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寶珠蒙塵

第二十章

那個沉甸甸的木雕裏有二十根金條，還有些小巧的首飾。阿瑩這次收獲頗豐，那副孤零零的前朝之畫和這個一對比顯得格外寒碜。

阿瑩高興，在場的所有人都得到了賞賜。阿瑩把首飾賞給了家裏有女眷的章叔和賬房先生，金條則自己收了起來。

等到章叔把阿瑩看上的那幅古畫估過價格之後，阿瑩意猶未盡的把讓花榮把東西收起來。來舊貨街淘東西的樂趣就在于此，今天收獲滿滿的阿瑩不免有些上瘾了。

就在阿瑩準備打道回府的時候，章叔拿着一個裝畫的錦盒到了阿瑩的面前：“前幾日一個衣着樸素的女子來舊貨街裏賣了這樣東西，是我們無意之中發現的。老夫覺得這東西得交給大小姐，畢竟這東西曾屬于左家。”

“哦？既然是這樣，那咱們就進去談吧。”阿瑩知道章叔是有什麽事情想和她單獨談，就拿着這個錦盒進了內屋。

阿瑩直接打開了錦盒，把其中放置的畫打開之後眉頭皺了起來：“這是千江化葉圖？”這畫是當代著名的畫家周淮河的名作，左大老爺成為北地首富之時作為賀禮收到的。

左老爺雖不愛好這些東西，也知道這是好東西，以前都放置在左府裏的。阿瑩記得這畫半年前就送了出去，左家千金以這幅名畫作為生賀禮物送給了最好的朋友曲芙芙。

左家小姐從小什麽東西沒見過，這幅在文人墨客眼裏趨之若鹜的寶貝在她眼中不過是一副可以賣貴一點的紙而已。所以左家千金把這幅東西送給了很喜歡畫畫并且對此很有研究的曲芙芙。

和左家小姐不同，曲芙芙雖然也是商人之女不過從小就有名師教導，她有靈性也有悟性，小小年紀畫工已經了得。阿瑩這麽想着，突然發現左家小姐除了有錢之外就沒什麽別的特點的。

左家小姐也有自己的老師教授她四書五經、琴棋書畫，可是和天賦出衆的曲芙芙相比顯得左家小姐什麽方面都平平常常了。

“若我沒記錯，這幅畫應該現在應該擺在曲府裏才對。”阿瑩用手撫摸着畫紙的表面，和她收到的前朝古畫不同，這張畫一直都被很好的保存，可見畫的主人特別珍惜它。

可若真的是個愛畫之人，又怎麽會舍得心愛之物被草草賤賣在這舊貨街裏明珠染塵？更何況在周大畫家的在市面上出現的所有作品裏，就這幅《千江化葉圖》最受歡迎。

“這畫是章叔您多少錢收回來的？”阿瑩捏着眉心說道，這幅畫真跡五年前就能賣上三萬兩白銀，據她所知市面上好的仿品也能賣到上千兩。

能賣到這裏的舊貨街上，阿瑩心裏清楚這裏的店鋪不會給出太高的價格。可是曲芙芙家裏經商了解這幅畫應該不會糊塗到把心愛之物拿到這裏賤賣，但若是曲府裏的人把畫偷了出來曲芙芙今天來左府拜訪的時候不會是那個反應。

“五十兩。這畫是從舊貨街最深處的那家店裏買回來的，我與那家的掌櫃有些交情，所以在确定這幅畫是周淮河的真跡《千江化葉圖》之後他就來找了我。這東西貴重而且意義非凡不是老夫一人能做絕定的，老爺離京前說過店鋪裏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大小姐您定奪。”章叔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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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兩？花五十兩就買到了周淮河六張名作之一，若是我爹知道怕是會氣笑。”阿瑩笑着搖了搖頭，她知道能來這賣畫的人必定不怎麽識數，可沒想到居然會這麽容易被忽悠。

“這事情我知道了，希望章叔您暫時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我爹。”阿瑩說着把畫裝回了錦盒裏面，思量片刻擡起頭說道：“不知道買畫的掌櫃還記不記得那日來賣畫女子的相貌，章叔您能不能幫我去把那位掌櫃找來。”

章叔聽到自家小姐的話之後露出了贊許的笑容：“老夫早就讓那位掌櫃憑着記憶畫出了當日來賣畫女子的相貌，如今已經讓雜役們帶着畫像在城中尋找了。約莫着這幾日，事情就該查出些眉目了。”

“查出眉目來就好，那一切就有勞章叔您了。”阿瑩對着這位長輩還是很恭敬的，她讓在門外守候的花榮進來：“把這幅畫也拿上吧，一起帶回府上去。”

一切都處理完了之後，阿瑩在門口看到了左府的小厮和軟轎。她一回頭就看到站在門口送她的章叔露出了笑容：“回府的路程并不短暫，老夫擔心大小姐就自己聯系了府裏。”阿瑩理解章叔的意思，畢竟她身上現在帶着價值三萬兩白銀的名畫和二十幾根金條。

“麻煩章叔了，章叔您有心了。”阿瑩拜別這位做事情滴水不漏的掌櫃的和那位和言善目的賬房先生，帶着花榮回到了左府。

左管家老早就在門口等待着她回來，見到自家大小姐帶着兩個錦盒和用軟布包裹着的金條後露出了笑容，他知道自家小姐是去了舊貨街，能有這樣的收獲實屬不錯：“老夫恭喜大小姐，大小姐此行收獲頗豐。”

阿瑩擺了擺手，見到自家小姐臉上的不耐之後左管家拉住了跟在阿瑩身後的花榮：“此行是遇到了什麽不順利的事情嗎？發生了什麽破壞了大小姐的好心情？”

花榮艱難的咽了咽口水，還是沒有把《千江化葉圖》被銀子賤賣出現在舊貨街的事情告訴左管家。

阿瑩回到房間的時候看到錦年正在整理她的書桌，見到她進來之後錦年放下了手裏的清掃工具走到圓桌前給阿瑩倒茶：“一路上辛苦了，您進入回來倒是比昨天晚一些。”

阿瑩喝了口茶，手上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紋：“我餓了，去小廚房拿些糕點來。”

錦年一愣，然後點了點頭：“我這就去準備糕點，您先吃些果子墊一墊。”

心情不好的時候阿瑩會用吃來解決心裏的郁悶和壓力，而且在最開始為了很好的扮演左家千金阿瑩沒少增重。她上輩子就特別重口腹之欲，喜歡吃好吃的食物。

如今生活富足，條件允許，阿瑩自然不準備虧待自己一分一毫。

阿瑩本來以為錦年會端來白天給曲芙芙準備的那幾樣糕點，可是錦年端進來的散發着糯米香味的小籠屜一下就把她所有的注意力都勾過去了。

真香。

這味道讓阿瑩放下了手裏的賬本，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錦年拿來的食物上。荷葉的清香和糯米散發出的甜味撲鼻而來，讓阿瑩露出了笑容：“你這丫頭準備了珍珠雞？”

錦年點了點頭，打開了蓋子用剪刀把纏繞在荷葉上的白色棉線剪斷：“前幾日見到了湖裏的荷花，于是就想到了這種特色點心。”她對于日常吃食上絕對是下足了心思的，錦年知道左家小姐從小就随父親南來北往，最喜歡的就是各地風味小吃。

阿瑩知道這丫頭雖然在王府中被調/教的服侍人的手段樣樣精通，可是始終也只擅長京中口味的膳食和小吃。這種特色點心能做出來，她有心了。

錦年動作敏捷的把顏色變暗的荷葉都掀開了，露出了裏面包裹着的散發着清香的食物。荷葉裏包裹的是蒸熟的塞滿了調料的糯米，看上去讓人食指大動。

阿瑩用勺子舀起一勺放進了嘴裏，糯米滑潤的口感和豐富餡料的鮮香讓阿瑩情不自禁的露出了笑容。這一份拳頭大小的珍珠雞裏，餡料很豐富。

阿瑩嘗到了子雞肉、排骨、瑤柱肉、白果和板栗的味道，複雜的口感給粘牙的糯米更有嚼勁，而香味濃郁的幾樣肉類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油膩，滿口都是荷葉的清香。

這絕對是一道美味至極的珍珠雞，阿瑩又嘗了一口然後挑起了眉毛：“我怎麽吃着這珍珠雞與以往吃到的不同，這份的味道更加可口。這份珍珠雞裏你是放了什麽特殊調料嗎？”

阿瑩真的很好奇，她總覺得這裏面有種丁狀的食材鮮美異常味道比瑤柱肉還要好，可是偏偏她一時間想不起來。

“回王妃娘娘的話，這份珍珠雞裏奴婢放了些幹冬菇。幹冬菇味道鮮美，而且有一股鮮菇所沒有的特殊芳香味。幹冬菇美味可口，切丁葷素搭配的時候口味會更好。”錦年笑着介紹道，她從裝食物的托盤裏拿出了準備好的蘸料。

阿瑩胃口大開，不一會兒就沾着蘸料把一份糯米雞都完全解決掉了。她心情好，整個人也喜笑顏開了。

阿瑩把手洗淨換了套衣服之後，對錦年說道：“快讓奶娘把安安抱過來，我都有些想那孩子了。”吃過點心還有什麽比逗弄孩子更讓人心情放松的呢？

阿瑩笑眯眯的把渾身散發着奶香的胖小子抱進懷裏，眨着眼睛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