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康熙雙眼一陣酸澀,這麽長時間來難受的又豈只有溫嫔一個?

但康熙的驕傲又怎會讓別人看見自己的軟弱?他伸出手,将溫嫔的頭狠狠的壓在自己的懷裏,不讓他看見自己臉上的情緒。

“你待朕的心意,朕一直知道。”安靜的屋子裏,聲音裏的顫抖聽的更加的清楚

溫知許雙手抱着他的腰,臉頰壓在他的胸前,聽着裏面劇烈跳動的心跳,壓下了微微上挑起來的嘴角。

抱着康熙腰間的手卻更重了幾分,嬌柔的聲音問:“萬歲爺……萬歲爺是如何發現嫔妾的?”

溫嫔不敢擡起頭,說話的嗓音也帶着難堪。

隔了一個月才重新将人抱進懷中,康熙深深的喟嘆了一聲。放在溫嫔背上的手卻更加的輕柔了幾分,他想将懷中的人擡起來看上一眼。

懷中的人卻用力,不讓他瞧。

康熙這才無奈的松手,一手撫着她的頭發一邊問:“大門為何不關?”

細小的聲音在他懷中響起,艱難道:“專門給萬歲爺留的。”

“那朕一路過來,為何瞧不見宮女奴才?”

溫嫔身子一僵,讪讪道:“嫔妾特意吩咐過,不準奴才們過來。”

康熙低下頭,就見她漲紅的臉,低笑着又道:“你渾身的酒氣都在衣衫上,喘出來的氣就那麽微微兩分酒味,一開始眼神倒是渾濁,但才說了兩句話就恢複了清明。”

康熙不留情面,将她的破綻一一挑出來。

而他懷中的溫嫔每說一句,臉就更紅一分,聽着他帶着笑意的話,又恨不得将頭埋進床榻裏,再也不出來。

“嫔妾……嫔妾……”她張了張嘴角,臊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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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眼睛垂下,雙眼之間帶着戲谑,毫不客氣的打趣她:“分明是你先勾的朕過來,手段卻還漏洞百出。”

這句話雖然嚴厲,但康熙卻沒有生氣,比起惠妃密嫔那種處心積慮讓他都差點中招的手段,溫嫔這種一眼就能讓他看穿的算不上什麽。

伸出手指擡起她的下巴,兩人的目光頓時碰撞在一起。

印着背後閃爍的燭光,兩人的眸子一樣的璀璨,康熙手下的身子幾不可見的柔軟,他看着溫嫔那張嬌豔妩媚的臉,随着他的眼神一點一點的開始紅起來。

他受不住誘惑,在那雙眼睛上親了一口,微沉着聲音問:“最近想朕嗎?”

抱在他腰間的手又緊了幾分,溫嫔巴巴的點着頭:“想了。”

康熙又一口親在她的嘴唇上,燭火照耀下的眼神閃着光亮,男子低沉又沙啞的嗓音道:“哪裏想朕了?”

呼吸噴在溫嫔的頸脖處,視線焦灼之下全然都是暧昧。

溫嫔被問的一雙耳朵都充血泛紅,哼哧了兩聲那話實在不是說不出口,跪在床榻上的人卻悄悄挺起了腰杆,霧氣朦胧的眼睛裏含着的都是春水。

她不說話,只将嘴唇獻了上去。

康熙低下頭,将她一把接住,随後唇齒之間聽得見的只有兩人的喘息。幾番親吻下來,溫嫔已經頭發淩亂的躺在了床榻上,而嘴唇也開始微微泛腫。

帶着霧氣的眼珠子緊緊的盯着康熙,雪白的貝齒咬着下唇,她輕喚了一聲:“萬歲爺——”

隔了這麽久沒抱在一起,兩人心情都不一樣,康熙緊緊的抱着懷中的人,只感覺那股愉悅感直沖腦海之中。

眼神也逐漸的往那身下人的上方看去,只覺得溫知許格外的妩媚。

妖嬈之間又夾帶着羞澀,兩種極致的感覺相對立,足以勾魂攝魄!!

——

翌日一早,依舊是康熙先醒來。

他動作輕緩的起身,生怕将人弄醒了,走之前還幫溫知許撚了撚被角,确保她睡的安穩。

李德全照舊的将萬歲爺的衣服拿到屏風後面,他确定羅帳後的溫嫔還在睡後,放低聲音道:“萬歲爺今個的心情可當真好。”從他進來,萬歲爺勾起來的嘴角就沒放下來過。

康熙伸開手臂等着穿衣,捂着嘴清咳了一聲,眼中深深的都是笑意:“溫嫔愛使使小性子,但确實是惹人憐愛。”話語之間,對她确實是滿意的不得了。

李德全見萬歲爺這般,就知道之前兩人已經和好了,之前的疙瘩也消失了。

想到昨晚查到的那些,他還是得禀告萬歲爺:“昨晚……延禧宮似乎有些不對勁……”至于什麽不對勁,不用他說萬歲爺也明白。

康熙點了點頭:“朕知道。”溫嫔是因為在乎他,才耍的心眼,這點康熙很是受用。

李德全連忙上前拍馬屁:“萬歲爺慧眼如炬,奴才實在佩服。”

“女人的心思還是要坦誠些才是,朕日日管理朝廷之事已經夠頭疼了,朕的枕邊人就需要溫嫔這樣心思簡單一眼就看透的。”

李德全腹語:心思簡單的女子後宮那麽多,也沒見您多喜歡,反倒是嫌人愚笨。

話語中卻符合着康熙:“溫嫔娘娘确實為人單純。”

沒成想,康熙卻搖着頭:“溫嫔……聰慧待朕又足夠的用心,心思單純但遇事的時候又适當會使點小手段,恰好!”

話語之間聽的見的,全然都是萬歲爺對溫嫔的滿意。

李德全剛伺候好康熙穿好衣服,外面卻傳來聲響,随後養心殿的奴才急急忙慌的進來禀告:“萬歲爺,永和宮的密嫔出事了。”

康熙把玩玉佩的手一僵,看了眼身後的羅帳,上前幾步低聲問:“何時如此驚慌?”

養心殿的奴才擡起頭,語氣放低卻難掩語氣中的害怕:“剛……剛剛永和宮的奴才來報,密嫔娘娘……密嫔娘娘身子不好了。”

康熙閉上眼睛,“怎麽個不好?”

“永和宮的奴才失手打壞花瓶,密嫔娘娘踩着花盆底摔在上面割到了手腕,血……血流了一地。”摔在花瓶又如何能傷了手腕?

這也太巧合了些。

康熙冷着聲音,身子卻絲毫沒有動作:“密嫔現在如何?”

“太醫已經去了,密嫔娘娘的傷也穩定了下來,但……”小太監擡起頭,語氣艱難:“但昏迷之濟,密嫔娘娘哭想見萬歲爺。”

小太監的跪在屏風前,往前一看就是溫嫔娘娘的床榻,而那素色的羅帳緊緊的關着,他艱難道:“密嫔娘娘忍着傷痛說……就算天誅地滅也要告訴萬歲爺,這一切都是溫嫔娘娘設計害她。”

康熙聽到這,雙眸之間的眼神一暗。

李德全也一臉焦急,在小太監與萬歲爺面前來回的觀看着。密嫔這一招幾乎是以死證明清白,若不是當真無辜的話,就是在以命相逼。

而溫嫔……

紅翠已經死了,對錯是非都已經無處可查,現在密嫔與溫嫔之間,就要看萬歲爺的一念之差了,萬歲爺相信誰誰就是無辜的。

李德全與地上的小太監一臉緊張的擡頭看着,康熙卻許久沒說話。

過了會,他才轉過頭,往最裏面的羅帳那看去。

搖搖頭道:“朕相信溫嫔——” 昨晚溫嫔兩個簡單的勾引都漏洞百出,就算是有手段也讓人一眼就瞧清楚,康熙不相信溫嫔有那麽大的手段。

跪在地上的兩人心思各異,而康熙這句話說完便撩起下擺,擡腳往外走去。

康熙原本就是個生性多疑的性子,密嫔這番以死相逼,他不可能不去懷疑。

溫嫔以前給他的印象太過單純,康熙要麽全然信任,要麽有點懷疑從而去測查。但避子湯一事告誡衆人,康熙就算再寵愛溫嫔也不會全然信任。

蝼蟻之力以憾泰山,而溫知許怕的就是他那一丁點的懷疑。

随着他的這句話落下,羅帳後的溫知許也放下了一直緊緊提着的心,掐的緊緊的拳頭總算不再顫抖,放松之後就見手心一片深深的指甲印。

昨晚,她親自排了一場戲,裝癡,賣瘋,扮傻。

但慶幸的是,這一場,她總算是贏了!

——

永和宮

德妃站在瑪瑙獅鈕獸耳活環爐面前,裏面還冒着屢屢的白煙。她看着面前定窯圓肚白瓷瓶,裏面幾尾紅色的鯉魚在裏面快活的游來游去。

她手裏抓着魚食悠閑的撒着,沒一會就聽見外面傳來腳步聲。

綠屏上前道:“主子——”

德妃輕輕一笑,話語之間是了如指掌的悠閑:“萬歲爺已經在路上了。”

綠屏卻搖着頭,支吾道:“娘娘,萬歲爺沒來。”她害怕娘娘生氣,說話的時候聲音放的極低。

“怎麽可能?”德妃睜大雙眼,一臉不可置信的扭過頭:“密嫔沒聽本宮的吩咐?”

“聽……聽了,”綠屏點了點頭,她親自去密嫔宮裏查看的:“密嫔割了手腕,流了一地的血,幸好太醫過去才将人拉了回來。”

德妃沒有溫度的聲音輕聲道:“即使是這樣,萬歲爺都相信溫嫔?”

她撩起眼皮看着面前活靈活現的小魚,放下身下手微微顫抖,她認識的萬歲爺,覺得不會是這樣。

什麽時候,有些事情已經脫離了她的掌控。

德妃深深吸了一口氣,不輕不淡的語氣道:“原來是本宮看走了眼……”

竟留了這麽一匹狼長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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