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6)
他設置的可以分辨玩家和原裝貨的面板上,神輝妹子的那個點是紅彤彤的屬于玩家的紅色标示。
所以說他喜歡軟妹子了……這樣偏執成狂又心狠手辣的妹子絕對是他尋芳榜上的天字一號危險人物!從來都是聞風而逃的,只是這次他逃不了也逃不開,被女人這般步步緊逼,就算是他也會心中郁卒。
悭臾心中對實力的渴望又重了幾分。
他的手象征性的掙紮了兩下,原也沒指望能掰開妹子如同鋼筋鐵鉗一般的手,他只是頗為遺憾的明媚而憂傷地望着妹子。
“為什麽——”是我?
作者有話要說: 我絕對不會承認昨天不更是因為打游戲過了頭!【頂鍋蓋】表打臉……
本章幾下張都極為狗血【起碼我自己碼的快吐血了……】,神輝妹子真炮灰,蚩尤只能更炮灰,她連說話的份都沒有就要say good bye了~【诶?這算不算劇透?
嗚啊,困死了困死了,不出意外明天會加更補償一下,畢竟是我的失誤……真的不要打臉啊!【頂鍋蓋逃
☆、上古
神輝最初只是一只能夠閱讀人心願望的靈鳥,她飛遍了洪荒的大陸,最終落在了榣山之上的一棵臨水之木上。
那是,距離水虺悭臾出現,還要久遠之時。
那時候剛剛穿越來的少女只是每日忍受着風吹日曬,霜打雨淋的艱苦,不懈的修行着。時間變得沒有概念。
直到某一天,少女發現自己能夠變化成近似于人的狀态,心中萬分欣喜。她歡呼着飛翔盤旋,去往人族之地。
之後就是漫長的練級之旅,只是這種練級完全是沿着主線自主發展的。少去了拜師學藝等等老套劇情,一切能力都要自主開發,其中艱辛幾次三番的令少女大喊不玩。
但還是堅持下去了,因為這個游戲從一開始打着的就是‘體驗另一個人生’的招牌。而這個游戲也确實令少女感受到了與以往完全不同的世界,她漸漸無法将這個世界僅僅當做游戲來看待。
這種心态最激烈的變化,是在她能夠完全變成人形之後。
她回到了榣山,找到了當初作為居所的那株樹木。但是留下的,卻僅僅是一個已經長出新芽的毫無靈氣可言的木樁。
然後就是很熟悉很狗血的,林間遇君子,一見傾心的狗血橋段。兩人一來二去,常有聯系,少女一顆心在美人的溫柔之下急速陷落。于是對君子的身份多方驗證,更是知道了對方便是她知道的‘那個’太子長琴。在知道對方既定宿命後,便想要努力改變對方的命運。
原是打算此地戰争結束後,放下手中所有任務去往榣山暗中殺死悭臾。
在少女心中,一只認識不過百年的小小水虺死去,作為仙人的太子長琴雖會遺憾一陣,卻不會太過傷心的。
卻未曾想過一切都出了變數,那個本應數百年後才會化蛟,修身成人更是遙遙無期的水虺悭臾竟以人身出現在蚩尤軍中!
觀太子長琴待他如此親密,少女更是無法忍受。在派出魇妖試探的刺殺失敗之後,下定了決心要早日将霍亂之源斬殺于苗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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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不離開?為什麽不離開!你在他身邊就是害他!你會害死他的!”
悭臾完全不能理解,或者說他完全不能理解‘少女心’這種東西。
即使他寫過許多女主的文章,但那種存在只不過是他所希望的形态。真正更深入內心的思想,心情,他依舊一無所知。而唯一能做為參照物的少女,自己的妹妹卻又是一個絕對不可能愛上別人的,怪異之極的存在。
天司命早就不知道見證世界多少次滅亡與重生,什麽神仙妖魔,英豪俊傑沒有見過?這樣她都沒有對誰動心,以後更是不可能了。更何況能夠伴她長生的人……從不存在。
天司命的種種調笑作為在悭臾眼中只是腐化比較嚴重,出于近似于惡作劇一樣的心思而已。而長琴的對自己的關心,悭臾以為那不過是近似于父兄一般,寵溺愛護的感情罷了。就像他對天司命的感情而已。自己原本就是一副水虺的樣子,長琴又不是眼瞎,怎麽會生出異樣的其他心思?如今雖然是人的樣貌,卻也不過是個小孩子……
但是神輝這樣森森愛着太子長琴的少女肯定不是想自己妹妹一樣思想扭曲的腐女,為什麽一上來就是這樣一副有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一樣不死不休的模樣?
難以理解啊——
不過——
“抱歉。”
就算你是妹子,但是在生命受威脅的時候,他也是一樣會毫不猶豫的下殺手。他就是這樣的人,對待外人可以毫不手軟——這樣一想真是諷刺。
悭臾那雙水盈盈的金色大眼在眨眼間變換成冷血動物的冰冷獸瞳,盈圓可愛的瞳孔凝縮一道,抓住神輝雙手的小手仿佛鐵鉗一樣發揮出可怕的巨力将神輝的手指掰開,兩人呈僵持之勢。
“這種程度……還差得遠呢!”
神輝張口發出怪異的鳴叫,帳外撲通幾聲,想來是被這叫聲催入夢境。但悭臾的眼神卻沒有絲毫動搖,冰冷的殺機令神輝忍不住心中微顫。
“該說差得遠的,是我——五行生,清濁分,天地司命,聆聽吾言,雷殛天裁!呔!”
悭臾雙手死死鉗住神輝的雙臂,令她無法躲避。小口張開,一道手指粗細的黑色雷光疾射而出。
神輝躲避不及,生生吃下了這一招,被擊出帳外。
“戚!還是不夠……”
借助向天地司命祈禱,引發天裁之力,應當是能将對方在天道上的痕跡都完全抹除。但是由他使來竟然只是令神輝這樣并非戰士系的神明受了輕傷而已?——真是弱爆了!
“你……絕對不是悭臾!”
神輝妹子擦掉嘴角血跡,一雙青眸死死盯住同樣虛弱至極的悭臾,無比肯定的斷言。感受着周圍被驚動的氣息,太子長琴的氣息幾乎是瞬間就已出現在附近,她不禁苦笑一聲,垂下眼簾,已經做好被殺的準備。
“我……我是——悭臾!”悭臾身側手握成拳,大聲宣告。
過往被抹除,唯一記得那些過往的只剩下自己和司命。不論過去如何,到底是不存在了,若是連他也否決現在的自己,那他的存在還剩下什麽?還,剩下什麽……
“不論你是誰,都是我最可愛的哥哥~”
悭臾耳邊響起天司命的聲音,巧笑如鈴。
眼前一花,清明月色下,黑色影子閃電般出手,無數金光浮動化為鏈鎖般将神輝死死釘在半空。那般姿态,恍若審判。
太子長琴見狀就要出手相救,一個聲音驀然響起。
“不要出手哦~這件事情,你還是不要出手的好。我可不想我最愛的哥哥傷心呢~太子長琴。”
“你是何人?竟然敢對本座出手!”神輝用盡全力掙紮,然而這金色的光文卻紋絲不動,心中慌亂厲聲喝問,只是底氣明顯不足。
“不妖不神的廢物也敢在吾座前自稱為神?無禮的雜碎,吾就讓汝領會何為天威!”
比這漫天夜色更加深邃的黑色鬥篷下伸出一只如白玉般毫無生氣的稚嫩小手,帶着斬天裂地的氣勢由下向上狠絕的劈斬!無風的山間頓時狂風大作,天空瞬間被厚重黑雲掩蓋,紫黑色如百年古樹的雷光從天而降!——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神輝凄厲的慘叫突破雷聲的嘶吼,在場之人無不掩耳合眼不忍目睹。
“司命……住手吧!”
悭臾不忍的扯過女孩的手臂,高聲大喊,卻被鬥篷下一閃而逝的可怖紅眸獲住。他只是不滿被人無辜殺害,就算神輝當真十惡不赦,最多也是給她一個痛快。這樣……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忍受底線!
思及此,他更是寸步不讓的盯住那雙紅眸。
“……被認出來了吶~”摘下風帽,裝點着絲帶般的金色符文的黑色長發順從的滑下,紅色的萌系大眼彎起露出開心的笑意。“嘛~既然你都這麽說了……”
清脆的打了個響指,頓時天清地朗,方才末日般的清醒恍如夢境般不真實——如果沒有地面上焦黑的傷痕和躺在那裏只有進氣沒有出氣的神輝的話。
“畢竟受害人是哥哥你嘛~你說了算。”
雖然還很奇怪天司命為什麽會變成這樣一副他完全不認識的模樣,但想想也知道他印象裏的天司命不過是一世轉生的幻影,絕對不會是她真實的樣子。但是眼前這樣……應該也許可能也不是她的本貌吧?
不過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他還有事想問神輝妹子。
無視了周圍所有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的視線,悭臾冷靜的上前,不含任何殺意憤怒的問她。
“為什麽要殺我?悭臾……這個身份對你來說是那樣不能容忍的存在麽?”
“啊,不過說了你也不懂吧……”
神輝勉強的轉動腦袋看着表情真摯的悭臾,對他的疑問報以苦笑。
“你終究只是一個困在這個世界裏的傀儡,怎麽能看破未來的辛秘呢……況且,我也只是害怕而已。就算知道就算你消失了也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你,我也還是害怕……”
神輝并不笨,那個以雷霆之勢鎮壓全場的蘿莉樣的小女孩絕對不會是這個世界的人,那樣的力量就算是這裏的所有人家起來也無法可及。這樣的人,除了天道管理者還會有誰呢?
自己這樣試圖破壞世界本身的軌跡結構,看起來,即使是GM也無法容忍了呢~
感受着女孩投來的越發恐怖的視線,神輝更是相信了心中的猜想。微微有些失落,畢竟以後再也不能來到這個雖然是虛拟卻無比真實的世界,再也見不到喜歡的讨厭的面孔,縱然知道這些都是假的,卻也仍舊放不下,忘不掉……
心中冷笑,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試着改變一下?至于信與不信……又與她還有什麽關系?
看向一臉痛惜複雜之色的太子長琴,神輝綻開一個清荷般的溫婉笑容。
“我,不後悔我今日所為……日後,此人将令你永堕凡塵,經歷無數苦難,你的父神與共工也将因他而困守歸墟……天下百姓傷亡無數……信與不信,都在于你……”
神輝艱難的喘息,仰望玉帶般璀璨的星河,大笑如莺啼血。
“太子長琴,你若為他心軟,日後必遭劫難!獲罪于天,無所谛也……寡親緣情緣,永世孤獨!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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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便宜她了。”
天司命不無惡意地眯眼輕笑,語氣輕飄飄的卻令人不寒而栗。
“司命!——”
悭臾不贊同的緩緩搖頭,看着已然氣絕卻死不瞑目的神輝不禁心生黯然,伸手替她合上眼,心中默念咒文。神輝遺體化為斑駁碎影逐漸虛化,化為無數青色螢火飛散。“她倒是決絕。”
“哼!管他是什麽,總是要死的。我殺了他,也是符合天道啊~”天司命攤手很無辜的笑着道:“她做過頭了。”
“都在這裏作甚!你們是什麽人!”
再有一日便是決戰,蚩尤忍無可忍的步出衆人之外,怒火高熾。望向無故斬殺他手下将領的天司命眼中帶着憤怒的紅彩。
“呵呵,凡人而已。”
作者有話要說: 愉悅果然誤人!
好不容易搶回電腦都已經淩晨了,小本太受,燒過頭的自動關機,害得我還要重寫!【跪
所以只能明天再補上了,真是對不起!!TAT
☆、時如流水
天司命眨着鮮紅的眼,微笑無辜。
“我只是個在普通不過的凡人而已。”
悭臾扭頭猛翻白眼,普通的只是身體的外殼吧?呃……
悭臾意外的對上長琴混合着擔憂責備和诘問的視線,一時僵硬無措。只好瞪了一眼還對着衆人淡定自如忽悠人不償命的天司命,對長琴做着口型:私下再說。視線卻逼開來。
長琴看着悭臾不自覺對這個突然出現又下手毒辣的女孩表現出的依賴和寵溺,若有所悟,便理解的向悭臾笑笑。在衆人不注意的時候有些黯然的掃了一眼神輝消失的地方,搖搖頭便再無所表示。
至于圍觀衆人的表現雖然表現出相當的好奇,但還是在蚩尤的視線下顯得畏縮。
所有的人的表現都沒有逃過天司命靈視的感應,嘴角揚起一個微笑的嘲諷笑容。這就是神啊!不感嘆不悲傷,對一切都無欲無求……相較之下,長琴的感嘆簡直就是異類。
至于蚩尤的憤怒和責難——未來的魔皇不就應當是這樣的麽?冷酷鐵血,逆天而行,只以自身的欲望而活,卻比誰都真實而無畏。
哼,相較之下,她還是更喜歡這些魔族的家夥。神族……到了最後,還能剩下什麽呢?
再多的輪回和轉生都抹不掉最深處的卑微印記,所以……天司命擡頭望着天空高升的金色太陽,有些難以直視的眯眼,手掌貼附在心口。所以那個人才會一直這樣偉大下去嗎?就因為這些卑微而渺小的存在……這個他和老友們都深愛的世界,才是她一直支撐着的理由。也許,她也可以解脫了……
天司命眼神飛快地掠過低頭不語的悭臾,掠過一絲複雜。
“哼!跟我來。”
蚩尤死死的盯着天司命那雙赤色的近乎不祥的眼睛裏閃過的每一絲神色,重重的揮手命令道。眼神掃過四周,那過于寒酷的眼神仿佛有刀鋒在深處等待着飛射而出,所有人都倉皇的避開了視線。
只有天司命知道,也只有她才能看得見——那個人再一次遺留下來的清濁之氣中的濁氣,更加深入的盤據融合在這個男人的靈魂深處。
這股與繼承那個人的靈氣而生諸天仙神截然相反的氣息,正是這個男人真正開始他遠離塵世,與他的族人信仰的,那個還在洪涯境內支持者與他敵對的神明的開始永世不休不止的戰争的開始。
“太子長琴,你也來。”
除卻蚩尤心腹的風伯雨師和兄弟們,蚩尤遲疑了一下,還是叫上了十分意外的太子長琴。
太子長琴雖覺得意外,卻仍是大方的行禮,跟上衆人的腳步,與走在最後的天司命悭臾同行。
“不會有事吧?”
悭臾擔憂的看着長琴問,回頭又敲了下天司命的頭。
“你那麽沖動做什麽?而且,那人……其實并不至死的……”
“哼。”
天司命白他一眼,對于悭臾的善良完全鄙視不想再多說。
“無妨。蚩尤定不會責怪于我。”
太子長琴揉揉悭臾毛茸茸的腦袋,安撫的笑着。
“此事本就是神輝不對,依照軍中之法,最輕也是要廢去修為。如此……倒也好。更何況即使這位姑娘不出手,我也是會出手的,若是那樣恐怕此事不能善了。你也不必責怪與她。”
以長琴的眼裏如何看不出天司命的身體只是一介凡人,正因如此,他也便更加諱莫如深,對天司命多有保留。
“哦……”悭臾松了一口氣,乖巧的點頭。“不牽連你就好。”
“喂!你都不感謝我一下嗎?難道我被人欺負了你就不管嗎?”
天司命很不滿悭臾厚此薄彼的差別待遇,頓時張大了一雙赤豔的紅眼黛眉倒豎。
“……”
悭臾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着她,好像她就是個不懂事吵着要糖吃的小孩子。
“哪裏有人會欺負你?你不欺負人就是萬幸了。更何況……我管得了嗎?”
悭臾低頭苦笑着。
“算了,不說這個。倒是你怎麽突然跑過來,還變成這幅摸樣?”
“你還敢說!”
天司命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看到悭臾脖子上猙獰的深紫勒痕,語氣又忍不住軟了下來。
“我教你那個咒語,攻擊力不是主要的,那只是為了拖時間。只要你念了那個咒語,不論你在哪裏我都能夠立即趕到,所以我才說那是給你保命用的咒語。我要是再來晚一點……”
天司命咬了咬下唇,沒再說下去,但三人都明白話裏的未完之意。
“至于我怎麽換了這麽個樣子……”天司命擡高手臂,握住拳頭。“壽命到了啊,所以我只能轉生。這個我不是很久以前就說過了麽?”
悭臾愕然。
“可是你前幾天來還……”
“雖然壽命不能長久,但我可以青春不老啊~這個還是在允許範圍的。”
天司命不以為意,對于她而言,漫長的轉生不過是一場游戲,身體如衣服,壽命到了,扔掉也毫無壓力。
“至于別人的話,我只能說他們走得很安詳。他們走了之後,我在那裏也在沒什麽牽挂,所以就一直維持着那個樣子呆在那裏。其實那個身體早就死掉了,只不過我在你面前的時候都用法術變幻了樣貌。嘻嘻,你沒有看出來吧~”
天司命掩嘴偷笑。
悭臾開始滿面怒容,終究還是滿身蕭索的嘆息。
“已經……都走了啊。”
他停下腳步,五指張開又攥緊,終究只抓到一把空氣。
“時間真是可怕……”
最開始只不過是想多陪伴天司命一些時日,對于她的感受,終究只能是靠想象。但真的落到自己身上——時如流水,萬物俱寂,天地浩大,最終只剩自己迥然一身。他只覺得身上如此寒冷,心中生出一種莫名的恐懼來!
他擡頭看着兩個都已經活過漫長時光的存在,眼神怆然。
“你們……都不害怕嗎?時間流過,任何事物都會改變,最後熟悉的什麽都不會留下……”
太子長琴微怔,于他而言,這個問題還嫌尚早。
“我不曾覺得。我的日子太過平淡,對我而言,榣山水湄邊的悠閑自在已經足夠,也許是因為我原是榣山之木的關系吧。”
太子長琴想了想終是無奈搖頭。
“想那麽多作甚?存在不同,時光流逝不同。但這一生只求無怨無悔便是,你不悔,他人不悔,便足矣。”天司命攤手。“若是強求,必無善終。若是我每一次都如此計較,那我究竟要傷多少次心,流多少次淚?既然抓不住,不如就這樣放手,不好麽?”
“我……”
“悭臾,不知這位是……”
太子長琴心中已有計較,但仍是體貼地開口問道。
“啊啊,她是我……我妹妹。”
悭臾一臉糾結,還是開口介紹道。
天司命點頭示意。
“我叫天司命,你直接叫我司命便好。我并不計較這些俗禮。”
“司,命……”司為主,命為使,“姑娘果然非凡。”
見太子長琴若有所悟,天司命眼神中透漏出欣賞之色。
“長琴公子,聞名不如見面,果真如哥哥說的一般,是個有趣的人。”
“有趣……想不到悭臾竟是這樣評價我的。這樣的評語,倒是少見。”
太子長琴失笑的看着暈染雙頰的悭臾,氣氛頓時變得輕松起來。
“長琴!”
悭臾氣惱的跺腳,低頭跑走追上已經走遠的蚩尤衆人。
天司命,太子長琴對視一眼,同時朗聲大笑。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下子是和原來徹底斷絕關系啦~
咳,其實我是被阿笙從游戲裏敲出來的。【頂鍋蓋
最近有點入魔【望天】……接下來恢複日更,阿茔我會注意好時間安排的。
☆、理由
悭臾跪坐在陣法之上,口中不斷念誦咒語。
兩天前,神輝暗殺,天司命出手将其抹殺,之後……悭臾睜開眼,金色的眼睛望着天地異變的前方,神情複雜。
蚩尤将他們召集,但确實如太子長琴所預料的,并沒有就神輝一事對他們多有懲戒,但是代價是決戰之時太子長琴和天司命必須出手。悭臾的力量太弱,身體也沒有穩定,直接丢到後方穩定陣營。當然,這是天司命的提議,不然以蚩尤的想法,再弱的力量也是要丢上戰場才有價值的。
對于參戰,悭臾并沒有什麽不滿,自己的事就應該自己負起責任,這是理所應當的。只是,本來他想将天司命的那部分責任也背起來,但是他太弱了,做不到啊。
太子長琴這次倒沒有再推脫,他們都清楚這次已經不可能再像以前一樣對他放任自由了,現在這樣,是最好結果。
【不愧是蚩尤,居然能用人類的身體把神壓着打啊~】
悭臾腦海裏突然傳來天司命調侃似的褒獎,如果不是太了解她的話,悭臾大概會把這當成笑話來聽吧?
戰場上空雷鳴陣陣,各色奇光不斷閃爍,悭臾不禁更加擔憂。
[比起那個,你和長琴都沒事吧?]
這才是他擔心的,戰場上他人如何他已經沒有多餘的心思去關心了。不論戰場上穿越而來的變數有多少,只要天司命不希望這場戰争還是會以原本的軌跡進行下去。那麽救過他的女魃妹子還有那個應龍就都不會有事,自然不必擔心。
【嗯哼~長琴公子,哥哥在問你有沒有受傷呢~】
[司命!]
【好吧好吧,我認輸。別吼我嘛~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之後你的脾氣還真是變了不少,以前明明都不會吼我的。】天司命小聲的抱怨着,【我說了你也還是會擔心的嘛,你自己看好了。】
一瞬間的眩暈後,悭臾發現自己竟然身處戰場之上。前方是不斷沖上來的凡人士兵,頭頂是漆黑如夜的厚重雲幕,隐約可以在雷光中看到或龐大或較小的身影,只是看着就有一種沉重的壓力。
身邊隐約可看到一把琴,但是完全轉換不了視角,悭臾頓時了解,自己看到的是天司命看到的。
[只是視覺共享?]
【是的。你覺得怎麽樣?】
[沒什麽,就是覺得有點壓抑。]
只是有點壓抑麽?天司命有些驚訝的挑眉,果然很有趣。眼睛轉向身邊撫琴的太子長琴,讓悭臾能夠好好的打量他。
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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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想問的嗎?”
天司命移開視線,突然開口。
“你有很多想問的不是麽?放心,哥哥聽不到。”
“哈,被你注意到了。”太子長琴苦笑。
“你太嫩了。在我看來你就是一個小鬼,不,應該說是嬰兒。”
天司命彈彈手指,趁太子長琴琴音出現疏漏而沖上前的士兵頓時都被無形之力照着原路推了回去。
“在我看來你的心思都等于被寫在臉上,本來你也不是攻于心計的家夥。嘛,如果你是那種人的話,我絕對會讓哥哥離你遠遠的,他比你還沒心機吶~”
“說的也是。”
太子長琴雙手連拂,不再給敵人一絲空隙,臉上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笑容。
“悭臾他的魂魄就像是水。有水的溫柔,雪一般的純粹,也不缺少冰的冷酷和堅持,倒是和符合他身為水之靈的身份。”
“這樣啊……”天司命眨眼,“說得不錯呢~你确實很了解哥哥。不過你不問我嗎?”
“問什麽?”
“問什麽……”天司命歪頭,“嘛,類似于為什麽我和哥哥會是兄妹……之類的。”
“問了你會說嗎?”
天司命不置可否的笑笑,攤手。“看我心情。”
太子長琴正眼看向她,半晌,移開視線。
“你和悭臾有些地方真的很像。那麽我問了,你回答我吧。”
“……噗。我對你越來越感興趣了,太子長琴。”天司命掩嘴噴笑。
“我不覺得這是什麽好消息。”太子長琴皺眉。“你讓我覺得害怕。”
“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而是害怕嗎?”天司命笑了,“所以我對你感興趣啊。嘛,說正題吧。你覺得龍屬的靈獸性格應該是怎樣的?”
“總之不會像悭臾一樣這麽有條理和理性。”太子長琴學天司命笑着眨眼。
“理解的真快。沒錯,現在的悭臾不是原來的水虺悭臾。靈魂已經是完全另一個人了,現在那副身體裏的是我的哥哥。”天司命欣賞的說道,“神輝臨死前說的話,看樣子你有記在心裏。”
“神輝……她絕對不會害我,悭臾也一樣。”太子長琴有些黯然。“所以其中一定有什麽理由,你殺了他絕對不是僅僅為了保護悭臾。”
“聰明。”
天司命饅頭似的白嫩小手帥氣的打了個響指。
“她說的是事實,但是那是原本的悭臾,有着龍族的好戰缺少足夠的理性和深思熟慮的水虺悭臾。但是,現在你認識的是我的哥哥,從一開始遇見的就是我哥哥。所以,神輝擔心的事情不會發生,至于會改變什麽……”
天司命停頓下來,忽地眯眼笑起來。
“我也不知道。”
騙鬼。
太子長琴有些驚訝自己竟然想到這樣的詞彙,頓時感嘆自己被悭臾影響的夠深,同時也明白這個問題已經觸及到天司命的底線,明智的換了一個問題。
“那麽,你是為了什麽來幫蚩尤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蚩尤必敗。”
“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應該也算是洪涯境中的人吧~伏羲就這麽由着你們亂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二更喲~阿茔我很辛苦的在補了哦~
☆、魔成
“我也想知道你為什麽會在這裏,你應該也算是洪涯境中的人吧~伏羲就這麽由着你們亂來?”
太子長琴敏銳地注意到天司命提到伏羲時流露出來的不屑一顧,戒意更重。
“我來是因為報答蚩尤部下的一個恩情,在我剛剛化作人形的時候,我偷偷跑出來的時候被妖獸打傷,是那個人救了我。不過他在很久以前就死了,人類的壽命很短,短的在我們還沒注意到的時候就已經再也尋找不到……所以我還是能夠理解悭臾的心理的。”
“有凡心的神仙啊~嘛,在我的印象裏,這種神仙通常最後都很慘。”天司命才不管自己說的話讓太子長琴臉色難看起來,自顧自地說。“我來幫蚩尤嘛……理由的話,有哦。”
“盤古死後,精髓齒骨化作珠玉金石,血液流成波光浩瀚的長河,經脈化作縱橫地勢,肌肉堆成豐饒田地。人獸在此繁衍生息,共有百餘族。
但在盤古神力覆蓋不及的地方,土地就不夠肥沃,多窮山怪水,極其險峻,種種奇特的惡獸最喜歡藏身其中。他們面貌怪異,非人非獸,它們沒有人的創造力,上天卻賜給它們許多靈力,能夠呼風喚雨、播雲飛沙。人類稱之為‘妖’。
人力不足以與妖相抗衡,而人、妖、獸三種族之上,還有孕出自盤古所遺靈力清氣極盛之處的衆神,智力與壽命均遠遠超過凡人。”
“你還少說了一個,人死後會化作鬼靈。那也是一種。”太子長琴提醒道。
“啊啊,确實。但是你覺得這就是全部了?”
“不是嗎?”太子長琴不解的皺起劍眉。
“物極必反。就像太陽和月亮,白晝和黑夜,善良和邪惡……一切都是對等存在的。生和死對應,就是說世間萬物的一切生靈都有壽命的極限,即使是盤古也被死亡所擊倒。那麽,天地各為清濁之氣所成,盤古體內有靈力的清氣化做神仙,那麽——世上更別有盤古遺留濁氣的盤踞之地,你覺得哪裏會誕生什麽,又在哪裏呢?”
太子長琴驀地睜大雙眼,琴聲頓止,擡首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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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風伯雨師已被誅殺,追随蚩尤征戰至今的部族兄弟也紛紛被俘,卻烈性的自殺,瞬間爆發的力量将黃帝一方的神明擊傷大半,蚩尤身上的赤銅色的铠甲已□□涸血液染黑。但是他的雙眼依舊堅定,他靜立于虛空,俯視着下方的芸芸衆生,左右四顧,所有受傷或未受傷的神明,人類被他的氣勢所攝不由自主的退開。
天地間一片寂靜,風頓止,雲不動,鳥雀不聞,雷電靜止,萬物歸寂。
在這一片寂靜之中,忽聽得一女童之聲。
“所以我說了嘛~善始全終是人間至難的事。‘不憚生死,卻憚天道,我同他一樣,有自己的恐懼,如無首領不畏天地的氣魄,是不能和首領做同路人的。’這話很耳熟吧?”
蚩尤低頭,俯瞰着與那白衣男子并立的隐沒在大片黑色中的女童,神色間閃過複雜。
那句話,是很久之前在自己踏出涉足中原第一步時,玄夷曾對他說過的。那時他還不懂,但是現在,他懂。
但是她怎麽會知道?又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說?
“和你做同路人,普通的凡人是不可能的。因為什麽呢~因為,你其實很久以前就算不的人了!我說玩笑……”
天司命在一片如炬如刀幾乎将她射穿的視線中緩緩開口。
“才不是~”
氣氛頓時壓抑百倍,帶着濃烈的惡意鋪天蓋地向天司命壓來,太子長琴只覺呼吸仿佛都被這巨大的憤怒壓制的無法進行,對于天司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