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親我一下俯首在她唇瓣上啄吻了下
齊郁一怔,想要說些什麽,齊邯卻已收回視線,丢下一句:“自去領罰”,轉身進了主院。
趙碩跟着入內,齊邯示意他去隔間候着。
楠木繪山水六扇座屏後,冰肌玉骨的美人躺在榻上睡得正香,因是側卧的原因,一邊臉頰壓出了點紅印子。
清熱消火的菊花茶已經煮好,放在一旁的小幾上,其上飄出袅袅青煙,溢着淺淡的香氣。
齊邯替她将睡亂的發絲捋順了些,見她睡得昏沉,方才放心起身去往隔間。行至在外候着的绮雲身旁時,他低聲交代道:“去讓廚房準備些糕點過來。”
绮雲應了一聲,只是她也不知南華園的廚房在哪,只能去外面喊了個小丫鬟,讓她帶自己過去。
趙碩候在隔間,見齊邯終于過來了,忙躬身喚道:“将軍,七郎的六十杖已受完,可要請醫士過來?”
六十杖,便是壯年男子也難承受,然齊邯此次卻是半點沒留情,直接交代親衛下狠手。
這一頓打下來,齊郁整個人都癱倒在榻上,也幸得他行伍出身,方能勉強受住,甚至意識還能保持清醒。
齊邯随意尋了張紅木圈椅坐了,阖目揉了揉眉心,方才淡聲道:“他現在如何?”
“尚可。”趙碩低聲答道。
齊邯靠在椅背上,冷聲說:“先着人給他将傷口清理了,至于醫士……待明日再說。”
他本來只打算弄斷霍餘一條腿,暫且給他個教訓即可,齊郁這小子,竟是直接上手就将他那條腿給廢了!
若不好好管束一次,以後只怕愈發的狠戾。
齊邯驀地想起幼年時,因齊郁生下來沒多久就沒了生母,父親便對他頗有溺愛。
後來父親一顆心都撲在教導他上面,待發現齊郁性情陰翳時,已分不出多餘的精力來管教他。更重要的是,性子已經成了,便再難改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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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年歲漸長,他倒是收斂了些,裝得像個人樣。只是沒想到這一次,他竟突兀下此毒手。
從齊邯本心來說,他不單想廢了霍餘一條腿,甚至還想将他□□而死。
卻不是現在。
驀地想起心中另一個猜測,他更是煩亂的閉了眼,聲音冷淡:“養傷這段時間,讓他每日抄一遍清靜經,好好将心給靜下來。如若不然,他這傷就別想好了。”
趙碩應了聲,又道:“屬下去查過,那霍餘本就被林中枯枝将身子劃傷不少,七郎君此事做的隐晦,并未引起什麽懷疑。”
齊邯點了點頭,眸子裏含着幾分戾氣,忍耐片刻後,到底将那戾色強壓了下去。
他極少在背後對誰動手,只是這霍餘,一而再再而三的觸犯了他的底線,在他爆發的邊緣反複橫跳。
自小養于宮禁,又在官場中浸淫多年,他的耐性一向很好,慣來喜怒不形于色。哪怕是将他說道兩句,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便是那屢次犯蠢犯到他面前來的元正軒,若非元正軒主動找死,他也不會當衆将他打一頓。
只是無論如何,霍餘也不該侮辱她的。
“知道了。”齊邯輕輕颔首,手指在那紅木扶手上緩緩點了幾下,“待到回去了,你帶着人去将我庫房清點一遍,将單子呈給我。”
趙碩微怔,前兩月不是才清點過麽?只是他能明顯感覺出齊邯心緒不佳,也不敢多嘴,只應道:“是,将軍何時要?”
齊邯沉吟片刻:“就這幾日吧,越早越好。”
他一手輕撐着頭,思量許久,還待說些什麽時,裏間突的傳來驚呼聲,而後便是什麽東西摔落在地上的清脆響聲。
齊邯面色一變,來不及多想,急忙起身沖了進去。
趙碩目瞪口呆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鼻子,暗忖将軍一時半會怕是不會出來了。
要不還是走吧?反正在這兒也挺礙眼的。
自個也覺得渾身難受。
心中思量着,趙碩緩緩起身,朝着門外退去。想着先去七郎那一趟,讓他将經文抄了吧。
出去時,正好碰上了提着食盒回來的绮雲,他輕咳一聲,提醒道:“晚點進去吧,裏頭不知怎麽了。”
绮雲怔怔的看了眼手中食盒,又同他道了謝,方才進了院子,倚在廊柱上發呆。
裏間,蕭神愛看着地上碎成幾瓣的茶盞,很是傷心:“我不是故意的。”
見她一副委屈的神色,長睫半垂的模樣透着點失魂落魄,齊邯心下好笑,忙攬着人哄道:“嗯,知道桐桐不是故意的。”又去看她的手,輕聲問,“疼不疼?”
蕭神愛搖搖頭:“只是被燙了一下,不疼了。”
她低着頭,略有些難過:“茶水太燙了,我收手的時候不小心,才将茶盞給摔到地上去了。”纖長的指尖無意識扣着薄毯上的花紋,低聲說,“對不起。”
聞言,齊邯竟是有些自責。他不該将滾燙的茶水放那麽近的,明知道她醒了就要喝水的,卻忘了兌點涼水進去。
見他不說話,蕭神愛以為他當真是生氣了,連忙道:“不要氣啦,我再賠你一套好不好?”
齊邯哪裏需要她的賠禮,見她堅持說個不停,連賠給他的樣式都想好了,不得不點頭應下。
“沒傷着就好。一件瓷器罷了,不算什麽的。”齊邯輕聲說。
見她俯身要去撿那碎瓷片,齊邯一下子變了臉色,伸手将她攔住。責備的話已經到了口邊,回眸見着她委屈的神色時,卻又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只得嘆了一聲,溫聲哄道:“我喚人來收拾就好,小心劃傷手。”
蕭神愛低着頭,神情有些低落。
剛才迷迷糊糊的,她也沒想到一來就弄壞了東西,想要幫着清掃補救一二,他又怕她被劃傷,不許她來插手。
一面懊惱自個的莽撞,蕭神愛一面軟着聲和齊邯撒嬌:“你別生氣好不好,我不是故意打壞你東西的。”
嬌嬌的聲音,恍若空谷黃莺清啼,齊邯眉目不自覺的柔和下來,望向她的眸子裏仿佛凝聚了一團星光。
“我沒有生氣。”他扶着蕭神愛的身子,放緩了語氣,攏了下她的裙裾,方才道,“我再去倒一盞茶來,可想用什麽點心?”
結果遞來的茶盞,低頭輕啜一口後,蕭神愛擡眸看了他一眼,小聲道:“想吃梅花脯。”
“好,還有別的想用的嗎?”齊邯問過她後,高聲将侍從喚了進來。
她又連着喝了幾口水潤喉,歪着頭想了想,扯着他的衣角說:“還想吃廣寒糕,剛才進來的時候,我聞見桂子的香氣了。”
绮雲提着食盒進來,将裏頭的糕點一一擺在窗臺邊的案幾上,蕭神愛抻着脖子看了眼。
一碟子黃澄澄的蜜煎金橘極為惹眼,她眸色一亮,驚喜道:“我都忘了說呢,好久沒吃蜜煎金橘了。”
見她要下榻,齊邯皺着眉提醒道:“小心地上的碎瓷片。”
本是要直接奔過去的,經他這一提醒,蕭神愛縮了縮脖子,委委屈屈的套上了繡鞋,方才趿拉着走到了窗邊。
窗外相對植了兩株桂樹,她幼時來南華園玩耍時,曾聽園中老仆說過,這兩株桂樹已有幾百年的歲數。
原本是植在南華園大門外的,前朝末年各地諸侯自立為王叛亂之時,路過南華園,将之付諸一炬。
被搶救下來後,兩株桂樹近辦的地方被燒焦,元氣大傷。
後來主人便将其移到了院中,悉心照料,竟是活了過來。
猶記得小時候,她還去攀爬過其中的一株,上去容易下來難,她自己下不來,最終是被人給救下來的。
當時是阿兄陪着她過來玩,待她被救下來後,氣得差點要拿藤條打她。
她一溜煙跑遠了,阿兄的藤條卻沒收住,非但打在了旁邊人身上,最後還甩到了他自個的腿。
當時阿兄疼得龇牙咧嘴的,只得悻悻收起了藤條。
凝着看了一會,蕭神愛才發現樹下有一架秋千,她偏頭問:“我記着以前好像沒有這架秋千。”
齊邯點了點頭,聲音裏帶着點笑意:“我剛讓人打的。”他問,“喜不喜歡?”
聽出他聲音裏帶着些許的忐忑,蕭神愛勉強壓住唇角的笑,望着窗外驕矜道:“一點都不喜歡!”
“這樣麽?”齊邯神色微怔,勉強笑道,“你喜歡什麽樣的,回頭我讓人重新打一個,就照着宜秋殿那架秋千的樣子打可好?”
聽出他聲音中難掩的悵然,蕭神愛猛地轉過頭,正好對上他耷拉着的眉眼,忍不住笑開:“騙你噠!我可喜歡了!”
少女的眉眼彎彎,唇角漾開點點笑靥,仰着頭,興沖沖的同他說着。
一股情緒迅速蔓延上來,而後填滿了他的胸腔。
齊邯怔愣一瞬之後,随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狂喜,他顫着聲問:“桐桐,你剛才說什麽?”
“沒什麽。”蕭神愛一臉天真的看着他,搖了搖頭,“我不記得了。”
雖知道她是故意的,但齊邯,卻就是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愉悅在裏面。
她永遠都是這樣,輕易的一二句話,便能挑動他的心緒。
有時讓人恨不得愛到骨子裏,有時卻又恨不得将她狠狠教訓一頓。
齊邯深吸口氣,撚了撚她的耳垂:“再同我說一句好不好?”
蕭神愛的臉一下子泛了紅,轉過頭看向窗外,不再搭理他。
好半晌,方才悠悠道:“不要。”
她兩手疊在窗臺上撐着下巴,因年歲久遠,那兩株并不同于其餘桂樹的稀疏凋零,枝幹高大而葳蕤。亭亭立于院中時,能遮擋住泰半的烈日。
一旁還種了幾株夜落金錢和秋海棠,似乎是院子的側面,只留出了一二條小徑,旁的地方都堆疊滿了花卉和奇石。
“先把糕點用了,一會我帶你出去看。”齊邯在她身後,軟聲哄了幾句。
蕭神愛回過頭,就着齊邯伸過來的手,咬了一小口廣寒糕。
很軟糯的口感,似乎是加了蜂蜜的緣故,格外的香甜。細碎的桂子摻雜在中間,口中盈滿了桂子的馥郁。
“珠鏡殿都沒有秋千。”蕭神愛咬了一小口糕點,低聲說着。
珠鏡殿其實很多東西都沒有,但她并不敢叫人給自己裝。
在殿中時,甚至不敢過于高聲說笑。
因毗鄰承香殿的緣故,霍皇後時常将筵席設在珠鏡殿,齊邯幼時去過幾次,他向來過目不忘,對裏頭的擺設布置倒也清楚。
蕭神愛小口小口的咬着梅花脯,橄榄的酸澀和栗子的甜結合在一起,令她略為滿足的眯了眯眼。
待她用了些後,齊邯适時的遞了菊花茶過去,眉眼含笑:“喝口茶水解膩。”
修長手指握着素白的杯盞,将原本略嫌寬大的杯盞,襯得十分精巧。
蕭神愛看得愣了片刻,方才接了杯盞,低頭飲了幾口。
“珠鏡殿還有什麽沒有的?”齊邯撚了幾下她柔順的發絲,溫聲道,“我讓人添置好。往後你在宮中不順心了,便出來轉轉可好?”
蕭神愛握着杯盞的指骨收緊,勒出一圈圈發白的印子,她低着頭,眼眶紅了圈:“沒有了,沒什麽想要的了。我很喜歡這個秋千。”
腰上傳來異樣的觸感,她下意識的想要避開,腰肢卻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掐住,緊随其後的便是身子騰空了一瞬。
待她回過神後,一低頭,才發現自個到了窗臺上坐着。
是被他掐着腰抱上去的。
男子的氣息近在咫尺,蕭神愛擡首時,唇瓣擦着他的下巴而過。她不禁抿了唇,而後屏住了呼吸。
齊邯只感覺下巴上突然傳來柔軟的觸感,心跳驀地加快了一瞬。垂首去看,卻見蕭神愛狀似不經意的偏頭,望着窗外的景色。
緋色的耳尖将她給出賣了。
齊邯虛攬着她的腰肢,忽的俯下身子,在她耳尖上落下一個吻,輕聲喚道:“桐桐。”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耳畔,蕭神愛原本就已呈緋色的耳尖,愈發的紅了幾分。
“別、別過來!”她心下慌得很,匆忙說了句,猛地回首想要瞪他。
卻恰好,貼在了他的臉頰上。
她一向是無法無天的,難得見一次如此慌亂的模樣,齊邯便起了些逗弄的心思。
他眼中蘊着點笑意,輕抵着她的額頭:“是在跟我說話嗎?”
蕭神愛想要向後逃,可非但被他禁锢住了不說,自個還坐在窗臺上。一個不慎,便要摔下去。
她不敢造次,勉強向後挪了幾分,發現挪不動後,便不敢再動彈了,怯生生的擡眼看他,磕絆道:“對……對啊。”在心底蓄了蓄力,她沉聲道,“我說你別過來呀!”
想要做出兇狠的模樣,偏自個一雙桃花眸裏還泛着水汽,同兇狠哪有半點關系?
齊邯逗她:“桐桐親我一下好不好?”見少女紅了臉,他又道,“親我一下,我就不過來了。”
蕭神愛緊緊捏着裙擺,心跳愈發的迅疾,“我剛才……剛才已經……”
剛才磚頭時候,碰到他臉頰那一下,應該、或許、也是算的吧?
“剛剛是怎樣的?”齊邯問她,“我不記着了,桐桐能再告訴我一次嗎?”
沒想到他翻臉不認賬,蕭神愛急紅了眼,偏自個又半點證據都沒有。
見他氣定神閑的望着自己,蕭神愛也是被氣昏了頭,倏爾攀住他的肩,仰首在他下巴上輕輕咬了一口。
她指着齊邯下巴上輕微的牙印,得意道:“這一回,你總不能不認賬了吧?”
說着,她俯了身要去夠桌案上的銅鏡。
齊邯怕她栽下去,忙将人扶了回去,忽的就笑開了:“桐桐以為,這叫親?”
“那不然呢?”蕭神愛懵懵懂懂看他。
這本來就算的啊。
齊邯心情愈發的好,一手攬着她的腰身,一手扣住面前美人的後腦,俯首在她唇瓣上啄吻了下。
“這才叫。”他道。
蕭神愛的面色越發的泛了紅,比往日塗了胭脂時尤甚,她勾在齊邯脖頸上的手還未放下,只這麽呆呆的擡頭,要被他這一舉動給吓呆了。
她今日到了現在都沒發脾氣,已經很出乎齊邯意外了。
怕再這般下去将人給惹惱,齊邯也不敢再逗,将她給抱了下來,理順了衣裙,輕聲說:“走吧,我帶你去外面逛逛。”
已有許多年沒來過南華園,兒時的記憶早已模糊,她如今回憶中的南華園,其實有許多是自己填補的。
從主院中走到那座複道之上,秋日枯敗的荷池就在下方,還殘存着幾只跳來跳去的水鳥。
“我今夏都沒有來南華園,沒有看到荷花盛開的模樣。”蕭神愛趴在複道的闌幹上,有些失落地盯着下方。
齊邯拍了拍她的背:“那就明年再來看。”
蕭神愛轉頭看他,眼眸亮晶晶的:“真的嗎?”
看着她可憐巴巴的模樣,齊邯便有些想笑,卻又怕将她給惹惱了,只能順着她輕輕點頭:“真的,我陪你一起來看好不好?”
用過晚膳,天色已近黃昏。
齊邯便要将她送往盧府。
***
到盧府時,天色已晚,盧萦珠在二門處等着她。
正要抱怨她自個溜出城玩時,蕭神愛拿了幾個小玩意給她,盧萦珠登時就閉上了嘴。
“我剛才回來的時候,在城門外小攤販那買的。”蕭神愛戳了戳她手裏的小螞蚱,“你瞧編得好不好?”
“是挺好看的。”盧萦珠點頭承認。
倆人一面往盧萦珠的院子走,一面閑聊着。
忽的想起白日的事,盧萦珠忙道:“對了,你今日不在真是太可惜了!下午的時候,霍餘被人從外面送回來,是擡着進來的!整個霍家都亂成了一鍋粥呢!”
衛國公和安遠伯雖分了家,但倆家的宅邸是挨着的,衛國公雖是幼子,卻是嫡子,因此承襲了父親的爵位住在老宅。
而安遠伯則是因國舅的原因蔭封的,另在旁邊開辟了一間小些的宅邸。
此次衛國夫人做壽廣邀賓客,一間宅邸壓根就不夠用,便将安遠伯家的也用上了。
霍餘被人擡着回來,瞬間就跟一陣風似的,傳遍整場筵席。
“他好像腿斷了,聽說是摔下了馬,而後被馬給踩斷的。”盧萦珠側着身子同她咬耳朵,不屑道,“騎個馬都能摔下來,從前還給我父親說想要入北庭都護府呢。我父親礙着在人前,才誇了他個好字,還真把自己當回事了。”
蕭神愛很惋惜:“真是的,這也太慘了吧。唉,我真可憐他啊,你說他這摔斷了腿,以後還能不能好哦。”
盧萦珠看了她一眼,頗為無語:“你能不能別裝了。”
幸災樂禍的都快從眼睛裏溢出來了,還要裝出一副惋惜的樣子,她也不嫌累。
“好吧。”蕭神愛老老實實的放下了衣袖,就連步伐,都透着歡快的氣息。
在盧家住過幾日後,便到了新蔡伯元茂的壽辰,并非整生,他便沒有大辦,只請了幾個親眷前往。
元家人太多了,蕭神愛并不是很想去,她先前想着,只備一份厚禮過去就行了。但她現在都在宮外住着,姨母肯定也要去的,她不去跟着一趟,又好像說不過去。
要不還是去一趟吧?她想了許久,最終還是下了決定。
反正只是去一日,也不會有什麽損失。
既然沒有開宴,只是家中親眷小聚,她和盧萦珠便毫無負擔的睡到了日上三竿,方才起身梳妝。
盧萦珠在妝奁裏頭狠命挑揀首飾,一面選着一面說:“上次元韻跟人炫耀過她新打的金結條雀鳥釵,不行,我今日一定得将她比下去!”
雖不明白她這奇奇怪怪的勝負欲從何而來,蕭神愛見她找得焦急,遞給她一支金鑲如意雲紋碧玉鳳釵:“那你戴這個吧,是年初宮裏尚功局打的,我才戴過一次。”
到新蔡伯府時,尚未至用膳的時辰,幾人将禮物獻給了元茂,鐘夫人等人便讓幾個小輩下去玩耍。
她交代道:“去哪兒玩都行,可千萬別去玩水,如今深秋,要是掉進去了,那可不是好玩的!”
元家的池塘挺小的,蕭神愛想着,她才不會去玩水呢,胡亂點了下頭後,便被盧萦珠拉着走遠了。
幾個兒媳婦都在準備今日小聚的事項,偌大的主院堂屋內,霎時只剩下了鐘夫人和元道繁。
被元道繁說多了,鐘夫人一向挺怵大女兒的,見她此刻皺了眉,暗道一聲不好,卻還是硬着頭皮想要說話:“阿繁,你這麽盯着我作甚呢?”
“母親。”元道繁擱下茶盞,壓根就沒給她說話的機會,“你現在還瞎想什麽呢?別說神愛已經定了親,就算沒定親,你那好兒子兒媳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