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愛人
第36章愛人
睜開眼睛,屋內漆黑一片,淫靡的味道鋪天蓋地。我艱難地動了動身子,腰上搭着一只手,瞬間,麥寶珈也醒了。
他赤裸的胸膛抵着我的後背,手在我的前端和後方游走,想要發起新一輪進攻。我發出微弱的抗議聲,他毫不理會,就着之前的濕潤直接插進了軟爛的洞口,我大腿根部立時痙攣了幾下,性器在他手中一跳一跳,熟悉的快感再次覆蓋了我們。
我們已經不知道交合了多少回,迷迷蒙蒙中,他将我颠來倒去,只能不停地高潮,直到疲軟得射不出任何東西。
發情的Omega比Alpha還要渴求性愛,他将自己的形狀,如同釘楔子般執着嵌進我的身體,彷佛只有這樣,才能真正占有我。
我們的下半身被體液沾污,根本分不出汗水和淫液的區別。在一聲粗過一聲的喘息裏,我覺得自己懸浮了起來,再重重落了下去。如此往複,根本沒有盡頭。
他将脖頸展露給我,誘惑似的問我,想不想咬。
我抵禦不了本能,但還殘存着那麽一絲理智。我幾乎咬爛了下唇,将能咬的地方都咬出了血漬,卻遲遲不肯挨上他的後頸。
他扯過我的腦袋,扳開口腔,用手指搜刮一通,然後用指腹頂住我的虎牙摩挲,笑得輕蔑又絕望。
他說,潭攀,你都這樣了,還不願意放棄掙紮嗎?怎麽,對我哥念念不忘到這種程度,可真是感人啊。
我不願意标記他,與麥士钰無關。他比我想得要愚蠢,至少在懇求Alpha這件事上不得章法。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完美的事物,他能一帆風順地掌控別人,可并不代表他就能絕對征服我。即使我們是最佳契合,是這個世間的獨一無二。
他揭開欲望,摧毀我的肉身,卻無力抓住我的心。
“麥、麥寶珈,”我虛弱地說,“你錯了......”錯得離譜,還不自知。
“什麽意思?”他埋在我的體內,忽地開始沖刺,将我頂上浪潮的尖端,“你他媽到底在說什麽......我錯了?哪裏錯了?錯得是你......潭攀,你就不應該選我哥!”他憤怒的釋放,将我攪得一塌糊塗。
“你一開始選的......”我覺得全身火辣辣的疼,但還是堅持轉過頭,找到麥寶珈空虛的雙眼,直視他,一字一頓,“不、也、是、你、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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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愣怔地看我,臉色逐漸冰冷,下半身卻火熱地插在我的後穴,可謂嘲諷至極。
盡管我們的身體連綴在一起,可我們依舊是兩個言不搭調的可憐人。
我們誰都繞不開麥士钰。
我們昏天暗地做愛,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幹我。麥寶珈不允許我離開床,用嘴喂我喝水吃飯,甚至連排洩,他都要全權掌控。
我有些奇怪,為什麽姜霄俞連着數日不在家。他似乎發現了我的疑惑,輕描淡寫的給我答案——姜霄俞的愛人來了,他大概自顧不暇。
姜霄俞難道不是他的情人嗎?怎麽還會有愛人?這令我糊塗。
麥寶珈親吻我的額頭,解釋道:“我和霄俞只不過在低谷相遇,抱在一起取暖而已,作用完了,自行解散。他人好,不會多問,不像你這般敏感。”
我太累了,沒多餘的精力去判斷這話到底有幾分可信度,整個人像半泡在水裏,聽什麽都蒙着一層咕咚咕咚的聲響,渾濁不清。
我睡過去,開始做夢。
在夢裏,我回到了小時候,站在地板擦得锃亮的門廳處,室內擺放着高雅的花架,植物的尖端都閃爍着光芒,泛濫的幽香布滿室內每一個角落。我看看四下,沉默地穿過門廊,往花園的方向走去。這正是杜鵑花開的時節,燦爛的紅席卷眼球,有那麽一剎那,我被刺激得睜不開眼。最茂盛的花叢中央有一個突兀的塌陷,像是被齊根切出了某種形狀,引導我不由自主地走過去。空氣裏有躁動的因子,我不喜歡這種感覺。
我靠近,幾乎将幼小的身子埋進花叢,然後看見了畢生難忘的場面——
方孰文躺在正中央,深紅的血從他身下洇開,比杜鵑花的眼色更加刺眼。太陽灑在他一動不動逐漸冰冷的軀殼上,勾勒出一層金光,蔓延的血液,像某種粘稠的爬蟲源源不斷從他身體裏爬出,向四處污染。
我僵在原地,四肢無力,不聽使喚,只有腦子在飛速地轉,在想,他是死了嗎,他是死了吧。
我怔怔地盯着他,微微扭曲的四肢,一如既往冷淡漂亮的臉頰,整個人像睡着了一樣安靜。
奇怪的是,我從未親眼看過他墜樓而亡的模樣,在這一刻,像是裹緊在核桃裏的仁被剝出,潛藏在我心底的那些懷疑變成真實的意象,大剌剌地呈現。
金色的光開始移動,形成一道狹窄的軌跡,我這才知道動,循着光的軌跡走。我不知自己會走向哪兒,不經意低頭時,驚恐地發現,影子已被濕乎乎的地面吮吸幹淨,與污血成為一體。我的腳邊,全是和血一樣色彩的泥。
走來走去,仍是站在泥潭裏,等虛空砸向我。
方孰文在我身後,已經淪為植物的養分,是真正的殘骸。
我驚醒了過來。
躺在床上,身上已經冒出一層粘膩的汗,勉力撐起身子,向窗外望去,夜色降臨,路燈微弱的光從縫隙裏擠進來了些。
虛掩着的房門外有窸窸窣窣的響動,是人的聲音,在說話,在走動。
我又躺下去,蜷縮起身子,想過濾掉世界的嘈雜。沒過一會兒,房門就被推開,有人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我翻了個身,幹脆開了床邊燈,室內登時充滿光亮。
一切戛然而止。
我和走進來的那人面面相觑。我一動不動,盯着他,他也盯着我,似乎在屏氣凝神。
“你是誰?”我打破沉默。
他吃驚地看我,擺出一副疑惑的神态。
“你在這裏幹什麽?”
我見他不回答,便翻身下床,可腿腳麻軟,一個趔趄,差點站不穩。他眼疾手快,一把扶住我。
“你在開玩笑嗎?”男人在我耳邊說,“潭攀,這并不好笑。”
我感到十分疲乏,像是患了感冒一般,伏在他的肩膀上,覺得很熱。
“對不起,”我有些難為情地說,“你是姜霄俞的朋友嗎?這不是他的卧室,他在我對面。”
男人微微抖了一下,然後扶住我的肩膀,瞪大眼睛,望着我。
我眼皮沉重,但也只能凝視他,他模樣不錯,柔韌的臉龐像一輪明月。
“是我啊,”他滾了滾喉結,掌心沁出汗,熱度隔着布料傳給了我,“我是寶珈,麥寶珈。”
“麥寶珈?”我遲疑地重複。在腦海裏搜尋,确定第一次聽說過這個名字。
“是。”他點點頭,“你忘記我了?”
我被他那樣誠摯地盯着,露出怯意,慌張地搖搖頭。
“那你記得麥士钰嗎?我哥?”
我依舊搖搖頭。
他嘴角的弧度下滑,卻還是勉強扯起來,露出一個笑容,“這樣也好,這樣也好......”他喃喃道。
我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我是你的愛人,潭攀。”
我聽見他這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