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左骞·欺主犯上
“你、你做什麽?”右思被突然湧來的氣息沖的七葷八素,她漲紅了臉,磕磕絆絆的道。
那人深邃的眼睛裏光暈流轉,唇角勾起邪氣的笑,大手奔放的握上她纖細的腰肢。
右思急忙推他,卻被他利落的反剪手腕,只用一只手便牢牢鎖住,另一只手霸道的探入薄衫內。
“你、你、你。”右思急的說不出話來。
“早就勸你多讀些書,總是聽不進去,可嘆如今話都說不完整。”男人惋惜的直搖頭,而手也從衣衫中拿了出來。右思還來不及松口氣,就瞥見他不懷好意的笑容。
“危機來了,你怎麽辦?”他勾起嘴角,松開雙手,很好心的推了她一把。
右思瞳孔驟縮,眼瞅着自己被他輕輕一推,腳落了空,以極快的速度往下跌去。而身下則是眼裏噴火,嘴上英雄的名劍莊衆人。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些人是想殺了她的。
如果右思這輩子還能見着左骞,她一定會狠狠的淩/辱他,讓他在她身下哭喊,生不如死。
當然,在那之前,得先練好武功。
右思在空中急轉翻身,所幸落地時沒有太難看,算得上優雅,只是對上刀光劍影的衆人,右思笑的也甚為勉強。
在卓遠的帶領下,大批人沖了上來,右思并不慌亂,手指摸上腰間。驀然,臉色一白,擡頭望去。
房檐上的人閑庭信步,優雅迷人,他指掌間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紫竹蕭,笑容十分燦爛。
右思恨的牙癢癢,實在想先問候一下他的列祖列宗,奈何形勢迫人,她除了提氣騰挪躲閃之外,也做不了其他事。
卓遠圍毆的頗為輕松,隔空對左骞抱抱了拳,道:“多謝英雄仗義,我父親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
左骞居高臨下,用下巴對着他,道:“有些人一根筋,是該得到些教訓。”
右思一個踉跄,險些被劈中。而卓遠腦力有限,只當左骞願意幫他,便再次拱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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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去了多久,雙方仍在膠着,右思跑不掉,人卻滑溜,幾次險些被砍中仍是躲了過去。只是時辰越久,難免氣力不濟。
左骞默默的瞅着她,安靜的等待着。
卻什麽也沒等到。
左骞眸中閃爍着怒氣,聲音卻平靜淡然,“你不是說自己一個人可以麽?不是說什麽都可以處理麽?不是叫我滾麽?”
右思面色泛白,呼吸急促,汗珠順着額角緩緩流下。但卻咬着牙關,不發一言。
左骞瞧她逞強,臉色愈發低沉,視線中的她忽然左腳一軟,人便向一邊歪去,而卓遠的劍卻毫不猶豫的奔她胸口而去。
“唉。”長長的嘆息散在空氣裏。眨眼間,屋檐上的人衣袂翻轉,已出現在了戰局之中。
男人氣勢縱橫,所過之處刀劍俱斷。他一把将右思撈進懷中,另一只手隔開了卓遠氣勢萬鈞的一劍。
卓遠惱怒異常,正想發作,卻在擡頭的一瞬,看見了抵在他劍尖的東西。他瞳孔驟然一縮,艱難的吞了一口唾沫。
一枚通體漆黑的小算盤。
這世間,嚣張跋扈肆無忌憚的只有一個人,打架鬥毆用算盤的也只有一個人。
還是一個惹不得的人。
卓遠掃過男人抱着右思的手,難得看清了形勢。他知道如今在右思身上再也讨不到好處,便在左骞尚未說出滾之前帶着手下滾了。
腦力過低又滾的相當幹脆,十分難得。
長風蕭蕭,一片狼藉。
空空的街道上獨留下墨衣白裙,仿佛是宣紙上的蒼勁筆墨,清晰分明卻相輔相成。
一刻鐘很快過去了。
“咳咳。”右思眨眨眼,無奈的打破寂靜,“你好放開我了吧。”
左骞不悅的擰起眉毛。
“咱們可早就說好了,你過你的獨木橋,我走我的陽關道。你別不是忘了吧?”右思循循善誘。
左骞英俊的臉孔上彌漫着怒氣,他冷哼一聲,将右思随手一扔,走了。
“咚”右思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痛的龇牙咧嘴。
左骞的墨衣漸行漸遠,直到那抹重色消失在長街深處,右思才松了一口氣。她坐在地上也不起身,只是出神的望着久別重逢的人,喃喃道:“左小骞,我很想你。”
……
右思大大咧咧的踱進宣陽武院的大門,坦然的接受着男人瑟縮的目光,女人嘲諷的笑容,十分淡定的停在考核師父的簽筒前,伸出手指,拿出了僅剩的一張卷軸,舒心的笑了一笑。
宣陽武院,地處洛城中心,是九州上最大最神秘的武院。各大門派敝帚自珍,總是将自己心法秘籍藏着掖着,不肯授予世人。而再平凡普通的人,都有一個仗劍執酒,策馬嘯西風的江湖夢。
宣陽武院應運而生,不但有着凡夫俗子強身健體的簡單外功,而且有武林高手垂涎三尺的高深秘籍,吸引了全天下的青年才俊。
若只是想習得簡單外功,少許銀子便可進入外院。倘若志向高遠,沖着失傳的秘籍而來,那麽便要在到三年一次的收取門生中參加考核。
考核方式是抽取簽筒上的卷軸,每個卷軸上都寫着一個任務,只要完成,便可入院。
宣陽武院除了外練筋骨皮,內練一口氣外,還擅曲。
右思千裏迢迢,就是沖着這個來的。
“小師妹,真勤奮啊。”熟悉的笑聲破壞了右思的好心情。
“師姐對宣陽武院有興趣?”右思瞧見了她握着的卷軸。
“誰都知道宣陽擅曲,并且藏有失傳的秘籍,為了冥音宗,我自然是要探一探的。”雲昔用手掩了口,笑的明媚如風,笑軟了一堆才俊的心。
“這我倒是知道,師姐為了冥音宗自然什麽手段都肯使。”右思垂下頭,落寞的道,“我已經領教過了,不是麽?”
“師妹說的哪裏話。”雲昔晃了晃卷軸,道,“任務是什麽?我的是尋找幻木藤。”
右思攤開卷軸,看了一遍,臉色一變。
卷軸上醒目的寫着,尋找幻木藤。
雲昔掃過她的卷軸,露出諷刺的笑容,“小師妹,怕是你沒有指望了,人人都知道,幻木藤只有一株。況且那地方,一個人可沒法去。”雲昔頓了頓,環顧四周,笑道,“小師妹,你似乎人緣很不好呢。”
右思已然聽不清她的聲音了,幻木藤确實只有一株。如今蘇暖對雲昔百依百順,有他撐腰,怕是毫無勝算。
可是,右思指甲深深的掐進了肉裏,自己退不得。
……
“小二哥,傳菜就傳菜,手別抖。”右思伏在桌上,微醺的臉頰上紅暈連綿,可愛的眉毛揪成一團。
小二捏緊衣領,生怕她獸性大發,哆嗦的丢下菜盤,一溜煙跑了。
右思也不在意,照樣瞅着圓圓的月亮發呆,只是,似乎有些不對。
她伸出手指,觸碰半空之中的月亮,竟然摸到了實處,這一驚不得了,酒醒了大半,再認真一看,惱了。
“左小骞,你又來做什麽?”
左骞自顧自的倒了杯酒,不理她。
右思被忽略,十分不開心,奪過他倒的酒,一口氣幹了,氣呼呼的道:“左小骞,你又偷跑出來,不給你爹算賬,小心他打斷你的腿。”
左骞又倒了杯酒,道:“我不是偷跑出來的。”
右思仍舊一把奪過,仰頭就喝,道:“你別纏着我,告訴你,我知道你觊觎谷主之位已久,早就想取而代之,我不會留你在身邊的,你走吧。”
左骞被她氣的沒法子,索性繼續倒酒,任她胡言。
右思喝了太多,腦袋又痛又沉,趴在桌上,直勾勾的瞅着左骞,道:“我說左小骞,我爹不過就是順手救了你,臨終之時托你照顧我一時,你已經完成了承諾,如今我們兩不相欠,你又何以這麽執着?”
見左骞并不應她,便繼續嘟囔道:“死腦筋,放着離心客棧的大掌櫃不做,偏要賴在我這座小廟。”說着說着激動起來,“你守着這個過去的承諾,人生還有什麽意義?一輩子就守着這個爛攤子麽?有沒有腦子?”
左骞灌了一杯酒,淡淡的道:“沒腦子。”
右思一聽這話,立時惱了,大力一拍桌子,站了起來,惡狠狠的道:“左小骞,你走不走?”
左骞四兩撥千斤,“不走。”
右思被他堅定的眼神看得心裏發堵,幹脆咬牙道:“你不走我走。”說罷,搖搖晃晃的往外走去。
走了兩步,悶頭悶腦撞上一堵牆,擡頭就是左骞燦若星辰的眸子。
右思鼻頭一酸,指着他道:“左小骞,你、你、你別逼我。”
左骞任她指着,也不說話。
右思氣的手直哆嗦,看着他英氣勃勃的臉,眼淚撲簌簌就落了下來,“左小骞,我不嘴硬了,我好想你,你走了以後,我難過了很久。可是你不應該留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你那麽厲害,還有很多事等着你去做,我不能一直依賴你。好不容易将你趕走了,你又回來做什麽?做什麽讓我為難?”
左骞靜靜的瞧着她,似哀似喜,他忽然一把将右思拉進懷裏,牢牢抱着。
“我回來了,不走了。”
……
清脆的鳥鳴拉開了晨時的帷幕,金色的碎光鋪滿了地面。
右思緩緩動了動眼皮,醒了過來。她掀開被子,快速的坐起身來。一使勁,宿醉的痛苦才開始折磨她。
右思晃晃欲裂的腦袋,悔的腸子都青了。
“谷主,您醒了?”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右思一驚,頭也忘了疼,猛一回頭,差點撞上近在咫尺的臉。
她驚愕的望着謙遜的下屬,結巴的一句話也說不完整。
“您這是怎麽了?”左骞笑容完美,态度也無懈可擊。
右思看看窗外,一派寧靜祥和,再看看自己,也沒什麽不妥。最後轉過頭看着左骞,想了想,再掀開被子看看自己,驀然杏目圓睜,臉頰通紅,道:“你、你、你,我、我、我。”
左骞愣了愣,笑容如春風般溫暖,“谷主不必自責,昨晚不過是您觊觎屬下的美色,想強行……”他刻意的打住不說。
右思縮進被子裏,膽戰心驚的道:“那麽……然後呢?”
左骞彎了彎眼睛,金色的光線落在他臉上,說不出的動人。
“不必擔心,您打不過我。”
右思松了一口氣,正欲窩回去再睡,驀然驚醒的道:“左小骞,你叫我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新文第三更了~~今天早上睡太晚,晚上睡不着了。。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