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侯爺有潔癖
傅清塵不想太多,手上的野果掉落在地,動作極快地抽出佩在腰間的傳星劍,隔着好幾步的距離,傳星劍發出的寒芒便将毒蛇一分為二。
并沒睡着的人聽到異響就睜開了眼睛,他早知道有毒蛇靠近,他也早知道傅清塵會出手。
毫不理會旁邊斷成兩截的毒蛇,他看着傅清塵,“回來了。”
傅清塵彎腰去撿方才情急之下被扔掉的野果,提步過去,用劍尖剔開毒蛇,再将三個野果放在他的旁邊。
納蘭瑾樞看着他手上還在掙紮的兔子,問:“要吃這個?”
傅清塵瞥了他一眼,不說話。
納蘭瑾樞看着可憐巴巴的兔子,“放了它罷。”
傅清塵瞪着他,“放了它,你去找吃的?”
“小團子怪可憐的,不是?”
傅清塵神情一滞,回憶起小時候,納蘭瑾樞除了會喚他言兒,還會喚他小團子。這白白胖胖的兔子與他小時候圓滾滾的身形也十分像。怪不得,殺人都能不眨眼的他竟會憐惜一只白毛兔子。
納蘭瑾樞随手拾起放在旁邊的野果,長得像蘋果,但似乎是野生的,比一般的蘋果小得多,“這個,可以吃?”
傅清塵冷着聲音道:“毒不死人。”
說完,他轉身進了叢林,兔子他放了生,沒過多久就抓了一只山雞回來,為了避免等會納蘭瑾樞又叫他放了,他早早就将山雞割喉,提着一只放了血的山雞回來。
納蘭瑾樞剛吃了一個野果填腹,看着傅清塵手上的山雞,“這東西倒是十分美味。”
傅清塵:“……”
他将山雞放在一旁,正要鑽木取火,納蘭瑾樞從懷裏掏出火種給他,“這麽鑽得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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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塵拿起火種,打開對着火頭吹了吹,點燃堆成一堆的樹枝。柴火就放在納蘭瑾樞能夠得着的地方,默認是讓他添柴。傅清塵則提起剛斷氣不久的山雞走到小溪邊處理幹淨,用砍來的樹枝串起,架在火上烤。
以前跟着師父在江湖上闖蕩,風餐露宿的日子不少,他也在潛移默化之中學了一些野外求生本領。
悶熱的午後,四周的樹木被火辣的陽光炙烤,發出植物而有的芳香。不眠不休的蟬叫聲此起彼伏,偶爾一兩只鳥從林中竄出,悅耳的叫聲是這炎日中最動聽的聲音。
傅清塵将烤好的山雞取下,扯了一個雞腿遞給納蘭瑾樞,卻連正眼也不願看他。納蘭瑾樞看着倔強得有些固執的小貓,心情很好地接過雞腿。
而後,傅清塵尋了一片大葉子,将山雞撕成塊放在上面,自己只吃了些零碎的。即便是在這荒山野嶺,吃着野味,兩人的吃相還是十分規矩。
納蘭瑾樞吃了一只雞腿,便道:“飽了,剩下的你吃。”
傅清塵掃了一眼葉子上還剩下的雞翅膀和雞腿,“方才是誰說餓的?”
“吃過東西之後自然會飽。”納蘭瑾樞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還是說,你是怕我餓着,才故意省着不吃留給我?”
“你想多了。”說罷,抓起雞腿就吃。
納蘭瑾樞背靠着身後的樹幹,看着傅清塵吃雞腿的模樣,眉眼裏帶着笑,小貓總是口是心非。
吃過東西之後,兩人繼續趕路。可惡這天氣炎熱,即便走在有樹蔭的林間小道,還是悶熱難耐。納蘭瑾樞的胸膛貼着傅清塵的背脊,那一片地方滾燙的熱。傅清塵臉上冒出黃豆大的汗珠,納蘭瑾樞倒是沒怎麽冒汗。
納蘭瑾樞用袖子給他擦着臉頰邊的汗,“若是熱的厲害,放我下來歇息歇息再走。”
傅清塵不理會,硬着頭皮背着他踩着地上的枯葉往前走,斑駁的陽光落在他的身上。
納蘭瑾樞低聲在他耳邊道:“真的不停?熱成這樣,等會你我融在一起如何是好?”
傅清塵嘴裏喘着氣,沒好氣地道:“閉嘴。”
路過一片不知名樹叢時,納蘭瑾樞順手在樹枝上摘下一片葉子。這樹的葉子十分厚且比巴掌還大,正好可以用作扇子。
傅清塵滿頭大汗地背着他在叢林裏穿行,擦着臉頰而過的風緩解了一點悶熱,斜着眼看了看那只為自己扇涼的手,是那只潦草包着紫色手帕的手,分明今早才受過重創……
走到山下官道時,天已經黑了。并非夜幕降臨,此時至多也是黃昏落日之時,天變黑完全是因為漫天鋪地的烏雲。一個響雷打下來,昨日才停歇的雨又落了下來。
好在傅清塵已經趕到昨日停留過的驿館,與這場傾盆大雨擦肩而過。
驿館的小二見到傅清塵便過來說:“客官,您這是上哪了?昨日與您同行的公子到處尋你。”
傅清塵沒回話,回話的是他背着的納蘭瑾樞,“他人呢?”
小二回道:“他沒找着人,今日正午過後就先走了。”
納蘭瑾樞倒不追問細節,轉而吩咐道:“送一桶熱水到房裏來。”
傅清塵不想也知道,這人是要沐浴。平日裏在侯府,他幾乎每日沐浴,一是因為空閑時間多,二是因為這人有潔癖。昨日在山洞裏度過,加之今日出了點汗,找到落腳的地方他第一想要的便是沐浴。
傅清塵将他背上樓,大雨傾盆時投宿的人較多,只剩下最後一間空着的。将人放在凳子上,動作有意地放輕了些。
放下後,他便要轉身離開。
“慢着,去哪?”
傅清塵道:“沒必要留在這裏。”
“等會要沐浴,我這個模樣你還要我脫幹淨後再爬進浴桶裏頭?”
“你要爬是你的事,與我無關。”
“怎會無關,爬進去髒了可以洗,爬出來弄髒了就要再洗一次,屆時還是要麻煩你。”納蘭瑾樞好整以暇,“左右我全身上下你都看過好幾遍了,還差這一次麽。”
厚顏無恥,傅清塵只想到這四個字。
門外的兩個小二手腳利索地将浴桶和熱水搬進來,在房裏擺弄好,彎着腰道了句客官慢用就出了去。
傅清塵站在原地沒動,納蘭瑾樞開始解衣,布料摩擦的聲音傳到傅清塵的耳裏,不免讓人有些臉紅心跳。
“好了。”
傅清塵背對着杵在那,握掌成拳,心裏問自己剛才為什麽不出去,為什麽要留下來。
“該遮的都還遮着,你怕什麽?”
傅清塵轉身,牙縫裏擠出的聲音,“誰怕了?”
納蘭瑾樞全身光着,什麽叫做該遮的都遮着!!傅清塵耳朵根子通紅,過去抱起他,想往浴桶裏扔,但想起正午他扔的那次,動作又放輕了。眼睛的視線卻是準确無誤地落在別處。
納蘭瑾樞用沒受傷的手撥着浴桶裏沒到胸前的水,“水溫倒是可以的,只可惜少了花瓣。”
跟個女人似的,傅清塵在心裏道。
走到門口時,身後傳來他的聲音,“你也去泡個澡,等會回來吩咐小二将晚膳送到房裏,順帶問掌櫃要些傷藥。”
傅清塵頓了頓便開門出了去。自己的包袱還在掌櫃那保管着,裏頭有一套換洗的衣裳,正好可以換上。
傅清塵泡澡比納蘭瑾樞快得多,穿了一身幹淨整齊的衣裳出來,便叫住跑堂的吩咐了一下晚膳,菜色點的是幾樣在侯府餐桌上常見的。
跑堂的小二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珠,笑着道:“小的記下了,等會就給客官送過去。”
跑堂的正要走,傅清塵出手拉住他,跑堂的小二看着他,“客官還有甚吩咐?”
傅清塵沉吟片刻,輕咳一聲,“可有傷藥?”
跑堂上下打量着傅清塵,“客官是跌打還是刀傷?”
“刀傷。”
跑堂打量半天沒看出他哪裏受傷了,不好再問便道:“傷藥我們掌櫃那倒是有備着。”說着指向櫃臺後打着算盤的掌櫃,“掌櫃就在那,你過去問問罷。”
傅清塵點了點頭,看向掌櫃,心裏又想若不是因為他還有利用價值,他……他定不會為他做這麽多。
走過去問了掌櫃要傷藥,順帶摸了一錠碎銀交到他手上,掌櫃十分爽快地就進了裏間翻傷藥去了。拿着傷藥上了樓,在房門前駐足,傅清塵擡手敲了門。
“進來。”
不問是誰就叫進來?傅清塵頓了頓才推門而入,房裏有些水霧缭繞,都是浴桶裏冒出的熱氣。納蘭瑾樞微微閉眼倚在浴桶裏,神情幾分享受。
傅清塵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怎麽裝出這副怡然自得的神情,他受了重傷,五髒六腑以及全身經脈都受損,平常人定是痛不欲生,即便是常年習武的也一樣疼痛難捱,他偏偏一整天下來就沒喊過痛,連一絲痛的神色都沒有。
“就快好了,你先坐坐。”他氤氲在熱氣裏的聲音有些慵懶。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這一章充分體現了侯爺厚顏無恥的本性,當然,這只是針對小團子,O(∩_∩)O~
多謝萌包子和潮起潮落大人的地雷,好開森(*^_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