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農村漢子的小冤家(二十五)

時魚上輩子去過好多次海城,但對于現在的海城他了解的也一點都不比陳建民多。

現在的海城比他們之前生活的小縣城要好上不少,但也只有幾個地标式的建築還能讓人看出它之後幾十年發展的雛形。

陳建民帶着時魚先住進了一家招待所裏,在這裏時魚時隔多年第一次又重新看到了抽水馬桶,頓時也顧不上別的,拿紙巾抹了一圈,重溫這一現代産物,感慨科技帶來的發展。

然而過程很美好,時魚起身摁了摁抽水的開關,嗯?為什麽沒反應!

“魚兒你出來吧,叔來幫你弄。”陳建民拎着一桶水有些無奈地看着被鎖住的門。

咔噠一聲,門拉開了半個人寬的空,時魚把水桶拖了進去,又把門重重合上了。

時魚忙活了一會兒,确定裏面看不出一點痕跡,才蔫蔫地從裏面走出來,真是太丢人了。

因着這個事故,時魚對裏面的花灑也敬而遠之,老老實實地躺進了陳建民給他準備的大木桶裏。

招待所的房間裏有兩張小床,但時魚臨睡的時候還是滋溜一下鑽進了陳建民的被窩裏,滑滑的人不老實地往陳建民身上蹭。

陳建民把人攬懷裏,不讓他亂動,時魚被他碰到了腰上的癢癢肉,在他懷裏咯咯笑得亂顫,一開始是癢,後面卻是真的開心,他真的和陳建民一起到了一個沒人認識他們的城市了。

陳建民被懷裏的人一拱一拱的弄得心亂,把人摁住,長長地吻了上去,才終于把人吻老實了。

招待所畢竟不是常住的地方,第二天陳建民就帶着時魚去看房子了,和幾十年後動辄七位數的房價比起來,現在三四十一平米的房價真是便宜的時魚嗷嗷叫。也是在搬家之前時魚才知道這些年陳建民居然攢下了幾千塊錢。

不過時魚的這種興奮勁到下午的時候就散了,幾間房子看下來都沒什麽很大的區別,最後他們選中了一套靠近學校的新建房,上一任住戶才住了不到五年,留些的家具全,打掃起來也不麻煩,最重要的是打動了時魚的價格,因為房東急着出手,最後只花了兩千塊錢就買下來了。

回招待所的路上,陳建民都笑着聽一臉撿到寶的時魚說這套房買的有多劃算,不忍心告訴他在陳家村蓋一棟房才要多少錢。

“房子在二樓,平時上下樓方便,夏天的時候也不會太潮。而且它有個朝南的小陽臺,我們可以搬一把躺椅,有太陽的時候就能去曬曬太陽。”

不過還有一點時魚沒有說出來,房子裏只有一個大卧室和一個小書房,這樣以後他不管惹出什麽大麻煩陳建民都不能把他趕出去睡了,他也不許陳建民去睡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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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過戶的第五天,時魚和陳建民開始把東西往房子裏搬,他們帶來的東西其實不算多,好在該有的家具前任房東都留下來了,他們需要再補充的東西不多。

趁着陳建民在打掃其他地方,時魚偷偷地把暫時用不上的東西都堆到了書房裏,确保書房再也住不了人了才放心。

陳建民一進書房就看見被堆得滿滿的書房和偷着笑的時魚,一時有些不明所以,把時魚推出了飄着塵的書房,自己把東西一件件都擺放好。

現在才夏天,但時魚還是在吃完午飯後煞有其事地給每扇窗戶都貼上了紅彤彤的窗花。

“魚兒這不婚不節的,為什麽貼窗花啊?”陳建民剛從廚房洗完碗出來,就看見站在凳子上貼窗花的魚兒。

時魚爬上凳子容易,下凳子難,陳建民看到他哆哆嗦嗦不敢下來的樣子,趕緊上去,一把把他抱下來。

“那叔和我結?”時魚也發現自己做得事有些傻了,故意偏頭問陳建民。

陳建民聽見這話,呼吸就是一滞,一言不發地拿過窗花幫時魚貼。

時魚看見陳建民的動作,一時還有些沒反應過來,等想明白他的意思之後,一時又是臉紅又是感動,偷偷瞧了眼陳建民認真幹活的背,确信自己剛才丢臉的表情沒被看到,拍了拍臉,希望臉上熱度趕緊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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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了新房,正式住進去以後,時魚就拉着陳建民上街好好吃了個遍,犒勞一下這幾天勤勞的自己。

一天下來時魚吃了個滾飽,回了家,陳建民居然說起他打算在南門支個攤子接着賣鹵味。

南門是他們今天晚上去的一條小吃街,時魚只顧上吃了,沒想到他在吃吃吃的時候,陳建民卻在思考他們以後的生活。

不過,陳建民也只是和時魚說一下他的想法,攤子開起來還不着急,陳建民想等時魚開學了再出去做生意,這幾天先好好再陪他幾天。

離開學還有六天的時間,學校報道的人開始多了起來,陳建民也陪時魚去了學校。

學校給陳建民的第一感覺就是大,看着旁邊經過的結着伴的大學生,格子襯衫黑色長褲,處處都散發着知識與青春,陳建民又一次為自己的魚兒感到驕傲,也又一次認識到了自己和魚兒的差距。

“叔,往這裏走呀。”

時魚的聲音拉回了有些發怔的陳建民,陳建民一擡頭就看到時魚正站在前面等着他,他們之間已經落下一段不小的距離,趕緊加快腳步趕上去。

路上他們還碰到了一個高年級的學生,陳建民聽到那個學生說自己是魚兒同系的學長,聽見他們笑着聊一些自己接不上的話題,剛剛那種落寞的感覺又返了回來。

“對了,學弟你叫什麽?”

“時魚,時間的時,能吃的那個魚。”

“很好聽的名字啊——哦,報道處到了,你和這個學長登記一下信息吧。”

陳建民看到他們停在了一個豎着“英語系”的牌子的課桌前,那兩個高個的學生嘀咕了一會兒,突然其中一個人用很奇怪的眼神瞥了一下魚兒,陳建民原本有些落寞的心就一下子揪了起來。

“魚兒,不會有什麽事情吧?”陳建民把時魚拉到自己身邊,壓低了聲音問。

時魚也有些奇怪,他報道的東西都帶齊了,也才第一次來學校,按說不會有什麽問題。

“時魚同學是吧,和我去一下政教處吧。”說話的那個學生從桌子上抽了一張表格出來,只是那說話的語氣怎麽聽都讓人不舒服,之前和時魚聊的很開心的那個學長現在也不說話了,甚至不再去看時魚。

陳建民跟着時魚走到一個房子前面就被攔住了,只能看着時魚和另一個學生進去。

“沒事的叔,別擔心我。”時魚在進去前還安慰陳建民,握了下他的手。

房間裏的擺設和時魚曾經進過的大多數老師的辦公室都沒什麽不同,熟悉的感覺讓他稍稍放松了一點。

帶他進來的學生和坐在辦公桌後看起來有些嚴肅的老師說明了一下情況就走出去了,順便還帶上了門。

“時魚同學坐吧。”那個老師指着房間裏放着的一把小凳子說,聲音聽上去也還算溫和,但時魚還是有一種坐老虎凳的感覺。

“是這樣的,我們前幾天收到了一份舉報信,舉報你的作風問題。但我們校方也不能偏聽偏信,因此想找你了解一下情況。”

信就放在時魚的座位旁,時魚打開那封信,雖然信紙上沒有署名,但時魚還是一眼就看出來這是趙禮寫的。信上只是說他好逸惡勞,沒說他和他叔的事情,這讓他松了口氣。至于信上提到的那些模糊不清暗示他私生活不好的字句他才不理會也不會去承認。

那位老師也的确就像他說的那樣只是來了解一下情況,聽時魚說完就把他放回去了,并說明開學後可能還會有老師去驗證他所說的話。

陳建民獨自在門外等得心焦,卻只看到那個領魚兒進去的學生出來。

“剛剛那個進去的人犯什麽事了,讓江一止親自接見?”門口等着的同學似乎是和那人認識的,陳建民聽到他們似乎在聊時魚,連忙凝神去聽。

“聽說是有人舉報,說是作風問題。”

“看上去長得幹幹淨淨,挺乖的啊。”

“這誰能知道呢?”

陳建民聽到他們那麽議論魚兒都快心疼死了,想沖上去反駁他們,又怕再學校裏給魚兒惹上麻煩,等先出來的那人走遠了,握緊的拳頭都沒松開。

好在時魚沒過多久就出來了,看上去也沒受什麽委屈,但陳建民還是不放心地緊緊抓住了時魚的手。

時魚感受到握住自己的手帶着些濕意,是剛剛捏拳的時候出的汗,松開手的時候,時魚還瞥到了陳建民掌心陷進去的指甲印。

因為報道的時候出的意外,時魚和陳建民都沒了在學校裏繼續逛下去的心情,早早的回了家。

報道的時候出的事情讓陳建民一直惴惴不安,他隐約覺得這件事情和自己有關,任憑時魚怎麽安慰他沒有事情都放不下心來。

學校裏沒有強制要求住宿,時魚自然選擇了回家住。

剛開學的那幾天,陳建民還是不放心時魚,抽了空自己悄悄跑到學校去看他。

陳建民沒敢問人,就自己在偌大的一個學校裏轉悠,到中午的時候才在一個空教室看到了時魚。

陳建民在教室外透過窗戶看他,時魚的面前攤着本書,一邊還在旁邊的筆記本上記錄些什麽。陳建民看了一會兒,确定時魚不像是受到什麽委屈的樣子才離開。

後面幾次,陳建民也都在同一個教室發現了時魚,時魚的身邊依舊沒有人,只有手中那本筆記本左側的書頁越來越厚,陳建民有些擔心時魚在學校裏沒有朋友,同時心中似乎又隐秘地覺得這樣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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