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平步青雲

深宮裏頭的皇帝幾日前便決定微服出訪,當着朝廷命官的面說是視察民情,體驗民間疾苦,實則是因為新近寵愛的妃子想念宮外頭的大千世界,三番四次撒嬌哀求想要出宮看看,皇帝心一軟就什麽都答應了。

那一日,皇帝帶了兩名貼身侍衛,一名他新近寵愛的妃子,并準傅清塵伴在身側。還有些侍衛則扮成普通百姓混跡在四周暗中保護。

中年皇帝穿着一身華貴的玄色衣袍,頭戴銀冠,手上一把描金玉骨扇搖得十分順手,美人在身側,身後家丁幾名,乍一看還以為是京城之中哪位揮金如土的闊老爺。

傅清塵冷着臉跟在身後,皇帝與蕭妃自顧自玩樂,也顧不上身後那仇視的目光。蕭妃恃寵而驕,大街上的首飾鋪、絲綢鋪她都逛了個遍,一下子挽着身邊的人說:“老爺,這緞子不錯,配得上您的身份。”

“老爺,這釵子做工精細,不比府上的差。”

“老爺,妾身近日正好缺這個。”

……

愛妃一出口,皇帝就滿口應下,後面就只剩下貼身侍衛一張一張銀票往外撒,買來的東西都是傅清塵和另外一個侍衛提着。

出了絲綢鋪,蕭妃用絲帕擦着脖子上的細汗,“老爺,逛了半天妾身都累了,要不找個地方歇歇腳罷。”

憑着她的一句話,一行人又要滿大街找一間像樣的酒樓落腳。走在京城之中最為繁華的大街上,臨近正午,大多數人都回家吃午膳,街上寥寥幾人。毒辣的太陽直射地面,暑氣蒸騰。

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傅清塵眼裏靈光一閃,視線落在毫無危機意識的皇帝身上。不多時,街頭兩匹馬拖着一輛馬車由遠及近。街上有馬車疾馳再正常不過,街上無人驚慌,只是情勢有所變化,兩匹駿馬偏了方向,向着路邊馳騁。

皇帝見前面不遠兩匹馬向着自己橫沖直撞而來,心裏大驚,雙眼瞪圓。蕭妃早已尖叫出聲,身後的兩個侍衛手上都提着東西,來不及反應過來。

傅清塵手上的古玩全數滾落在地,下一瞬,他抽出了手上的傳星劍擋在了皇帝面前,寶劍一揮,鮮血從兩匹即将到面前的駿馬的脖頸處噴灑而出,在烈日之下散發出一陣血腥味。

來勢太過迅猛,兩匹馬被割喉後發出長長的一聲嘶吼,四角跪地,壯碩的身子向着街邊打滑,傅清塵護着皇帝往一旁急退。蕭妃被落下後看着就要打滑過來的馬匹喉嚨就要叫破,皇帝此時驚呼一聲,“愛妃!”

傅清塵将皇帝擋出了危險區,縱身一躍,落在蕭妃身旁抱起她躍上了半空,正好躲開了打滑過來的兩匹馬。兩匹馬的身子撞上街邊的牆,鮮血迸濺,灑在青灰色的牆上。

躍到半空的傅清塵在馬車車頂上點足,安然落地。兩名侍衛等到傅清塵将人搭救完畢才曉得拔劍擋在皇帝面前,受驚的皇帝回過神,看向那邊從天而降的傅清塵和自己的愛妃。連忙撥開兩名擋在面前的侍衛,迎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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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花帶雨的蕭妃見到皇帝立即撲進他的懷裏,“老爺,妾身以為再也見不到您了。”

皇帝連忙細聲安撫懷裏的美人,傅清塵清冷的臉上僞裝出忠臣的模樣,拱着手道:“老爺受驚了。”

皇帝看向傅清塵,眼裏綻放着欣賞的光芒,“傅校尉功夫了得,實在了得啊。”

傅清塵淡淡道:“老爺謬贊了。”

蕭妃也從驚吓中慢慢回過神,對着皇帝嬌聲道:“老爺,若不是方才有傅校尉,妾身這條命可就不保了,老爺定要好好獎賞。”

皇帝低頭看着美人,嘆了一息,“豈止是你,若不是有傅校尉,朕……我的命也是難以保住,這是一定要賞的。”

傅清塵動了動嘴唇,本要假意說一番謝辭,嘗試幾次也未能說得出口。

受了驚吓的皇帝也沒興致再繼續玩下去,便早早打道回府。傅清塵将皇帝送回皇宮,便出了宮。

當日晚上,宮裏頭便來了人,傳了聖旨要傅校尉明日一早上朝接受封賞。

傅清塵與納蘭瑾樞一同接了聖旨,持着拂塵的老太監笑意盈盈套近乎,“傅校尉此次立下大功,皇上銘記在心,日後官場平步青雲定是不在話下。”

傅清塵随口應一句,“也只是盡本分罷了。”

老太監又再說了幾句恭賀的話,告了辭後,便領着兩名小太監出了侯府。納蘭瑾樞看着傅清塵,走過去上下打量,“今日,可有傷着?”

傅清塵擡眼看了他一眼,“沒有。”扔下兩個字就往裏面走。

納蘭瑾樞看着他的背影,跟了上去。今日出現在街頭的兩匹馬是納蘭瑾樞早就讓人馴過的,為的就是要在皇帝和他身邊的侍衛不備引發事故,預先知道會有事故發生的傅清塵則早早準備,待兩匹馬向着皇帝橫沖直撞過去,他便如風馳電掣般出手止住。

原本只打算救皇帝一人,後來事情有變,蕭妃命垂一線,傅清塵雖性情極冷,卻也不是冷血的,此事本就是他和納蘭瑾樞暗中謀劃的,牽扯到無辜之人的性命他于心不忍。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他再次冒險救下蕭妃。

第二日早朝,皇帝對着文武百官大肆贊賞傅清塵,并将其擢升為正四品的宣武将軍,賞黃金千兩,絲綢百匹。

傅清塵不過幾個月便立下了兩件大功,官階連跳兩級,可見他日後必定官運亨通,或許未到而立之年便能位極人臣。

傅清塵官階連升,文武百官紛紛獻殷勤,這個說要邀宣武将軍到府上喝幾杯窖藏多年的佳釀,那個又将自家珍藏多年的寶貝贈給将軍算作恭賀将軍升官之禮。

傅清塵冷着一張臉統統拒之門外,他不喜應酬自然不會到誰家府上做客,他也不喜古玩器具,即便有人送了,他也只當廢物。回到府上便将底下官員送的禮随手轉交給小厮,也沒吩咐聲就這麽頭也不回地走了。

納蘭瑾樞見到此種情況,氣定神閑地道:“你本就不喜應酬,早早拒絕,斷了日後的賄賂殷勤,也免去了日後雜擾。”

碰過多次壁,官員們也都曉得這皇帝看中的宣武将軍是個冷情之人,不收禮,不應酬,連跟他說幾句都十分困難。這麽一來,朝中也沒哪個敢厚着臉皮再黏在傅清塵身邊阿谀奉承,至多是平日裏見了拱手十分客套地問聲禮。

皇帝出宮遇險一事雖面上是意外,但疑心甚重的皇帝覺得蹊跷,暗中派了人去查探。查了數日未見結果,皇帝不肯擺休,命人繼續追查。

今夜似乎比平日更靜,傅清塵練功出了一身汗,剛沐浴回房,房裏便有人在等着。除了納蘭瑾樞,這侯府上下也沒人敢擅自在他房裏停留。

傅清塵一身白色中單看着坐在桌邊飲茶的紫衣男子,“你來作甚?”

“找你。”

傅清塵聲音清冷,“找我做什麽?”

“找你陪我出門。”

傅清塵還沒問出門做什麽,納蘭瑾樞放下手上的茶盞從凳子上起來,“把外袍穿上,随我出門。”

跟這人出門鐵定沒好事,傅清塵一口拒絕,“不去。”

納蘭瑾樞十分從容,“我有重大之事要你辦。”

“何事?”

“何必心急知道,你随我去了,自然會明了。”

傅清塵沉吟半響,心裏猜測這只狐貍又要耍什麽花樣?納蘭瑾樞提醒道:“穿衣裳,我等你。”

傅清塵不語,走到屏風後将外袍穿上,系好腰帶提上傳星劍便随他出了門。他從來不喜與他并肩而行,兩人走的時候總是一前一後,兩三步的距離保持地十分準确。

走到侯府門口,管家遞上一盞燈籠,納蘭瑾樞接過再轉交給傅清塵,“過來提燈籠。”

傅清塵輕抿着唇,猶豫半響,接過白紙糊的燈籠。出了門,納蘭瑾樞邊走邊道:“你在後面那麽遠怎麽照着我走?上來。”

傅清塵瞪他一眼,再往前走快兩步,離他一步遠的地方,燈籠裏發出淡黃色的光正好能照到他。

走過幾條較暗的街道,在長長的小巷子盡頭就閃着明亮的光。傅清塵走到盡頭才發覺出了巷子就是一條傍着穿城河的一條繁華街道。

到了這個點,街上甚至比白日裏還要熱鬧,顏色絢麗的燈籠挂滿了整條街,璀璨的燈火将河面映得色彩斑斓。繁華的街上人來人往,一些難得夜晚出門的大家閨秀小家碧玉都穿上最好看的衣裳,兩個一對,三個一群地在街上走着。

作者有話要說: 更新(*^__^*) 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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