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還不把這幾個亂黨給哀家抓起來！”老太後指着福爾康跟永琪這二人，臉上的神色喜怒不定。
侍衛們一擁而入的時候福爾康還準備抵抗，可當着這麽多侍衛的面如果他還能逃掉的話，那侍衛們豈不是丢了大面子了？
畢竟是雙拳難敵四手，沒多久這二人便敗下陣來。情急之下，永琪只得對着老太後喊道：“老佛爺……老佛爺！我是永琪啊！老佛爺！”
“什麽？！”老太後被驚到了，連忙喊停道：“都停下！”
永琪跟福爾康二人被押着跪到了老太後的面前，一個侍衛扯下他二人臉上的面罩之時也愣了一下，他們也沒料到來人竟然會是五阿哥，一下子衆人皆是沒了主意。
老太後好歹也是見過大陣仗的，很快就冷靜了下來，瞅着這個不争氣的孫子怒道：“永琪！你身穿夜行衣，帶着外人深夜闖入哀家的寝宮，這是要造反麽！”
老太後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看着一旁的小燕子還有什麽好疑惑的呢？永琪為何而來這不是明擺着的麽？
雖說如此，但是老太後聯想到下午時分皇後對她所說的那番話，也便猶豫了。相較之下，永琪現在可謂是十分地清醒了。
“老佛爺，孫兒知道錯了，求您饒恕孫兒這一次吧。”永琪第一時間懇求道。
雖然這麽說，但是他言語中的懇切絲毫不能動搖到老太後分毫。
權衡輕重之下，老太後于是便道：“桂嬷嬷，你去跑一趟，去給哀家把皇帝叫來。”這一句吩咐，只把永琪給定了死罪。想了下，老太後又道：“順便把皇後也叫來。”
永琪出宮的這段時間裏，乾隆一直就沒再見過這個兒子，永琪也明白這意味着什麽，眼下老太後命人去請乾隆，永琪這下就急了。
“老佛爺，孫兒也是擔心小燕子的安危啊，孫兒并沒有想要冒犯您老人家的意思……”永琪跪在地上苦苦哀求，怎奈何老太後并不為他所動啊。
這邊這麽大的動靜，同樣也驚動了晴兒，或者說她一直擔心着這二人根本就沒有睡安穩過，方一聽得這邊有動靜便讓宮女扶着她過來了。
只一眼，晴兒就對當下的情形了然了，看來五阿哥他們的事跡敗露，就不知道老佛爺會不會知道是她透露的消息了。
雖然她有很小心着，自認二人來找她的事沒有第四個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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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兒，你怎麽也來了。”因為是一路小跑着過來的，晴兒的臉上紅紅的，走過來的時候還有些氣喘，看得老太後有些心疼地把人拉到身邊道：“大夜裏怪冷的，你在屋裏躺着就是了，過來幹什麽。”
“老佛爺，晴兒聽到外頭有動靜，這不是擔心您老人家麽？”晴兒乖巧地挨到老太後的身邊，仿佛是剛看到跪在地上的永琪跟福爾康一般，驚訝地問道：“老佛爺，這……”
“這事兒你就別管了！”老太後難得态度強硬地制止了晴兒的話，看向永琪的眼神中透着失望。
晴兒見是如此，也不好再問什麽，不過從老太後方才的态度來看似乎并不知道是自己給的永琪他們線路圖，這一認知使她懸着的心又落了下來。
桂嬷嬷得了老太後的令去請帝後二人來，卻不想還帶了另一個宮裝少女過來，而原本老老實實地福爾康這邊就開始不安分起來了，只不過有侍衛們的看顧，他的掙紮除了讓自己多遭幾分罪以外也讨不着什麽好。
“永琪！你又惹了什麽禍了？！”這還是這些天裏乾隆對永琪說的第一句話，只不過這話聽在永琪的心裏并不好受也就是了。
乾隆是被從溫柔鄉裏給挖出來的，心情自然是不好的，一見皇後也在場，臉色頓時就更難看了。
“皇額娘，這麽晚叫兒臣過來可是有事？”盡管心裏不痛快，但是自诩為孝子的他在老太後面前還是不敢表露出來的。
“看看你的好兒子！哀家的好孫子！”老太後這次可是被氣地夠嗆，指着永琪的手還有些發抖，“竟然夥同外人深夜來哀家的慈寧宮裏，如果不是皇後下午時分給哀家提了個醒，哀家這都還蒙在鼓裏呢！哀家一個老婆子也就是了，可晴兒還住着呢，這事兒要是傳了出去晴兒的名聲還要不要了！？”
乾隆被這麽一提醒也意識到了事态的嚴重性，這永琪帶着外人夜探慈寧宮，這可是關系到他老娘的晚節的啊！
這個兒子真是越來越不靠譜了……
“皇阿瑪！請聽兒臣的解釋，兒臣這次帶着爾康一同進來并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兒臣只是想帶走小燕子，請您看一看小燕子吧！她就快要死了！她就快要被這宮裏的老東西給弄死了！”永琪說話的時候還不忘憤恨地瞪着桂嬷嬷。“兒臣的一片孝心皇阿瑪難道您還不知道麽？兒臣又怎麽會想要加害皇瑪嬷呢？兒臣不知道皇額娘說了什麽，但是兒臣斷不會有歹心的啊！”
小燕子的死活乾隆才不想去過問，不過永琪提到了皇後，這就讓乾隆習慣性地指責道：“皇後！你又在胡編亂造些什麽？！”
令妃小産的事老太後查來查去一直都查不到眉目，再加上這些天裏令妃也沒少在乾隆耳邊吹着枕邊風，他幾乎是認定了這事跟春華有關，所以一得到機會就不依不饒地想要抓皇後的小辮子呢！
老太後也因為乾隆的語氣有些不快，卻也有點為皇後無奈，皇後就算在得她的喜愛，這抓不住皇帝的心也是白搭。
畢竟她護不了多少時日了。
“臣妾并未對老佛爺說過什麽不當的話，只是實話實說而已，不知皇上為何有此一問。”春華坦然地看了回去，既然乾隆不給她好過，那就她也沒必要給他再留面子了不是麽？
乾隆只覺得這樣的皇後讓他有些陌生，以往雖然皇後也會跟他擰着來，但是往常她也都是小心翼翼地，從來不會這般強硬地去搶乾隆的話。
不光是乾隆，老太後也沒料到皇後會如此一說，只不過她心裏只是覺得皇後被乾隆傷得深了，這才心涼了而已，可皇後這般不給皇帝面子可讨不到好的啊！
也未及多想，見乾隆對皇後的話并不以為然，老太後抿了下唇，繃着臉就制止道：“皇帝這是誤會皇後了！”老太後拉着春華的手挨到自己身邊，春華一路趕來，手有些冰，老太後還關切地說道：“皇後該多注意自己的身子啊，你就把下午跟哀家說的那些話跟皇帝說說吧？”
“是。”春華用眼角掃了下跪在地上的兩個，道：“今天坤寧宮外頭的侍衛禀報說，他在坤寧宮外牆邊上發現了這個。”
說着，春華把一塊玉佩樣子的東西遞向乾隆。
支了吳書來把東西接過來，乾隆拿在手裏細細一看，發現是一塊質地不錯的白玉，上邊還刻有一個‘福’字。
“這是什麽？”乾隆不明就理地看向春華，似是在尋求一個解釋。
“臣妾已經問過了，這塊玉佩不屬于坤寧宮裏任何一人的，但是卻出現在了坤寧宮的外牆邊，臣妾想來……定是有人無意中落在那兒的吧。”春華嘴角微微揚起，意味深長地睨了眼跪在地上的福爾康。
而福爾康當看到那塊玉佩的時候就直覺不對了，那塊玉佩是他的沒錯，但是他在數天以前就已經丢失了，為何如今竟會出現在坤寧宮的外牆那兒？而且好巧不巧，他今天也确實到過那兒。
乾隆把那塊玉佩左右翻看了幾遍，卻沒能參詳出春華的深意來，便把他交還給吳書來道：“這玉佩是誰的？這跟你去找皇額娘的事有何關聯？”
春華命容嬷嬷把玉佩接了過來，一點都不意外乾隆會連這麽明顯的事情都沒能看出來。
還是老太後沉不住氣了，微微地搖了搖頭，橫鐵不成鋼地說道：“這事情還不明顯麽？有人不光是對哀家心存歹念，就連皇後那兒都不安全了啊！”
“皇額娘您是說……”乾隆順着老太後的話這麽細細一個琢磨，又忍不住陰謀論了。
“這個玉佩上的‘福’字……可以看做是‘福祿吉祥’，可可以當做是……”春華看向直冒冷汗的福爾康，“福爾康，你說呢？”春華這一問句就好像是給福爾康直接判了個死刑一般。
福爾康只覺得腦袋裏嗡嗡直叫，天靈蓋上好像是被人重重地敲了一記般，震地他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皇上，臣……”福爾康的心跳地厲害，他看看身邊的永琪，又看看眼前那一雙雙腳，最後看了眼侍衛們架在他脖子上的刀，“臣……并不認識這塊玉佩，也從沒有去過坤寧宮外牆，“臣……”
福爾康還欲辯駁，卻不想最先不耐煩地竟然會是乾隆，“朕不是撤了你的職麽？‘臣’？你是誰的臣！？”
這一生怒喝，直吓地福爾康失去了辯解的能力，乾隆看着如一灘爛泥般跪在地上一動不敢動的福爾康，心中的火氣好似找到了突破口一般，揚聲道：“來人啊！去給朕把玄武門的侍衛給朕叫來！”
乾隆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了，是黑是白，只要找宮門的守衛一問便能知曉。
“皇帝不用麻煩了，桂嬷嬷！你說。”老太後也清楚乾隆的用意，忙把人叫住道。
“是！”桂嬷嬷趕忙上前答話道：“今日裏福爾康确實跟着五阿哥進來過，還在禦花園的時候跟蘭格格還有和靜格格發生過争執。”
“哼哼～”乾隆怒極反笑，“福爾康！你還有何話說！”
老太後嫌棄地看了眼這個曾經被他看好的小輩，沒想到啊沒想到，竟然是這麽個貨色。她真是看走眼了！“皇帝！這人能進的了我慈寧宮，又能繞過那麽多的侍衛在坤寧宮的外頭初入，可真是本事的很啊！”老太後意有所指地說道。
“皇額娘的意思是……”乾隆怔了一下，他的腦筋一下子還沒拐過彎來。
“既然連哀家的慈寧宮都能初入如若無人之境了，那麽後宮……”老太後的臉上陰雲密布，“前陣子令妃中毒之事皇帝可還記得？”
也該是福爾康倒黴，老太後是有意來誤導乾隆的，不然乾隆一直對皇後心存偏見可不行，左右不能讓那些狐媚子再繼續作怪下去了！
老太後的這一指責并不是空穴來風的，秒就妙在令妃此前曾經也有過一次差點落胎的意外，而那個罪魁禍首嘛……
令妃當初可是狠狠地上過眼藥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