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月光皎潔, 夜色沉靜。
水波微漾，漁船在寂靜的河面上輕輕滑行。
本是極美極浪漫的場景，奈何被只從船上跳下去的狐貍給毀了。
這麽美的夜色下，黃梨四肢狗刨, 昂着腦袋, 跟着船往前游了半天, 場面格外滑稽。
沐念單手扶額, 并不是很想扭頭往河裏看。
大概游了小半個時辰，黃梨從水裏爬上來。
他累的跟條死狗一樣，濕噠噠地翻身躺在甲板上，一動不動。
熱, 還是熱。
熱意像是從體內往外發散, 是微涼河水淹不滅的熱。
黃梨哼哼唧唧躺着, 連爬起來甩掉身上的水都不願意。
他可憐兮兮地看向沐念。
沐念伸手拂去黃梨身上的水汽。
濕狗立馬變回蓬松的黃狐貍。
“起來？”沐念朝黃梨伸出一只手。
黃梨卻順勢抱住她的手臂, 腦袋嘤嘤嘤地在她小臂上蹭來蹭去。
熱意過高的體溫隔着布料傳遞給沐念，沐念微怔, 伸手去捏黃梨的前爪，“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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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梨不知道，但他的确不舒服。
從想咬沐念起好像就不太好受，這種細微的異常被大大咧咧的黃梨給忽略了，讓他以為自己可能是舊疾複發變成壞狐貍所以想咬人。
直到剛才沐念柔軟的唇瓣貼在他眉心處, 黃梨呼吸輕顫，熱意從被沐念貼過的地方往下游走，直到全部聚集在小腹。
黃梨起初以為自己只是想噓噓, 奈何跳進河裏半天, 那股憋漲的感覺還是沒辦法排解出去。
“熱。”黃梨抱着沐念的手臂蹭。
沐念似有所感，抿了抿, 垂眸問黃梨，“我看一下？”
沐念掀開黃梨夾着的尾巴，果不其然看到她所猜想的一幕。
黃梨到了發·情·期。
沐念伸手把軟唧唧的黃梨抱在懷裏，“我們回去找金元寶？”
早知道黃梨會這麽快到發·情·期，昨晚在花樓的時候，沐念就不會讓黃梨対金元寶那麽大聲，畢竟現在用得着人家。
黃梨雖然頭腦被熱意沖的七七八八，昏昏沉沉，滿腦子都是蹭蹭。
可一聽到金元寶三個字還是清醒過來，“不要！”
他前爪勾着沐念肩上衣服，毛茸茸的臉在沐念脖頸處拱來拱去，“不要不要。”
金皮子不是只好皮子，他惦記沐念。黃梨一直不喜歡別的狐貍觊觎沐念，這會兒更是反感。
他纏着沐念，尾巴在她小臂上劃來劃去，“沐念。”
黃梨形容不出來自己的難受，只知道喊沐念。
一聲又一聲，一聲比一聲軟，一聲比一聲甜。
他難受。
沐念被他喊得也難受。
沐念從懷裏掏出銀錢放在甲板上，跟船婦說了聲，“抱歉。”
她抱着黃梨，縮地成寸，只一眨眼的功夫，黃梨眼前的場景就從河面夜色變成山林裏的山神廟後院。
沐念揚手，燭臺上的蠟燭自動點燃，燈火搖曳，映着黃梨吃驚的臉。
“哇！”
他分神驚嘆，“你好厲害，這是法術嗎。”
沐念，“……謝謝。”
是仙術。
沐念沒有應対狐貍發·情·期的經驗，不知道具體應該怎麽解決，尤其是面対着一只哼哼唧唧的毛狐貍，沐念還算清心寡欲。
她準備去翻翻古籍，看有沒有這方面的記載。
沐念将黃梨擱在床上，剛要轉身離開，就感覺背後忽然一沉。
黃梨以為沐念要走，急的伸手拉她。
狐貍爪子太短，黃梨變回人形，跌跌撞撞地撲到沐念身後，前胸緊緊貼着她的後背，雙手箍住她的腰肢，臉在她背上蹭來蹭去，帶着委屈的鼻音哼哼，“難受。”
他委屈極了，“你別走，我好難受。”
唯有貼在沐念身上黃梨才覺得舒服些，但僅僅是一些，還遠遠不夠。
可怎麽才能貼的更多，貼的更深入黃梨就不知道了，他憑借本能抱緊沐念。
身後源源不斷的熱意傳來，沐念僵在原地，垂眸看了眼腰前雪白的兩條手臂，呼吸頓住。
沐念作為山神不知道多少年，一直以為自己沒有情·欲，直到遇見黃梨，直到被他這麽從背後抱住腰。
“你知道怎麽做嗎？”沐念手搭在腰上的手背上。
黃梨反抓着她的手，茫然地搖頭。
那真是好巧，沐念也不是很清楚。
雖然理論知識不足，但本能驅動着她的行動。
黃梨感覺他跟花樓裏的兔子一樣，被沐念揉着尾巴根。
黃梨本來就難受，沐念這麽一揉，他險些哭出來。
尤其是沒有毛遮掩的身體讓黃梨覺得沒有安全感，幾乎兩人剛跌在床上，黃梨“噗”的聲變回了狐貍。
他哼哼唧唧地縮在床尾，前爪踩着後爪，猶豫糾結極了，想靠近沐念，又怕靠近了會哭。
沐念，“……”
沐念看着從自己懷裏竄出去的狐貍，竟沒感覺有絲毫意外。
她盤腿坐在床上，趁黃梨在跟自己做思想鬥争的時候，隔空取來一本古籍，研究一下怎麽吃狐貍。
等她差不多看完，黃梨也抿着耳朵蹭過來。
他還是趨于本能，忍不住向沐念靠近。
“我知道你不安，”沐念額頭抵着黃梨的額頭，“那我們先從雙修開始？”
身體間的試探兩人做的實在是太少，黃梨不習慣也很正常。如果是平時，沐念會耐着性子等黃梨一點點适應，只是現在趕上了特殊情況。
黃梨昂臉看沐念，漂亮修長的狐貍眼裏倒映着面前人的影子。
她眉眼低垂，神色溫柔，宛如神祇般，用手指輕輕梳理他的脊背，臉上沒有絲毫不耐。
跟外頭那個淡漠又憐憫的神像不同，黃梨面前的沐念，眼睛裏全是他。
黃梨想，如果沐念是神祇，也只會是他一只狐貍的神祇。
黃梨心裏軟軟的，沒忍住，伸出舌尖舔了下沐念的唇。
沐念是打算額頭対額頭用神魂雙修，奈何一眨眼，黃梨就從狐貍變回人，紅着臉跪坐在她面前。
黃梨眼睫煽動，眼睛直勾勾看着沐念，雙手緩慢又堅定地搭在她肩膀上，環在她頸後。
黃梨呼吸輕顫，慢慢收緊手臂，身體前傾拉近兩人距離，最後閉上眼睛朝沐念的唇貼過去。
笨拙又緩慢。
青澀又稚嫩。
但格外勾神心魂。
沐念手搭在黃梨背後，将人攬進懷裏。
沐念在山神廟周圍布下結界，不讓任何生物前來打擾，直到七天後，沐念主動撤去結界才算結束。
這期間，黃梨從人間的雙修到妖精的雙修，全都體驗了一遍，最後發現無論哪種他都不太行。
尤其是剛開始，黃梨做到一半感覺太陌生奇怪了，甚至有一點點小難受，于是手撐着床板想跑。
結果自然是被沐念手握住他的腰又摁回去。
黃梨都不願意去想，因為自己哭的太丢人了，他就沒在沐念面前嘤嘤的這麽凄慘過。
後山溫泉裏，黃梨趴在光滑的大石頭上，看着不遠處的山神廟，格外心虛。
他手指摳着石頭，扭頭問幫他清洗頭發的沐念，“咱們在後院那樣這樣，対山神是不是不恭敬？”
他現在頭腦冷靜下來倒是想起來山神了。
黃梨小臉耷拉下來，“山神會不會生氣啊？要不然我去掏兩個鳥蛋給山神賠罪？”
沐念垂眸笑，“那倒是不用，她都知道。”
黃梨一聽說這事還有外人知道，眼睛都直了，整只狐貍紅的直冒煙，說話都結巴，“她、她那麽大一個神，怎麽能、怎麽能偷看呢！！！”
沐念，“……”
黃梨氣鼓鼓，“那她是不是還偷聽了？”
黃梨都沒臉變回狐貍了，“她是不是聽見我哭了？我平時都不哭的！”
他這話，神都不信。
黃梨聽見背後沐念的輕笑聲，扭頭瞪她，“你跟山神說，我是不是平時都不哭。”
沐念想起小時候被他賴上的場景，這種昧着良心的話實在是說不出來啊。
她笑的更明顯了。
黃梨氣鼓鼓地撩水潑她。
本來好好的沐浴，變成了戲水。
打到最後，黃梨變成狐貍，站在離沐念最近的石頭上，瘋狂朝池子裏的沐念甩他身上的水，最後被沐念手指一彈，又“撲通”一聲掉回溫泉裏。
黃梨都快氣出狗叫了！
沐念不再逗他，将濕漉漉的狐貍撈出來，低頭吻他腦袋。
黃梨剛開始被沐念抱起來的時候，還四爪在水面上狂刨，等吻落下來，黃梨就跟融化了一般，軟唧唧的任由沐念抱着。
他變回人形，摟着沐念的脖子，哼哼唧唧，也不知道是故意說給誰聽的，“這種事情，不能偷看啊。”
說完偷偷親了下沐念的嘴角，然後眉眼彎彎的縮回水裏變成狐貍，只露個腦袋朝遠處游去。
沐念靠在石頭上看他，眼裏全是笑意。
她是怎麽都沒想到，小時候那麽會嘤嘤的小狐貍，在床上更會嘤嘤。
看來狐貍不僅會魅惑人心，還會魅惑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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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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