狗!他們說話你們才會聽!”
他用肩膀狠狠地撞開程栖澤,用木棍指向林槐夏:“如果你們真的會聽我的話,那就今天把我說的這些都解決掉。”
“你不要在這裏鬧了。”林槐夏并不懼他,冷冷地望着杭思淼,“我說了,我們不管這些。如果你真想解決問題,就去找相關部門反應,而不是在這裏浪費時間。”
“你——!”杭思淼的眼睛愈發猩紅,他想起他大伯曾經說的那些話。
果然,這些人都是光鮮亮麗的無賴罷了,根本沒有人關心他們,他們只能靠自己。即使手段極端一點也沒關系……
杭思淼舉起木棍,快步朝林槐夏走去。
但他終究沒有程栖澤反應快,程栖澤比他要高大壯碩許多,他扯住杭思淼的胳膊,反手一擰,杭思淼吃痛将木棍扔到地上。程栖澤皺起眉,冷聲道:“別再鬧了,不然我們報警了。”
他撿起地上的木棍,扔到一旁的垃圾桶中,拉着林槐夏離開。
兩人正準備走,卻見杭思淼又撲了過來。
程栖澤餘光打量到藏在他袖間的一抹銀光,可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杭思淼已經近在咫尺。
他慌忙将林槐夏護到懷裏,随之而來,他一吃痛,血光四濺。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林槐夏看到掌心的血漬,吓得渾身發抖。
杭思淼急紅了眼,但真看到自己插在男人背後那把小刀時,所有的憤怒全部消失了。他跌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只剩茫然與畏懼。
救護車與警車的鳴笛聲響徹整條街道。
将程栖澤送到醫院後,林槐夏強裝鎮靜與警察一起到警察局裏錄口供。
程栖澤還在手術室,宋荷在醫院陪他。林槐夏等待的間隙不停翻看着手機,生怕錯過宋荷發來的消息。
一直沒有消息傳來。
她頹然地靠在牆壁上,用手捂住臉。
即使再冷靜堅強,遇到這種事也會心有餘悸。
更何況,程栖澤是因為她才受傷。
錄完口供出來,林槐夏看到趕來的蘇啓榮。
蘇啓榮詢問情況後,連連嘆氣,和她道歉。
正巧遇到警察帶着杭思淼的父母進來,得知林槐夏是受害者,兩人不顧警察阻攔,硬是跑到林槐夏面前,跪在地上。
兩人看上去都老實巴交的,與杭思淼乖張狠戾的性格完全不同。
但很多事情都是溺愛出來的,孩子做的錯事,家長難脫幹系。
杭思淼的母親已經哭得不成樣子,不停和她道歉:“思淼一直是好孩子,一定是受人指使才做出這種錯事的。他已經知道錯了,求求你,不要和孩子計較。”
“阿姨,請不要這樣。”林槐夏想要将兩人扶起,兩人卻不肯。
怕被拉走,女人抱住林槐夏的腿:“他年紀還小,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求求你給他一次機會吧。”
“阿姨,他已經16歲了,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了。我的朋友還躺在手術臺上,如果出了什麽事,誰給他一次機會?對不起,該追究的責任我們會依法追究。”
女人被她吓了一跳,惶惶地睜大眼。liJia
她沒想到林槐夏看着年紀不大,心卻能硬成這樣。
女人跪在地上,慌忙向前蹭了幾步,她神色憔悴,佝偻着上身,鬓角的白發清晰可見。
她扒着林槐夏,死活不放手,已然哭得泣不成聲:“求求你,不要這樣。他還有大好的未來啊!”
林槐夏拍拍她的背,神色卻很淡。她将女人推開,旁邊的警察也順勢拉開兩人的距離。
林槐夏淡聲道:“不是我要這樣,法律自有判定。還有,他的大好未來是他自己争取來的,而不是我給的。”
說罷,她頭也不回地離開警察局。
從警察局出來,蘇啓榮派車把她送往醫院。
他與林槐夏同行,将事情的原委告訴了她。
目前他們在組織原住民搬離,有幾家住戶不願離開。但是同意改造的居民已達标準,他們沒法因為個別幾家的意願放棄整體改造計劃。本來上面已經下達文件,并非所有人都要搬離,如若不願離開,可以留下。
但有些人哪兒是不願離開,只是覺得補償款不滿意,想當釘子戶争取更多補償款罷了。
杭思淼的大伯就是其中之一,他在當地就是個有名的潑皮無賴,自己慫就煽風點火找人挑事,杭思淼就是信了他的話,以為叫他們搬家就是要拆掉他們住的巷弄建工廠。他知道林槐夏是改造項目的負責人,所以才會威脅她。
可是說白了,林槐夏也不過是來打工的,幾乎沒有話語權。
杭思淼就是看她是女生,覺得好欺負,柿子挑軟的捏罷了。
“其實我能理解杭思淼的想法。正是因為熱愛自己居住的地方,才會害怕改變,不願相信外面的人。這種情況我之前見過很多次,只是沒有他這麽極端罷了。”聽蘇啓榮說完,林槐夏輕嘆一聲。
蘇啓榮以為林槐夏動了恻隐之心,本想順水推舟,大事化小,卻見林槐夏眸色一凜,繼續道:“但是,該追擊的責任依舊要追究。不能因為他年紀小,就原諒他。”
蘇啓榮讪讪:“自然,我們會好好處理的。”
“還有,你不要忘了。”林槐夏淡淡瞟他一眼,“受傷的人可是程氏集團的CEO。”
蘇啓榮瞳孔一駭。
他發現林槐夏看上去柔弱瘦小,心思卻缜密冷靜得很。她清楚對錯,也絕不會手軟。
“明白……我們會嚴查的。以後絕不會出現類似事件。”
趕到醫院時,程栖澤已經做完手術。
好在沒有傷及要害,手術非常成功。只是麻/醉/藥效還未過,他還處于昏迷狀态。
蘇啓榮得知他沒事後,長舒一口氣,告知林槐夏有什麽需要他的地方随時叫他,他暫時先不打擾,等程栖澤醒了再來探望。
送走蘇啓榮,林槐夏終于撐不住了,抱着宋荷大哭一頓。
在外人面前再堅強冷靜,林槐夏依舊清晰地知道自己內心多懦弱害怕。
當時的場景歷歷在目,刀子紮進去的那一刻,她被濺出來的血跡吓得心驚膽戰。
早知會發生這種事,她一定會在看到程栖澤的那刻就将他罵走,她寧願自己受傷,也不願傷及他人。
宋荷抱着她,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輕輕拍着她的背,溫柔地告訴她不要害怕。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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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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