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③龍X蟒X獒

友情向,青年國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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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都不會游泳?”

馬龍看着許昕和張繼科的眼神不比看外星人驚訝多少,他的眼光上下打量着面前兩只旱鴨子,兩手一抱胸,無奈地搖了搖頭。至于為什麽馬龍一個東北人會精通游泳這件事并沒有人深入追究。

在三人一起站在游泳池邊的時候,張繼科和許昕才不約而同地開始思考讓馬龍教他二人游泳這件事的不合理性。

“先下去适應适應水溫。熱身都做了吧?”馬龍認真說話,還真有一副正經游泳教練的樣子。

“手和腿要有個自己的節奏,都要發力才往前游的動。”

“整個身體要保持水平,歪歪斜斜就不行。不用緊張,身體放松在水裏會自然浮起來的。”

許昕和張繼科的水面漂浮首*次嘗試碰壁。二人從水裏撲騰起來,擡手把臉上的水一抹開,馬龍站在岸上瞧着他們倆從水面冒出來的腦袋,沾濕的發絲從泳帽旁邊蹭出來,像路旁雜生的野草,水珠順着臉龐的輪廓和手臂的肌肉曲線滾着,兩截光着的膀子在被攪出波瀾的水面上浮動。

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馬龍是真的想教會我們。

“蛙泳簡單點,就從蛙泳開始吧。”

兩人再次交換了個眼神——馬龍還想教多個泳姿。

“腳尖!許昕腳尖要勾起來!”

“要平行的!繼科你瞧你那都成拱橋了。”

“手腳節奏,節奏要注意,你們倆都同手同腳了!”

許昕和張繼科在水裏折騰得夠嗆,扒着泳池邊吐了幾口水喘着氣。擡頭卻看到馬龍教練悠閑又輕松地站在岸邊,正喝了一口剛買的運動飲料,時不時給他二人指點一番江山,好不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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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只資*深旱鴨子再次交換了眼神——作為雙打搭檔就是要有一個眼神就知道對方肚子裏裝着什麽壞水的默契。

“哎喲我怎麽感覺有點胸悶,好像缺氧了。”許昕捂着胸道。

“我也有點。”張繼科附和,“馬龍,你這教的方法是不是不太對啊?”

馬龍聞聲走過來,蹲在岸邊問:“水會擠壓肺,再加上你們換氣都不熟練,缺氧也很正常。”

“不行,我得休息會。你拉我上去。”

馬龍還沒來及朝泳池上下梯那邊指,兩只滾着水珠的手就遞在了他面前。

馬龍看着二人純真無比的眼神,嘴裏念叨着“你們這體力真不行”邊伸出雙手握住他們。

雙打的默契并非浪得虛名,下一秒,馬龍頂着濕透的頭發從水底噌的一下鑽出來,兩個始作俑者大仇得報,邊笑邊歡快地擊了個掌。

衆所周知,游泳教學往往都會以打水仗告終,即便是有一本正經的馬龍教練也沒有改變這一街頭法則。可喜可賀的是,寓教于樂這一教學方法似乎更加适合許昕和張繼科,雖然馬龍老師沒能如願以償地成功教學多個泳姿,但兩個學生最*後都能不嗆水地撲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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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救急,馬龍開門!”

往常這個點,馬龍其實已經睡了,但是今*天練習賽的反思總結多寫了一會,導致入睡時間比以往推遲了些許。即便如此,他也已經躺在被窩裏。若非是這樣,許昕就該在外邊走廊上度過一個難忘的夏日夜晚了。

馬龍打開門,看見許昕抱着被子和枕頭站在門外。無論如何,馬龍都無法把眼前這個被室友趕出來還笑嘻嘻的大高個與“委屈巴巴”“可憐兮兮”諸如此類的詞聯系起來,非要說的話大概是“無所事事”“衣冠楚楚”,可惜許昕師弟此時并沒有什麽衣冠,馬龍忍不住在心裏為雷厲風行地把許昕趕出房間的張繼科鼓鼓掌,如果許昕沒有來敲他的門就更好了了。

“怎麽了?”馬龍明知故問。

“繼科把我趕出來了,”許昕艱難地騰出一只抱着枕頭的手,抹了抹并不存在的眼淚,賣慘賣的毫無誠意,“我多可憐啊,無家可歸了。”

“他為啥趕你你心裏沒點數嗎?”馬龍的臉上明明白白寫着三個字:無同情。

“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我一定好好收拾房間,他不在的時候也收拾。”許昕舉起手比起發誓的姿勢,不認識的話一定會被他誠意滿滿的眼神打動。

“你跟他說去。”馬龍作勢要關門。

“哎哎,”許昕趕忙擠在門開的縫隙裏,和他的被子枕頭一塊,“就今*天一*天!咱們好兄弟,我知道你不忍心讓我睡走廊的!”

馬龍瞥見了許昕卡在門縫裏的半截肩膀,上面還貼着肌肉貼,肩膀與手臂的轉接處貼的不平整,鼓起的褶皺連成一條線,沿着肱二頭肌隐匿下去。他在心裏嘆了口氣,松了門把手,許昕這鬧猴屬于順杆就能下的,歡歡快快地就走了進來,熟門熟路地把被子鋪床上,枕頭放得比軍訓的時候還規矩。

“不管看多少次還是覺得你這床單有點好笑,怎麽還能是卡*通的呢?”

“你這怎麽這麽多娃娃啊?那個大眼仔是你新買的不?看着眼生啊。”

“诶你那個奧特曼的是在哪夾的?下次我也去夾一個。”

在張繼科安穩地沉入黑甜夢鄉之時,隔壁房間的馬龍在心裏暗想:

“繼科,你睡了嗎?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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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辦方下了血本,請球隊住五星級酒店。剛到這次比賽安排的住處,四人就興奮地到處瞎轉悠,按說幾個多少也是見過世面的運動員,不應該自帶鄉下小孩進城裏觀光見什麽都要哇一聲的憨傻氣質。

樊振東:“哇!”許昕和張繼科聞聲湊到了窗戶邊,雖然不知道樊振東在哇什麽,總之好兄弟就是要一起哇,于是也禮節性地張大了嘴。然而——

“這裏風景好好啊,有種俯瞰城市的感覺!”張繼科這句誇贊出自真心。

“還能看到江欸!”許昕這句誇贊也真心。

“這裏還有按*摩椅!我要來試試。”許昕率先跳上了會客廳中間擺的按*摩椅,躺得好不惬意。

“這電視屏幕有點大了吧!”張繼科開始找電視機遙控器,一邊問,“這能看公開賽轉播嗎?”

“你又看高爾夫,小心劉指導揍你。”許昕道。

“看看怎麽了?我又沒玩。”張繼科答得理直氣壯。

正聊着,洗手間裏突然模糊傳來馬龍的聲音。

“他說啥?”張繼科問。

許昕:“別往前跳?”

樊振東:“去年報了吧?說比賽的事呢這是。”

三人從衛生間門後探出腦袋,馬龍正吃力地舉着掉了的浴簾杆,“這浴簾掉了。”馬龍一邊說着,一邊招呼張繼科幫忙扶着另一頭,看能不能想辦法把它重新裝上去。

許昕和樊振東靠着門框笑作一團。

馬龍看了一眼笑的不明所以的兩人,小小的臉上大大的疑惑。馬龍張繼科v.s浴簾杆的對戰雖不曠日持久,但好歹也算勢均力敵。折騰了好一會總算擱穩了,許昕和樊振東捧場的鼓掌聲大得一聽就是會把手拍紅的程度。

張繼科得意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啪的一聲——浴簾杆又頑固不化地掉了下來。

許昕拍了拍二位勞動人員的肩道:“算了算了,看樣子是修不好了。都是自家兄弟,別這麽見外啊。”

話音剛落,其他三人齊刷刷地向他投去了可疑的目光。

“不是!我開玩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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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實話,是不是對他的奧特曼娃娃觊觎已久了?”

張繼科問正在給馬龍的奧特曼多方位拍照的許昕。

“有誰會不喜歡奧特曼嗎?”許昕找了一個滿意的角度又多拍了一張,“為什麽馬龍抓娃娃這麽厲害?我很納悶。”

“馬龍抓娃娃不靠技術的,靠命。”張繼科斜倚在床上,揉了揉懷裏無辜的大眼仔的臉。

“欸,他這裏還有曉的衣服。”許昕揪着一只黑色的衣角,把手中的布料展開一看是條繡着紅雲的長袍,“哈哈沒想到馬龍還買了這。”

“你想幹嘛?”張繼科狐疑地看了許昕一眼。

“你确定這樣真的好嗎?”張繼科舉着手機幫許昕拍照的時候屬實有些猶豫。

許昕套上了那件黑色長袍和馬龍的所有玩*偶家當站在陽光燦爛的窗前,一只手裏拿着他愛不釋手的那只奧特曼,一只手好不認真地比了個“耶”。逆光的關系,他那張沒被遮嚴實的臉在像素不高的手機鏡頭前看不太清楚,但張繼科想,即便如此,馬龍只要一看到這張照片就知道哪個混小子偷偷拿他的東西,還堂而皇之的拍照留念。

“你先拍嘛。”

許昕能有什麽壞心眼呢,他只是覺得有趣,反正馬龍也不會真的對他們倆生氣。

“好了沒?”許昕眯着眼看到張繼科點了頭,就麻利地把長袍脫了下來,遞給張繼科,“你也拍一張。待會發給他。”

張繼科瞪大了眼睛看許昕邊說邊笑,見他一直舉着把衣服遞過來的手——完蛋,這貨好像是認真的。

張繼科指天發誓,他真的有認真拒絕許昕的無理請求,至于後來為什麽被許昕拉上了賊船這回事,連他自己也分析不出來。他現在只能看着許昕手機裏自己和他剛剛站在同一位置的照片懷疑人生,還好逆光讓人看不清楚他當時臉上呆滞的表情,以及他手裏拿的不是和許昕最*愛的奧特曼,而是那只大眼仔,他最愛的。

“你們幹啥呢!”馬龍怒氣沖沖地沖回自己房間的時候,兩個始作俑者把房間收拾的整整齊齊跪坐在沙發上,一副等待認錯的乖孩子模樣。而他手裏抱着的兩個娃娃,讓他作為受害者的理直氣壯氣勢一下子就短了半截。

跪坐着的兩人認錯還沒開始,許昕就先騰地一下蹿起來抱走了馬龍手裏拿着的那個奧特曼玩偶。馬龍望着他樂呵呵的樣子,不知道這幅嬉皮笑臉是讓他氣消了一半還是只是讓許昕顯得更加欠揍,他把手裏另一個大眼仔娃娃扔給留在原地的張繼科。

“不用謝,光謝也不夠。”馬龍抱胸朝他們道,無意間瞥見了疊得整整齊齊的那條黑色長袍,心裏暗嘆口氣,眼前這兩人實在長了一副大人樣子,卻淨幹些孩子事。

不知為何,最*後許昕手機裏多了一張他和張繼科的自拍合照,他倆手上各拿着一只做工并不講究的玩偶,另一只手不約而同地摟着中間擠着的那個身穿黑袍的不明人士,由于逆光的關系看不清面部表情。但站在兩邊的許昕和張繼科笑的見牙不見眼,被陽光照的格外清楚。

——龍隊,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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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馬龍被教練說打球的時候不夠釋放之後,他就認真揣摩起了“釋放”一詞的含義。

他先是找了些一流運動員的比賽錄像來鑽研了一番,确實發現他們打球的時候別有一種酣暢淋漓的快意,大概這就是“釋放”,可是如何才能做到這一點仍然有如霧裏看花,領悟到了意思,伸手卻抓不住。

馬龍選手選擇了場外求助,首先接受提問的是他心目中打球最“釋放”的張繼科。燈光往身前打,他二人一人坐在一個沙發上,攝像機放在距離五米處,別在衣領上的麥克風收聲良好,一絲不茍的馬龍記者拿出要為張繼科選手寫一本專訪傳記的架勢,手裏握着筆,膝蓋上放着筆記本,身體前傾,恨不得遞一支話筒放在他嘴邊,一臉的求知若渴。

“怎樣才能‘釋放’地打球呢?”

馬龍在向張繼科提問的時候腦袋裏浮現的是這麽一副略顯詭異的畫面,抛開別的不談,他手上拿着筆和筆記本這回事是千真萬确。

“就是不緊張的意思,你打球的時候太緊繃了。”張繼科答道。

馬龍在筆記本上記下“不緊張”和“緊繃”兩個詞,又在“緊繃”上畫了個圈圈。

“我感覺我也不是很緊張啊……”馬龍小聲嘀咕道,“也不是每場都那麽緊張的……”

“你別聽他的,謹慎是好事。”許昕插嘴,“是不是因為你贏球都不喊點什麽?感覺你打球的時候都很沉默。“

“我有嗎?我記得我都有喊啊。”馬龍仔細地回想,可這時候那種記憶常有的欺騙情形開始出現了,讓他從本來十分肯定自己做了某事陷入了不确定自己是否做過的懷疑中。

“沒有,你從來不喊什麽。”張繼科十分肯定,他和許昕對視了一瞬,二人很有默契地點了點頭。

“我看就是這個問題。”馬龍仿佛從霧裏抓住了那把花,和許昕張繼科一樣點起頭來,“那你們一般都喊什麽?”

兩個點頭的老師傅此刻停住了,不約而同地在心裏感嘆,這是個好問題。

入夜,三個虛心好學的運動員擠在電腦屏幕前看比賽錄像,然而他們此刻要學的不是一*流運動員優*秀的技戰術,而是他們贏球之後喊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把錄像調成0.5倍速之後,三個人還是大眼瞪小眼,這句變幻莫測的咒語頓時顯得莫測高深了起來。

“我看是‘choli’什麽之類的吧?”

“可他這句喊得好像是‘chuale’,再放一遍聽聽?”

錄像中被拉伸成0.25倍速的運動員的聲音好像變了形,反複播放中他眼神裏似乎充滿了對這三個手動鬼畜他的混小子的怨念。

三人與錄像鬥智鬥勇了半個晚上,仍沒有能達成個共識。張繼科把筆一撂道:“我不管了,愛咋喊咋喊吧,反正也沒有人會像咱們一樣盯着個錄像帶傻聽的。”

“總而言之一句話,不管喊什麽,喊就完了。”

許昕對于張繼科的話表示贊同,他站起身來伸懶腰的時候瞄到馬龍的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地記滿了出現的各種詞彙,還用正字記下來每種詞彙出現的頻率,心裏不由得感嘆——

真是活到老學到老啊。

不過後來教練對馬龍新獲得的“釋放”技能表示滿意的時候,許昕發現,他也并沒按照筆記本上記着的有樣學樣的喊,還是走出了一條自己的“獨特”道路。或許以後再有人翻錄像看的就得是他們的比賽,想到這點,許昕突然有種大仇得報的暢快*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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