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侯爺總耍賴
周邊五六棵參天大樹刷拉倒下,傅清塵與納蘭瑾樞為避開倒下的樹,不得不退到一邊。
傅清塵目帶淩厲看向此時出現的江水寒,江水寒手上握着的是傳星劍,怪不得方才威力如此之大。五六名玄青派弟子擄起暈過去的同門師兄弟,立即退回到江水寒身後。
納蘭瑾樞戲谑地看着他,“拿着別人的東西賣弄,你倒是好意思。”
江水寒狠狠瞪他一眼,“你是誰?”
“我是誰與你何幹?”
“奉勸你一句,閑雜人最好不要多管閑事,否則白白斷送了性命可就不值了。”
納蘭瑾樞道:“言兒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搶了他的東西,我自然不會撒手不管。再說,不到最後,又怎會知道誰會豎着離開?”
傅清塵看着納蘭瑾樞,眼底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江水寒不屑地重重一哼,揚起下巴,道:“少狂妄自大,若要取得傳星劍就拿易寒經來換!”
“用一本武林絕學換一把絕世寶劍,你這算盤倒是打得十分好。”納蘭瑾樞幽幽道:“不過,武林絕學當然是要配上絕世寶劍,這兩者有如何能分得開。”
江水寒眯起眼睛,“那就是說,你不願交出易寒經?”
“這麽問,似乎你會做出這等蠢事?”
江水寒心裏燃起一團熊熊烈火,舉起傳星劍便大聲喝道:“少說廢話,今日若是不留下易寒經,那就把命留下!”
說罷,傅清塵握着寶劍主動迎上江水寒。江水寒手中的傳星劍寒氣十分之重,加之他本練得是屬陰的功夫,有了這絕世寶劍便如虎添翼。
納蘭瑾樞扔了手上的樹枝,赤手空拳應對剩下的玄青派弟子。
将易寒經練到第三重,傅清塵的功夫早已在江水寒之上。只不過,他昨日剛被陰寒之氣反噬,體力尚未恢複,且昨晚消耗過多陰寒之氣,現下體內難以聚集。不到一刻鐘,就被江水寒取得了上風,只得步步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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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水寒卯足全力向着落在下風的傅清塵揮劍,傅清塵用手上的寶劍去擋,傳星劍碰擊時産生巨大推力,将他打了出去。
傅清塵向後飛去的身子撞上一棵粗壯的樹幹,手上一松寶劍從手中滑落。江水寒目中帶着嗜血的光,趁着傅清塵受了傷想要置他于死地。
傅清塵反應過來時,江水寒已經如脫兔竄來,泛着殺伐之氣的傳星劍劍尖直指他的胸口。這麽一劍刺下去,九死一生。
眼前被一抹紫色遮去視線,傅清塵睜大眼睛看着就在面前的人,他背對着,一只手生生握住了傳星劍,妖紅的血從五指指縫間溢出,滴落。
任憑江水寒怎麽用力也不能抽出被握住的劍,擡起一雙布滿血絲的眸子,直直看着眼前人。納蘭瑾樞的眼裏再沒半點平日裏若有似無的笑意,他那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淩厲地可以殺死一個人。
納蘭瑾樞幽幽之中帶了怒意的聲音響起,“你傷了他,就等于自尋死路。”
江水寒抽不開劍,幹脆松手,納蘭瑾樞不給他逃的機會,運功将內力聚于掌心,憑空給了他一掌,這一掌威力巨大,江水寒飛出好幾丈,身子撞到一棵樹時,水桶粗的樹也搖晃不止。他口中哇的一聲吐出一口鮮血,手腳早已動彈不得,老綠的樹葉嘩啦從他頭上落下。
玄青派弟子立馬上前去扶起自家掌門,江水寒傷得十分重,被扶起後又從嘴裏吐出幾口血。傅清塵從地上站起來,納蘭瑾樞将沾了血的傳星劍遞到他的面前,“你的劍,日後可要收好了。”
傅清塵眼神複雜地看着他,抿了抿唇,彎腰在地上撿起納蘭瑾樞的寶劍,遞給他,“還給你。”
納蘭瑾樞伸出流血的手去接,看到他布滿血的手,傅清塵心裏一凜,臉上淡漠地接過傳星劍,提步繞過他走到江水寒面前。
被兩名玄青派弟子扶着的江水寒捂住胸口,眼神裏暗含着恨意。
傅清塵提着劍,正色道:“玄青派需有人把持,我姑且不取你性命。你想要易寒經以坐實這掌門之位,三年之後,我定當雙手奉上,在此之前,你若執意強取,我必定不會客氣。”
江水寒身受重傷,不想自取滅亡,對着身邊的弟子道了句,“我們走。”
兩位玄青派弟子扶着江水寒離去,傅清塵拾起地上的劍鞘,剛想拔劍插回去,只見玄色劍身上沾了血,那是納蘭瑾樞的。掏出一張手帕将血抹掉,重新插回劍鞘。
傅清塵轉身,心裏一怔,納蘭瑾樞靠坐在樹底下,蒼白的嘴角挂着一絲妖紅的血跡,他滿是鮮血的手放在腹間。
傅清塵站在原地,腳像是灌了鉛移不動。實則是他不知該義無反顧的過去還是離開。納蘭瑾樞是他的仇人,納蘭瑾樞也是他的救命恩人。兩重天與地的身份讓傅清塵矛盾,茫然。
愣了許久,傅清塵對着他淡淡說了句,“走了。”
納蘭瑾樞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漸漸合上眼睛。他昨日過度運功為他壓制陰寒之氣,本來在七日之內都不可動用內力,偏偏方才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動用了內力将江水寒打了出去。強行運功的後果是導致五髒六腑以及全身經脈皆被自己所傷。
他會在多久之內回來呢?數到十?一刻鐘?半個時辰?納蘭瑾樞閉上眼睛開始想,同時在心裏默數。
數到五十的時候,就聽到了輕微的腳步聲,納蘭瑾樞睜開眼睛,看到那一抹白色的身影,唇邊浮起一絲笑。他從來沒想過,他不會回來。
“你還是狠不下心來。”
傅清塵冷着聲音道:“有什麽狠不下的,若不是你還有可用之處,我定不管你死活。”
納蘭瑾樞道:“既然我還有可用之處,那就,過來。”
傅清塵握着劍提步過去,走到他面前,納蘭瑾樞仰着頭看着他,“蹲下。”
“做什麽?”
“還能做什麽,我這個樣子,你還指望我自己走?”納蘭瑾樞也不客氣,“抱我還是背我,你自己選。”
“你……”傅清塵道:“你別得寸進尺。”
“哪有,我本就不能行走,你不抱我還想陪我在這荒山野嶺等我傷好不成?”
傅清塵緊抿着唇,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猶豫了半響,還是背對着他蹲下了身子。納蘭瑾樞十分滿意,爬上他的背,雙手環住他的脖頸。
傅清塵的視線正好能看到他沾滿血的手,血已經開始凝固,只是刀口依舊觸目驚心。耳邊是他的呼吸,即便跟他有過更親密的姿勢,還是有些心跳加速。
傅清塵猶豫了下,雙手還是托住他的雙腿将他背了起來,提步向着山下走。納蘭瑾樞将下巴點在他的肩膀上,氣息噴在他的頸窩,“渴了,先去找水喝。”
傅清塵不應聲,行動上卻是向着有水聲的方向去的。
走到一條清澈的山間小溪旁,傅清塵把他放下,尋了幾片大一點的葉子,卷成漏鬥狀盛了一些水。
納蘭瑾樞十分認真地看着手上凝固的血跡,傅清塵将葉子裏的水遞給他。納蘭瑾樞示意了一些自己的右手,“有傷。”
傅清塵十分不耐煩地咬了咬牙,蹲下将手上卷成漏鬥的葉子遞到他嘴邊。納蘭瑾樞湊到葉子邊沿抿了幾口,砸了咂嘴,“甜的。”
傅清塵不耐煩瞪他一眼,“喝就喝,少廢話。”
納蘭瑾樞低頭再喝了幾口,擡起含笑的眼睛看着他,傅清塵被他這種蕩漾的眼神看得有些心猿意馬,冷着聲音道:“看什麽?”
“看你。”
傅清塵手上一緊,還有些水的葉子被捏成一團,水從破口的葉子裏流出來,“我勸你最好不要惹我發怒,否則你死在這荒山野嶺也沒人知道。”
“我不過實話實說,你發怒作甚?”
傅清塵:“……”轉了個身背對着他,冷冷吐出一個字,“走。”
“不急。”納蘭瑾樞道:“昨晚到現在還未吃過東西,餓得厲害。這裏離有人煙的地方不近,還是吃點東西再走。”
傅清塵回頭瞪他一眼,“忍一下會死?”
“民以食為天,忍着不吃東西自然會死。”且他心疼的是傅清塵,這一路他背着他下山必定消耗許多體力,本來昨日受陰寒之氣反噬的體力還沒恢複。
傅清塵無奈,站起來環顧了四周,想着去哪個方向能找到吃的東西。溪水太過清澈,有的也只是小魚小蝦,根本不能飽腹。
傅清塵剛要走,納蘭瑾樞叫住他,“言兒。”
傅清塵停住腳步,忍住滿腹怨氣回頭,“何事?”
納蘭瑾樞指了指天上火球似的驕陽,“熱。”再指了指不遠處的樹下,“抱我去那。”
嬌生慣養!傅清塵咬了咬牙,心裏跟自己說了千遍萬遍,要不是因為他還有可以利用的地方,他定不會任他擺布!
抱起他走到樹蔭底下,毫不客氣地重重往地上一扔,誰知納蘭瑾樞竟吐出一口血來。傅清塵心裏一怔,眼底劃過一絲慚愧,但很快就被眼裏強裝的淡漠掩蔽。
這樣都能吐血,可見他的內傷有多嚴重。納蘭瑾樞眉頭都不皺一下,擡起袖子擦了擦嘴角的血跡,背靠着樹幹擡頭看他,唇邊還帶着一抹笑,“早去早回。”
傅清塵轉身走出樹蔭,往更茂密的叢林走去。不消一刻鐘,便一手抓着一只毛茸茸兔子的耳朵,一手抓着幾個野果從密林裏穿出來。
回來時,納蘭瑾樞背靠着樹幹,阖上眼睛淺淺睡了過去,在樹蔭下,那張臉恬靜而溫潤,手上的傷已經被他潦草的包紮過了。
傅清塵看了一會,突然聽到異響,仔細一看,正有一條三尺長的毒蛇向着納蘭瑾樞身上爬去。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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