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令人食指大動,衆人也沒什麽顧忌的直接開動。

“随風,你今天怎麽正巧去到那裏?是有什麽事情麽?”

悭臾覺得奇怪,他們雖然去的是長安商業最為繁華的躍馬橋附近,但随風的店鋪卻離那裏很遠,畢竟他那裏什麽東西都有,違禁品也自然是不少的。

“哦,也沒什麽。只是三郎的一位子侄天資聰慧,三郎頗為喜愛平日裏時常提到,就去見了一面。”

楚随風和天青同時夾住一塊排骨,對視半晌,嘆息一聲松開了筷子。他也沒招惹這個小子吧?怎麽今天淨是和他對着來?

“哦~如何?”

張口咬下長琴夾到嘴邊剝好的龍蝦,悭臾的态度自然而然。

看到對面悭臾和長琴,純涵和阿生,天菁和天青互相夾菜的‘你侬我侬’的氣氛,楚随風表示他很內傷……不要在情場失意的人面前秀恩愛啊!

“嗯……是個好強的孩子,言談有物,舉止穩重,日後成就應當不錯。不過我和他是和不大來的,那孩子是天火違行的體質,挺好的修行苗子,只可惜我一靠近就覺得難受。”

正在喝着低度甜葡萄酒的天菁不知怎麽來了興致,問道。

“那人叫什麽?”

“淩霄。”

楚随風想了下,即答。

一道清亮的‘噴泉’筆直地噴向楚随風,随後就是天菁驚天動地的咳嗽聲。

衆人面面相觑,不知天菁為何如此激動,皆是無語。

作者有話要說: 死蚊子死蚊子!拍死你拍死你拍死你!!!都什麽天氣了還不快快去死!我血很好喝嗎?叮的我十根手指腫得像金鑼火腿腸!一邊打字一邊撓還不夠,噴的花露水快把我熏死了還锲而不舍,要不要這麽讨厭啊?!畫個圈圈詛咒你們去死去死去死!!!——————BY抓狂的作者君

☆、淩霄花開

在長安的日子除卻最初的興奮熱切,也和青鸾峰的日子并無不同,一如既往的平淡如水。

“你們怎麽不出門去?在家裏悶着也沒什麽玩樂,今日的作業也都做完了不是?”

悭臾坐在黃梨木的雕花青蔓躺椅上悠閑的曬着太陽,比這樣有些朦胧的問着兩個閑得無聊,幹脆在眼前對打喂招起來的兄妹。

身旁長琴一下一下的推着躺椅輕輕搖晃,令悭臾能睡的舒适些。

這生活……太腐敗了!

天菁痛心疾首的摸摸握拳,天青收起木劍,也是頗為困乏的掩嘴打了個呵欠。

“沒有辦法,誰叫我們招惹了那個什麽太平公主,雖然不敢直接上門找麻煩,但是小動作不少,每次出門都是一堆麻煩,玩也不痛快。”

“我以為你們會玩得很痛快呢。”悭臾半睜開眼,意有所指。

兩人腰間是那日楚随風贈送的白玉龍鳳佩,身上的衣服也換了做工精致的料子,上面的繡彩堂皇卻不失雅致。天菁左手腕上系着精致的珍珠鈴铛,小巧玲珑,散發淡然的異香,卻是一對叮咚珍珠。天青則是腰間挂着一支青碧色的竹葫蘆。這兩件寶貝都是二人的戰利品。楚随風大敗,這幾日卻是恨不得再也見不到二人,鮮少踏進這院落一步。

“怎麽會?!這個太平公主活該她一輩子飛機場!小肚雞腸!最毒婦人心!”

天菁義憤填膺的揮舞着拳頭怒道,拜這個喜歡收養小倌,不守婦道的女人的福,她已經有半個月沒能出門了!

這般孩子氣的舉動,令在座三人都忍不住笑起來。天青拍拍天菁的頭,“阿菁,她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吧?也就說不上最毒婦人心了,更何況,你不也是‘婦人’麽?”

“哼,我是少女,不是婦人。誰和那個飛機場大媽一個級別啊?!”

天菁一腳踩在天青腳背上,天青倒吸一口涼氣,這丫頭可真狠啊!半點沒留情,疼疼疼,疼死了!

“随便你們去哪裏,只要不鬧出人命來,就随你們去鬧。你們再待下去,随風只怕是真的無家可歸了。”悭臾揮了揮手,将這兩個不得安生的小家夥趕出院子。

聽的兩人擊掌歡呼,長琴回頭,“你不怕他們出事麽?這裏終究是天子腳下,若是真有心,想要害了他們不是難事。”

“哼。你太小看他們惹禍的本事了。”悭臾橫他一眼,“再說,莫以為你偷傳他們仙術的事情我不知情,但憑着我教的武藝他們就足夠把這裏弄得天翻地覆了,再加上仙術,沒人惹到他們自是最好。若是有人不開眼,惹了……那就惹了。又不是接不下來。”

他可是很護短的,自家人除了自己可以欺晦兩下,別人碰都別想碰!

“我困了。”

悭臾理所當然的對長琴伸手,雙眼半睜半阖的迷糊着。長琴搖搖頭,俯身看他。

“你倒是越發懶散了。真不知純涵姑娘見到你這幅模樣,心中是何念想?”

“她忙着和她家親親夫君甜甜蜜蜜,再說她還有着身孕,沒事怎麽會來這個院子。”

悭臾哼哼着答道,話音未落就聽到女子的吸氣聲。

雙眼驀地睜開,就見純涵挺着圓潤起來的肚子,站在院門外素手掩唇,滿臉驚愕。

“額,那個……這個……我我,我先告辭了!”

悭臾長琴“……”

門外,一身灰衣,黑紗金繡幞頭束發的冷峻男子做出極其不符他外貌的的舉動。高舉手臂追在純涵身後大聲呼喚着。

“娘子!娘子等等!你可懷着身孕呢,別跑得那麽快呀!”

路過的奴仆“……”

悭臾長琴“……”

悭臾回憶起方才純涵的方向,再看看毫無動作的長琴,頓時明了。從純涵哪個方向看去,可不就是長琴伏下身在吻他?擡頭就對上長琴漆黑如墨,仿佛總是含着千言萬語的眼眸,面上一赫,支支吾吾。

“那個,長琴……你……”

長琴一嘆,仍是抱起他,輕笑着搖頭。“不用急,我知道。”

啊?悭臾瞪大眼睛,長琴……該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雖然他有點覺查,但心裏始終覺得有些別扭。

“……随便你!”

是你自己說話模棱兩可,要真是……那也絕對不是他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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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獲得悭臾許可準備出門好好游‘玩’的天青天菁走在大街上摩拳擦掌,靜候前幾日給他們找了不少麻煩的人。可還沒等多久,就見到太平公主的外戚子侄,前幾日找他們麻煩的其中一人站在酒樓門前面紅耳赤的争辯着什麽。

上前仔細一聽,就聽到‘霸王餐’,‘被人偷了錢去’之類的字眼,兩人很不厚道的笑了起來。笑聲吸引了那人的注意力,一見是天青天菁二人,立刻換上一副兇神惡煞似的表情,指着他們大叫。

“是你們兩個小混蛋!一定是你們兩個偷的!快将我的荷包還來!!”

天青眼睛一翻,上前一步。“笑話!瞧你那寒酸的樣子,小爺我這一身随便挑一件出來都是數得上名號的,誰稀罕偷你啊?随口污蔑別人就是你的家教嗎?說不定就是你得罪人太多了才遭了報應!”

“你!——”那人也不過十六七歲的年紀,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被天青一激,立刻眼白泛紅作勢欲撲。

天菁一看火候差不多了,站到天青面前,言語真誠地做禮。“公子,哥哥雖說有些失禮,但我二人确實沒有偷取公子財物。我二人還要進去用膳,公子請讓一下。”

天菁擺低姿态倒令那人不知所措,天青大笑一聲從人群中扯出一個年紀相仿的男孩,“诶呀,我與兄臺一見如故,不如一起進去吃一頓如何?”

那男孩初時驚了一下,随即眼珠一轉,點點頭。

“我也覺得與小公子應是談得來的,就卻之不恭了。”

小二殷勤的引路,“三位少爺小姐請,二樓有清淨的包間,還可以看得到這躍馬橋的景色呢。”

三人一聽都覺得極好,跟着上了樓。那少爺瞪着眼指着被天青拖出的男孩對掌櫃怒道。“那個小子一見就是個寒苦的,憑什麽他進的去,我就不能記上一次帳?!”

掌櫃的也是個眼高于頂的,當即不客氣的賞了那少爺一對白眼。

“公子好大的威風,可我們這家酒樓是楚爺的鋪子,就是太子公主來了也要讓三分的。莫說是少爺小姐帶個人進去,就是讓我們今日不做這生意也是使得的。公子又是哪裏的高官貴人?敢和公主作比麽?”

一溜尖酸話下去,那位大少爺也只能是灰溜溜的下場。衆人見沒熱鬧可看,也紛紛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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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裏,天青伸出手臂勾住男孩的脖子笑的陰沉,一旁的天菁神色溫柔,掩唇輕笑,可那粉白的手指指甲在陽光的照射下透出青幽的色彩。

男孩再傻也知道自己是入了狼窟了,很是坦然的一張手,視死如歸的道,“說罷,你們要做什麽?”

天青搖搖手指,“你這個主犯害的我們被那個白癡誣賴一通,難道還能讓你跑了?偷了多少,三七分,我們七,你三。”

男孩一瞪眼,“我是小偷,那你們就是強盜!你怎麽不幹脆全搶去得了?!”

天菁笑笑,“這個麽,我們還是很厚道的,總要留些本錢給你不是?”

男孩看着天菁伸過來的手,冷汗涔涔,那青幽幽的光明顯是有劇毒啊!他怎麽碰上這麽兩個魔星?真是出門忘了看黃歷,倒黴透了!

“姑娘一番好意,在下心領了。在下李寒空,不知道有什麽能幫到兩位的?”

骨氣一斤多少錢?為了性命必要的時候他也可以當一把沒骨頭的。他還年輕得很,再沒完成夢想之前,他絕對不要輕易挂掉!

“這個麽……”天青表示他還沒想過。

天菁則是眼睛一亮,“你可知道淩家淩霄?”

李寒空點點頭,“知道是知道,但是知道的不多。那淩霄前幾日才從山寺回來,聽說是個小美人……姑娘可是想去見上一見?”

天菁欣賞的點頭,就是要這種上道的啊。“正是!”

天青表示他毫無異議,三人匆匆吃完了一頓,就趕往淩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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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白的院牆上,三顆小腦袋随着院中人的走動而轉動。

“喂!小寒子,你沒找錯地方吧?”

他要是敢糊弄她,她一定把他定住扔進寒潭裏泡上一個時辰!

李寒空身上一寒,連連搖頭,他哪敢糊弄這位小魔女。

“我敢打包票,那淩霄一定就在這個園子裏!淩家老爺寵這個淩霄沖到心尖兒上去了,沒看着一院子的都是淩霄花嗎?這都是給那淩霄種的。”

“哼,暫且信你。”

“來了來了!”

天菁白了他一眼,天青正打着呵欠卻是被天菁一把拽了過來,順着李寒空指的方向看去——

只見一個年紀不過七八歲,發色暗紅,額間天生朱紋,雙眸中透着一點清靈靈氣的,紮着雙髻的……女孩走了過來。

天青只覺呼吸困難,心跳的急促,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胸口燃燒。

——這滿園盛開的的淩霄花都比不上這女孩眉眼間的清冷風采,千般顏色也不如那一點眉心朱紅。

天菁則是有些失落的咬着指甲,看的李寒空一陣心顫。難道是她想錯了?天火違行雖然罕見但未必就只有霄叔一人,也許這個女孩只是個名字相似的……心中一陣無力,天菁轉頭就要帶着天青回去。卻見到天青面色微紅,雙眼直直的望着那女孩,竟然是心動了的模樣。

天菁不拽還好,這一拽,天青毫無準備,竟是落下了牆頭,栽在了下方盛開的淩霄之中。

一雙雲紋勾線的繡花鞋進了天青的視線,有些雌雄莫辯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 咩哈哈哈哈~~就算你們都說是霄青,我也能給他扭成青霄啊!【嚣張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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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門放萌物~畫工渣,不喜勿看

司命妹子鎮樓

天青

天菁妹子畫崩了TAT

☆、春風已去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太看低我的RP了!我像是會把霄叔變女人的坑爹貨嗎?!這是耽美!就算在清水他也是耽美!!!

“诶呦,痛痛痛……阿菁你推我做什麽?”

雲天青抱着頭連連痛呼,他的後腦勺一定都腫成包子了!摸起來好硬……還好下面是花圃,土質軟,要是石頭的話他說不定都要去半條命了!

“你是誰?”

一雙雲紋勾線的繡花鞋進了天青的視線,有些雌雄莫辯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雲天青睜着淚眼擡起頭,視線裏是一片暖暖的紅,而他也不負重望的再次石化了。女孩看着雲天青呆萌呆萌的樣子不滿的皺眉,擡頭看向方才雲天青所在的牆頭。

“你們不下來嗎?”

“既然是主人邀請,那我們也卻之不恭了。”

李寒空正待吐槽你何時‘恭敬’過?下巴就被天菁的舉動駭的險些掉下。天菁就那麽直接跳了下去,正踩在天青頭上将他狠狠的砸金地裏,微笑對女孩施禮。

“我與哥哥聽随風哥哥提過淩家的幺子,心有好奇便前來一探。年少無禮,還請見諒。”

天菁面上盡是無懈可擊的閨秀笑容,禮數也沒有半點疏漏。心中卻是嘆息,失算了失算了,來之前怎麽沒問清楚那個淩霄到底是男是女?對了,那個楚随風整天躲着他們,難怪問不到……哼!等我回去,呵呵。

難得清淨躺在院子裏喝酒的楚随風連打兩個噴嚏,只覺一股惡寒莫名的竄上。

“不是阿欽知道我在人間的事情了吧?……”抖了抖,“果然還是拜托師父寫封信讓阿欽消氣吧。”

女孩面上也是不變的淡淡神情,只可惜年紀尚幼,面癱的功力明顯還不到家,看着天菁站在天青頭上八風不動微笑以對的模樣,眼角還是忍不住有些抽筋。

“無妨,既然是楚公子的家眷理應好生招待。”掃了一眼躲在一邊努力當背景的李寒空,“吾名淩霄,三位是?”

天菁恨鐵不成鋼的一腳将激動地要跳起來自我介紹的天青踩下去,微笑。

“我叫雲天菁,下面的是我哥哥雲天青,至于這位……算是朋友,李寒空。”

淩霄努力不去看奮力掙紮不果的雲天青,對二人道。

“幾位請随我來吧。”

淩霄轉身向客廳走去,雲天青這才得以解放。随手一個水咒抹去臉上污泥,雲天青沒好氣的看着一副悠閑自在的雲天菁。

“阿菁你做什麽?!差點被你悶死!頭好痛痛痛……”

雲天菁在李寒空不忍目卒的視線下,揚手一巴掌精準的拍在雲天青後腦腫起的地方。雲天青立時蹲了下去。

“我倒是第一次見到你對着女孩子家說不出話來。平日裏對着美人不都是口若懸河舌燦蓮花的麽?怎麽?真動心了?”

雲天菁四十五度明媚而憂傷的望天,難道這就是游戲設計的坑爹的變化?青爹吃不到霄叔,就給他塞了一個和霄叔一般無二的妹子,還是養成!但是尼瑪!能不能坑爹到底啊?為什麽她的主線還是那個苦逼到不能再苦逼的阻止瓊華飛升?!她的悲傷逆流成河了……

“……”雲天青沉默,引得雲天菁一陣感嘆式的嘆息。

“走吧,要是真看上了可以先定下嘛~”雲天菁給力的猛拍天青的肩膀,“拿出你忽悠阿香姐的本事來!連年紀大的都可以搞定,這個和你一樣年紀的你還搞不定?”

“當然不在話下!”

雲天青瞬間恢複了活力,看的李寒空直在一邊抹汗,這兄妹二人的交流怎麽這麽詭異……雲天青摸摸中的活像包子一樣的後腦,眼中含淚。

“在那之前,阿菁先給我些消腫的藥吧……TAT”

雲天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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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百無聊賴的坐在客廳裏,無聊的都在用桌上的瓜子當暗器你來我往的練招了。換了一身裝扮的淩霄這才帶着仆從姍姍來遲。

揮袖讓仆從将餐盤放下後就退下,客廳裏只留下兩名婢女在一旁候着等候吩咐。淩霄這才回頭看那三個表情扭曲猶如被雷電擊中一般的石像。

“你,你是男孩子?!……”雲天青還抱有最後一絲幻想,不相信眼前所見的現實虛弱地問。

天菁迅速經歷了坑爹的大悲到大喜的過程,明顯比天青從大喜到大悲中恢複的快了許多。見不得天青一副死蠢的樣子,沒好氣的打破天青的最後一絲幻想。

“你眼睛不是利的可以看清大哥手上書卷作弊的嗎?還問這種一眼可知的蠢問題!”

是啊,眼睛沒瞎的人見到淩霄此刻的裝束都不會對他的性別有一絲一毫的誤解……但他就是不想承認啊!!!他的初戀啊!還沒開始就已經破碎了嗎……

天青視線從淩霄臉上掃過,确定那冷漠表情裏透出的肯定的回答,終于是無力的一頭撞在桌子上,一腔熱血盡成冰涼。

“我絕望了……我對這個世界絕望了……”

正在喝着茶水的李寒空受不了的狠狠抖了抖,看着倒在桌上周身一尺以內全部進入黑色氣氛的雲天青悄悄地挪挪凳子。

雲天菁則是險些将口中的茶水噴出來,這可是上好的雨前龍井啊,浪費了多可惜……(重點錯!)咳,哥哥你不是穿越的吧?這麽經典的臺詞……

只有淩霄還是努力維持着面無表情,故作鎮定的飲一口茶水平息靜心。

“我小時候總是受不得寒,就一直是卧床不起。父親聽說如果孩子多病多災,就将男孩扮作女孩子,趁小的時候寄宿到寺院裏,在佛祖的保佑下反而更容易長大成人。父親覺得我應當開始習武識文,就接了我回來。剛剛又去寺中還了願,還未來得及換下衣服……”

就遇到你們了。淩霄面癱的臉上明白地表達出這個意思。

“咳,誤會總是美麗的。淩霄公子如今看來已是極為健康了。”

天菁明智的沒有再提起淩霄女裝的事。現在她可以确定眼前這位就是日後的玄霄BOSS,讓BOSS記恨可不是好事,是個男人就不會喜歡被人說成娘娘腔,即使他還是個孩子也一樣。

“祖先庇佑。”淩霄微笑一下,雲淡風輕。

天菁挑眉,也是輕聲笑起來,李寒空不解的看着氣氛詭異的二人,想不明白天菁怎的突兀的笑起來。其實天菁只是看明白,這淩霄是半點不信佛的,在佛教大興的時代,還算是皇親國戚的家中竟然出現這麽一個……真是太有趣了。不愧是日後說出‘蒼天棄吾,吾寧成魔’的霄叔,原來這種不信神佛的氣度是天生而來的麽?

“雲公子可是身體不适?”

淩霄也是明白天菁的意思的,搖搖頭關心起陰沉倒在桌上,嘴中還碎碎念着旁人聽不清的話語的天青。

“沒事沒事!我一點事沒有!”淩霄話音未落雲天青就像安了彈簧一樣彈起,頭搖的活似撥浪鼓。

見到天青如此活寶的反應,淩霄來上的冷漠也消退許多。雲天青本來也不是會消沉太久的人,此刻見淩霄神情柔和下來,也抓抓頭發笑道。“你還是笑起來好看些。總冷着一張臉也不會少些皺紋,再說你還沒多大呢。我叫雲天青,今年已是八歲了。阿菁小我一歲,你呢?”

“……”

淩霄有些不适應的皺眉,很少有人用這種平淡的态度對自己,其餘人不是視若珍寶小心翼翼,就是因他年幼可欺時常欺晦。這樣被像平常人一樣對待還真是新鮮的體驗。

“吾……我長你兩歲。”雖是一個小小的稱呼的變換卻也讓淩霄覺得十分輕松,露出了見面以來的第一個真心的笑容。

“那就大我一歲咯?唉,你們看我做什麽?當我不存在就好。”李寒空随性的揮揮手,對準桌上一盤水晶桂花酥發起進攻。

三人頓時紛紛笑起來,天青哥倆好的拉過李寒空。

“別那麽見外嗎~我看你那一手妙手空空的技巧就很厲害啊!那麽多人都沒注意到。”

李寒空翻了個白眼,“雕蟲小技,還不是讓你們兩個看清楚了?我的目标就是成為天下皆知的大盜,偷遍天下所有不義之人!哼哼,等到那個時候,我一定練出連你們也看不出來的絕技!”

“哎呀~那可不一定。說不定到時候我們變得比你還厲害呢~”

李寒空擡手将一塊綠豆糕塞進天青嘴裏,噎的他連灌茶水。“你的嘴裏就沒好話!我倒了黴才遇上你們!”

淩霄神情一肅,不失威嚴的眼神看的李寒空心裏一陣打鼓。“他……偷盜?”

“偷盜又怎麽了?”李寒空沒有半點不好意思,“你這樣的大少爺當然不知道窮人的苦楚,雖說如今天下頗為太平,百姓也算安居樂業。可是世上哪有完全的樂土?那些被權貴剝削欺壓的人連活着都是痛苦。我就專偷那些不義之人的錢財,我承認我又留下一部分自己用,但是九成九我都送給了那些人。我做的問心無愧!”

“……我沒有瞧不起你。”淩霄一句話,就讓李寒空熄了火,讪讪的摸着鼻子。

天青一見當即笑道,“淩霄你真是明白事理的,小寒子你也別跟人家嗆聲啦,你看看你點心都吃掉一盤了。”

李寒空頗不是滋味的看着天青,人家都說稱呼能看出親疏有別,可他這稱呼怎麽聽都覺得令人不舒服呢?他倒寧肯直接叫他的名字。

只是拿人手短,吃人嘴短。拿人手短這一條在他身上不适用,但這後一條卻是确确實實的。此刻也只能悶聲做葫蘆了。

“人各有志,本來就沒什麽絕對的正與邪。我不會因為你做的事情而看不起你,卻也不會贊同你的做法。”淩霄搖搖頭,對天青露出一個感謝的微笑。天菁翻着白眼在傻笑的天青背後一擰。淩霄只做沒看見的繼續。“國有國法,家有家規。若是所有人都如你一般随性而為,豈不是要天下大亂?那些在王法之外傷天害理的人,總是會有報應的。”

李寒空默不作聲,天青則是剝着瓜子将剝好的瓜子仁一半推給天菁,另一半則給了淩霄。天菁小聲嗤笑他見色忘妹也被他厚臉皮擋下。

“淩霄兄說的真好,真不愧是世家子弟。這些話,我們這些平頭百姓可說不出來。咦?都這個時候了?”

天青看着屋外入暮的天色不由有些驚訝。

衆人談的開心也沒注意時間,可悭臾的規矩是三餐必須要回去吃的,天青天菁只好和淩霄道別,李寒空也趁機一同離開。

“真是遺憾呀,不知道下次好有沒有機會來。我和淩霄兄可是一見如故呢。”天青很是無恥的在門口拉住淩霄的手表示深切地不舍。

淩霄的臉色有些微紅,不知是為天青的舉止感到羞澀,還是被夕陽映的。

“……若是再來,我自是掃榻相迎。”

“那可是再好不過了!”天青得到滿意地回答,松開了手。“日後見面,你可莫要用一張木頭臉對着我,還是多笑笑好。”

淩霄“……”

再依依不舍還是要分別,天菁看着天邊暖洋洋的橘紅,悄然嘆息。

若是能如此淩霄菁華,長空天青該是多好。可惜……

“天菁?”

“沒什麽。”

只是感嘆而已。

春風已去,夏日将來。有些事情就如四時,不可更改。

☆、訴情

楚宅

飯桌上擺滿了饕餮美食,若是前幾日,定然是一番你争我奪,飯桌如戰場瞬間橫掃一空的。可今日餐桌之上卻是一片詭異,化不開的凝重氣氛。

“咳,天青啊。”

沒人理會他,楚随風覺得有點尴尬。但在這樣的氣氛下吃飯,他擔心胃穿孔……

掃視一周,純涵因為身為孕婦需要人照顧,夫妻兩人都是單獨開的小竈,并沒有出現在飯桌之上。新添的一名食客名叫李寒空,野小子一個。嗯,沒錯,就是被天青天菁禍害的的那個倒黴的未來大盜,此刻也是沉默的咬着筷子。悭臾長琴二人依舊是坐在一起無視周圍。

楚随風嘆了口氣,這麽一圈下來,能開口的竟然只有自己了麽?天菁?那是妹子,不能使喚的。在這一點上,他倒是真不愧是悭臾的徒弟,在對待妹子的事情上都是極有君子風度的。

“……天菁妹妹,你們今天到底去了哪裏?”楚随風又連喚了幾聲,見天青還是一副神游物外的表情只好敗退,轉而詢問也是在低頭沉思的天菁。

“啊?”天菁擡頭茫然的應道。“沒去哪裏啊,只是去了一趟淩家。”

“那天青怎麽好像失了魂似的?”楚随風挑挑下巴,示意天菁去看天青。天菁順着楚随風看過去,就看到天青時而傻笑時而失落的,神情變換十分詭異。

“就是被花仙勾了魂呗~”天菁支着下巴沒好氣的道。

楚随風摸摸下巴,笑的恍然。“淩霄花仙?”

“然也。”天菁搖頭晃腦的悠然道。“哥哥一見鐘情,只覺人家人比花嬌,更勝滿園淩霄豔色。走勢仍是依依不舍呢。”

“……噗……噗哈哈哈哈哈!!!啊喲!哈哈哈……”楚随風忍住,忍住,還是沒能忍住的大笑狂笑得意地笑!以至于從椅子上滾了下去,倒在地上仍是捶地大笑不止。“淩家小子人比花嬌……天青臭小子你也有今天阿哈哈哈哈!!!——”

“淩霄?”

天青被關鍵字眼叫回了魂,看到楚随風倒在地上看着自己笑得淚花都出來了,這才明白自己被人當作笑料了。只可惜他也沒那個心思理會他,想起自己出師未捷身先死的戀情,頓時又消沉下去長籲短嘆起來。

“哎呀,哥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只戀這一根?天下美人如雲,憑哥哥你的本事和姿色還怕找不到一個情投意合的?”雖然你是注定要在這一棵樹上吊死的……天菁一邊拍着天青後背一邊翻着白眼腹诽。

“咳咳咳咳……”

險些被飯粒嗆死的李寒空再次确定了要早早離去的心思,再這麽呆下去,他早晚有一天會很不體面地死于各種離奇死法,諸如被飯粒噎死,被水嗆死,被雷劈死,被人囧死……他可是要立志成為天下最有名大盜的有志向的男人!怎麽可以這麽可笑的死在這個沒一個人正常的魔窟裏?!

擡頭看了一眼扮廢人扮得有滋有味,享受着長琴伺候的悭臾……得,這也是個不正常的。

“天菁,怎麽說話呢?”悭臾聽得有些不是滋味,什麽叫‘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只戀這一根’?這不是讓天青去喜歡男人嗎?開什麽玩笑!他還等着抱侄子的,要是直接在這斷了根,他還能指望誰去?反正他對天菁是沒什麽指望的。

“呃……”天菁吐吐舌頭做個鬼臉,低頭乖乖吃飯去了。

“随風,食不言。你看看你的樣子,哪還有一點對得起你身份的?”

在悭臾的冷眼下,楚随風揉揉肚子哼笑兩聲終于是平下心來,拍拍衣物坐回到了座位上。

“天青,去外面繞院子跑三十圈冷靜下腦子。”

“哦……”天青神游似的放下筷子,走了出去。

悭臾見他們這些個樣子,頓時也沒了吃飯的心情。

“你們先吃吧,我先下去了。”摸摸李寒空的頭。“你且在這裏小住兩日吧。天青天菁難得有個同齡的朋友,有什麽需求不必客氣。”

“……多謝。”

李寒空望着悭臾的臉,他有多久沒有被人這麽溫柔地對待了?好像自從老頭子死了之後,他就一直是一個人靠偷東西度日。這一路上吃了多少苦?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低下頭,他不想讓人看見他丢人的樣子。

悭臾拍拍他的肩膀,能一個人活下來的孤兒都是堅強的令人心疼。想李寒空這樣的,都是人精,誰對他們好,誰對他們不好,他們都看得分明。若是天青天菁真的是心懷不軌李寒空哪會跟着回來,早就跑得不見人影了。

悭臾不是什麽善心大發的人,但既然有了交集,那幫上一幫也是沒差的。

“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你們繼續。”

“師傅最近似乎越發容易累了。”

楚随風狀似不經意的道,有些憂心。他記憶裏的悭臾總是一往無前的,就像是繃緊的弦,不曾有半刻松懈。但是他這次在遇到師父,卻發現師父神情裏透出一種疲态……就像是要面對死亡的老者一樣,這讓他很難過。可惜,解鈴還需系鈴人,他不是那個可以開解師父的人,只能緘口不言。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長琴握着竹篤的手指聞言僵化,表情略顯不自然。

“長琴哥哥,你若是擔心就說出來。反正現在已經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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