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門被吱噶一聲打開，青色衣擺漫過門檻，朝着殘香走來。

“殘香。”他坐在殘香身邊，柔聲說。“回去吧。”

“你怎麽來了？”

“我放心不下你，殘香。”雅止将手覆蓋在他的手上“我們換個地方居住好麽？不去理會他們的那些糾紛，好不好。新帝與王爺的事情由他們自己來解決不好麽？你何必……苦了自己。”

殘香理了理他亂掉的發，柔聲說：“我，怎麽能放的下。”

“可是，你為他做的已經夠多了，再怎麽樣的恩情也還夠了。”

“雅止啊……”殘香輕嘆：“我并非為了還誰的恩情，我與容言是各取所需，誰也不不虧欠誰。我啊，是欠了小玉的債。”

“這樣還還不夠麽？你為了他什麽都做了啊，還要怎麽樣還債。”雅止垂着目，雙手緊抓着膝上的布料，聲音不自覺的顫抖。

“雅止……”殘香無奈的說。

“我不知道你欠了他什麽，我也不知道你準備護他多久，我只知道我喜歡你，我只知道我想陪着你。”雅止靠近了一點，雙臂緊緊的環住他的腰，頭抵在殘香的胸口聲音悶悶的傳來：“我那麽急切的想讓你知道我的心情，殘香，我愛你。不管是把我當做奴仆，或是一個與小仙兒無異的琴師，或者，是洩欲的工具，都想讓你知道，我喜歡你，那麽，那麽的喜歡你……”

“雅止啊……”

“不聽不聽，不會愛什麽的，罪人什麽的，惡魔什麽的都不要聽。”一貫冷靜的雅止開始發了瘋般的吼，聲音開始哽咽，有些低沉，有些啞“我就是喜歡你，你是罪人也好，是惡魔也好，我都喜歡你。你不會愛就不愛，我來愛你就好，付出多少都沒關系，我只要你呆着我身邊就很滿足了。殘香，我很愛你，真的真的很愛很愛……”

殘香拿手指勾起他的下巴，逼他與自己對視。那張一直微笑着的臉居然遍布淚痕，雙目都泛了紅。淚水劃過他的臉頰，順着脖頸落盡胸膛，那裏還殘留着歡愛過後的痕跡，青青紫紫的吻痕刺目的緊。

“我受不了了，受不了殘香的心裏給了容子玉那麽重要的位置，連那容言在你心裏都占有一席之地。而我用了十年的時間都沒能走進的地方卻讓一個只知道名字的人進去了。”淚水流的肆無忌憚，那張白皙的面孔被淚水染濕。“殘香你從來沒跟我說過以前的事情，殘香你從來沒把喝醉的我抱回房間，殘香……殘香也稍微……稍微在乎我一點啊，我好不甘心……”

殘香有些愣了，任他在自己懷裏哭泣。自己原來這麽不在意雅止麽？說起來，雅止已經陪了自己十年了啊。把雅止對自己的好已經當做應得的了，從來都沒照顧過雅止的心情啊。從來沒、從來沒發現過雅止的喜怒哀樂啊，從來沒在意過雅止的心情啊。總是覺得理所應當的享受着雅止帶來的一切，真是，對不起他啊。殘香苦笑，又欠下了一筆債啊……

“殘香，我真的真的好喜歡你。”雅止揚起頭吻上那片殷紅，雙手環住他的脖頸，。殘香拉開他，雅止的淚就又落了下來，眉頭皺着，腳趾頭都緊張的蜷縮着：“為什麽又拒絕我……”

“唉……”殘香嘆了口氣，輕吻了吻他的眉心，由鼻尖向下，吻上了被他咬的滲出血絲的唇，細碎的吻淺淺的落下，溫柔的不像是殘香的作風。

雅止一直看着殘香，他的殘香是那般姿容絕世，他的殘香是那麽驚絕天下。單是靜止下來的神情都美的像被人細心封存了千年的古畫。

吻的難分難解時，稍稍退開少許，深一口氣又吻上，像吃了媚藥般癫狂，殘香，他的殘香，他愛的殘香。唇角勾起笑了出來，是夢裏出現過千遍的場景。殘香又嘆了口氣，吻掉自他眼角滑落的淚，溫熱的，有些苦，有些澀。

雅止猛地抱住他，緊緊的，想要将殘香勒緊自己的身體裏。明明已經很滿足了，可是左胸口卻像被撕裂了一般一陣一陣的疼痛。“殘香，殘香，我好辛苦……真的，好辛苦……”

“殘香，我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

誰也沒注意到門被慢慢的關緊，識色端着茶水慢慢的退了出來。院裏花樹開的正豔，隔了好遠都能聞到那淡淡的香。

将那茶水放在石桌上，為自己倒了一杯。茶裏特地的放了幾片桃花花瓣，茶是香甜的，帶着幾分澀，倒也爽口。

月色正盛，照着花樹下孤寂的人兒，灰色的衣袍跟那嘆息聲一起随着夜風飄起。

“殘香啊……”

“怎麽辦呢，方丈。心跳的好厲害，好難過。我好像在這片泥潭裏越陷越深了，該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