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侯爺很多情

對着那一桌子的美味佳肴,竟沒了胃口。傅清塵端起碗,持起筷子,寥寥草草吃了些。剩下一半的菜連筷子都沒去過,下人來收拾的時候,他冷着臉道:“下次少準備些。”

丫鬟看着他絕美卻又清冷的臉,連聲應是。

說是閉關,還真的是閉關,連續好些天連他半個人影都沒見着。倒是偶爾見到歸程,兩個人互相瞪一眼,不說話便擦肩而過。

魏将軍特意在軍營裏頭召集了好些個武功不錯的将士比武,不用兵器,比的都是拳腳功夫。傅清塵不好推脫魏将軍的邀請,便也參與其中。

軍營裏頭時常有将士比武,在沙地裏圍成一圈,比試的兩人在中央以拳腳相鬥,将人壓制在地上或者對方認輸就算贏。

傅清塵坐在沙地上看了許久,一名袒胸露背的壯漢連贏了好幾個,氣焰十分嚣張。魏将軍突然喊了一句,“傅校尉前來應戰!”

圍觀将士立即将目光投到傅清塵身上,盤腿打坐的傅清塵不動如山,身旁的魏将軍倒是一個勁慫恿,“傅校尉,上,給他點顏色瞧瞧。”

傅清塵斜了他一眼,事已至此,他若是不上定會被視為縮頭烏龜,日後難以在軍營裏頭樹立威信。他站起來,走向連贏的壯漢。

壯漢也算是個校尉級的人物,曾立下不少戰功。傅清塵方才在下面看了一會,并沒看出他武功招式多麽高明,至多就是蠻力大了些。

“早聽聞傅校尉武功了得,在下今日倒是想見識見識。”

傅清塵對着他抱了抱拳,“得罪。”

壯漢也抱了抱拳,“放馬過來。”

傅清塵站在原地紋絲不動,壯漢等了半響也沒見他出招,便有些不耐煩地主動出擊。他掄起拳頭,粗壯的腳帶起塵沙,古銅色的背上布滿汗珠,他高喝一聲,鐵錘般的拳頭向着傅清塵揮過去。

傅清塵最後一刻才出手,白皙修長的五指正好包住他的拳頭,臉上沒有一絲異色,壯漢卻臉都漲紅了,拳頭在他手裏握住後根本就不能動。随即,他擡起腳想要踢過去,傅清塵本可以十分輕松地擋回去,廢他一只腳輕而易舉,但他并沒有這麽做。

在腳踢過來之際,他點足借力,身子離地來了一個空翻,就翻到了壯漢的身後。壯漢嘶吼一聲,剛踢出去的腳收不回來,手臂被強行往後扭,強壯的身子便毫無預兆地倒在了地上。此時,傅清塵已經松開了他的拳頭。

圍觀的将士一片歡呼起哄,壯漢不服輸,一個鯉魚打挺翻身,袒露的上半身沾滿了黃沙,他大喊一聲,威力四射,向着傅清塵揮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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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清塵冷峻的眉間微微蹙起,又是剛才那一招?這一次,他沒握住拳頭,輕易閃開後,在他背後給了他一掌,只用了五分力,壯漢一個踉跄險些再次跌倒。

傅清塵收掌,還沒站定的壯漢猝不及防地往後踢了一腳,傅清塵的身子往後仰去,雙手抱住壯漢的腿将他甩出了好幾尺。壯漢面朝地吃了一嘴黃沙,十分狼狽。

場下歡呼雀躍,傅清塵寵辱不驚,似乎并不為自己贏了這一場打鬥而有一絲歡喜。壯漢爬起來吐出嘴裏的黃沙,臉色十分難看的對着傅清塵抱了抱拳,“傅校尉武功果真了得,在下認輸。”

傅清塵抱拳,“承讓。”

壯漢撥開人群,跑着去清洗嘴裏殘留的黃沙去了。魏将軍在下面起哄,“還有誰要向傅校尉領教的,只管上!”

場下鴉雀無聲,各自不經意地後退了一小步,方才誰也看的清明,傅清塵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将軍營裏頭的常勝壯漢打得落花流水。

其中一個将士道:“魏将軍,你武功也了得,要不你上去跟傅校尉切磋切磋?”

魏将軍憨笑,撓了撓頭,“我哪是傅校尉的對手,還是莫要丢人現眼的好。”

傅清塵已經走到眼前,“魏将軍謙虛了,今日難得有興致,上場切磋一下又如何?”

魏将軍出了一身冷汗,心裏在想傅清塵這人平日裏冷着一張臉,其實心裏是很記仇的罷,方才他推他上去,這一次他便将他也拖下水。

将士們起哄聲越發熱烈,魏将軍看了看不動聲色的傅清塵,起身道:“都到了這份上,魏某就丢一次人。”

上了場,兩人互抱拳,便開始比試。

魏将軍是習武之人,且是納蘭瑾樞手下的人,武功自然差不到哪裏去。比起剛才的壯漢,他要難對付好幾倍。傅清塵還沒見過他的武功路數,但跟他過了幾招,立馬摸清。

前面半場他還只是用了五成功力試探,後面半場那就是盡全力。魏将軍毫無疑問地敗下陣來,過後他願賭服輸,傅清塵也道了句承讓。

見識過傅清塵傅校尉的武功,軍營裏頭的将士不由從心底裏欽佩。平日裏遇見時,即便他一如既往地冷着一張臉,将士們也能笑着問安。

傅清塵回到侯府,還是未見到那個喜愛穿紫衣的男子。閉關七日,今日正好滿七日。也不曉得他到底傷得多重,經過七日閉關療傷,恢複地如何?

回過神時,傅清塵苦笑,竟會因為見不到他而微感失落,他一定是瘋了,一定。

取出傳星劍在院子裏馬不停蹄地練了一個時辰,炎熱的天氣他沒有流一滴汗,因為傳星劍的陰寒之氣隔絕了外界的燥熱。

停下來時,他心髒搏動劇烈,太陽已經落山,西邊的餘晖将世間萬物蒙上一層微弱的光。傅清塵瞥見手腕上那一個模糊不清的紫色刺青,朦胧的紫色刺青入了眼,就立即聯想起當年。

當年他不過六歲,那時的他任憑納蘭瑾樞擺布,乖順得不像樣。納蘭瑾樞當時的話他還記得清清楚楚,“言兒,以後,你便是我的。”

那是他的恥辱,所以他在刺青上劃了一刀,可刺青上的傷痕早已愈合,這份恥辱将永遠留在他的身上。

一陣風拂過,揚起他背後的發,不遠處的紫色鳶尾花在風中搖擺,深紫的顏色很是刺眼。鳶尾花是那人最喜歡的花,幾乎在侯府随處可見。

傅清塵持着傳星劍,向着那邊一叢開得正好的鳶尾花揮劍,一叢鳶尾花頃刻間被寒芒齊平割斷,割斷的花過不多久就枯萎凋零。

“心裏若是有氣就沖着人來,何必要撒在花草頭上?”

是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傅清塵背對着他都能想到他說這話時的模樣。收了劍,傅清塵提步要走。

納蘭瑾樞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擋在了他前面,丹鳳眼裏帶了笑,“怎麽,方才在想我?”

傅清塵瞪他一眼,“自作多情。”

“你待我無情,我若也跟着薄情,你我豈不是永遠撮合不到一起。”

“誰要跟你一起?”

“你。”

傅清塵眉心發黑,牙縫裏擠出一個字,“滾!”

納蘭瑾樞看着炸毛的小貓,輕笑一聲,“我大傷才愈,你就不能待我好一點?”

“我恨不得你死。”

納蘭瑾樞倚在身旁的紅色柱子上,天生含着魅惑的臉在夜幕下有些朦胧,他的聲音就像是世間最美的音律,“你若是下定決心要跟我殉情,我現在就可以死。”

“不可理喻。”

傅清塵就要走,納蘭瑾樞叫住他,“慢着。”

傅清塵頓了頓,“還有什麽廢話要說?”

“你的意思是,你我之間除了情話,別的都是廢話?”好些天沒調戲小貓,納蘭瑾樞今日調戲得十分上手。

傅清塵冷冷瞥他一眼,正提步要走。身後就傳來他的聲音,“三日之後皇帝要微服出行。”

傅清塵剛提起的腳頓了頓,“關我何事?”

“你當了幾個月的校尉也該膩了,這正是大好機會,屆時我會安排一切,你只要負責将皇帝保護好。”

“你要我保護老奸賊?”傅清塵的眼裏能析出冰渣子。

納蘭瑾樞也知讓他保護仇人他心裏不舒服,“言兒,小不忍則不能成大事。”

傅清塵偏開頭,握劍的手指節泛白。

“你若立了功,官至将軍不在話下,領兵作戰指日可待。”

傅清塵沉吟,領兵作戰是其次,掌握兵權才是重大。有了兵權才能有逼宮造反推翻老奸賊的本錢。

納蘭瑾樞撫了撫他的臉,傅清塵擡手拍開。

“快去洗臉,等會過來用膳。”

傅清塵沉默不語,握着劍繞開他沿着回廊回房。

飯桌上,傅清塵埋着頭吃飯,納蘭瑾樞給他夾的幾塊肉,他一塊不吃全數夾了出來放在一旁的小碟子上。納蘭瑾樞也不怒,甚至臉色都沒變,看着埋頭吃飯的他溫柔道:“慢些吃。”

聞言,傅清塵反而吃得更快。身旁的管家笑得十分慈祥,“侯爺閉關這七日傅公子吃得少,今日難得胃口這麽好。”

納蘭瑾樞眼裏浮起一抹淺笑,“哦?還有這回事?”

傅清塵耳朵根子發燙,納蘭瑾樞用暧昧的眼神看着他道:“早知有人為我茶飯不思,我該早些出關。”

傅清塵冷着臉放下碗筷,“吃好了。”起身就出了去。

納蘭瑾樞吩咐身旁的管家,“等會給他送碗冰糖燕窩過去解解暑。”

“是,侯爺。”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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