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八)

随着一聲令下,門口身高190、體形彪悍的兩個男人奪門而入。

“不要!求你了!”我本能地躲到他那一邊,雙眼無望地凝視着他,求救。

男人朝門外的兩個大漢努了努嘴,兩個人乖乖地出去了,臉上顯現出有些失望。

“早說嘛,錢就放在桌子上。我說過,我來這,不是捐款赈災,也是捐助希望工程。我就一個充滿銅臭的商人,只知道付出,就要—得—到—相—應—的—回—報。”他的話說的一字一句,擲地有聲。

我看看桌子上的錢,幾大摞,厚厚的。

真想把那家夥揍暈了,攜款而逃。

可惜,我不是Michael Scofield。

“你不是想要錢嗎?錢就乖乖地放在桌子上,等完了之後,你就可以安全地帶它走。”男人口不擇言、甚至有些卑鄙地拿錢在要挾我。

“錢我不要了……你放開我!”

“現在已經不是錢的問題……”他的鼻息漸重。

他低下頭來,我彈簧般躲開了。

再低,再躲。

再躲,再低。

如此,反複。

他用雙手捧住我的臉,固定在牆上。

霸王硬上弓。

Advertisement

不知哪裏來的勇氣,我閉着眼睛,狠狠地咬破了他的嘴唇,血帶着妖豔的色彩,從他嘴角誇張地流出來。

舔舐去嘴角的鮮血,猙獰在他臉上顯現。

此時的他,像一只嗜血的猛獸,兩只眼睛冒出來的全是欲望的焰火。捧住臉的手,開始不安分起來。

向下游走。

他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而溫柔。

見他放松了自己,出于本能,我擡起腿,用膝蓋狠狠地教訓了他那不守規矩的入侵物……

男人應聲斜倒在地板上。

頓時,我也呆若木雞,腦袋像漿糊一般,迷迷糊糊,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東西。看他倒下去的樣子,很痛苦。內疚。我壯着膽子,走到他跟前,俯□來,用食指輕輕地點了一下他的胳膊,迅速移開。

“你沒事吧。”

沒想到,他奮力向前一撲,用手抓住了我的裙擺。磁啦一聲,蕾絲邊被扯去一大半。我尖叫着拼命地抖,拼命地抖,仿佛裙子裏鑽進去一只大老鼠。

用腳踹了一下那死死抓住不放的手。

又是噗通一聲。

聽到他“哪來的野女人”的咒罵後,我的歉意瞬間煙消雲散。

扯平了,撒腿就跑。

當晚,我往上拉了拉被撕扯的黑裙,捂住胸部,驚慌失措地逃離了帝都。

前前後後,八個小時整。

臨走,我仍然沒有忘記把自己的衣服和包包帶上。

從那個黑乎乎的房間裏拿了衣物,恍然看到一個身影,站在門口不遠的走廊裏。

我吓了一大跳,萬一被那個男的逮住,那就徹底完蛋了。仔細一瞧,是一個女人的身影。兩小時前曾經把我當作潛在競争對手的女人!

不知是敵是友。

那女人雙手交叉着胳膊,一副毫不關己的漠然的神态。見到無頭蒼蠅般亂撞的我,女人揚着頭笑笑,“這邊,有一個別人不知道的出口。”

我毫不懷疑地朝那出口奔去,不管它是地獄還是天堂。

從那女人身邊跑過時,我突然停住,回頭,看清楚她的模樣,“謝謝!”

“祝你好運!”那女人的笑容裏,滿是琢磨不定的善惡。

午夜,寂靜得讓人發慌,害怕後面有人跟蹤,沿着馬路我一路狂奔,大口大口喘氣,實在跑不動了,才上氣不接下氣地停下來。

一個小時後,我終于回到了讓我感到安全的天誠公寓。

這個公寓僅60個平方,租金每個月1200元,房東看我們母女善良而老實,才肯租給我們的。小兩室一廳,我住的那個房間更是袖珍型的。雖然小,但是平時媽很勤快,總是把這裏打掃得幹幹淨淨,布置得井井有條,竟然一點兒小的感覺都沒有。

媽這幾天住院,房間兩天沒人住,就沒了人氣。

打開熟悉的房門,重重地摔在自己的小木板床上。

小憩片刻,脫去蕾絲黑裙,換上自己可愛的Hellokitty的睡衣,洗去臉上濃重的色彩,一臉的蒼白和怠倦。今天總算是保住了,還有明天,後天,大後天。

我不去想,重新躺到床上時,才發現自己累得一着床便睡着了。

一宿的噩夢毒蛇一樣纏繞着我,那個男人□着身體逼近的那一刻,反反複複地在我的腦袋裏旋轉。

“啊─”大叫一聲,濃重地喘息着從夢中驚醒。我摸摸自己的胳膊腿,完完整整地在自己身上,木板床也硬硬的,用手敲擊幾下,還可以聽到“蹦蹦蹦”的木板聲。

我是安全的,我默默地向上帝祈禱。

一覺醒來,天已大亮。窗外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斜斜地照射進來。拉開粉嫩小豬圖案的窗簾,打開窗戶,陽光金子般灑在臉上,暖暖的,今天是個享受日光浴的好天氣。

我突然想起今天貌似有一節課還沒有上,匆匆地拿出手機一看,才發現今天是周末,那節想上的課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錯過了。不知道許可有沒有幫我喊“到”,如果被逮到三次不到的話,那這節課就沒有學分了,而且還會被記錄在案,跟随一生。

悵惘了半天,兩萬醫藥費的事情又攪得我不安起來。

絞盡腦汁,我終于又想起一個人來,或許他能幫上自己的忙,雖然我極不願意向他開口。

那是一個難堪的場景,但比起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叉開雙腿好看多了。

勃朗寧咖啡館,我見到了最後一棵希望的稻草陳助理。

“夏小姐,您這麽匆匆忙忙找我,是不是有什麽事情?”陳助理的胖臉上挂着超一流服務似的笑容。

“我……我……”我真不知道怎麽去說這件事。

本來想好的借口是,從我将來可能得到的傭金中事先提取一部分。這怎麽開口呢,畢竟這件事八字沒一撇,剛剛面了兩輪,勝負還沒有決定,卻舔着臉說“從将來可能得到的傭金中事先提取一部分”。如果人家根本沒看上你,這錢提得不是莫名奇妙的嗎?還不如幹脆說借呢。

“您盡管說……”陳助理見我頗為為難,很害怕我臨時放棄第三輪面試。

如果是這樣,他的麻煩就來了。

“我可不可以從可能獲得的傭金中提取一部分?”我吱唔了半天,終于把那句不像話的話,說了出來。

“等等,”胖臉陳一臉驚訝,似乎沒有反應過來,“從你可能獲得的傭金中提取一部分……您真幽默,好像在說繞口令。”

“我明白了,表述得清晰一點兒,您就是想借錢。”陳助理扶了扶眼鏡,心裏琢磨着這個夏小姐真的給他出了一個大難題。

看着陳助理為難的表情,我心裏火辣辣的,或者根本不應該去找他。所有能想的人,我都一一想過了,有能力幫上忙的,還只有這麽一個人。此時的我,感覺自己跟沒頭蒼蠅沒什麽區別。

即使是沒頭蒼蠅,只要能撞出一個洞來,那我也無所謂了。

僵持了一會兒,陳助理接了個緊急電話,匆匆忙忙提起公務包就想離開。臨走,安慰似的答應我一定幫忙想想辦法。

我的心一沉。

在勃朗寧咖啡廳呆呆地坐了一陣子,時間的指針已悄然指到12:00。

我匆匆地抓起挎包,飛快地向學校對面的KFC奔去。

13:00-21:00,是我在KFC的兼職時間,一天50元,還可以提供一頓免費套餐。活不累,就是磨得慌。我從大一的時候就開始幹了,如今算起來也有三年多了。每周六、日,一周兩天。每個月400元的工資,雖然少得可憐,但仍可以保證自己日常生活的開銷。大的節日還可以接着做,沒有什麽限制,很自由。

這裏的同事對我都很好。

到了KFC,還未到上班時間,我點了一份咖喱雞肉套餐,默默地坐在角落裏,若有所思地吃起來。

“渺渺……”剛沒吃幾口,就聽見銅鈴的聲音又響起來了。

擡頭一看,許可正上氣不接下氣地朝我奔過來。

“表哥……表哥小北說,有個男人在瘋了似的找你!”許可壓低嗓音神秘而略顯恐懼地說,“他叫你小心點兒!”

找我?找我幹嘛?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