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壽宴蕭神愛聽得直冒酸泡泡

那幾個男子時不時的回頭,顯然昨兒個晚上被折騰怕了,知道拿出家世也不好使,只能是敢怒不敢言的胡亂瞪幾下。

蕭神愛瞧得有滋有味的。

比如那個王相的小兒子王巽,曾當衆向她示好被拒,便開始在外污蔑她。被她知曉後,直接找人揍了一頓,梁子算是結大發了。

再比如說那個陳禦史的長孫陳元明,曾經跟盧萦珠定過親,竟是婚前弄了個庶子出來。盧萦珠要退親卻不肯,還是她巷口堵着人威脅了一頓,方才順當退了。

宋侍郎的孫子就更不必說了,她同宋家幾個小輩關系都不好,宋鳴跟她雖沒什麽交集,但已被她劃為了敵方。

“真可憐。”蕭神愛只露出一雙眼睛往外瞧,一面搖頭感慨着,“太慘了吧他們。”

她說了數遍“好慘哦”,語氣盡是惋惜和同情,只是臉上的笑怎麽瞧,都像是幸災樂禍。

齊邯沒有發表什麽評論,只在一旁笑看着,怕她累了,便伸手替她打着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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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日後,是淮安侯夫人的六十壽辰。

因其亡夫與長子北庭都護的緣故,這場壽宴可謂是賓客如雲。

蕭神愛自然也收到了邀請。

盧宅在京中頗有名氣。初為前朝親王府邸,極盡奢華。後被本朝太|祖賜予了盧家,歷經數代修繕更疊,更顯精妙絕倫。

宅中一草一木、一石一瓦,無不是精心雕琢後的結果,頗具深意。

身為太子女,每年她收到的宴飲邀約不計其數,其中一大半她都不會管。

但今日這場卻有所不同,便是為了給姨母個面子,她也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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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入了府宅後,她并未直接去往筵席,而是去尋了姨母元道繁。

母親生前便同姨母感情好,母親薨逝後,姨母也對她多有照顧。對于蕭神愛來說,姨母是類同母親的一種親近。

“先頭請你都請不來,非得這時候才肯過來玩會。”元道繁笑罵了句。

蕭神愛扯着她的手撒嬌:“姨母不知道,前段日子好忙呢!這不一得了空,那邊壽宴我都沒去,就跑來看姨母啦?”

“偏就你會編理由。”元道繁怕她不喜嘈雜,囑咐道:“今日人多,你要不想出去應付,就在這歇息着。”

蕭神愛搖了搖頭,輕聲說:“來都來了,豈有不露面之理?我坐會就去了。”她又問,“外祖母他們來麽?”

元道繁頓了一下,微微颔首:“來了。”她讓盧萦珠陪着蕭神愛,又點了幾名婢女留下,方才折返回前院忙碌。

屋子裏只剩下倆人時,盧萦珠說:“我父親傳訊回來,說替我相中了一個人。”

“是誰?”蕭神愛頓住了喝茶的動作。

盧萦珠想了想:“宋侍郎家的宋鳴。”

蕭神愛急忙放下茶盞,連聲道:“不行不行!不可以!”見盧萦珠不解地看着自個,她哼道,“反正宋家的都不行。”

“你這氣性。”盧萦珠無奈而笑,“還沒定呢。只是我父親說,宋鳴并非纨绔。”

蕭神愛哼道:“這又如何,你不看他來往的都是些什麽人。”她列舉了幾個,拉長了臉,“他還跟陳元明玩,能是什麽好東西。”

盧萦珠思索片刻,正要說話時,侍從進來通傳,說有人想拜見蕭神愛。

微愣片刻,她讓侍從将那人請進來。

已是冬末,屋子裏只放了一盆炭火,雕花朱漆門大開着,遠遠瞧見有一容貌溫婉、儀态娴雅的婦人由婢女攙扶着走來。

蕭神愛眼眸微睐,正待細看時,清檀卻突的俯下身子,低聲說:“郡主,來人是我叔母。”

“上回她戴着帷帽沒認出來,郡主在西市救的,應當就是我叔母。”

蕭神愛恍然大悟:“難怪你說瞧那男子背影眼熟。”

陸運是清檀的親叔叔,當年陸家出事時,她那小叔叔因未滿十五,便只被判了流放安西。陸家平反後,他才得以從安西回來。

倆人這些年,偶爾才見上一面。

也怪道清檀認不出他背影了。

眼見着那婦人行至近前,正要盈盈下拜時,蕭神愛及時讓人扶住了她:“夫人既有身孕,不必多禮。”

崔氏在一旁坐下,拿帕子掩了掩唇角,輕聲說:“恕妾愚鈍,那日竟是沒認出來郡主。”她說着又要起身一拜,“還要多謝郡主搭救之恩。”

蕭神愛讓人上了些孕婦能用的點心茶水,笑吟吟道:“夫人何出此言?那日慌亂,這不清檀也沒認出夫人來?”

陸運前兩年才娶的妻,崔氏同清檀攏共也沒見過幾次。

“妾那時着急忙慌的,還是後來郎君說見着檀……檀兒了,才知曉恩人是郡主。”崔氏聲音柔柔的,聽着十分和氣。

她讓人呈了個杏林春燕戗金檀木盒,輕聲說:“妾無以為報,只得備了些薄禮,以謝郡主。”

檀木盒打開,是一尊天青釉鵝頸瓶,質地溫潤,釉色并不張揚,卻隐隐流光。

蕭神愛素喜瓷器,她這也算是下了功夫的。

見蕭神愛笑着收下了,崔氏又道:“檀兒一個人在宮裏,她母親和叔父都極為挂念,今日還特特交代我帶了東西給她,給郡主添麻煩了。”

蕭神愛端着茶盞飲了一口,溫聲道:“不妨事,清檀在我殿裏,挺好的。”

她想起前段時日去父親書房,曾看到過陸運的拜帖,正值他和宋令別苗頭的節骨眼,父親一直沒見他。

卻沒想到,是為着此事而來。

崔氏只說了送謝禮給她,還捎帶上了清檀,将關系擺到了明面上來,卻半句沒提太子。

蕭神愛心下有些滿意。她幫崔氏純粹是順手,不救實在說不過去,但她更不想因此牽連父親。

同崔氏又說了幾句話後,蕭神愛着人送她離去。

“沒想到竟然是她。你不知道,聽說陸侍郎老房子着火,對夫人極為看重呢。”盧萦珠湊近同她咬耳朵,“你可是有了陸侍郎這個人情。”

蕭神愛手裏撚着橘子瓣,柔聲說:“別這麽想,我幫崔夫人也不為這個。”她回首看了眼,唇角輕勾,“就當我是幫了清檀的弟妹吧。”

臨近午時,倆人整頓過儀容後,便起身離了小院。

壽宴設在一波濤浩渺的池岸邊,正值冬末春初交替,楊柳抽了幾簇芽,池水漾着碧綠色。

她先去見了一遭淮安侯夫人。淮安侯是朝廷追封其亡夫的,并未讓盧都護承襲,故而衆人還是喚她侯夫人。

送上賀禮後,淮安侯夫人拉着她說了會話,大力誇贊良久。

元道繁将少女們安排在了一處,蕭神愛坐下後,才發現全都是認識的。

“呀!阿韻你的簪子可真精致,不像我就只适合這種素淨的。”少女說着,順帶去撫頭上的羊脂玉簪。

“哪裏哪裏,我阿兄一個男子也沒什麽眼光,這樣累絲嵌寶的,肯定是比不上澄姐姐的素雅好看。”

“呀,澄姐姐我是不是說錯話了?宋阿兄他……”

蕭神愛在一旁默默啃點心,饒有興味的聽着,等到聽膩了後,便扔了糕點輕咳一聲,幾人立時住了口。

不知怎的聊起了上元,有人說在渭水邊上瞧見一艘畫舫,笙歌曼曼,華貴至極。

一群小少女們都十分向往,還問起是不是蕭神愛。

蕭真真笑道:“是我和萦珠。”

她說起那日乘畫舫游渭水的經歷,衆人連連驚嘆,唯有蕭神愛聽得直冒酸泡泡。

她看向盧萦珠,氣沖沖道:“好哇,這麽好玩的事,竟然不叫上我。你們兩個還背着我偷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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