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四師弟

第20章、四師弟

系統:“叮!劇情中,你阻擾女主參加天峰大會,雖然暫時成功了,但這件事讓師門的人開始認識到你的真面目。”

“後來,女主自己偷偷參加大會,成功奪魁,摘得望月珠,為雲山争得榮耀。女主把望月珠送給師尊,這時宗門的人才知道,她想要參加比賽不是為了自己,而是想争得天材地寶幫師尊治傷。”

“于是此刻她的高貴已經展示得淋漓盡致,襯托之前你的行為陰暗惡毒。”

“作為白月光逆襲的第一步,我們要在實力上碾壓女主!所以這次的主線任務是,與女主一起參加天峰大會,并且在大會中摘得魁首。”

“獎勵:重鑄靈脈進度+10。”

鳴珂眼前出現一個進度條,進度條上面名字是【天峰大會】。

她心中哦豁一聲,想,這可不巧了。就算系統不發布任務,她也是要被趕鴨子上樹,被迫去和淩霞履行賭約的。

不過……

她心想:“讓她在天峰大會上奪魁,未免也太高看她了。”

上次煉化完幽冥火,她的靈脈恢複了一點點,從原來幹涸枯竭,到如今勉強能吸收一點點靈氣。加上這些天她也一直在努力修煉,現在勉強能使用一些法術。

論修為,現在的她也許連六道院的少年也比不過。

唉,好慘。

系統:“宿主你別氣餒啊,有我幫你呢!距離天峰大會還有一段時間,在這段期間你要争取多完成一些日常任務支線任務,獲取獎勵,增強實力,這樣才能改變命運!”

鳴珂仰頭,看着天上霓霞翻滾,血紅的雲霞舒卷,夕陽映出山巒赤金的輪廓。她記得自己從前就很喜歡仰頭看雲霞舒卷,常常一人獨自坐在山崖上,沉默地看向天空。

但是此刻,沈小晏貼在她身邊,問:“師姐,你在想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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鳴珂:“為什麽這樣說?”

沈小晏眨巴眼,“我聽別人說,如果總是在看着天上的雲,那一定是在想念什麽。”

鳴珂微怔,而後搖頭笑:“也沒有想什麽。”

沈小晏繼續在旁邊嘎吱嘎吱吃果子,鳴珂則翻看系統發布的的任務。

天峰大會是接下來她必須要完成的主線任務,關系到她靈脈恢複,和以後的重要劇情。在天峰大會前,系統還發布好幾個支線的任務。

按照它的話來說,完成這些簡單的任務,可以讓鳴珂先獲得一堆獎勵,讓她在大會前實力大增。

鳴珂想想自己遇到這個系統,自己加載的【世上只有媽媽好】、【游過一群鴨】和【敢問路在何方】,一時沉默了。

她振作起精神,再次去翻看任務,最近她可以完成的是幾個日常任務,包括但不限于:【讓男女主感情破裂一次】、【打壓女主】、【陷害女主】、【搶龍君和雲懷瑾對女主的好感度】、【刷宗門中人的好感度】。

鳴珂偏頭,看眼貼在自己肩頭,像塊麥芽糖扯不下去的少女,輕輕抿了抿嘴角。

沈小晏察覺到她的目光,擡頭問:“師姐?”

鳴珂擡起手指,揩去她唇邊的糕點屑,“這麽晚了,回去睡吧。”

沈小晏:“不,我還要先去抄書,而且還沒給爹澆水。”

說到這件事,鳴珂頓時想起突然消失的蕭君知。她看看漸漸暗下來的天色,心道不妙,蕭君知突然不見,總不會又是回天音峰自由生長去了吧。

萬一小晏上天音峰,怕不是要和他碰個正着。

鳴珂拉住沈小晏,說道:“澆水的事情給我就好了。”

然而少女很有孝心,堅持說:“師姐好好休息,我不累!”

鳴珂:“這……”她嘆息,輕聲道:“我與你爹,總要有點單獨相處的時間,是不是?”

沈小晏杏兒眼瞪得圓圓的,忙不疊點頭。

鳴珂将手搭在她的手背上,又說:“你四師兄被關在靜心谷幾日了,要同我去看看他嗎?”

沈小晏難得猶疑,片刻才小聲說:“可是四師兄不喜歡我。”

鳴珂:“他會喜歡你的。”

對于這件事,她還挺篤信的。在系統所謂的劇情裏,樓洗也是個被女主真誠善良感動,從一開始不屑反感,到最後為女主感化攻略的人物。

鳴珂記憶裏的樓洗總愛纏着她,還和沈憐青很不對頭。然而這兩個少年,一個是器修,一個是偃師,打架也只算在撕頭發。

她彎彎嘴角,心想,也不知師弟這些年有何長進。沈憐青現在是個厲害的魔修,若是樓洗不出息點,恐怕會被打爆腦殼。

轉瞬,她想起了樓洗被關在靜心谷的緣由——

這也是故事的開始。

沈小晏第一次去困龍淵,身受重傷,陸奚辛便特意去絕獄雪山采得一株淩雪草,來為少女治傷。

結果樓洗突然出現,打傷陸奚辛,搶走淩雪草,給冰棺中昏迷的鳴珂用,并意外喚醒了她。也因為這事,樓洗被罰關在靜心谷中,反省靜心。

鳴珂不覺得以自己的傷勢,能被一株淩雪草喚醒。不過能夠打傷陸奚辛,也說明現在自己的師弟,并非當年那個只會和沈憐青撕頭發的少年。

她有些欣慰地想:不知不覺間,師弟們都已經長大了。

靜心谷在雲山最險峻的山壁之下,旁邊設好重重封印,是天衢宗犯大錯的弟子靜心反省之處。

剛才還是六道院的桃花爛漫,飛到觀雪峰時,面前陡然出現一山落雪。

月光下山峰挺拔如劍,覆滿白雪的山徑曲折伸入飄渺雲霧中。

沈小晏忍不住壓低聲音,輕聲道:“都說是劍尊的劍意太過冰冷,才讓觀雪峰的雪常年冰霜不化,春風也吹不進這裏。”

鳴珂搖頭,“不是這樣的。”

沈小晏:“哎?”

鳴珂仰頭望着冰冷凜冽,沖入雲霄的山峰,“是因為魔氣。”她指向夜空,深夜靜谧,河漢迢迢,“仙魔大戰中,那道天地裂縫,就在觀雪峰之上。”

魔氣冰涼刺骨,隔絕生息,所到之處寸草不生。

蕭君知住在觀雪峰,是為了鎮守住上面的裂縫——這當然于他的修為有損。鳴珂想不出,一個和雲山毫無關系的人,為何要為了天衢宗做到這般地步。

她又想,也許蕭君知晚上有大病,是因為天天住在觀雪峰,被遺留的魔氣熏壞了腦子。她應該理解、關愛、供着這位舍己為人的大好人。

靜心谷就在觀雪峰之下。

月光照耀中,一層朦胧白霧在谷中升起,将一切映照得如夢似幻。

她們穿過段狹長蜿蜒山路,最後來到一塊立起的青玉石壁前。這兒被天衢宗的弟子戲稱作探監所,用來看望被關起來反省的同門。

鳴珂把法咒告訴沈小晏,讓她将真氣注入青玉石壁前。片刻後,石壁上發出青色的淡淡光暈,金色的符文亮起,整片石壁逐漸變成透明,裏面的景象顯露在她們面前。

一個身着淡黃長袍的青年半靠山石坐着。他垂下眉眼,手中拿着塊深黑的木頭,低頭仔細雕刻。

青年身上氣質柔和純粹,眉目溫柔,嘴角噙着抹若有若無的笑。看起來和鳴珂一樣,脾氣很好。

沈小晏鼓起勇氣,輕輕喚了聲:“師兄。”

樓洗沒有擡頭,靜靜雕木頭。

沈小晏瞥眼鳴珂,在她的眼神鼓勵下,又喚了聲:“師兄,我來看你啦。”

樓洗扯起抹溫柔的笑,說道:“看我幹什麽?盼我死嗎?”

沈小晏慌張解釋,“不是的!”

青年臉上笑如春風,吐出的話句句紮心,“我用了你的淩雪草,打傷你的心上人,你很傷心?能有多難過,有我師姐難過嗎?你把她什麽東西都搶走,還到我這邊想離間我和師姐嗎?”

“不過是裝可憐讓人疼罷了,這種伎倆我見慣了。”

“呵。”

沈小晏焦急地說:“不是這樣的,我沒有在意淩雪草,師姐醒來我當然開心。”

樓洗:“以為我和陸奚辛那個負心漢王八蛋臭水溝裏養出來的千年王八萬年龜孫兒一樣吃你這一套嗎?”

他一串話行雲流水說下來,一口氣都不喘,罵完,繼續用矜貴溫文的姿态,輕輕雕手中的木料。

鳴珂按住眉心,覺得這畫面幾分熟悉。

很久以前,樓洗被餘夢覺從爛泥溝裏撿到的時候,也是滿口髒話,出口成髒,還像條小狗一樣喜歡咬人。

這讓餘夢覺一度非常頭疼,但也沒什麽辦法。畢竟樓洗就是在爛泥溝裏摸爬滾打長大,從小看見的就是乞丐們互相吐口水致敬。

在人間分為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下九流是高臺唱戲、吹鼓馬戲、剃頭池子搓背修腳,配種,和娼妓。

仙門居于人間之上,是上九流之上。

而樓洗生活的東西,是下九流之下,被人踩在泥裏。在他眼裏,只要不罵上祖宗十八代,就是友好交流了。

其實餘夢覺撿到他以後,并未想将他收為徒弟。畢竟這孩子實在太能罵,又能踹又能打,瘋狗一樣。

而餘夢覺也不是什麽佛光普照的大善人。年輕的劍修眼光挑剔毒辣,只是随手救下樓洗,接觸幾天後,就受不了小孩瘋狗般的舉動,想給他一筆錢送他離開。

小少年抱着一袋子錢,站在人來人往的街頭,大概是知道自己要被抛棄,罕見地安靜下來。

那時鳴珂跟在餘夢覺身邊游歷。她從不違背餘夢覺的決定,安靜地照顧樓洗,也安靜地松開他的手。

然而離開一段路,餘夢覺嘴硬心軟,終究放心不下少年,讓鳴珂回去看看。鳴珂聽話地轉身重新折返,樓洗背靠着牆壁,雙手抱住包裹,依舊站在巷口。

他渾身緊繃,像極精神緊張的小獸,對所有人都充滿敵意。但當他看見鳴珂重新出現那瞬,少年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黑眸亮得像雨水濯洗。

而後看着鳴珂,靜靜落下一行淚。

鳴珂沒有反應,是偷偷跟在後面的餘夢覺心軟,把少年給接了回來。

後來樓洗就乖了很多,路上緊攥鳴珂的衣袖,大概是害怕被遺棄。跟着他們回到天衢宗後,他跟着鳴珂學習術法,逐漸長成玉樹臨風溫柔似水的俊美青年。

只看臉的話,還能唬到不少人。

沈小晏吸吸鼻子,委屈地說:“你罵我就是了,你罵我義父幹嘛?”

樓洗皺眉:“你義父——”他頓住,擡頭問:“你義父誰?”

他的目光落在青玉石壁上,瞥見站在沈小晏身邊的少女,身子微微一顫,不可置信地眨了眨眼,道:“師姐?”

鳴珂抄起袖子,笑道:“說呀,你還想說什麽?”

樓洗麻溜念道:“講文明、修己身,争做有禮貌的人!”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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