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折騰“哥哥,你喜不喜歡?”……
她側首回眸,一身雪膚烏發不沾半點凡塵,齊邯眉眼随之柔和萬分。
見她這般認真,他亦不得不肅了神色,擺出一副同她商量的架勢:“不是南華園,是我在城中的一個別院,只是有些小,整個加起來只比咱們月華院略大些。”
原來不是南華園啊。
蕭神愛眨了眨眼,有些呆愣的看着他。
“那間別院可以遠眺佛塔,清晨隐約還有鐘聲傳來。”見她似乎愣住了,齊邯不由微微一笑,俯身離她更近了些,“納征的時候,我便已将地契送了過去。”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頸項處,蕭神愛下意識的向裏縮了縮,卻又被他給按住了:“別動,還沒按完呢,昨晚不是嚷着不舒服?”
蕭神愛都不知道自個竟然多了個別院,忙拉着他問:“在哪兒啊?”
“送去這麽久,連聘財都沒清點過麽?”齊邯有些好笑的捏了捏她的耳垂,卻又被她嬌嬌的聲音熨軟了心腸,“就在親仁坊,不遠,趕得及元日朝見。”
這間別院,原先是他自己偶爾小住用的。府裏人多吵鬧,一時間又不能将他們趕出去,他嫌煩時便出去住段日子。
後來納征,他将自己泰半身家都送了過去,結果她連看都沒看一眼。
如此想着,竟有點郁悶起來。
那雙寬闊的手掌游移至腰間,竟是緩緩停留在了她的腰窩處。蕭神愛這兒最是敏感,怕癢得很,被他這麽觸碰着,當即扭着身子想要逃開。
齊邯卻偏不許她逃,反倒還在那起伏處輕拍了下,啞着嗓子道:“乖些,別亂動了。”
已非無知幼童,還被人打那處,蕭神愛一時羞窘得恨不能深埋到被衾裏去,悶悶的聲音從底下傳來:“誰像你這樣按的,連該按的地方也找不對麽?你該好好去學一學了。”
她想着,他若是好好跟她道個歉,那她也就只能勉勉強強原諒好了。
齊邯扯了下唇角,動作輕柔的給她按捏着,不動聲色問:“哪兒找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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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還頤指氣使上了。
只是她一向嬌氣慣了,稍微受些委屈都不成的,便是他有心想收拾她一頓,也狠不下這個心來。
蕭神愛忽而轉過了身,面上染了些薄怒之色,聲調也拔高了些:“哪兒都……”在她意識到不妥當後,剩下的話全都戛然而止。
有些話,她還是不想說出口的。
齊邯偏就想要逗弄她一下,追問道:“哪兒呢?桐桐怎麽不說了。”
“我不想說就不說了。”蕭神愛賭氣般的側首朝向床榻內側,眉頭也微微蹙着。
齊邯替她按了一會,見她似有舒緩之意,而那纖細的腰肢又不盈一握,不由笑道:“怎的半點肉都不長的。”
蕭神愛這會兒正是羞得很,任憑他怎麽說,根本就不會理他。
要不是看在他按得還算舒服的份上,早就将他給趕出去了。
“桐桐是不是想着,該怎麽将我趕出去?”望着她露出一角的緋色耳尖,齊邯微微一笑,笑着問了出來。
被他戳中了心事,蕭神愛本就有些昏昏欲睡,下意識便點了點頭。
待反應過來,她又一個激靈清醒了,立刻矢口否認:“才沒有呢。”
“真的嗎?”紛雜的鬓發覆在她面頰上,擋住了她些許神色,齊邯将其撥弄到而後固定,方才柔聲問她。
蕭神愛繼續趴在那,理直氣壯的說:“當然是真的啊。”她連動都懶得動彈一下,卻是十分自然的教訓起了人,“你說說你,怎麽成日竟想這些事呢。是不是你自己總是這般想的,才會以己度人啊?”
說着,她停了一瞬,竟是自個開始狐疑起來。悄悄地轉過身子打量他,想要從他面容上看出一絲端倪。
“該不會被我給說中了吧?”蕭神愛斜睨他。
齊邯這回是真的惱了,伸手又是拍了她一下,倏地将她整個從榻上抱起,讓那美人坐在了自個腿上。
他略有些氣惱,大掌掐着她的腰,咬牙切齒道:“非得把人氣死,你才肯罷休!”
剛才他略使了些力道,蕭神愛皮膚嬌嫩,就是輕輕磕碰一下都受不住的,哪裏忍得了這個。
偏她又是個不知死活的,仍是在那撩撥道:“被我戳中了心事,惱羞成怒了吧。”
齊邯額角青筋直跳,箍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緊,叫倆人更近了些。直至四目相對,方道:“這倒打一耙的本事,也不知道是跟誰學的。”
在旁人面前,蕭神愛一向是掐着對方的點蹦跶,叫人又氣惱又無可奈何。
有時竟還覺得她有些可愛。
可到了齊邯這兒,她哪裏還想得了那麽多,作起來時恨不能将天給掀了,連太子見了都要隐隐蹙眉的程度。
她兩手搭在他肩上,複又輕輕環繞住,低聲說:“讓我想想呀。”
被她兩條藕臂纏上來時,齊邯身子霎時變得僵直,連呼吸都變得艱難起來。難得見她這麽主動,齊邯眸色暗了幾分,卻只是靜看着她,未曾打斷。
“我想想啊……”蕭神愛傾身靠近,幾乎是俯趴在他肩上,甜甜的說,“我想着,是跟你學的呀。”
“嗯?”齊邯替她調整了個姿勢,不由輕笑:“跟我學的?我何曾教過你這個?”
蕭神愛環着他的頸項,絲絲縷縷的奇楠香傳來,聲音輕得仿若呢喃:“就是跟你學的呀。”她頗有些賭氣的意味在裏頭,哼哼道,“明明就是你想趕我走,剛才還反過來說我,太過分了。”
她一連說了好幾遍,責怪他的過分之語,偏又嬌得不像話,讓人只想攬着她好好安撫,生不出半點氣來。
輕吐一口氣,餘光瞥見她掩在長裙下的雙足随着輕輕晃蕩,竟有些若隐若現,也叫他瞧清楚了,她沒有穿足衣。
終于找了個能岔開話題的事兒。
齊邯雙眸微阖,俯身捏住她的光潔細膩的腳踝,輕聲問:“怎的不穿足衣?”
蕭神愛被這麽一握,立時瞪圓了眼,也跟着俯身去看。
便見着自個纖細的一端踝骨,被他的大掌牢牢握住,環了一圈還有剩餘。
齊邯一回首,便撞進了她濕漉漉的眼中。赫拉
其中蘊藏的缱绻深意,還有那三分怯怯的感覺,令他心跳也驀地加快。
對視良久,他先敗下陣來,放輕了語氣哄道:“以後記得穿上,別總是趁人不注意就偷偷褪下,冬日受不得寒的。”
“可是好熱啊。”蕭神愛唇角一撇,便要撒嬌,“我方才都出汗了,你都瞧見了。”
齊邯将她放置在床榻邊上,拿了擱置在旁的蓮花纏枝紋紫羅足衣,俯身替她換上。
擡眸時見她仍抿着唇,只得嘆道:“以後我叫人不必将炭火燒這麽熱了。”他先是怕她着涼,才不敢有半點懈怠。
然他并非全然不通醫理之人,心知若是熱傷風了,恐還難辦些。
蕭神愛兩手撐在床沿上,靜看着他替自個穿上足衣,想要伸腳踢一踢,被他給及時捉住不說,還被捏了幾下足尖。
“一天到晚,就沒乖點的時候。”齊邯有些無奈,卻又舍不得責怪,最後只得恨恨說了句。
遠處螭首博山爐中散着袅袅煙霧,齊邯去将窗牖半開透氣。一陣微風進來,煙霧四散,紗帳輕晃。
随着風勢見長,便是阻斷卧房和廳堂的水晶珠簾,也開始互相撞擊,發出清脆響聲。
蕭神愛斜倚着床頭,看他逆着光一步步走來,瞥了眼牆角更漏,忽的莞爾:“哥哥,你過來。”
美人和衣倚榻,眉目含情,媚态橫生。
便是說輕攏着衣衫,似乎也沒攏好,何況只是件薄透的藕荷色紗衫。而後靠在哪兒,又甜又嬌的喊他哥哥,喚他過去。
豐饒之處,令人心口血脈偾張。
齊邯哪裏受得住這樣的折騰,半垂着眼闊步走了過去,在她面前兩步遠處停下。
他身上散發出危險的氣息,蕭神愛恍若未覺,仰臉歪頭看他,眸中有一點疑惑,似乎是不解他為何要離自己那麽遠。
倏爾,蕭神愛伸出了手,嘟着嘴有一點委屈的喚:“哥哥。”
齊邯凝着她看了許久,從頭到腳,看得仔仔細細。
在她委屈得淚花都要溢出來時,方才給了回應,伸手将她抱住。
“你都不理我。”蕭神愛抱怨,“太壞了。”
齊邯撫了撫她的烏發,輕輕笑開:“喚我做什麽呢?”
“不做什麽呀。”蕭神愛呆愣愣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明白他的問題,“不做什麽,就不能喚你了嗎?”
眼見着那雙桃花眸裏轉眼又蓄上了淚,齊邯攬着人安撫道:“嗯,是我的錯,可以喚的。”
蕭神愛似是這才高興了些,臉上重新露出笑顏,頰側的梨渦亦若隐若現的浮動在面龐上。
少傾,她又喚了齊邯一聲,扯着他的衣袖說:“你将眼睛閉上。”
她這樣撒嬌,齊邯自是依從,看過她一眼後,在她的催促下阖上了雙眸。
确認他已經閉了眼,蕭神愛兩手攀上他的衣袖,很迅疾的湊近了過去。
自清香萦繞在口鼻間時,齊邯便能确定她靠了過來,卻沒有點破,任由她施為。
一點點柔軟在面頰輕觸了下。
齊邯睫羽微顫,立馬就反應了過來,只是卻沒有如同往常般睜開眼,給予她回應,而是繼續不動聲色的等着,等着她下一步的動作。
微涼的唇瓣在面龐上游移,臉側、眉心、眼尾,一處處輕撫過去,恍若陣清風擦過。
雖詫異于她今日的熱情,齊邯卻很是受用,一點兒都沒有抗拒的意思,甚至還隐隐有些期待,開口笑問道:“桐桐在何處學的?”
“話本子呀。”她随口答道,而後又自知失言,忙補救道,“嗐,還不是……還不是得怪你……”
說着埋怨的話,偏又婉轉纏綿了好幾回,方才将話全部吐完。
齊邯不置可否:“是麽?”
輾轉間,那一吻終究是落在了唇瓣上,如同梅花落入雪地般輕輕覆上去,動作間還帶着點笨拙。
正是這陣笨拙令齊邯莞爾,他終是沒等她吩咐就睜開了眼,而後将她輕輕扣住,輕柔的回應這個吻。
動作先是輕柔的,似乎是想要好好品嘗沉湎的,可到了後面卻又克制不住,開始毫不留情的掠奪,纏綿之意幾乎要溢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齊邯方才肯放過她。
此時的蕭神愛早已是面染紅霞,雙眸含露,便是連一句完整的喘息也難以辦到。
齊邯傾身迫近,幾乎要将她逼退至床榻裏側,胸膛處貼上了一只綿軟的手。
他心下一軟,正要去回握柔夷時,那手卻是輕輕一使力,在他對她不設半點防備的情況下,輕而易舉的将他推開了。
“怎麽了?”齊邯皺了眉頭,有些不解,方才情到濃時,他差些就将她按倒在榻上。
此時更是箭在弦上。
蕭神愛嬌滴滴的笑了聲,問他:“哥哥,你喜不喜歡?”
同她對視片刻,齊邯很誠懇的點頭:“自是喜歡。”
無論是她的主動,她嬌柔的喚聲,她同他撒嬌的姿态,還有那深遠悠長的吻,都令他喜歡到了極致。
蕭神愛又是一笑,旋即伸手輕輕一推,将他從身前撥弄開,起身朝挂着衣衫的木架走去,甜甜的說:“嗯,你喜歡就好。”
齊邯的眉宇皺得更深了些,下意識跟在她身後走了幾步。
蕭神愛拿好了衣衫,轉身見他就在自個身後不遠處,輕笑道:“早晨定好的,待會幾位管事要過來,可不能錯了時候。”
一面說着,她開始穿衣衫,奈何自己總是穿不好,只得叫了侍從進來。
隔着屏風,齊邯能瞧見那道影影綽綽的身影,一舉一動都在牽動着他的心魄。隔着這層屏風,只能瞧見影子時,似乎還要勾人些。
偏她身姿本就曼妙,更換衣衫時,更是盡顯無疑。
蕭神愛由侍從服侍着穿衣,同他交代道:“你不是還有公務沒處理完嗎?我一個人去就行,且聽聽他們怎麽說的。”
說罷,似乎連披帛也挂好了,她才款款出了卧房。
看着她的窈窕的背影,齊邯臉色霎時變得鐵青。
合着她剛才跟自己撒嬌纏磨那般久,甚至還主動親了他,就是為了折騰這一下。
他掩着面龐笑了聲,而後才發現,自己竟是被她給氣笑了。
齊邯垂目看了眼身下,有些惱恨她的不負責,看着她穿戴好出去後,随意靠在她方才躺過的地方。
算了算了,橫豎剛才,他得了不少便宜。
如此靠着緩了片刻,待到心緒平和下去後,齊邯方才起身回了案前,執筆處理公務。
蕭神愛換好了衣衫出去時,府中幾個大管事已經等在了外面,清檀同她耳語,似乎已等了一盞茶的功夫。
幾人只當是新過門的主母想要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垂手立在那兒,不敢有半句怨言。
這還是蕭神愛第一次見府中幾個管事。
前段時日她沒什麽興致,甚至于都還在忙着整理聘財和嫁妝,根本就騰不出空來。
也是現在臨近年關,不得不開始置辦起來,才想着将府中管事見上一見。
齊邯本要陪着她過來,卻被她給推拒了,不想叫人覺着,她連這種事,都需要他陪着一塊兒,似乎自個立不起來似的。
實際上早在母親薨逝後,父親便着手讓人教她管事,甚至已經管了東內苑一二年了。後來去女學,也是有夫子專程教過的。
只是齊家和東宮又有所不同,她也有大半年沒接觸過這些,少不得要有這些世代在平涼侯府的人相助。
侯府裏的大管事姓白,躬身回她的話:“府裏的賬,一概是侯爺親自在管,所有的賬簿也都是送到侯爺處過目的。”
蕭神愛很是吃了一驚,她就說自個要接手,無論是太夫人或是幾個叔母,居然半點反應也無。
原來這管事權本就不在她們手上。
“原先侯爺在宮裏住時,是由太夫人代管過一段時日的。”白管事恭敬回道,“後來侯爺年歲漸長,蒙恩受了官職,從宮裏回府居住,太夫人便将這掌管侯府的事交還給了侯爺,自個樂得清閑。”
他用了交還二字,似乎是一帶而過,然而其中的艱辛,蕭神愛想也知道有多麻煩。
管家是肥差,正經人都想把持在手上多撈些。
太夫人還有兩個親子,自然是想給他們攢些體己,怎麽可能像白管家說得這般雲淡風輕。
“那倘若侯爺不在京中呢?”蕭神愛有些疑惑。
偌大的長安城,除卻少有獨居鳏夫或是沒家室的,少有男子親自管府中事的。
便是阿耶,也是叫她來管理內苑,沒打算自個騰出空來經手。
白管家回道:“侯爺在不在都是一樣的,侯爺很少抽看,只是派了人分批核驗。如今到了年底,賬房那邊還在忙着呢。”
蕭神愛接過他遞來的賬簿,翻看了一遍。
白管家等人垂着首,立在一旁靜等着,等着她有不解之處來詢問。
片刻後,蕭神愛指着其中一處花銷問:“這是什麽呀,太夫人十六那日花了這麽多,她去做什麽去了?首飾?她打了座金山?”
“是太夫人去了趟金滿樓,為着過年打了些首飾。”白管家回道。好在他來之前也是提前溫習過一遍,不至于答不上來
蕭神愛聞言變了臉色,就在白管家以為她是為了這大筆花銷不悅時,卻聽她道:“太夫人不是腿腳不好,我都交代過卧床靜養,怎的還胡亂往外跑?”
她唇角有些微微向下的弧度,嗤道:“真是不聽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