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世間安得雙全法

玉映川輕擡手,卻沒有人來推他。他略微失神,輕笑道:“愣着幹嘛?”

立馬有其他侍從上前。

玉映川的帳裏垂挂着鲛绡,如雲似雪的重重紗幕将日光濾得昏昧蒼冷,一人側身跪候,白衣金冠,雖朦胧看不真切面容,卻難掩風姿高華。另有大幅衣袖蜿蜒及地,露出一角,以細密金絲紋着重重蓮花。

玉映川默默凝視許久。“小飛,你這是什麽意思?”

“還能有什麽意思。”玉塵飛無精打采道,“他就算再三忤逆我,我也不肯讓他送死的。”

“所以呢,你這麽大人了,認賭服輸的道理還不懂麽?”玉映川平心靜氣地問道,“你要代他耍賴不成?”

“啊。”他模棱兩可道。

“……是我太寵你了麽?”玉映川扶額低笑,“你也太放肆了。”

玉塵飛搖頭:“我素知二哥性子。我這回不是向你平白要人,而是打算贖回他。”

贖身,當然要付出代價。

“哦?不知小飛眼裏,我是什麽性子?”玉映川并不咬他的鈎,反而興味十足地笑眯眯問道。

玉塵飛擡起眼皮,不勝其煩道,“貓玩耗子,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麽……你果然是懂的。”他收起玩心,爽快道,“小飛,你要拿什麽來贖沈勁松?”

“……”玉塵飛真是受不了他的假惺惺。仿佛給人很多自由選擇的餘地似的,其實早已把獵物逼上窮途末路,而每個問題都是引人自投羅網的陷阱。

“皇兄想要什麽?”

“我想要什麽你都給麽?”他轉着輪椅,到玉塵飛身邊,傾身俯首,與跪着的弟弟臉龐平齊。兩雙相似的眼睛挨得極近,呼吸相聞。

玉塵飛恭順垂眸,斂住複雜心思,淡然道:“傾我所能。”

玉映川擡起手,摩挲着玉塵飛的臉頰,暧昧地在他耳邊道:“若我要你以身相代呢?”

此話似一聲蟄伏已久的春雷,雷得人猝不及防。

“有何不可。”玉塵飛八風不動,情緒穩定。

玉映川良久無言。繼而大笑出聲,笑聲裏蘊着極深極冷的病意,“弟弟,你好狠的心,你明知道我對你的心意,卻還打算拿自己換他,你真是吃定了我。”

他似瘋癫的笑聲陡然一收,“什麽都肯給麽?你倒是個癡情種子。那麽拿來,我要兵權,虎符拿來。”

玉塵飛這才震駭地擡起眼。他大丈夫能曲能伸,陪哥哥睡覺,一咬牙一閉眼罷了,總不會缺胳膊少腿——不過若換了沈勁松,恐怕他哥真能把人碎屍萬段。他眼下勢不如人,兩害取其輕,只好自己挺身而出迎難而上了。

但兵權,是他畢生所倚仗,他十歲就懂的道理,二十歲又豈能重蹈覆轍。

他好言好語地哄道:“哥哥,虎符你拿來也沒用。你手下沒人能帶兵……”唯一能幫你打仗的那個剛被你逼死了。

“你倒是為我着想。不過這就不關你的事了。我現在要,你給不給。不給,就別想再見到你的情郎了。”

過了一會,倒是玉映川先虛弱地笑道,“你……你竟猶豫那麽久。”

玉塵飛陰沉道:“你定要逼我麽?”

“你待要如何?不若我替你想個兩全其美的法子,你現在就一掌劈死我,我一個廢人,打也打不過你。”玉映川微笑着張開雙臂,一幅引頸受戮的欣然模樣。

“……”

等到玉映川手臂都張得酸了,弟弟還是懶得搭理他。于是星星點點笑意終于入了眼,“小飛,你真是乖孩子。”

“你不要怪我逼你……”玉映川的聲音倦冷,“今天這一局,是為了逼你看清他,你那情郎為了幾個景人賤畜就這樣跟你對着幹,今朝給他幾次機會,他可有半分向着你?來日我們與景朝必有一戰,到時候他還不知道要怎麽算計你,我豈會容他在你身邊。”

“再者,我問你要兵權,是為了要你看清自己,你若真的對他癡情不二,我立馬奏請父王,封你于山明水秀之地,放你與他逍遙此生,可你不是耽于兒女情長之人,既要掌天下威權,輕重取舍,你心裏得有數。”

“……我省得。”

“弟弟,你回去吧,我什麽都不要。我只要你時時刻刻記着,你是誰,他又是誰。”

玉塵飛心亂如麻,木然起身,走到帳門前,玉映川輕描淡寫道:“弟弟,你可有想過,今日這局,另有人坐收漁翁之利。”

玉塵飛回看他,眼神波動,深不見底。

“你喜歡看景人話本,想必知道吳起之裂,起自越女。我聽聞景朝梅相常自比範蠡,這樣看倒十分貼切;往近了說,亦有王司徒獻美人,美人侍二主,致使溫侯與其父反目成仇的故事。”

玉塵飛朗聲大笑,“他算哪門子美人。”便要掀簾而出,又聽玉映川閑閑道:“有朝一日你下不了手,為兄自當為你永絕後患。”

待到弟弟走遠了,玉映川自言自語道:“我以前常想,你若是有了意中人,該是如何,果然是把人放在心尖兒上的……”

他又道:“你說無人能幫我帶兵,我知你的未竟之語,可是,他是景人啊,我怎麽敢用他,就算我……”

他無言淚流,滿室寂寂。

玉塵飛回了帳。帳中沈勁松負手而立,神色憂慮。見到玉塵飛,立馬迎上來,将他上下打量。他當然知道是玉塵飛幫他擔下懲罰,卻不知他兄弟二人關系究竟如何,他又是否受了委屈。

玉塵飛見他為自己真切擔憂的樣子,黯然自嘲地一笑。

沈勁松本不善察言觀色,但對玉塵飛早已十二分上心,揣情摩意竟是無師自通,立時察覺他心情有異。可惜他素來嘴拙,也不知什麽委婉話術,問道:“怎麽不開心?”

玉塵飛本來心頭似堵了塊重石,聽他那樣懵懂關懷,怒意一下如洪水潰堤。“你連我為什麽生氣都不知道?!”無意識催動“花欲燃”,五指暴張一探,拽住沈勁松的衣領,将他往床上狠狠一掼,随後整個人猛虎撲食般翻壓上去,一口咬在沈勁松的頸側。他以往床笫之間也愛啃咬,但都是親昵情趣。如今這一口卻是立馬見了血,似真的要撕下一塊肉來。

沈勁松猛皺眉,一聲沒吭,甚而側揚下巴,頸部青色血管随着牽引越發明顯,要害暴露無遺。

玉塵飛看他雖然不明所以,但還是逆來順受,似乎在無條件縱容自己,這樣倒顯得自己無理取鬧了,真是有氣沒處撒!

沈勁松莫名其妙,并迅速找錯了重點:“小飛,我上回就想說了,你這功夫不要多用。”他指尖輕輕撫過玉塵飛嫣紅的眼角,憂心忡忡道,“怕是有損心性和壽數。”

玉塵飛見他到這時候還一心只念着自己,氣又消了點。他撐起上半身,眼神晦暗難明地審視他半晌。

沈勁松神色迷惑不解,眼裏卻始終是澄澈的,端的是君子坦蕩蕩。玉塵飛在心裏解嘲道:景朝是瘋了才會派這麽個榆木疙瘩做美人計,再說美人怎麽着也得使盡渾身解數色誘才行,就憑他?也虧的是自己有眼無珠!鬼迷心竅!

他又低頭洩憤似咬了一口沈勁松的頸項。這一口卻隐見昔日纏綿嬉戲之意。沈勁松如釋重負地輕喘,他真是離不開玉塵飛充滿愛意的親密接觸。

沈勁松伸手撫上對方後頸,迫不及待地想要接吻。玉塵飛順着他的意,與他柔緩濕膩地接吻,又将他緊摟入懷,溫熱的手掌不住撫摸他的肩背,使四肢百骸都流過細密酥麻電流。等到唇齒微微分開時,沈勁松已是渾身發軟,呼吸急促,眼裏春波融融,清清亮亮的,動情不已。

玉塵飛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灑然扯下玄色衿帶,将它覆上沈勁松的眼,虛虛打了個結。

沈勁松眼前頓時一片密不透光的漆黑。他彷徨地眨了眨眼,又被翻過身來,三兩下便擺成屁股高擡的跪趴姿勢。

這樣姿勢雖然看不清沈勁松的神情,但将他強健流暢的背部肌肉線條展露無疑,如虎豹栖伏,伺機搏殺;深麥色肩背寬闊合宜,暮色裏淺淺橫布陳年舊傷,腰身勁窄,腰臀間深凹的弧度陡峭得近似兇險,緊實圓挺的高擡雙臀之間,菊穴褶合,其下是花苞般臌脹的肉唇,濕亮翕阖,顯然方才親吻時就已濕得流水,被難耐地偷偷夾着腿彼此厮磨,才染上如此豔色。

玉塵飛用碩大的冠頭如鞭般沉重拍打着潮濘的肉縫,時而有力而滾燙地戳頂着紅腫的陰蒂,讓沈勁松的大腿直顫,呼吸破碎。

傘狀冠頭擠開兩瓣陰唇,小幅地淺淺抽插幾下,再拔出時,紫紅龜棱已被黏液塗抹得濕亮,猙獰淫猥,穴口靡紅肉花也被帶出些許,原先緊閉如縫的穴口跟着張如小嘴,吞吐出淫液。這樣淺嘗辄止的抽插,沈勁松早已食髓知味的穴肉更加燙癢,甬道越發空虛,不由扭動着屁股,主動去迎合,顯是焦渴極了。

“真是騷貨。”玉塵飛輕笑,将碩大陽具一捅到底。沈勁松全然沒想到他這回如此單刀直入,眼又不能視物,被捅得腰身塌了下去,發出一聲苦悶的低呼。

穴道被撐得充盈飽脹,沈勁松心頭跟着漲滞鈍痛,手緊抓着獸毯上的皮毛,被頂撞得不斷前拱。

這姿勢如野獸媾和,力道之大,侵入之深,只覺千濤拍岸,即刻便要粉身碎骨;又因不能視物,似暗夜拾階,處處都将踩空,跌落萬丈深淵。他往日與玉塵飛交合,都是綿綿密密的相擁親吻,哪似今日這樣被一昧抽插,身無依傍,昏天黑地。

快感依舊強烈,卻莫名恐懼和委屈,悶哼搖頭,往前爬着掙紮欲逃。玉塵飛一手锢住他的髋骨,一手猛地打了一下他的臀肉,啪的一聲,清脆響亮。

沈勁松頓時因劇烈的恥辱而心防失守,恍惚中力道全失,脖子連頭都撐不住,半邊臉壓入獸皮毯中,氣血倒湧,頭暈眼花,疲軟地動彈不得,只被他揿着當牲口一樣恣意操弄。

因不能視物,聽力卻格外敏感,囊袋拍打皮肉的撞擊聲,咕唧的淫靡水聲,濁重的交織喘息,高亢激越的呻吟,聽得他自己都面紅耳熱;可也正因無法視物,反如掩耳盜鈴般,較往日更放浪形骸,主動搖擺着腰臀,吞吃肉棒。

“沈将軍無令擅動。”玉塵飛喘笑道,伸掌又去打沈勁松的屁股,“該當……軍法處置。”

玉塵飛幾下就把沈勁松的屁股抽打得紅腫,每抽一下,他的臀肉就緊縮,穴肉亦吃緊,呻吟如泣聲,喑啞而纏綿。

他久慣痛苦的身體竟因淩虐而喚起畸形的快感,腫燙的皮膚麻癢如百蟲爬過,唯有更劇烈的抽打才能止歇。到後來,當真淪為高撅起屁股的欲獸,被徹底接管和主宰,感官被一一剝奪,神魂被片片撕裂,飄蕩于黑暗宇宙,唯有那不知餮足的女穴仍在癡纏不休,仿佛這個孔洞就是專門鑿出來以承納他的,而他活着就是為了給他操的。

臨近高潮時沈勁松被猛地拽起身,陽具滑稽地懸垂,沉重搖晃,鈴口瀝瀝甩出陽精。玉塵飛一手去胡亂撸捋他的陽具,擠弄他的陰蒂;一手掌心包覆着他的健實胸肌,來回揉弄,用兩指夾摁研磨着腫硬如紅豆的乳頭,急切潮熱的喘息近在耳邊,“沈郎……”

所有失去的:纏綿細致的撫摸、緊密如禁锢的懷抱、輕柔甜蜜的呼喚,系數歸位。失而複得,幸福喜悅幾如劫後餘生,緊随而來的甘美情欲更勝怒濤沒頂。

這樣被抱起的角度,肉棒斜向上直頂在酸脹軟肉上,将他穿刺得腦髓都要化作一灘蜜水,小腹瘋狂抽搐,穴道痙攣收縮,陰道似失禁般猛然潮噴一股熱液,澆在敏感龜頭上,滾燙陽精緊跟着一股股射入子宮。

正身酥體軟神魂颠倒,倏爾白光炫目,原是玉塵飛解下蒙住他眼的輕飄飄衿帶。

仿佛初生于世,天下雪紛紛裏,第一眼就見你含笑的烏黑眼睛,雪中火般灼灼情意,将殺伐傳說溫柔封緘。

我沒救了。

玉塵飛見他忽然淚流不止,吃了一驚,伸手蓋上他的眼皮,“我忘了你的眼睛受不了乍然見光。”

掌心下濕漉漉的睫毛輕扇,像細小的羽毛搔在玉塵飛心頭。

玉塵飛把他抱進懷裏,“玩壞了?”他摸着他的頭發,“乖乖的,下次不欺負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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