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打板子郡主,前殿……出大事了
被強壓着在榻上躺了許久,蕭神愛仍是睡不着。
縱然睡不着,她卻很困。
她一時間有些郁悶,幹脆爬了起來,用過朝食後跑去外面閑逛。
蕭神愛一貫秉承着自個不痛快了,也不能讓別人痛快的原則,便開始在行宮中到處亂走起來。
她得去找一個可供她磋磨的人。
許是昨晚到的太晚了些,衆人此刻都還在休養生息,她在行宮裏轉了好一會兒,卻都還是空蕩蕩的,除了宮侍外沒什麽生氣。
穿過竹林、繞過牡丹花叢,游蕩到鹹亨殿附近,好不容易才見着拐角處行來了一群人。
“澄姐姐的胭脂在哪買的呀?可真是顯色。唉,我今兒出門急,沒妝點就出來了,不會被人笑話吧?”少女撫了撫自個面頰,說着擔憂的話,全無半點擔憂之色。
“嗐,這有什麽好擔憂的。”另一少女回道,“人活在世,總不能成日被旁人想法困擾不是?只要你不怕別人看了難受,管別人笑不笑話。”
迎面走來的幾人中,為首的是蕭玉露,一旁還有元韻、宋澄等人。幾人一面走路,一面互相明嘲暗諷,你來我往之間,猶似戰場一般。
蕭神愛難以理解這群人,每日這樣說話,她們不嫌累嗎?明明不喜歡對方,寧願夾槍帶棒說話都要湊一塊玩,也不知道是有什麽毛病。
至今沒打起來,只能說是個奇跡。
她最終站着不動了,盯着蕭玉露看,蕭玉露也擡起眼盯着她看。
瑰綠色的海棠樹下,少女盈盈而立,眸中含着數不盡的笑意,潋滟的桃花眸中波光點點,美得仿佛一幅畫。
“玉露!”蕭神愛脆聲喚了句,關切問道,“你怎麽在這兒呀?”
見到她後,幾人的表情明顯一僵,俯身見了禮。蕭玉露尴尬的笑了兩聲,支吾道:“神愛姐姐,我突然想起來,祖母還找我有事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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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想起來,今天出門忘看黃歷了。
難怪運道這麽背。
“嗯,是嗎?”蕭神愛面露困惑,緩緩眨了眨眼,“可是我記着,這條路不是去排雲殿的呀。”
蕭玉露當機立斷:“呀!是我走錯路了。神愛姐姐,多謝你提醒我啊,你真是太好了!”她轉身往西走去,匆匆道,“祖母還在等我呢,急得很,就先走啦!”
她步履匆忙的走了,活像身後有妖怪在追。
臨走前,她還狠狠瞪了宋澄幾人一眼。肯定是這幾個人太晦氣了,才能随便逛逛都碰到蕭神愛。
看着她的步伐越來越快,轉眼就消失在了一株枝葉茂密的榆樹後,蕭神愛也懶得管。
逗弄的次數多了,她現在都沒什麽興趣搭理蕭玉露。
簡單地說,磋磨蕭玉露,一點成就感都沒有!
蕭玉露找理由走了,剩下幾個卻不敢接着糊弄,宋澄柔婉一笑:“郡主也是出來走走的?可要同我們一起?”
一陣微風從山林間吹拂而來,竹葉恍若落雨般沙沙作響,枝幹也随着風向傾倒。
在這片急切的聲響中,蕭神愛勾唇一笑,笑容比明日還要晃眼幾分,在衆人的注視下,輕聲道:“好啊。”
宋澄:“???”
好啊?
好什麽好?
她不過是随便問問,好顯出她知禮有節罷了,最好再配上郡主一臉嫌棄的說不去,更能襯托出她的溫柔和懂事。
可她說了好。
誰想跟她一塊兒逛啊,這不是給自個找罪受嗎?!
她眼中隐隐透出了幾分絕望,蕭神愛的心情卻瞬間就好了一點,搖頭說:“算了,我累了,不想逛了。”
總算是說了句人話。
宋澄松了口氣的同時,又聽她說:“對啦,我聽玉露說,你不會研墨诶。”
少女的聲音像裹着蜜糖般,宋澄眉心一跳,這是輪到她了?然而都過去這麽久的事了,她竟還記着。
果然是個小人!
“多謝郡主挂懷。”宋澄心念一轉,臉上就挂了笑,“不過是一點小事而已,不用勞煩郡主操心啦。”
蕭神愛搖搖頭:“這麽簡單的事兒都做不好,還能做什麽呢?不用跟我客氣,我現在就叫清檀去教你。”
剩下幾人都惶惶不安的看着她。幾人都跟蕭神愛或多或少有點過節,就怕她發作。
報完仇,解決了心頭的一樁大事後,蕭神愛卻突然覺得有些沒勁。
太無聊了,一點意思都沒有。
遂揮了揮手,低着頭嘆了聲氣,失魂落魄的走了。
“吓死我了,我還以為……”
“誰不是啊,話說宋澄又怎麽得罪郡主啦?”
“不知道,她在學堂裏還挨着郡主坐,這不是自找罪受。”
沿着條小徑走了一會,蕭神愛想着,她得再去找一個可以供她磋磨的人。
讓她好好找找,究竟是哪個倒黴蛋……哦不,幸運兒呢?
尋了一圈都沒見着合适的人,反倒是随着日上中天,隔着葳蕤樹叢,她在前方不遠處瞧見了華蓋。華蓋之下仆從如雲,各色官袍簇擁着中間一人,似是在閑庭信步。
蕭神愛果斷轉身離開。
就在她洩了氣準備回去睡個回籠覺時,城陽郡王從前面道上行色匆忙而過。
沒走兩步,卻又折返回來,眯着眼看她:“喲,這不是郡主嗎?你瞧見鄭五了沒?”語氣肆意懶散,身後還跟着一群人,怎麽聽都像是去找茬的。
蕭神愛眯了眯眼,唇角無聲的勾起一抹笑意。
她想,她找到那個幸運兒了。
上次他幫着霍餘打小叔,她早就想狠收拾這人一頓了。這不,送上門來了。
“看到啦!”蕭神愛随手指着剛才自個走來的方向,理直氣壯道,“他往南邊走了呢。”
城陽王身子向後一仰,狐疑道:“可你指的是北邊。”
“哦。”蕭神愛立刻改口,“那就是往北邊走了,你知道的,我南北不分。”
少女捋了捋鬓邊的碎發,神色從容:“城陽哥哥,你也快走吧,他說他去找人了,待會要過來這兒堵你呢。”
她低下頭,百無聊賴的看着指尖,突的身子一頓,從清檀荷包裏抽出炭筆,在手心描了幾下。
城陽王冷笑一聲,原本将要往外邁的步子竟是收了回來,轉頭同身旁幾人道:“我倒要看看,他哪來的自信堵我。”
“是啊是啊。”蕭神愛附和他,“他剛才還說要将你揍得滿地找牙呢,真是不自量力!”
城陽王神色微霁,想着這個堂妹那日還在祖父面前替自個求情,倒也不似外邊傳得那般跋扈。
蕭神愛将一瓣殷紅的花捏碎在掌心裏,略有些慌張地說:“不過你還是快跑吧,我聽說鄭五功夫很厲害的。”
至于鄭五是誰?她不認識。
不過這不重要,一點都不重要。
“一點小把戲罷了,有何厲害的。”城陽王很驕傲,很不屑,“也就你們小姑娘才這麽覺得。”
又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你太沒本事,咱們蕭家人,豈能怕他?”
煦日高挂,城陽王看了眼左右,沉聲道:“追!”
在城陽王經過自個身側時,蕭神愛擡頭看了他一眼,猶豫片刻後,擡手朝他臉上扇了一巴掌。
清脆的巴掌聲傳入衆人耳中,聽着就很疼的樣子。一旁幾個跟班心尖都跟着顫了起來,這位可不是什麽好脾氣的主。
紛紛在心中思量着,這倆人一會鬧起來了,他們該幫哪邊?
又或者,現在就跑,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你做什麽呢?!”城陽王眸色含戾,似要吃人。
蕭神愛像是被吓着了一般,後退了一步:“不……我不是故意的,城陽哥哥,我是見你臉上有只蚊子。昨日聽太醫說山上蚊子多毒性大,就想趕緊将這蚊子解決掉。”
說着,她攤開手掌吩咐道:“髒死了髒死了,绮雲你快給我擦擦!”
城陽王眯着眼眸看過去,只見她掌心裏暈着一點鮮紅,還有一小塊黑點,似乎是一只被打死的蚊子。尚未來得及看清楚,掌心已被一張繡帕蓋住,用力擦拭起來。
他心中原有的一點懷疑,在見着蕭神愛着人拼命擦拭手時,散去了大半。
她這輩子,恐怕都沒打過蚊子吧?難怪會嫌棄成這樣。
“我好心給你打蚊子,雖然……但是我是不小心的。”蕭神愛擡目看他,誠懇道,“你這麽好,一定不會生我的氣吧?”
城陽王心裏憋着一股氣。
但她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再跟她計較,倒顯得他小家子氣。
緩了好半晌,城陽王咬牙道:“無、妨!”
跟班們聽了不由撇嘴,這真是無妨的樣嗎?
怎麽聽都像在說,你死定了!
但蕭神愛顯然是個聽不出來的,見城陽王說了沒事,霎時喜笑顏開:“你不生我的氣,真是太好啦!”
說着,她拿帕子胡亂往城陽王臉上抹了兩把,将鮮紅痕跡處理了下。
那塊地方本來就被打紅了,再被帕子這麽一擦,更是一陣火辣辣的疼。
城陽王的眼神又沉郁了幾分,到底按捺着不好發作,上次打架的事兒給留下了挺深的陰影的,至今都不敢在宮裏亂來。
蕭神愛同他告了聲別後,怯生生地說:“要不你還是別追啦,不然打不過他可怎麽辦?”
“有何打不過的,他是什麽三頭六臂?”城陽王不耐煩地揮揮手,示意她走遠一點。
蕭神愛乖乖的後退了兩步。
城陽王有些驚訝,她不是一向無法無天嗎,什麽時候這麽聽話呢?
一定是自個今日氣勢太強,她看了害怕的緣故!
越想,城陽王越是自信心爆棚,覺得自個立馬就能打爆鄭五的狗頭。
山風穿林而過,在樹林間振振回響。
看着城陽王離去的背影,蕭神愛想着,她得去将這個消息告訴小叔,讓他也跟着高興高興!
上次打群架的時候,聽說城陽王可是将小叔的眼睛給一拳砸腫了,他到現在都還時常念叨着想要報複呢。
如今她幫忙報仇了,也不知道小叔會給她什麽謝禮。
是鳳鳴樓的一頓飯呢?還是嵌寶樓的一支鳳釵呢?又或是鄰月齋的一錦匣糕點呢?
唉,真是難以取舍。
她不忍小叔為了這種小事糾結,要不就全都要吧,省了他煩憂。
雖然盤算起了如何盤剝越王,蕭神愛卻沒動,只站在原地心中靜默數了二十聲,而後猛地沖了出去。
透過樹桠,栌黃色的華蓋露了個尖角,她一面跑一面喊道:“城陽阿兄,你別去找鄭五的茬了,祖父都說讓你以後要謹言慎行!”
繞過一株參天的梧桐後,她的聲音戛然而止,驚疑不定的看着面前之人。
皇帝立在三丈遠處,沉着臉看了過來。
蕭神愛被皇帝這雙銳利的眸子一看,瑟瑟發抖的行禮:“祖、祖父。”
“你剛才,在說什麽呢。”皇帝淡聲問。
走過來隐約瞧見皇帝儀仗,城陽王便暫時打消了那念頭,還沒等他折返回去,就聽到了蕭神愛的喊聲。他心頭當即一個咯噔,然而想再去捂她的嘴,卻已經來不及了。
他都不打算找鄭五了啊,為什麽蕭神愛還是跟了上來,不肯放過他?!
蕭神愛似是被皇帝看得害怕,埋首嗫嚅道:“沒……沒什麽……”
皇帝眉頭一皺:“沒什麽你怕成這樣?”他很嚴厲的看過來,沉聲道,“有什麽話,快些說清楚,莫要欺瞞,朕可從輕發落!”
天子之怒,無人能承受。
被他這麽一說,蕭神愛睫羽輕顫,垂首望着自個鞋面,模樣要多可憐有多可憐。
半晌後,她輕聲說:“城陽哥哥他、他說他要去揍鄭五一頓,要将他給打哭才行。”還未給衆人反應的機會,她又慌忙道,“不過城陽哥哥他已經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祖父你千萬別生他的氣!”
說着,少女推了下城陽王,讓他順着自個的話說。
城陽王被她這猛地一推,堪堪回過了一點神,身邊是急促的催促聲,他來不及思考良多,只迅速點頭:“對、對,祖父,孫兒知道錯了,祖父切莫因此動怒,傷了身體!”
“竟還是如此頑劣不堪!”皇帝怒斥了句。
蕭神愛忙将城陽王護在身後:“雖然城陽哥哥剛才看着很兇,我瞧了都好害怕的。但是他見着祖父便覺靈臺清明,一下子醒過神了,今後肯定不敢造次,祖父莫生氣。”
皇帝輕哼了聲:“是真的醒過神了,還是害怕了?”他看向城陽王的眼神帶了點失望,“上回在弘文館鬧事,你也是說再也不敢了。這麽大個人了,自個幹的事都不敢擔後果,還要妹妹将你護在身後。”
城陽王暗覺有苦說不出。他倒是想掙開,奈何蕭神愛将他抓得緊緊的,禦前又不敢放肆,只得暫且作罷。
皇帝動了真火,任憑城陽王如何認錯、蕭神愛在旁如何小意勸解、幾個近臣如何寬慰,也都于事無補。
“祖父。”蕭神愛拿帕子輕拭眼角,嗚咽道,“你千萬別罰城陽哥哥,他上回被打板子的傷,可都還沒好全呢。”
打板子?
皇帝心念微動,轉眸看了過去,視線在城陽王臉上停頓了一瞬。
不稍片刻,皇帝便已降下懲處,令人将城陽郡王帶去十板子,再送回吳王那,讓他好好管管兒子。
被拉下去前,城陽王恍惚想着,他究竟何時說過,要将鄭五打到哭了?
***
趕回龜茲的路上,齊邯卻突的收到調令,着他直接往北庭而去。
客客氣氣送走使者後,趙碩低聲問道:“将軍,如今怎麽辦?是直接去北庭,還是快些趕路,先回趟龜茲再去北庭?”
摩挲着腰間系着的那枚平安扣,齊邯沉吟良久,指腹拂過那凸起的紋路時,眸色微微一暗:“即刻前往北庭。”
聖人如此調遣,恐是要大操幹戈。他不如早些過去,好搶占先機。
抵達北庭不久,盧都護設了個小宴相邀,底下将領們欣然赴約。
衆人之中,以齊邯最為年輕,然官階卻屬中上,且還身有爵位。
盧都護舉盞朝他笑道:“平涼侯常在安西,我記着你上回來北庭,可得是兩年前的事了。既是要在北庭常駐,咱們這兒的好酒,你可得多飲幾壇子。”
齊邯同樣舉盞致意,而後在衆人注視下,将盞中酒液一飲而盡。
這酒是北庭最烈的酒,入口便是一陣燒灼感,若是從未飲過的人,難免會嗆咳幾聲,顯出幾分不适之态。
然齊邯卻面色如常,全無半點難耐之色,甚至還同盧都護笑道:“都護所言不錯,果真是好酒。”
衆人齊齊笑了起來,望向齊邯的目光登時和善了不少。
酒過三巡,衆人微醺。
然齊邯卻始終眸色清明,面容清隽若高山之雪。雖端的是一副溫雅做派,言談間,衆人發現他非但對兵法了如指掌,對北庭地勢和風土人情,竟也頗有研究。
布防紮營并非紙上談兵,而是能結合北庭的地勢和氣候,加以改良。
及至盧都護讓人拿了弓箭過來,以此為游戲,他姿态閑适,似乎只是随意的幾發羽箭,卻齊齊中的。力道之大,幾乎要将箭靶貫穿。
談笑間,盧都護下場更衣,回來後想起妾室馮氏剛才的交代,不由問道:“多年未見,不知平涼侯可有婚配?”
齊邯是皇家養大的,能算是皇帝的心腹了,盧都護想着,皇帝派他來北庭,焉知不是讓他接任的意思。
兩個嫡子都不錯,但皇帝顯然不想讓都護變成世襲罔替。
如若有機會,他大可栽培一二。
這話一出,衆人目光都被吸引了過來,哪怕是喝得雙眼迷蒙之人,亦是悄然豎起了耳朵。
對這種事,誰又能不好奇?
甚至有人還盤算着,倘若他未曾婚配,倒是可以試探一二。
衆目睽睽之下,齊邯放下酒盞,溫聲道:“邯此次來北庭前,剛定了親。”
盧都護霎時歇了心思,卻是好奇問道:“是哪家女郎?可否讓我等知曉一二?”
齊邯突的笑了一聲:“倒是巧了,正是都護夫人的外甥女。待将來,我倒是有幸喚都護一聲姨父。”
***
季夏時節,一場雨下來,轉瞬又涼了許多。
行宮本就在山中,兼之天連着陰了好幾日,連空氣都變得濕潤起來。
蕭神愛坐在一張小杌上,趴在窗邊看外面如注的暴雨,那幾株茉莉似乎耐不住這滂沱的雨,瑩白的花瓣灑了一地,還在不住順着雨絲往下掉。
“郡主也不怕冷着。”绮雲拿了件披風過來,将她裹了個嚴實,順帶又将那窗牖關小了些,以免被雨打濕了屋子。
蕭神愛輕應了一聲,揉了揉眉心:“給我拿本書過來看吧。”
绮雲嗳了一聲,側身找着書,又念叨着:“方才五娘還來過一趟,說是快要回京了,想找郡主借功課抄。我道郡主還在午憩,讓她晚些過來。”
“哦,不必管她,等她來了再說。”蕭神愛接過她遞來的書,垂目看了起來。
少女雙目微垂,鬓發也随之垂落下來。剛剛午憩醒過,她并未梳妝,只随意挽了個發髻,從旁側觀之,只覺恬靜怡然。
又過了兩刻鐘後,雲銷雨霁,沒出片刻,卻又突的飄來一小片雲,淅淅瀝瀝下着。
她讓绮雲将窗牖擡高,放下書卷眺目遠望,而後豁然睜大了眼眸。
一條飛虹橫亘前方殿宇,首尾皆藏匿于殿宇後,僅露出一小片身影。
饒是如此,也足夠的耀目。
“咱們出去瞧瞧吧!”蕭神愛軟着聲音催促,臉上也挂了點笑,“下了這麽多日的雨,倒是第一次見飛虹呢。”
绮雲也覺得稀罕,脆聲應下,拿發帶替她将那一頭青絲紮嚴實了,起身一道出了書房。
雨絲不住的往下落着,沁透的寒意席卷而來,蕭神愛打了個噴嚏,催促道:“清檀去拿櫻桃酪了,這會雨小了,應該快回來了。咱們快些過去,瞧完了回來吃櫻桃酪。”
绮雲點點頭,從牆邊拿了把傘,倆人就這麽直接紮進了雨幕裏頭。
隔着如霧如煙的雨,倆人瞧見清檀撐着傘匆匆走了回來,面上神色慘白一片,不由急聲問道:“怎麽了,可是哪兒不舒服?”
見了她後,清檀像是陡然卸了力一般,在院中站定,顫着聲說:“郡主,前殿……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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