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你要喜歡這個,就讓長琴教你。”悭臾放下天菁,“去找你哥哥吧,讓他也準備準備。”
“嗯。”
“你是怎麽打算的?”見天菁下了峰頂,長琴走過來抱住悭臾,雙手環在悭臾的腰間。最近悭臾有些避着他,但是會對這種行為臉紅……也算是好現象吧?
悭臾覺得有些熱,不自在的避了避身子。“什麽打算?小孩子應該去見見世面的,不然以後出去了總是要吃虧的。你該不會以為這兩個孩子的性格,能在這小小的雲家村安安穩穩的呆上一輩子吧?”
“……我以為你不想讓他們出去的。”長琴開始考慮一個問題,悭臾是很喜歡小孩子的,看他對雲家兄妹的态度就知道。但若是自己真的……悭臾應該會很遺憾吧?
“我是這麽想的,可是我知道這是不可能的。還不如就在自己能看得見的地方護着他們。”悭臾嘆息一聲,将全身重量都倚在了長琴身上。長琴已經是成熟男子的身形,可他還是少年模樣,身高上就矮了一個頭,既然沒法在身高上獲勝,那還不如幹脆當抱枕呢。“我累了,你彈琴給我聽好不好?可惜這裏沒有水潭讓我泡着……”
“有那個水潭還能放得下你?那天去了海邊,你自然是可以去海裏的。”
長琴對于送上門的豆腐歡喜還來不及,哪有往外推的道理?當下抱起已經快要睡去的悭臾走到琴桌旁。
“海水……好鹹……”
聽着懷中人迷迷糊糊的抱怨,長琴悶悶的笑起來,哪有龍會抱怨海水鹹的?難怪他總是不喜歡去海裏。止住笑,長琴靜下心,雙手覆于琴上。
琴弦動,心弦動。
作者有話要說: 睡到正午才起,我的生活果然已經滑落到堕落的邊緣了嗎……【捂臉
貌似大家都很喜歡青霄呢,是因為霄青太多了嗎?師兄氣場強大确實是個問題啊~【摸下巴
☆、巢湖踏青
被悭臾的懲罰弄得有氣無力的雲天青一聽說可以出村子去玩,立刻精神奕奕的收拾好東西站在悭臾的面前。
悭臾撫額,雖然雲天菁百般保證,指天發誓,但是這樣喜玩樂好飲酒,又惹是生非的個性真的會是雲天菁口中說的日後變成一個看透世情的人?!他是真的很難相信啊……
“大哥,今天我們要去哪裏啊?是要去壽陽嗎?可我聽說那裏最近有土匪橫行,城裏的人都不敢出城游玩了。”
“誰說要去壽陽了?我看是你的皮在癢。”悭臾眼神鋒利的掃過雲天青,“這一陣子沒人出村子,你從哪裏聽說的?嗯?敢偷跑出去,你膽子肥了啊。”
聽見悭臾頗為感嘆的尾音,雲天青只覺得頭皮發炸,他怎麽就說漏了呢?可千萬別再禁他的足就好。
“額,我只是追兔子,無意間聽見別人說話。真的沒有跑多遠的!大哥,你,你別氣我啊!”
從認識你開始我就是一肚子氣了。悭臾惡狠狠地瞪了雲天青一眼,語氣不善。
“回來再收拾你。”
這就是先不計較的意思了?雲天青笑眯了一雙湛藍的桃花眼,秋後算賬什麽的他才不在乎,到時候再想方法賴掉就是了。大哥又不舍得真的罰重了,嘻嘻。
雲天菁擡手捂臉,她怎麽會有這麽一個哥哥……好吧,雖然這是系統随機分配的身份附帶的‘産品’,但好歹生命安全有保證。總比在新手村裏出來就被輪回掉的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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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大哥挑的地方就是好!我就說嘛,這巢湖這麽美,那些人怎麽就怕成這個樣子?”
站在湖邊的雲天青深呼吸,湖邊特有的清新濕潤的空氣盈滿胸肺。雲天菁抱着拾來的幹柴穿着靈雀履的小腳狠狠的印在雲天青青白色的衣衫上,在他臀部的部位留下一個黑黑的腳印。
“臭哥哥,不幹活還偷懶,抱着!”說着就把懷裏的幹柴塞進雲天青的懷裏,心滿意足的看着雲天青手忙腳亂的樣子,嘿嘿,能欺負小時候的青爹也是一件美事啊~就是以後一起去瓊華領便當也值了!
“死丫頭!嗚啊!不要突然扔給我啊!”雲天青發揮風屬性伶俐的本事,硬是把快要灑落的柴火全抓了回來,看的雲天菁驚訝的連連鼓掌。有這麽一個黑肚皮的妹妹他其實也很苦啊!
“哼,”雲天菁吐舌頭做鬼臉,沒有絲毫同情,“大哥說了,今天在這裏露營,讓你去多準備些幹柴。”
“那你幹什麽去?”不會是只有他被使喚了吧?
“我?我去釣魚。聽說巢湖裏的銀魚味道極為鮮美,不管是做魚羹還是烤着吃都一定是美味!還有湖蟹,只可惜這個時候沒有蟹黃,但也是美味了!加上大哥的手藝……吸。”雲天菁一臉的向往,看得雲天青也覺得自己的肚子開始咕嚕咕嚕的叫了。“唉……手藝堪比禦廚,又會女紅縫衣,琴藝精湛,脾氣又好,還會照顧小孩子。如此賢惠,又生了一副天仙似的樣貌,我要是男的一定要把他娶回家裏啊!”
雲天青看着握拳發誓,眼中灼熱之火熊熊的雲天菁,不知為何有些發寒的退了一步,不小心踩斷一截樹枝,發出的聲響将雲天菁的注意力吸引過來。
“那個……我是說,大哥是男的,就算你也是男的也是沒法‘娶’的吧……”被雲天菁越發熱切的目光看的毛骨悚然,雲天青努力維持臉上的笑容。“有……有什麽問題嗎?”
雲天菁不答,只是繞着雲天青走,目光還不停地上下打量,雲天青這才知道被人當猴子看的滋味是有多難受!
“哥哥你長得也很好看啊,可惜我怎麽就沒覺得你可以娶了呢……果然是大哥的外貌太受了嗎?唉,現在霄青黨遍地,其實我是很支持青霄的啊。哥哥你可莫要辜負我的期望啊~”
瘦?什麽瘦?雲天青聽得一頭霧水。
“什麽瘦?大哥雖然看起來像個文弱的書生,可我看他随手就能把老虎打得翻不過身,這叫真人不露相。看你平常天天讀書,也沒學得多好嘛~”
難得抓住雲天菁的錯處,雲天青洋洋自得,偏偏還要裝作不在意的模樣勸誡。
雲天菁只是不屑的嗤笑一聲。“學的再不好也比你強。哼,孤陋寡聞,連我說的是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就別亂說嘛~我又不會笑話你。”
雲天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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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琴,你說是做烤魚呢?還是做魚羹?”悭臾将臨時的帳篷搭好,看着食盒裏擺放的調料糾結的詢問。“還是做魚羹吧,多加一些養身子的食材,孩子們都是長身子的時候,養分跟不上可不成。”
變作小白貂的長琴深深的看悭臾一眼,那洗手作羹湯的背影是多麽歡快啊~真如雲天菁說得,這人……當可嫁了。
“嗯……加些生姜……”
背後還傳來悭臾歡快的聲音。長琴沉默了一下,伸出小爪子在半空中比劃了一下,一條條晶亮小巧的銀魚像是被吸進水桶內嘩啦啦的就裝滿了一桶。
這些應該夠了吧?長琴側着腦袋想到,君子遠庖廚,他對于做菜這種事情當真是半點也不懂。再說出用不了就放回去,反正也死不了。長琴點點頭,很是滿意自己的想法。
一番折騰下來,等衆人落座的時候已經是正午了。悭臾看得天青好像幾天沒吃飯一樣抱着鍋将一鍋的魚羹湯都灌下了肚,再看看他那張小花貓似的臉,不僅對長琴表示他對他是不是太嚴了?看把這孩子禍害的,連吃飯都要用搶的……
長琴無語的扔了對白眼過去。就這樣還嚴?都已經是溺愛的程度了好不好?!這小子以後要是成了個禍害,絕對少不了你的!
吃完飯,一起将餐具收拾好,悭臾表示孩子們可以随便玩了。雲天青指着寬廣的幾乎看不到邊的巢湖問悭臾。
“那我可以去游泳嗎?”
“可以。”悭臾頭也不擡,他還要準備兩個孩子的衣服,雖然已是春天,但湖邊夜晚還是有些涼,總是要小心一些的。
“那我可以去湖中心的島上嗎?”雲天青眼睛熠熠發亮,“我想去那上面探險。”
悭臾擡頭看着湖面上将散未散的霧氣皺眉,他倒是不懷疑這小子能游到島上去,這小子過于旺盛的精力有時候連他都不得不覺得驚訝。但是……
他似笑非笑的看着雲天青。“又是皮癢了?還想撅着屁股睡幾天,嗯?~”
一個‘嗯’,尾音意味深長,雲天青臉色一僵,捂着還印着繡花鞋腳印的屁股連退兩步。
“為什麽不讓啊……又沒人上去過……”礙于悭臾的威勢,他也只敢小聲嘀咕,他知道悭臾聽得見。
“就你這小身板,上去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悭臾大量的眼神好像在看食材一樣,看的雲天青後背一陣發涼。
“妖怪什麽,不會是真的吧?”雲天青小心翼翼的幹笑。
“當然是真的。別說島上,就是湖底下都有妖怪。”
雲天青聽了吓得立馬跳離湖邊,雲天菁鄙視的看他一眼。湖底下的妖怪又不傷人,你跑那麽快做什麽?鄙視之~她倒是忘了,其實沒有悭臾在這裏,她也是不敢下水的……
“不過湖底下的妖怪不吃人就是了,平日裏也不會和人類打交道。你們注意些別往水下太深就好,天青,說的就是你!你閉氣時間長,能下到水裏去,不許好奇知道麽。”
“嗯。”雲天青這次很幹淨利落的答應了下來,事關小命,他還是很愛惜生命的,他說真的。
“湖心島名為‘百翎洲’。上面多是兇禽妖物,不比巢湖之下的妖怪性情溫和與人無怨。島周圍有漩渦,給我注意點,你被吸下去了無所謂,別拖得天菁一起下去。”悭臾細心叮囑。
“喂!你這是區別待遇!”
雲天青不滿的揮舞手臂,什麽叫做‘你被吸下去了無所謂,別拖得天菁一起下去’?他挂了就無所謂嗎?!
“禍害遺千年,我相信你沒那麽容易死。”
悭臾亮亮的語氣讓雲天青臉上挂下兩條面條淚,其實悭臾覺得,以他的本事,搞不好能和湖下的妖怪稱兄道弟……嗯,這個可能性很高啊。
打發了兩個小鬼,長琴立刻變回人形,将悭臾摟在懷裏,卻又不顯得親密過分。每天看的到吃不到,他總是要占些便宜來彌補一下自己。他雖然是君子,但也是男人啊……
長琴郁悶的無聲嘆息。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溫馨一日游~
☆、天青驚魂
“長琴,你別離得這麽近。我展不開手腳,會弄髒你衣服的。”
悭臾不自在的動動身子,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長琴最近總是很喜歡這樣對他摟摟抱抱的……至于那些奇怪的溫柔,是他的錯覺吧?
“呵呵,你可是忘了我好歹也是會法術的?自是不會擔心這種小事。”
長琴眼睛微眯,不知怎麽的,悭臾就覺得有種遇見天敵的感覺,可龍有什麽天敵?長琴看着悭臾有些迷糊又不解的可愛神色,心中一動,飛快的在悭臾的唇上輕啄一下,輕盈迅速的好像只是悭臾的錯覺。
悭臾也覺得自己一定是酒足飯飽有些迷糊,才會覺得被長琴吻了。他看着一臉寵溺坦蕩的長琴,越發的茫然,剛才真是他錯覺?
長琴卻覺得悭臾皺着眉頭努力思索的表情實在是可愛極了!懷抱着他的感覺,比起自己度魂的每一世抱着妻子女人的感覺都來的契合,都要來的安心。
他是榣山之木,悭臾是榣山水境裏的水虺,他們本就來自同一處,也不會有誰來得比對方更加契合。這樣無可替代的人,是自己心裏唯一的珍寶,當真是捧在手裏怕傷了,含在嘴裏怕化了。悭臾的遲鈍的确令他頭痛非常,可是那又怎樣呢?誰叫自己把他當成寶,生怕驚跑了他。難怪那麽多人都去當壞人,他要是壞人,早早就把這只單純的小兔子抱回家了!可他是個君子,君子就是要忍常人所不能人啊……
——唉……男人就是難,男啊難啊,這念起來就注定一輩子難,不男就不難,是男就很難……
長琴被自己腦海中忽然出現的話囧到了,這話絕對不會是出自自己之口!但為何自己想起來就有種啼笑皆非又無可奈何的心情?甚至還有種淡淡的愧疚。好像……好像他和說這話的人交情應當是很好的,自己又做了有負于人的事。可過去的日子他每一次都過得問心無愧,縱然有過傷痛,卻并未有負于人。莫不是前世的記憶?長琴的頭忽然鑽心的疼起來,呼吸聲驀地一重。
悭臾是何等敏感,怎會聽不出長琴呼吸有異?一擡頭便見到長琴毫無血色的臉,頓時大驚。
“長琴,你怎麽了?!哪裏痛?是不是魂魄不穩了?!”
悭臾焦急的伸手去捉長琴的手腕,手指有些細微的顫抖。長琴心中溫暖,原來他竟是這般在意自己。反手扣住悭臾手腕,掐住脈門,悭臾頓時沒了力氣。長琴露出一個迷惑人心的笑容,在悭臾還未反應過來時又落下了一吻,同樣是一觸即離,猶若蜻蜓點水一樣的吻。
“呀!你詐我?!”
悭臾好像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驚訝的合不上嘴。見長琴又低下頭來,立刻嘴巴緊閉縮了縮脖子。随即又覺得不對,該生氣的是他诶!為什麽他要怕的不敢出聲?而且……而且長琴居然吻他?!
長琴見悭臾用那雙施了法術變為一片墨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眼神清澈又帶着點炸毛的憤怒,可愛的就像是幼獸一樣。他是這麽想的,自然也就這麽說了。
“悭臾,你怎麽這麽可愛。”
可愛的他心都癢癢了,偏生又顧忌着他,心裏像是有小貓爪子在撓一樣。這樣的心情,他可從未對悭臾以外的人有過。
可悭臾卻接收不到長琴眼中放射出的訊號,他在這個方面完全屏蔽——就如他在歸墟裏當了五百年電燈泡還毫無自覺。他在和自己有關的事情上永遠迷糊!所以他自然而然的将長琴吻他的舉動理解為長琴覺得他很可愛,像是對小孩子一樣的吻。
這麽一想,心裏自然就舒坦了許多,可不知為何,還是隐隐有些不暢快,好像對什麽有遺憾……不對!他能有什麽遺憾?遺憾沒把初吻和剩下的吻送給妹子嗎?!反正不可能是遺憾長琴對他沒有意思!!!——
長琴認識悭臾是一兩天麽?不是。所以他自然看出悭臾心中所想,将他看成孩子麽……可誰知道他從多久以前開始就已經不再是用看孩子的目光看他了呢?在悭臾看不到的地方長琴有些陰險的一笑,誤會了他的意思?沒關系。他會讓悭臾生命中的每一點沒一滴都滲透進他的影子,打消他轉身離去的念頭,讓他再也放不開,放不下。他求得不是一時的情動,是未來無盡時光的相伴——一如父神與共工。
誰說正人君子不會算計?在感情上不會算計的人才是白癡。
“悭臾可是很喜歡孩子?”長琴輕松的就讓悭臾的注意力轉移到他說的話上,唉,這麽單純好騙,真是……越發覺得可愛。
“嗯,喜歡啊。小孩子那麽可愛,為什麽不喜歡?”悭臾答得理所當然,要知道前世的他差一點點就能推倒軟妹,娶妻生子了!這個人生的遺憾遺留至今日也未能完成,他又如何不遺憾?
長琴想了一下,日後自己與悭臾隐居,孩童環繞的情形,頓時覺得如此也不壞。“既然悭臾喜歡,那不如多收留幾個孤苦的孩子,天青天菁也能有伴。不是很好?”
好……好個頭!悭臾瞪了一眼無辜的長琴,急忙否定。
“別別!這兩個一個頂十個,我可不想操碎了心!再說,若我真想要個孩子,早就取了心血捏個泥人化形成人了。我和裏希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也不是白待的。”
可要是真有了這麽一個孩子,難免就有了親疏,對待雲家兄妹必不能全心全意。悭臾不想那樣,再說人長大是很快的,再過十年,就輪不到他來操心了。
悭臾還未想到,他這造人的本事第一次在私下裏用上,就在日後給他弄出來了天大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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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情,現在還是把視線轉移到禍害兄妹,啊不對,雲家兄妹身上好了。
聽過悭臾的警告後,二人就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亂來。
天菁是想過去湖底居巢國看一看,可首先誰知道幾十年前的居巢是不是安全?其次……她水性沒有雲天青那麽好,又不會避水之法,是到不了那麽深的湖底的。
雲天青則是一點也沒打過這兩個地方的主意,他雖然喜歡冒險,可絕對不會讓天菁也一起陷入危險。孰輕孰重,他心裏自有評斷。于是他就帶着天菁在靠近湖邊的水域玩鬧,裏水深的地方遠遠的以确保安全。
可惜,他雖然不想找麻煩,但是麻煩貌似很喜歡找上他——一個人影以極快的速度從樹林裏竄出來,筆直的沖向天菁的方向,眼看兩人就要撞上!
對方明顯也是沒想到這裏會有人,也是驚呼一聲就要轉向,聽那聲音,似乎還是一名女子。可惜她動作太快,根本來不及。雲天青用出自己半生不熟的風系法術,撲過去将雲天菁按倒在地,自己卻是痛苦的呻吟一聲。
雲天菁吓得臉色都白了,她連看都沒看那人一眼,焦急的跳起來要看雲天青的狀況——一到幾乎橫過整個後背的傷口正在不停地向外湧着血,好懸就傷到了脊骨!
鮮豔的血色迅速蔓延到整件衣衫。雲天菁咬破舌尖才讓自己冷靜下來,掏出平日裏随身帶着的傷藥給雲天青止血。
她就是讨厭這個游戲的這一點,太過真實的令人分辨不出真假,她都說不清自己對于這個‘哥哥’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情,反正是沒有了一開始的游戲态度。
雲天菁不敢亂動天青,只好将外衫鋪在地上讓天青趴在上面,咬咬牙轉身跑去找悭臾。
這麽大的動靜悭臾怎會感覺不到?尤其是看到天菁一身血的跑過來,連長琴的臉色也難看起來。
“大哥,長親哥哥,你們快去看看哥哥!哥哥他護着我受了傷,流了好多血!我,我不敢動他,好多血!嗚嗚……”
說到底天菁也是生在和平年代,連血都沒怎麽見過的正直好少女,這一次可真的是吓得不輕。一邊哭一邊抹着眼淚焦急的催促。
悭臾看了長琴一眼,長琴抱起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天菁,兩人腳下光芒一閃就已消失在了原地。
作者有話要說: 于是天青其實是個護着妹妹的好哥哥啊~=w=
☆、是非【補完】
巢湖之上,水浪連天。
“孽障!還不速将赤雪流珠丹交還?!”
“我只是想救他!為什麽不放過我們?師叔,阿生他沒傷過人,他不是壞心的妖怪!”
原本亮麗的粉色衣衫已經變得狼狽不堪,梳好的鬓發也已淩亂。但執劍少女的眼睛依舊明若星子,透着濃重的哀傷和沉痛。
“妖物就是妖物!人妖本就殊途,你們不可能有好結果,又何必苦苦糾纏不休!”淩亂的劍光殘影已經消散,飛散的湖水也已平靜,鶴發童顏的老者腳踏青鋼劍,看着這個少女,終究是念在多年的情分,心生不忍。“純涵,你是這一輩弟子裏資質最好的,何必自甘堕落!”
“師叔……”少女痛苦的咬破了嘴唇,血絲斑駁的染紅了少女蒼白的嘴唇,生生顯露出一種妖豔之感。
“你們根本不懂!阿生是妖怪又如何?他比那些神仙更體諒凡人,他會對着小孩子們笑,會幫老人尋醫問藥,會保護那些向他尋求庇佑的生靈……他那麽好,就因為他是妖,你們就能否認他做過的一切嗎?”
少女痛心的大吼,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麽所有人都把妖當成敵人,他明明沒有錯……
“蜀山的祖訓,有哪一條是要門下弟子見妖即殺?難道不是讓我們寬宏以對嗎?我見過祖師爺的手劄,那裏有一句話我一輩子都會記得!——‘六道輪回,生生不息。善惡行止,盡于一心。’祖師感悟天道,認為六界生靈皆是平等,善惡與否,只在一念之間。難道你們認為祖師也是錯的嗎?”
少女張着血絲紅透的眼,語氣森寒。
被稱為師叔的老者一時語塞,心中也是頗覺無力。便指着昏迷在蓬蒿蘆葦間的雲天青,聲色俱厲的斥責。
“你與妖物相處久了,竟也是如此漠視人命嗎!”
道號純涵的少女看着昏迷不醒氣息微弱的雲天青,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仍是直面老者緩慢而堅定的搖首。
“他不會有事。師叔,這是我最後一次叫你師叔。我做的事情,我都會一力承擔,但是要我交還赤雪流珠丹,交出阿生,不可能。”
方才那女孩拿出的是菩提凝冰露吧?寒氣凝而不散,顯然是高人煉制,那女孩急忙跑走應當是去找人,想來也不會有什麽事。純涵心思通透,只是心中仍有些抱歉,傷了一個無辜的孩子不是她的本意。若是今日能夠逃得性命,一定會好好補償他的。
純涵咬了咬牙,狠下心不去看天青。心中的愧疚令她心煩意亂,握劍的手也更加用力幾分。
“執迷不悟,今日我便替師兄執行門規!”
老者見純涵态度堅決,也是動了真火,兩人同時出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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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邊!”
雲天菁指着水邊不起眼的一處蘆葦叢大聲道。
風聲一起,三人就已站在雲天青身周。悭臾俯身抱起天青,小心的解開已是深黑的衣裳,露出背後猙獰的傷口。
“傷的倒是不重,天菁你又處理的及時,并沒有傷及筋骨。這傷口……”
悭臾擡頭看着打得熱火朝天的兩人,劍眉蹙起。長琴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恍然道。
“仙劍派的?”
“嗯……”悭臾有些沉悶的應了聲,随後又搖了搖頭,“那兩人的劍光之中透着正氣,應當不是刻意傷人的。”
他看了長琴一眼,長琴懂他的意思,清平清樂他們已經離開了,那麽除非是仙劍派覆滅之危,他們都沒有再插手的必要。
悭臾看着天青的山口,猶豫了一下,還是将手中如水雲煙的霧氣散去,手指在掌心一劃,詭異的晶瑩血液緩緩流出。悭臾也沒再猶豫,将流血的掌心貼在天青傷口處——抹過。手掌所過之處,盡是一片細膩的肌理,看不出半點受傷的痕跡。
雲天菁看的眼中驚異之色連連,捂住小嘴一聲不出,生怕驚擾了悭臾。悭臾收回手,雲天青的傷口已經完全愈合,悭臾的手上也不見了傷口和血液,十分神奇。
“外傷已經無事,只是血氣大失,怕是有些傷及根本了。”長琴搭上雲天青的腕脈,不無憂心的診斷。
“那,哥哥不會……”
天菁緊張的抓住長琴的手,天青是為了救她才會這樣的!可是,可她卻一直将他當做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天青一定是察覺到了她的态度,才會那麽小心翼翼的待她那麽好……縱然是假的,她也不願再這樣疏離的傷天青的心。
“無妨。”悭臾斷然揮袖,“天青底子厚,我方才以己身之血溶于他的血脈中,只要好好休養日後只會更好,不會更糟的。”
只是這樣天青也算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血親了吧?悭臾打量着懷中漸漸有了溫度,不如往日歡騰,倒顯得十分乖巧的天青想到。算了,這樣也不虧了他們換自己這些年大哥的情誼。
天菁這才放下心來,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麽時候又是淚流滿面,連忙伸手抹去。又忍不住笑出來,“哥哥也就只有這種時候才會安靜。怎麽睡着了的時候這麽可愛,一睜開眼就那麽惹人恨呢?”
悭臾望天,這個問題他也很想知道。
“你與長琴先回去,好生照料着。”又轉頭對長琴道,“你注意些,被這兩人一鬧,只怕招出些隐居的東西來。我處理好了就來。”
“嗯,你小心。”長琴捏了捏他的手,抱着兩個孩子消失在法陣中。
接下來……悭臾看着天上打得熱烈的兩人,還是趕快将這兩人處理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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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打得激烈,純涵縱然天才也比拼不過老者百年之功,終究是力竭擊退,倒飛了出去。
純涵見到一名翩翩少年郎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要落下的方向,強忍着內傷欲嘔的沖動咽下口中的甜腥,收了劍。
“快……快讓開!”
“唉。總覺得我每次路過這裏都是要救人的。”
一個好聽的少年聲音響起。純涵只覺得身上一輕,如置深山的清幽氣息便綿綿密密的包裹了她,連胸中郁結的氣息都通順了許多。只是聽這人說得七分無奈三分可惜,不知為何便覺得有些好笑。
“小姑娘,你是仙劍派多少代弟子了?”聽着人說的,好像還是和派中聯系頗深?純涵心中一驚,嘴裏被灌進了些清香的液體進來,身上的傷痛頓時便好了大半。“恩?你這老兒,怎的這般心浮氣躁,竟對一名身受重傷的女子下殺手?”
純涵睜開眼見到的就是這驚人的一幕,這看似手無縛雞之力一身書生氣質的少年,竟随手截斷了師叔的劍氣!以師叔百年修為,世間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屈指可數!莫說是門派內,就是天下修仙執牛耳的昆侖瓊華也未見得能有幾人做到。
手腕上搭上兩指,那玄衣少年面露驚色。不知是否錯覺,純涵竟覺得少年眼睛有瞬間是那種有些溫暖的金燦燦的顏色。
“姑娘已有身孕,怎的還是這般魯莽與人交手!”
悭臾向來舍不得對妹子說一句重話,此番也只是略有驚怒,十分不滿已為人母的妹子竟然如此妄為!不是都說做了母親的女子,都是會為孩子打算的麽?……悭臾片刻也是明白了,看着妹子驚訝驚喜的神情,就知道這妹子定然還不知道此事。可別再死了讓他處理後事就好。悭臾在心裏搖頭。
“孽障!竟還有了那妖物的孩子?!”老者被悭臾随手截斷了劍氣已是驚怒交加。此刻聽到這個消息無疑于晴天驚雷,頓時高聲怒喝。
“唉,我說你這老兒怎麽不聽人話呢?”悭臾很是覺得氣不過,“你這人張口孽障閉口妖物的,怎麽就不留些口德?修身修心,卻不修口,豈不是徒勞無功?前些日子的蜀山弟子也沒這麽不聽人話啊,怎麽你這老頭就這麽奇怪呢?”
悭臾卻是忘了,自己上一次遇到蜀山弟子,已經是幾百年前的事情了,期間世事變遷他自己毫無所覺,但變化已生。較之當年,可謂滄海桑田。
“你是何人?”
拳頭大的人底氣就足,相反也是一樣。那老者對上悭臾,語氣便弱了三分。
“嗯……真要計較起來我的輩分也太大了點。吓到你們這些小輩也不好,我記得清平小子送過我一個玉牌……”
悭臾碎碎念着翻找起來,終于是掏出了一面刻着‘仙劍’二字的玉牌,背面是雕刻手法精湛的祥雲飛龍。
二人皆是大驚,俱是要做禮,悭臾見了立馬虛空發力将二人托住,連連擺手。
“诶呀,別拜來拜去的,我最讨厭這一套。今天的事我也聽到了大概,此事雖說是她盜取赤雪流珠丹不對在前,但蜀山何時如此死板,不分是非?如此令人齒冷,你回去之後還是動動你們死板的腦子,好好想想吧。”
說着反手向上,一個巴掌大的盒子躺在其中,純涵大驚伸手就要去翻自己身上的那顆赤雪流珠丹。悭臾按住她的手搖搖頭,擡頭對老者道。
“這便是你要的,取回去便是。這小姑娘便從蜀山弟子中除了名吧。唉,物是人已非,門派之事也并不盡是些好事。”
也不知道清平看到自己一手建立的門派變作如今的死板模樣會是什麽心情……因為幼年的事情,清平對于人妖之分并不看重,甚至還對人有些齒冷,畢竟救了他們的自己也并非人類。
悭臾幽幽一嘆,松開拉住純涵的手,畢竟男女授受不親,他自己雖然不在乎,可人家還是個小姑娘呢,總不能不顧人家的閨喻吧?“小姑娘,你覺得如何?”
“……純涵此生唯願與阿生白首偕老,修仙之事便讓他作為雲煙之夢吧。只是阿生身受重傷又被瘴毒侵體,這赤雪流珠丹……恕純涵無法交出。”
純涵氣血虛弱,說完這幾句話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