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莫名的公主

納蘭瑾樞的呼吸沒過多久就趨于平穩,他竟真的在一個一心想殺他的人面前睡着。傅清塵卻沒能睡過去,穴道在四更就自動解開,他的手腳都能動,胸口橫着一只手臂,耳邊就是那人平穩的呼吸。

這分明就是下手的好機會,傅清塵緊抿着唇,心裏道,若不是七日散和易寒經都由他來掌控,定會取他性命。

移開他的手臂,傅清塵正想起床,突然,被伸過來的手臂一撈,整個人都被攬進了懷裏,“時辰還早,接着睡。”

傅清塵剛要掙脫,莫名的困意襲來,他便緩緩閉上了眼睛。納蘭瑾樞趁他不備點了他的睡穴,大抵也曉得他一夜沒睡,想讓他好好睡一會。

傅清塵醒來時,天已經完全亮開,身旁的人早已不見蹤影。門外有丫鬟敲門,傅清塵不喜有丫鬟伺候,丫鬟将溫水送了進來,便自動出了去。

傅清塵穿着一身武官官袍前去軍營上任,軍營裏頭的魏将軍是納蘭瑾樞的親信,傅清塵一到任,他便主動領着他在軍營裏巡視。

前面一名女子把玩着胸前的發,揚着下巴看着傅清塵,“你就是傅清塵?”

傅清塵還在思忖着軍營為何會有女人,身旁的魏将軍便拱手道:“末将參見公主!”

原來是公主,只是這金枝玉葉的公主為何會出現在軍營?

傅清塵随意拱了拱手,道:“參見公主。”

聶媛公主上前幾步走到傅清塵面前,盯着他看,“這張臉倒果真如傳聞中的那般俊秀,不枉本公主親自出宮一趟。”

傅清塵面無表情地杵在那,魏将軍偏頭看了看傅清塵,私底下扯了扯他的袖子,示意他回話。傅清塵總算開口,“公主可有甚事?”

高傲的公主繞着他踱步,一雙眼睛上下打量,道:“聽宮裏頭的人說傅清塵傅校尉貌比潘安,本公主今日專程過來,看是不是如宮女們所說的玉樹臨風,俊美非常。”

魏将軍在一旁笑了笑,道:“傅校尉何止外貌出衆,還智謀雙全,武功了得。”

聶媛公主在傅清塵面前止住腳步,一雙眼睛毫不避嫌地看着他的臉。似惱怒傅清塵對她無動于衷,心裏燃起了怒意,“長得好看文武雙全又如何,這人看上去像木頭,那也只能當一塊木頭看。”

孟将軍幹幹一笑,再看一眼毫無動容的傅清塵,想說什麽解圍又欲言又止。傅清塵冷冷道:“公主若是沒事,臣先失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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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媛公主臉色更加難看,“真不識好歹,枉費本公主專程來看你!”

傅清塵輕抿着唇不語,臉上波瀾不驚。

身後的太監怕聶媛鬧出岔子,便在一旁小聲提醒,“公主殿下,時候不早,該回宮了,否則被皇後娘娘曉得就不好了。”

皇後娘娘向來嚴厲,若是被她知道有公主皇子私自潛出宮,必定會嚴加懲罰。聶媛公主再孤傲也還是對皇後存有幾分畏懼,這傅清塵她也見到了,便要打道回府。

臨走時,聶媛公主回頭看着傅清塵,道:“本公主喚作聶媛,你可要記住了。”

傅清塵一聽聶媛這個名字,眸中劃過一絲黯然。他還記得,那個跟他差不多年歲的刁蠻公主,小時候,她便十分嚣張。

聶卿言被母妃帶進宮中和皇後娘娘小聚談心,他便被太監帶到小公主聶媛和幾位大一點的皇子身邊一同。

聶卿言內斂,不愛說話,身上的肉多,穿着白色的小袍子,帶着毛茸茸的絨毛看上去像個團子。聶媛連同幾位皇子聯合一起欺淩他,六王妃孟芳塵及時出手制止,心中雖心疼自己心頭肉,卻也沒責罵幾位皇子。從此再也沒帶聶卿言進宮。

傅清塵想起小時候的事,不知不覺就轉到了納蘭瑾樞身上。小時候,他長得不好看,圓滾滾地像個團子。沒有同齡的孩子一同玩耍,除了自己的父王母妃,便是納蘭瑾樞與他親近。

六王府滿門抄斬與侯府脫不開幹系,他便是從那時對納蘭瑾樞也生了恨意。十二年後,納蘭瑾樞親手殺了他的師父,更是加深了他的恨意。

但偏偏,每每納蘭瑾樞溫柔的喚他言兒時,那份久違的溫存就會從心底浮起。

孟将軍一邊領着他繼續巡視,一邊笑道:“我看孟媛公主八成是對你有意思,不然也不會專程出宮跑到這軍營裏頭來看你。”

傅清塵随口道:“将軍說笑了。”

傍晚才回到侯府。

迎面走來納蘭瑾樞,傅清塵剛想繞道而走,便被叫住。

“言兒。”

傅清塵猶豫半響,還是停步。等到那人走到面前,他沒好氣地瞟他一眼,視線落在別處。

納蘭瑾樞道:“今日在軍營如何?可還習慣。”

傅清塵随口答:“沒甚不習慣。”留給他一個冷峻的側臉。

見他白淨的側臉沾了一點黑色的污漬,納蘭瑾樞擡手要為他抹去,剛碰到,小貓就快速後退了半步。

納蘭瑾樞不禁想笑,“睡都睡過了,還躲什麽?”說得像是該做的不該做的都做了。

傅清塵抿着唇,懶得跟他計較。

納蘭瑾樞轉開話題,“今日聶媛公主可是去了軍營?”

“是又如何?”

“她性情孤傲潑辣,越是得不到的東西就會越想得到,甚至未達目的不擇手段。”納蘭瑾樞頓了頓,“惹上她,可不是好事。”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不也一樣。”

納蘭瑾樞唇角上揚,“哪會,最起碼你一直都是我的。”

“不自作多情你會死?”

“當然不會,只是我只跟你談情,情之一字寧濫勿缺,自然越多越好。”

這分明就是耍流氓!傅清塵抿着唇,瞪他一眼後便将臉偏向一邊,一言不發。

納蘭瑾樞道:“随我來。”

傅清塵不知他又要耍什麽花樣,猶豫半響,才跟了上去。納蘭瑾樞帶着他來到書房,推開門進去。

傅清塵站在門檻外,警惕地皺起眉頭,始終沒有提步進去。

納蘭瑾樞回頭看着還在原地的他,“怎麽不進來。”

“到底何事?”

納蘭瑾樞不禁想笑,“不過是給你看一樣東西,你想到哪裏去了?”

“什麽東西?”

“進來你自然就知道。”

傅清塵沉吟半響,艱難提步進去,納蘭瑾樞走到書架旁,轉身對傅清塵道:“把門帶上。”

傅清塵照做,納蘭瑾樞這才轉動了書架上較為隐秘機關,放滿各類書籍的書架移開了位置,赫然現出一扇漆黑的洞門。

納蘭瑾樞取出火種,将洞邊的油燈點燃,借着燃起的火光可看清前面是一道階梯,延伸到地下。納蘭瑾樞取過牆上剛點着的火把,提步下了階梯。

傅清塵心裏狐疑他到底想做什麽,納蘭瑾樞回頭提醒,“過來。”

傅清塵跟了過去,跨進洞口,身後的書架便自動歸還原位。以為中了圈套,傅清塵詫異地轉身。

“不必理會。”納蘭瑾樞繼續提步往前,傅清塵咬了咬牙根還是跟了上去。

下了階梯,沿着一條通道往裏走,納蘭瑾樞一路将通道兩旁的油燈點燃,陰暗的通道明亮異常。

走不多遠,便到了一處較為寬敞的洞室,亮起油燈的洞室火光熠熠,足有一間房大小。洞室中央放置着一塊晶瑩的石床,在燈火下閃着幽綠的光。

納蘭瑾樞将手上的火把插在牆邊的洞口,轉身看着傅清塵,“你可知那張石床是什麽?”

傅清塵盯着那閃着幽光的石床,思索半響,“是玉?”

“不錯,的确是玉。”納蘭瑾樞踱到石床邊,俯身用手掌輕撫,“但并非普通玉石,此玉出自極寒之地,經萬年冰封,陰寒之氣甚重,常人若是躺在這上面,定會被他的陰寒之氣所傷。”

傅清塵不禁要問:“那與我何幹?”

“易寒經屬極陰,初練此功掌控不住體內陰寒之氣便會被其反噬,輕則走火入魔,重則命喪黃泉。你師父傅連翹便掌握不住體內的陰寒之氣,只練到七重中的第一重,體內陰寒之氣亂竄,以至于他功力反而大減。”

不然,以傅連翹先前的功夫,還不至于被納蘭瑾樞飛出的劍所傷。

納蘭瑾樞看向傅清塵,正色道:“你可想清楚了,練這門功夫,必定要有視死如歸的決心。”

傅清塵目光複雜,易寒經确實不是一般人能夠駕馭的,不說他師傅傅連翹,就算是玄青派上一任掌門也未能練到第七重。他雙拳緊握,目光堅定,“為了替師父報仇,這易寒經,我非練不可。”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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