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人間別久不成悲

沈勁松下意識攀住他的肩頸。指掌下溫熱光滑的觸感足以令皮膚被熔化,眼前跟着燒成一片噼啪的白。可就算骨血都被焚盡,他依舊想要去反複摩挲,去用唇舌愛撫。但他不敢用力,甚至不敢稍動。怕他如流沙般從掌心消逝,亦怕他不喜自己的觸碰。只敢卑微地深吸一口氣,讓肺腑重新浸入他的氣味,随即戰栗不已。

他耳聞、目睹、呼吸,是他的小飛,活生生的小飛。

直到這一刻,沈勁松才真切地重新活了過來,不是從方才的窒息中,而是從五年前得知他死訊的那一天起。

死而複生,失而複得,沈勁松覺醒了比情愛更為深廣的情感。其它一切都退居末流,除了他的小飛外,天地都已放下,餘生別無所求,只教生死相許。

他懷着大徹大悟的深愛,與玉塵飛對視。

疏燈影裏無限心曲,一個是流水溫柔,一個是寒山蒼茫。

可惜已是,人間別久不成悲。

玉塵飛将他抱上馬車,四周立時綴上數條黑影。

沈勁松對着窗外坦然叮囑道:“不用跟了,請轉告迦陵君,沈勁松有辱使命,藥師國之事還望另請高明。另外有勞各位幫我安葬馬匹,花銷由元帥府支用。”

打發走了尾巴,他含笑看向玉塵飛:“小飛,你要去哪裏?什麽是我能幫得上忙的?”

玉塵飛深深地看他一眼,牽過他的手,食指在他掌心游走,鐵鈎銀劃,迅捷有力。

玉塵飛的指尖仿佛萦着電,驚悸得他忍不住想要顫顫蜷起掌心,心頭也似日暖泥融,酥軟成了一灘。

腦中一片空白的後果就是根本沒認出他寫了什麽……

沈勁松厚着臉皮道歉道:“能再寫一遍麽?”

玉塵飛輕吸一口氣,閉目片刻,再睜開時神色重歸淡漠。

沈勁松想,這個小動作跟遙兒一樣的,是面對蠢貨時的“我要息怒”。區別在于,遙兒總會露出寬恕的和煦微笑,但在他父親身上,卻是忍無可忍的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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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塵飛抓着他手的力道更大了幾分,刺刀入肉般寫了個“藥”字。

沈勁松沉着道:“小飛,告訴我,究竟是誰要藥師國寶藏?若是你要,我什麽都不問。”

玉塵飛點頭表示,是我要。

沈勁松釋然笑道:“是你要就好。”

他今晚笑了許多次,讓玉塵飛有一種複雜的陌生感。沈勁松以前并不多笑,剛見面時偶爾苦笑,或無奈或絕望;後來和玉塵飛相處日久,真摯笑容漸多,也總是羞赧局促的,仿佛受之有愧;時過境遷,半是人父半是人母,個性宜室宜家,笑意舒展柔軟,似積雨暮山裏遙見人間煙火,令踽踽獨行的旅人找到歸宿。

玉塵飛在他的微笑凝注裏,升起一絲久違的疲倦,連刻骨仇恨都一時偃旗息鼓,只想天長地久地睡一覺。

戀人長期失眠,沈勁松很快就發現了這件事。

自劍水城入沙漠尚有五日車馬行程。沈勁松與他共乘一車,安靜地蜷伏在他腳邊,像一條被重新撿回來的棄犬,連蹭一蹭都不敢,只知道默默地守着主人。

“小飛,”這夜,他終于忍不住低聲道,“睡不着麽?”

玉塵飛背對着他側卧,呼吸平穩綿長,似已沉眠。但沈勁松明白,這不過是依賴調息來勉強維系精力,使白日裏軀殼照常運轉,卻無濟于交瘁心神。

沈勁松心頭難過極了,他深知戀人曾多麽嗜睡。一覺睡到中午,臉色紅潤,烏睫垂落,嘴角微勾,美夢香甜。有時嫌光太亮天太冷,還會往沈勁松懷裏鑽,任沈勁松怎麽撫摸他的頭發都吵不醒。

戀人早已不是那只養尊處優錦衣玉食的貓兒了,他不再貪睡,不再怕冷,不再挑食。這些零瑣習性的變化,比之脖頸上觸目驚心的傷痕,似豐沛水流幹涸後才暴露出的瘡痍河床,更加意味深長。

沈勁松想,自己錯了,玉塵飛這些年過得一點都不好。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

玉塵飛靜靜地轉而平躺,他入寝時并未戴面具,側臉在月光下像精致的剪影,長而密的睫毛似斂着霜雪,眼下憔悴地栖着黛青山色。沈勁松怎麽也看不夠,越看也越心疼。

“可以讓我幫你入睡麽?”沈勁松趴伏在他榻邊,小心翼翼地懇求許可。他的尾音低啞而含混,顫顫地撩撥心弦。

玉塵飛緩緩睜開眼,睫羽悸動,仿佛蝴蝶抖落霰粉。他就這樣大睜着眼,許久都不眨一下,眼神空茫,似乎連反應都變得遲鈍了。過了會他黯沉沉垂下眼睫,暧昧地默許了。

沈勁松幹脆利落地翻上榻,俯跪在他身下,低頭掏出玉塵飛的陽具,燙熱濕潤的鼻息打在龜頭上,鈴口受激吐出一點清露,沈勁松輕輕舔吻去,張開嘴将他的龜頭包覆進濕熱的口腔裏,舌頭一圈圈輕掃,動作雖然不算靈巧,但飽含着無盡耐心,牙齒被小心翼翼地藏起,只餘全心全意的溫軟唇舌,真是含在嘴裏都怕化了。

玉塵飛因為身心疲倦,勃起的并不算快,但在孜孜不倦的稚拙愛撫下,龐然巨獸依舊被喚醒了。本就粗碩的龜頭進一步漲大,将沈勁松的口腔填得滿滿的,舌頭都快動彈不得。陽具緊壓着舌根,宛如一顆心髒般生機勃勃地充血跳動,沈勁松越發喜愛,甚而生出強烈的幸福感——他的小飛還活着,而他正如此真切地确證這一點。

本來他還好好活着這件事就足以使自己拿命去換,從未奢望過自己還能陪伴他,注視他,甚至觸碰他,及至用唇舌将他重新納入自己的身體內。

沈勁松努力擡起頭,見玉塵飛的冷漠臉龐被情欲浸染,眼神越見恍惚。欲望被溫熱慰藉,更有一種失去自控的堕落感。沈勁松見此越發情動,輕柔舔刺着他的馬眼,複将陽具盡可能深地納入喉嚨中,可也只能将将吞入半截而已。

玉塵飛畢竟生性習慣掌控,此時欲望被徹底調動,伸手将沈勁松的頭死死扣住,直接整根沒入,并未刻意的粗魯,也未有心的憐惜,只是當洩欲的容器,不管他的死活,自顧自盡興而已。

粗長猙獰的性器強勁出入,嘴角已被撕裂,嘴巴被迫張到極限,下巴幾乎脫臼,最痛苦的還是被剛猛戳刺的嗓子眼,喉嚨痙攣,不斷幹嘔,下意識發出唔嗯掙紮聲,胃裏翻江倒海,但心裏卻只有強烈的歡喜,恨不能再深一點,直至吞吃入腹,化成骨血,融為一體,再也不分開。

也不知抽插了多久,沈勁松的大腦早已因缺氧而渾噩,全身虛軟地簌簌發抖,酷刑終于到了盡頭,玉塵飛猝然射精,一股一股腥鹹的陽精直接射入喉嚨深處,沈勁松雖盡力吞咽,但合不攏的嘴邊仍不斷流下白濁,配合滿面淚痕,真有一種被插壞了的麻木。

可其實僅憑玉塵飛的射精,就令他跟着身心震蕩,在強烈的滿足感和欣慰感中,未加以任何慰藉就射了。

沒過一會,玉塵飛肩頸慢慢放松,沉沉閉上眼,精疲力竭地沉入睡鄉。

沈勁松這才吐出壓抑的情欲喘息,好想要……

方才一心一意只為撫慰他,一旦回過神才覺欲火焚身。回味着方才含吮的粗碩陽具,連口中都暗暗生津,更別說穴口早已淫水泛濫,無比渴望能被那粗熱颀長的陽具一捅到底,将花心頂攔,将他徹底撐滿灌飽。只是時至今日,怎敢再用欲情冒犯他,遂慢慢自己加以調息平複。

過了沒多久,聽聞玉塵飛呼吸紊亂,又見他眉頭緊縮,眼皮顫顫,知是才入睡便做了噩夢。

下意識伸手想去撫平他眉心,卻停在咫尺之外,想要觸碰又不敢。

“睡吧,小飛,我會守着你的。只要你不趕我走,我這輩子都不離開你了。”他喃喃道。

同時在心頭苦笑:只盼使你噩夢連連的不是我。

玉塵飛仿佛聽到他的保證,也聽到他的心聲,半夢半醒裏恹恹地蹭了蹭他的掌心。

沈勁松得拼命才能忍住親吻他擁抱他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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